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竹,等等我,」一名白衫少女用鞭子猛抽胯下黑馬,拼命追著前面的千里黃雲獸。(鳳舞文學網)冰@火!中文
誰知翠竹卻越跑越快,因為騎著的正是陸崖的寶馬,盡管白衫少女的鞭子都快打斷了,卻仍只能眼睜睜看著翠竹漸漸遠去。
身後,陸崖策馬緊追不舍,心中暗贊,這兩名女子騎術倒是精湛,若是尋常女子怎麼能有如此本領。何況大黃很有靈性,一般人根本駕馭不了它。
因此他倒想看看這兩個人到底要去哪里。眼見便要追上前面的白衫女子,高喊道︰「偷馬賊,哪里跑?」。
白衫少女見翠竹騎著黃馬早已經不見蹤影,忽听身後那人高聲呼喊,猛一回頭,見那人的馬頭已經挨著自己的馬尾,一時性急,把手中的皮鞭向後抽去。
陸崖見勢不好,探手一把將皮鞭抓住,接著一個縱身,從馬上躍起,接著在空中翻了個筋斗,借少女皮鞭之力,穩穩落在她坐騎之上。
白衫少女心中一驚,用手肘撞向陸崖的小月復,陸崖深吸一口氣,小月復急收,少女這一下雖然打到陸崖,卻如打在棉絮之上,力道盡失。
陸崖順勢伸出右手將她手肘擒住,左手點掐住她的後頸,白衫少女立時動彈不得,黑馬仍在奔跑之中,因無人催促,也漸漸慢了下來。
「疼,疼,快點放手。」少女求饒道。
「你也怕疼啊,既然怕疼,為什麼光天化日之下搶人家東西,還敢偷我的馬?」陸崖听到她說疼,不但沒松手,反而力量加大了不少。
少女怒道︰「要你管,快把我放開,我告訴你,我主人很厲害的,你一個草民最好放規矩點。」
陸崖聞听,心中一動,「你主人是誰?」
少女道︰「她是紅琴女俠,你怕了嗎?」
陸崖哼了一聲,「紅琴女俠?這還真不曾听說。放你可以,帶我去找她。」
少女道︰「誰信你的鬼話,你一個漢人,憑什麼……膽敢……欺負蒙古貴族?」
「你說什麼?」陸崖最惱恨的便是漢人受人歧視,聞听此言,怒從心起,心想,這婢女是蒙古人,那紅琴女俠看來也是蒙古族人,既然這樣我何不戲耍她一下,好替師父出出氣?便道:「我可不管她是什麼人,你若不帶我去,我便把你的衣服扒光,叫你在官道上果奔。」
少女一听嚇了一跳,「你……你……你……下流!」說著眼淚都快流了出來。
陸崖心中好笑,想自己出山以來還從未欺負過一個女孩子,見這少女楚楚可憐,覺得有趣,便嚇她道︰「你若不說,我可要動手了。」
那少女不知道哪來的力氣,把頭用力向後一頂,想把陸崖頂下馬去,卻忘了後頸早被陸崖掐住。
陸崖手上加力,把她身子壓在馬前,故作婬邪地說道,「快點說,若這樣被我把衣服扒光,翹著成何體統?」
這回少女真的哭了出來,「你有本事就殺了我好了,我偏偏就不告訴你!」
陸崖見她不肯說,便道︰「既然這樣這你可別怪我,誰叫你瞧不起我們漢人?」說罷把少女的腰帶抓住,裝作要扯。
少女急道︰「你……住手,你裝什麼糊涂,你來京城還不是為了我們蒙古的高官厚祿?我最瞧不起你這種人。」
陸崖奇道︰「什麼高官厚祿?我可不稀罕,你再不說,我可真扯了。」
少女哭道︰「你不是也想參加比武大會嗎?有本事你扯好了,臭無賴,怎麼都隨你,反正我是不會說的。大不了我現在就咬舌自盡,沒了舌頭,你問什麼我也說不出。」說完便真的把舌頭伸出來去咬。
