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時明月殘夢霜絕 第二十九章 奪取魔丹

作者 ︰ 凝雪•霜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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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已暗,夜空中的星星分外明亮。(鳳舞文學網)()

由于赤練身處據點之內,安全問題難以得到保障的緣故,我們五個小孩只得趕在天黑之前下了山。

燙一壺上好的蜀郡甘茗,自飲自酌。透過雕花木窗看著外頭的夜景,也算是人生樂事,但如果將蜀郡甘茗換為宜城醪的話相信我會更加開心的。

無奈少羽那廝死活不讓我踫宜城醪,說是什麼冬天天冷,喝了酒之後再吹吹冷風絕對會受寒。估計是去年冬天在機關城喝酒吹風惹來一場風寒,這貨長了記性,冬天若不在他旁邊喝酒,便不讓我踫那些酒窖里的陳年佳釀。並美其名曰︰「有個照應」。

望著眼前的空杯,認命地再次斟滿綠茶。杯具,原來就是這麼來的啊……

白瓷茶盞中盛滿了碧色的茶水,些許女敕葉伴著茶水一起倒出,在茶盞中浮沉,打碎了平靜的水面,又落回杯底。

杯中水面一陣晃動,水汽氤氳間,我好像在茶盞波紋不定的水面望見一個模糊的倒影。

水面未定,望不太清,只覺應是個女子。女子有著一頭烏黑的長發,皮膚竟比白瓷杯盞還要白上幾分,而面目卻不甚清晰。

水面漸漸平靜下來,杯中映著雙如同黑曜石的墨色眼楮。干淨澄徹,黑白分明。

……桐姐姐,你看!我的神魄修成人形了哦……

……歌兒的進步好大呀,看來你的本體馬上也能幻化成人形了……

……桐姐姐,你看……我的樣子,好看麼……

……嗯,歌兒是我見過的最漂亮的姑娘……

……那、那他會喜歡嗎……

……呵呵,一定會的……

「一定會的……」我愣怔半晌,耳邊縈繞的只有這句話……那樣清淺溫柔,而又熟悉至極的聲線。直到傾斜的茶盞中有燙水溢出,滴在手上,我方才如夢初醒。

將茶盞放回面前的幾案,茶水中央冒出了漣漪狀的水紋,平靜下來之後,碧色茶湯中映著我所熟知的模樣︰

銀發紫眸,神態怔忡。額間一點朱砂,宛若鮮血,殷紅奪目。

剛剛的一切,也許只是幻覺……搖搖頭,往窗外望去,卻陡然發現東面空中不知何時竟有兩道白影在虛晃,似是互相打斗。()未待我看得仔細,兩道白影又憑空消失了。

——嘖嘖嘖,看來今天有人比我更忙。

原本外頭已經放晴,但幻術結界內的天空中好像有片片雪花紛紛落下。定楮看去,這些「雪花」竟都是白色的羽毛。

羽陣,白鳳絕招中唯一的一項審敵度勢,後發制人的招式。

身體每一個細微的動作都會帶動氣流的走向,順便帶起了白羽。只需通過羽毛的運動就可知道對手的動作,繼而推測出敵人的意向。

落蕭抬手一指,碧色光芒閃爍之間,符咒迅速書寫下來,幻術陣法中忽然降起小雨。羽毛吸了水之後變沉,晃晃悠悠墜向地面。落蕭的術法修為竟已達到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地步!

白鳳見狀,雙眉鎖得更緊,但還是乘著此時運起「御風行」心法,更加逼近了落蕭。因為術士不可能連續使用多種術法,每項術法發出之後都要有一段時間冷卻聚氣,此時正是攻擊術士的絕佳時機。

右肩上的傷口因雨水擊打再次撕裂,猩紅的血水順著手指滑了下來,滴在地上。

落蕭在空中一個後翻躲開了白鳳的攻擊範圍,以袖為翼,浮雲踏葉。身形輕盈得不似在閃躲,反而像在空中舞蹈般嫻雅。她用的身法極其巧妙——竟是早已失傳的「縱雲梯」!

正僵持著,百鳥朝鳳再度大顯神通,無數鳥雀受了遠處雪鳳召喚,盲目地沖進幻陣圍困落蕭。空氣中淡淡的血腥味更令這些鳥兒瘋狂起來,氣勢洶洶地一擁而上。

雀陣如瘋似狂,利箭般嗖嗖射落。落蕭掌風過處,雀尸勢如雨墜。可是一群墜地,二群又來,前僕後繼,不知死為何物。

落蕭顯然有些不耐,單手結印召出樹葉,遍裹周身。另一手在空中虛抓一記,寬大的扇形葉片剎時蜷起,宛若碧針。內力所入,外剛內柔,碧針被牽引得紛紛彎起,狀如長弓。柔勁又在此時發揮作用,根根碧針在兩道截然不同的力的牽引下彈射而出,周身鳥雀全部墜地無一幸免。

