()過了幾天,回到江川後,江鵬飛找到陸詩昆,把陸詩昆的父親想讓他去安排他弟弟陸文仲的事告訴了他。(鳳舞文學網)
陸詩昆便覺得這事很為難,他只不過是一個比芝麻官還小的一個小吏,能辦成什麼事,沒準哪天自己的這碗飯都保不住,還有能力去幫別人。
陸詩昆看了看江鵬飛,對江鵬飛說道,「還是跟你去做生意吧!」
江鵬飛稍稍點了點頭,停了一會兒,又對陸詩昆說道,「不過,姐夫,我有個建議,想跟你探討一下。」
「你說吧,咱們又不是外人,隨便說就是,姐夫相信你。」陸詩昆說道。
「對,咱們不是外人。所以我要真心誠意地跟你談這件事。」江鵬飛說道。
陸詩昆點了點頭,示意江鵬飛繼續說下去。
于是,江鵬飛說道︰「你看,我們國家目前的形勢是內有軍閥割據,連年混戰不斷,外有世界列強虎視眈眈,尤其是日本,一只腳已經踏進了大陸邊界,想要讓他退回去,可不是那麼容易的事,因此,我們國家遲早有一場大戰爭要爆發。這兵荒馬亂的日子那是最艱難的了,所以我們得有自己的人在軍隊中,這樣可以盡快掌握戰亂的信息,以備不測,同時,關鍵的時候還可以得到一點庇護。」
「你說的沒錯,可怎樣才能做到這點呢?這軍隊還能听命于我們,若只安插一兩個人也起不到什麼大作用,還不是等于零。」陸詩昆說道。
「可以借助孫佛鼎孫大人的力量幫我們安排一兩個重要位置,這樣便可掌握一部分力量,在關鍵的時候可以為我們所用。」
江鵬飛說道。
「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尤其是軍隊中,人才濟濟,你能想到的別人也能想到,到時不要說我們去利用人家了,沒準便會招惹一大堆禍害來,那可真是吃不了兜著走了。」陸詩昆嘆惜道。
「所以說要安插一兩個得力的人嘛!」江鵬飛說道。
「你今天提這個事,是不是想建議讓文仲到軍隊中去?」陸詩昆問道。
江鵬飛被陸詩昆說中了心事,有點尷尬,低下頭沉默了一下,又接著說道,「我覺得文仲的性格比較適合在軍隊中發展,只是風險比較大就是。」
陸詩昆想了一下,覺得自己家中光靠自己這一個小芝麻綠豆的職位來支撐,也不是長久之計,得有個相呼應的人,鵬飛在生意場上已是嶄露頭角,但要做大,得有一幫力量在外圍維持,自己的這個能量肯定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因此,還得有一個更強大的能量,讓文仲到軍隊中去發展,不失是一個好辦法,這樣,不光是對鵬飛有幫助,對自己的這個家庭也是一個保障,所謂亂世出英雄,這是一個「拔將于行伍」的年代,賽的都是真本領,這軍隊里還確實是一個大有作為的地方。于是,陸詩昆說道︰「你的這個建議確實是不錯,但我就是擔心文仲沒這個能力,不要弄得一事無成而白搭了一條性命,那可是得不償失了。」
「姐夫的這個擔心是可以理解的,但這年頭在哪活命都不容易,都有風險,而文仲的性格又更適合在軍隊中發展,要他在其他行業里去打拼可能前途就有限了。況且只要措施得力,還是能夠保住一條命的,畢竟還有個奔頭,否則,這一當兵就跟死掛上號,那誰還敢去當兵呢?」江鵬飛說道。
「你說的對,但文仲有這個能力嗎?」陸詩昆問道。
「所謂事在人為,性格決定一個人的命運,而態度又決定一切,文仲是這種直爽的秉性,腦袋瓜子也不笨,人也勤快務實,能鑽研,只要稍微指點他一下,應該就有作為的。」
江鵬飛說道。
「你確定嗎?」陸詩昆問道。說句實在話,陸詩昆雖然是陸文仲的哥哥,但在陸文仲身邊的日子畢竟少,可能還沒有江鵬飛這麼了解自己的這個弟弟。
「應該是這樣。」江鵬飛點了點頭。
「那你準備在哪方面指點他呢?有具體的措施嗎?」陸詩昆又問道。