陸崖本無心要傷害她,見她真的要尋短見,趕緊伸手捏住她的腮幫,把自己的拇指伸到她嘴里,被那少女咬了個結結實實,好在之前已經有所準備,否則這一下,拇指就算不斷,骨頭也要受傷。
少女咬了一口,見咬得不是自己的舌頭,卻是一個男人的手指,口中腥腥咸咸,卻是把陸崖的手指咬破了。
「呸!呸!呸!髒死了,臭無賴,血也是臭的。」罵得更厲害了,口中罵著,眼淚還止不住地流下。
陸崖見到她哭的樣子,不禁想起尹蘭來,那眉毛,那鼻子,那眼神,包括咬了自己的小嘴,倒和尹蘭有三分相像。
陸崖心中頓覺不忍,把手一松,「你走吧。我可不是參加什麼比武大會的。」
少女奇道︰「這就放我走了?」
陸崖點點頭,帶住韁繩,把她從馬上扶到地下。
少女仍然不信,「你說話算話啊,可……可不許追我。」
陸崖一笑︰「去吧,你哭的樣子像極了我心愛之人,我不忍你哭。」
少女一愣,見面前少年英姿勃勃,不由得心中一蕩,可也只是片刻功夫,「誰像你的心愛之人,臭無賴!」
陸崖只是隨口說出心中所想,哪知道竟然惹怒了這白衫少女,趕緊解釋道︰「這是真的啊,你剛才哭的樣子像極了我未過門的媳婦。」
少女聞听以為他又出輕薄之言,頓時大怒,從腰間抓了一把東西,向陸崖一抖手,「叫你胡說!」
只見一陣紫煙彌漫,向陸崖襲來,陸崖心道不好,趕緊屏息靜氣,向馬月復下鑽去,他雖躲過,但黑馬卻躲不開,煙霧消散之際,黑馬已經倒地身亡。
少女跑了幾步回頭看看,笑道︰「小毛賊,去死吧。」說完,心中忽然覺得難過,他就這麼死了?真是可惜。
可又一轉念︰「死就死了,誰叫他欺負我。」想到這便頭也不回地走了。
陸崖在黑馬身下,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見少女頭漸遠,便從馬肚子下鑽了出來,回頭看看死去的黑馬,嘆息一聲,在少女後面遠遠地跟著。
少女向北又走了十幾里路,過了前面有一片竹林,便隱沒不見。陸崖看得清楚,徑直跟了過去。
白衫少女穿過竹林,隱隱听見琴聲悠揚,從一座竹橋對面傳來,那竹橋之下有一條小溪潺潺流淌,溪水清澈見底,水草悠然。她縴足點地,從竹橋上輕輕一躍而過。
橋對面是一座竹屋,琴聲便是來自那里,那匹千里黃雲獸便栓在竹屋旁的馬樁上。
白衫少女剛一落地,琴聲驟停,只听里面說道︰「素梅,你個死丫頭,怎麼才回來?」
「啟稟主人,我……我被人欺負啦。」素梅道。
「是誰啊?怎麼欺負你的?」一個艷麗的紅衣少女一挑門簾,從竹屋內走了出來。
素梅頓覺得大窘,指了指大黃,道︰「是那黃馬的主人,他追上了我,掐我的脖子,還要……還要月兌光我的衣服,叫我騎著馬果奔……」
紅衣少女怒道︰「什麼人?真是個婬賊,他在哪里?帶我去收拾了他,叫他也知道我紅琴女俠的厲害。」
素梅努著嘴,道︰「還提什麼紅琴女俠,那小子根本就沒听過。」
「什麼?連我的名號都沒听過,那真是該死。」紅衣少女道。
這時翠竹從房內出來,「主人,這個可不怪那婬賊,你這綽號是剛剛取的,除了我們四個婢女,誰知道紅琴女俠是誰?」
紅衣少女氣道︰「住口,你也氣我,我今天就要世人知道知道,誰是紅琴女俠!」