剛擊潰雀陣,落蕭只覺有個影子從身後兜頭罩來。冷笑一聲,使出「縱雲梯」向前疾行,而後轉身面對白鳳。但身後陡然傳來的血腥味倒令她打了個激靈,只消得回眸一瞬,發上一支玳瑁已被拔了下來,白鳳足尖點羽向後飄飄然落在樹梢。

柔順青絲緩緩瀉下,在月色下如墨玉一般。余下十二支玳瑁自發間墜落,雨水停住,雲散風清。

與此同時,庭院各處隱藏的人影全部現身。五道虛影回歸了一個實體︰鳳舞六幻。

白鳳輕輕擦去嘴角血痕,冷笑︰「不過如此。」

落蕭怔住,旋即媚笑︰「你怎麼知道是這一支?」

「因為這支是固定發髻最基本的簪子,如果掉了,其它便也會一起掉落,摔成那個樣子。」手指所指之處,青石板上的玳瑁簪花片片碎裂。

「梧桐果給你也可以,但是你把我所有的簪子都摔了,我該怎麼辦吶?」落蕭托著下巴,語氣有些惱,可臉上卻笑眯眯的,仿佛只是個尋常女孩在撒嬌索求飾物。

白鳳面無表情,抬手召回雪鳳,雪鳳載著他向東離去。

「當歸、桃仁、川芎、紅花、生地黃、續斷、木香、生軍……」行了不遠,冥冥中有聲音傳來。虛無飄渺,氣息悠長。

——傳音入密。

白鳳回過頭,樹梢上的白衣女子已經不見了。

「咳咳……」掌心中的玳瑁簪子淬了鮮血,有種說不出的妖嬈。

「鳳凰,鳳凰!」城中的人們驚呼,紛紛跪拜行禮,送其遠去。*

落蕭正立于青龍堂通往中央龍穴的回廊目送那道白影遠去,忽听得一聲「落蕭丫頭。」

在三界之內輩分大到足夠稱呼她為丫頭的人也只有他了。落蕭並不回頭,幽幽嘆道︰「迷谷老爺子啊……」

「嗯?!」迷谷的腦袋上陡然綻出一道三叉路口,一雙桃花眼微微眯起,估計是被那句「老爺子」給震的。

「說了多少遍了,你這種比我還大一千年的妖精不要變成這種樣子……」落蕭扶額。

迷谷一臉的憂郁糾結︰「那如果我不變成我的本體,我應該變成什麼樣子啊?」

「我覺得你還是殷通的那副模樣要好些。」

話說听著一個看起來才剛滿二十的男子叫自己「小丫頭」,那場景真是要多幻滅有多幻滅……

不過這倒真的是有個好處,那就是她會萌生一種覺得自己貌似還很女敕的錯覺……

好吧,作為一只有六千年以上修為的妖精……啊呸!是兩千多年妖精,四千多年魔的……額……生物,此話暫且不提。

「你不會是真的讓他把梧桐果拿走吧?!」迷谷見她還未有動身追趕的意思,不由有些著急。

「拿便是拿了,給他就好,反正又沒有什麼事情。」落蕭轉身,向青龍堂行去,「剛打一場,身子乏了,別煩我。」

的確,對于她來說梧桐果被別人拿了並沒有什麼事。

神、仙、妖、魔,四族之內,每個族人都有一樣東西,那便是內丹。按理說每人都只有一枚內丹,若失去內丹,便要打回原形,一切修煉從頭來過。但其中有個種族是例外︰

——神木。

自降生起神魄便可成人形的樹木。如菩提、沙棠、扶桑之流,他們的內丹便是靈力凝聚的結果。吸收天地靈氣,照之以日月,經之以星辰,紀之以四時,要之以太歲。年復一年,直到靈氣充盈便可結丹,之後進行又一輪的靈氣吸收。

結丹需五年,因而落蕭這五年中才會窩在會稽,等待結丹。

重拾上句。

「什、什麼?!」听了落蕭的話,迷谷的下巴有些不穩,差點砸在地上。待得反應過來之後,掰著手指細數,「梧桐每隔兩千年結一次丹,那麼你就有三顆妖……啊呸!魔丹,第一顆在那時用了,第二顆又被拿了,那……那你豈不是只有一顆魔丹了?!」

落蕭的臉色從無表情變為冷若寒冰,迷谷不由噤聲。

靜默許久,迷谷低低開口︰「碧桐丫頭……」

「不必喚我碧桐,自那時起,我已不是那名為碧桐的神木,我現在是……邪木落蕭。」落蕭終究還是轉回了頭,繼續向前,「那件事情,不許再提。」

迷谷躬身施禮︰「……喏。」

注︰在楚國和楚國以南的國家,都以鳳凰或者九頭鳥當做神靈,有些國家甚至以鳳凰作為圖騰,所以那里的人民很崇拜鳳凰。

大坑無底啊,慎入慎入……==^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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