「這武的方面只有讓他到軍隊中去練習了,要指點他也只能從文的方面去著手。首先可以向他灌輸一下《孫子兵法》的思想和策略,這《孫子兵法》可是兵家的經典和精髓,吃透了這個精髓,帶個幾百號人馬的部隊應該是綽綽有余的了,其次就是向他介紹一些搞好人際關系的方式方法以及一些生存的理念,這一點我平時已經跟他開導過一些。當然,我也是毛遂自薦,班門弄斧,自吹自擂,也不一定就正確,真正效果如何我也不能打保票。今天是因為我們是一家人,我才這樣快言快語,口無遮攔地亂吹,還把文仲往火坑里推。或許文仲在別的地方會發展得更好,或者不用別人點撥,自己做得更好也未可知。」江鵬飛說道。
「欸……你不要謙虛,更不要你去承擔什麼責任,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你說的就等于是我說的,不要去考慮後果,況且我覺得你的這些措施與方式確實很好,肯定有效果。我看就這樣決定了,這事就委托給你去安排了,需要姐夫協助的盡管來告訴我。我相信這事你比我做得更好。」
陸詩昆作出了最終的決定。
這樣,又過了幾天,江鵬飛帶著江茂華又回到了龍江。
陸文仲依然在那煎熬著,且狀況越來越不妙,盛桂英的情緒都受到了影響,覺得日子很難過了,夫妻間也開始鬧矛盾了,陸文仲感覺到了危機。
江鵬飛仍然讓江茂華把陸文仲約了出來,這次沒去江家村,而是直接抄小路把陸文仲帶到龍家村。
陸靜之見是江鵬飛派人來找陸文仲,知道是為安排陸文仲的事而來的,很高興,正好這天沒事,陸靜之便自己去守攤了,以便陸文仲盡心地去。
到了龍家村,江茂華又去把江鵬飛從龍家約出來。江鵬飛因為龍儀清有了身孕,回來的日子便多了一些,想要多陪陪龍儀清。有江鵬飛在的日子,龍儀清一刻都不想離開他,見江鵬飛要出去,便和秋香一起把江鵬飛送到大門口。這樣,江茂華也就能夠見到龍秋香了,又讓這對鴛鴦歡快了起來。江鵬飛怕龍儀清有個閃失,在大門口讓龍儀清二人止步,告了別,便與江茂華一起來到陸文仲這邊。
于是,兄弟三人仍是找了一塊空曠的地方,坐在田野邊的一塊草地上開始聊了起來。兄弟三人先寒暄了一陣,聊了聊家常,相互詢問了一下各自的近況,便將話題轉到了主題上來。
江鵬飛就對陸文仲說道︰「你爸想讓你哥在江川給你安排一個差事,我跟你哥說了,你哥覺得很為難,說他也不過是個小官員,自己的那碗飯都可能端不穩,哪有能力來挽顧你,便仍是想讓你跟我一起去做生意。我也同意了。但後來我又覺得你更適合走另外一條道,便跟你哥商量了一陣,你哥也同意了我的看法。」
「什麼道?」陸文仲就問。
「就是去投軍。我和你哥均覺得你的性格更適合在軍隊里發展。」江鵬飛答。
「投軍?」陸文仲思量了一下,說道,「以前想到是沒想過這種事,但今天你提出來了,我卻覺得這當兵確實是比較適合我,也有這種**。」
「你性格直爽,有文化有知識,又有畫畫這一技之長,再鑽研一點別的東西,相信你在軍隊中能有一番作為的。」
江鵬飛點了一下陸文仲的長處。
「看著康友財與衛福善這伙畜生橫行霸道,胡作非為,我也想在軍隊中混出點名堂來,有機會也好收拾這幫畜生。」
陸文仲躍躍欲試地說道。
「這不是你的主要目標,你應該把眼光放遠放寬一點。所謂冤家宜解不宜結,這樣無休無止的冤冤相報永遠也沒個盡頭,你自己也月兌不了身,得不到發展。這人與人之間都是競爭的,敵對的,除了自己的親人,自己的親朋好友會真心幫你,別人不可能會真心替你著想,你也沒理由要求別人事事替你著想,人家為什麼要為你著想呢?你想想是不是這個道理。這有競爭就有矛盾,若一有矛盾你就要用武力去解決,那你這一輩子都會得不到安寧,還談什麼發展,什麼理想,別人也不可能為了你的私仇而永遠跟著你,那你還談什麼當官,談什麼帶兵。所以說,一個人要把眼光放遠一點,一旦你發展了,有了地位了,別人自然會向你俯首稱臣,對你服服帖帖,到那時,你心里的那塊疙瘩自然就會消除,哪還用得著你去提槍來鎮壓你‘昔日的仇人’,到那時,你自然就會覺得你昔日的這些仇人不過是一些‘小蟊賊’而已。