素梅道︰「還是算了吧,恐怕他這輩子是不會知道了。」
翠竹奇道︰「為什麼?」
素梅道︰「那人已經被我用追魂煙殺了。」
紅衣少女聞听,責怪道︰「你怎麼隨便殺人呢?這事鬧大了,讓我爹知道可就不好了。」
翠竹笑道︰「反正東西已經到手了,王爺知道最多罵你幾句。反倒是叫你師父知道了這事是我們做的才真糟糕。」
就在這時,一個黃衫少女匆匆從竹林內跑了過來,邊跑邊喊︰「不好了,不好了!」
紅衣少女道︰「什麼不好了?」
「幽蘭和一個小子打起來了,那人好厲害啊,主人快去看看吧。」黃衫少女急道。
紅衣少女把長袖一抖,緊緊攥在手中,喝道︰「居然感在紅琴女俠的地盤惹事,看我怎麼收拾他,素梅、翠竹、若菊,跟我去會會他。」
「不必了,我來了。」陸崖押著幽蘭的胳膊,從竹林走了出來。
素梅大驚,手指著陸崖道︰「你……你怎麼還沒死?」
紅衣少女一愣,「你說的婬賊是他?」
「小南?」陸崖也奇道,「怎麼……你是紅琴女俠?」
向南把攥著衣袖的手背到身後,道︰「怎麼,我不能叫紅琴女俠啊?陸丫,快把我的幽蘭放了。」
陸崖將幽蘭胳膊放開,上下打量著向南,見她今天是漢族的裝扮,紅裙飄擺,身子婀娜,一只手在前胸,一只手倒背身後,杏眼圓睜,銀牙緊咬,倒還真有點女俠的味道,禁不住頻頻點頭。
幽蘭跳過竹橋,朝向南跑了過去,回頭指著陸崖道︰「主人,這個人欺負我們姐妹。」
素梅也道︰「主人認識這個臭無賴啊,就是他……他剛才要月兌我的衣服,這人下流的很。」
向南聞听,不禁想起兩個人幼年時在古寺里的事情,笑道︰「好啊,陸丫,想不到幾個月沒見你做起婬賊來了,小時候你就是婬賊,長大了還是死性不改。」
陸崖現在都已經長大成人,哪里還會像幼年一樣懵懂,自然早已經知道「婬賊」兩個字的意思,解釋道︰「這事可不怪我,是她們偷了我的馬……」
「不管怎麼說你玷污了素梅的清白,」不等陸崖說完,向南卻不依不饒地說道,「我紅琴女俠最恨的就是婬賊。」
素梅聞听趕緊解釋道︰「主人,沒有……他還……沒有玷污我呢……而且他的馬死了……」這話說起來,自己都覺得臉紅。
「你怎麼幫起婬賊來了?」向南白了她一眼,「難道你還等著他來玷污你?」
陸崖深施一禮,道︰「這可全是誤會,念在故人之情,把馬還我,我馬上就走。」
向南冷冷地「哼」了一聲,「哪有那麼容易,既然念故人之情,這馬這麼好,就送我吧。你可以走了。」
「那可不行,這馬是師父送我的,又和我一起長大,我當它是兄弟一樣,一定要帶走。」陸崖堅定地說道。
向南點點頭,眼珠一轉,忽然收起笑臉說道︰「既然如此,別怪我不客氣了,今天不但馬要留下,你也要留下。」
陸崖一笑,「你留下我干什麼?我又不是你的夫君。」話一出口便又後悔,怎麼老毛病又犯了,當初和尹蘭在李家文閣獨處之時,也因為自己亂說話惹惱了尹蘭,好在與尹蘭情投意合,也無大礙。可向南不是自己鐘愛之人,如何能說這種話?
向南瞪了他一眼,冷冷地說道︰「少要胡說!你串通白蓮教攻打蘇州,真以為官府就不知道嗎?」
陸崖聞听大吃一驚,此事她如何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