而事實上他們也只是教訓教訓你一下而已,並沒有真的下毒手,否則,他們若要對你下毒手便會采取另外的方式直接置你于死地,或者干脆在你那次痛得滿地打滾時不停手,那樣結果便很慘了,最起碼得破點財去消這個災,這種情況不是不可能。這害人的人想要一個人死是很容易的,就跟踩死一只螞蟻一樣容易,而且會不留痕跡。因此,這做人是不能太強硬了,否則就得吃虧,大仇不忘,小怨就不要記掛在心上,不然的話,你永遠也走不出那個泥潭,而且會越陷越深,無以自拔,所謂小不忍則亂大謀,盡快從泥潭中月兌身出來,你的道路就會越走越寬。這便是‘有容乃大’的道理。」江鵬飛娓娓地說道。
「嗯,有點道理,是這麼一個理。」陸文仲似乎又開竅了一些。
「只不過這當兵比較辛苦,還要拋家別妻的,不容易,甚至打起仗來還有生命危險,不知道這些你有沒有考慮過?」江鵬飛轉了一下話鋒,問陸文仲道。
「哦,這一點還真沒考慮過,是個問題。但說到生命危險這個話題,卻是不用考慮的,既然選擇去當兵,就不應該去顧及這個問題,在哪都不保險,不是這種死法便是那種死法,總比餓死強。」
陸文仲說道。
江鵬飛听陸文仲把生死置之度外,便覺得有點譜了,找對路了,又想到陸文仲剛剛新婚,便說道,「我知道,你剛剛新婚,要你現在就拋家別妻也確實不容易。不過,我跟你哥商量過了,想讓孫佛鼎孫大人提攜一下你,讓你先在軍隊中擔任一個文職人員什麼的,這樣,你便有資格經常回家來跟你妻子團聚了。」
「真的?」陸文仲現在最關心的就是這點了。
「試試看,萬一不行,你就照樣跟我去做生意。反正給你安排了一條退路。你跟你家人商量一下,若同意,我就去找孫大人商量這事。」
江鵬飛說道。
「行!就按老兄你的意思辦,我家人那邊肯定會同意的。」陸文仲興奮道。
「那就這樣定了,你回去跟家人商量一下。」江鵬飛說完便留江茂華和陸文仲二人去龍家吃飯,二人婉言謝絕,告別江鵬飛相伴而去。
江鵬飛看著二人離去後,便也回到龍家宅院。一進房間,龍儀清便熱情地圍攏過來,替江鵬飛寬衣,還要幫江鵬飛打洗臉水。江鵬飛趕緊阻止,對龍儀清說她有孕在身,不可輕動。這時,一股暖流便會涌進龍儀清的全身,讓龍儀清幸福到了極點。類似的事情都是如此,二人不厭其煩,龍儀清就是想通過這種方式來時時體會到來自江鵬飛的關愛,好讓她龍儀清時時體會到幸福的感覺。
陸文仲一回到家,便把準備去投軍的事告訴了陸靜之和盛桂英。陸靜之和盛桂英二人起先都不理解,也不贊成,尤其是盛桂英,更是無法接受。
經過陸文仲的一番解釋之後,陸靜之和盛桂英二人听說有孫佛鼎提攜,且可能會安排一個文職,又能經常回家團聚,還听說江鵬飛為陸文仲安排了後路,萬一投軍不成還可以跟隨江鵬飛去做生意,便有點默許了。
盛桂英想想也是,這陸文仲在龍江是沒有多大出息了,龍江就這麼大,盡管畫畫是陸家的「獨網食」,但要畫像的人畢竟是少數,因此生意有限,有陸靜之一個人應付就足夠了,再加上陸文仲便有點多余的了,要讓陸文仲靠這門手藝來養家糊口估計是比較困難,弄得不好,將來還會因為搶生意而使得陸家父子倆自己鬧起矛盾來,那更是讓人無法接受,這一點也是陸家人要面對的一個現實。
想到目前家里的境況,盛桂英便覺得這當兵確實是一條好的出路,先別說這軍餉問題,光就是吃飯不花錢這一件事便解決了他們家一個大難題,想這陸文仲一個大老爺們因攬不到一份生意,賺不到一文錢,飯量卻是全家人最大的,這一日三餐,算起來也是一筆大開銷,長此以往,如何耗得起啊!再說,這當兵還有個奔頭,若是運氣好,弄個小官回來,那也是一件很風光的事,到時,她盛桂英也是一個官太太了。
想到這,盛桂英不免憧憬起這個夢想來,對陸文仲的態度也明顯地發生了改變,一下子又變得溫柔體貼起來了。陸文仲自己也是興奮到了極點。
一家人遂做出了決斷,一致同意陸文仲去投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