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生囧事 第21章 花生生子

作者 ︰ 雲深

()「先讓她產下來,看看腳底便知。(鳳舞文學網)」火母殷切道。她的兒子生來腳踩火焰痣,形如銅錢,她的孫子理應也會踩著銅錢紅痣出生。

直到現在,花生才後知後覺明白,自己是要生女圭女圭。晴天霹靂,霹得她腦子更要震蕩,喉嚨更要冒煙,肚子痛得猶如幾根上好的金絲線在可勁地拉扯……

可她咬緊牙關不出聲,以前在桃澤摔過無數次,起先她會痛呼,然後會听見空蕩蕩的痛呼回音,後來她就不喊痛,學會了隱忍的高招。

在陣痛的間隙,她攢著個眉頭掃蕩在場的三個男人,嚴格說來伏兮上神也是疑犯。唯一有資格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紫川大神確實將自己掛得再不能高,此刻正登半空之高在遠眺山下。

花生的目光沒在半空中停留很久,深深鎖住了身旁的伏兮上神。他默契地矮子,柔聲道︰「是誰作的孽,我將他抓來給你。」

花生的嘴唇翕動,可聲線過于微弱,上神只好再繼續矮下去,直到耳朵貼近她干柴焦肉的雙唇,才听見蚊子般嗡嗡聲。「還記得你我…曾春風一度…」

伏兮上神愣了一瞬,旋即條件反射地糾正她向來不夠嚴謹的成語用法︰「那不叫春風一度,那叫說時遲那時快。」

他不太確定花生此刻的茫然是假迷糊還是真迷惑,趕緊換了個通俗易懂的溝通法︰「那日的雙修十分短促,神種卻不是老農撒種那般,舉手投足便可種下,我萬萬不能冒領即將問世的神童……」深吸口氣,語重心長道︰「縱觀天上人間,沒听哪個娃的阿爹是打劫就能打來的。」

換句話說,雖說花生的誰和我發生過關系誰都有嫌疑,單憑我個人喜好指認女圭女圭他阿爹的女尊思維頗具獨創性,但從疑犯們位高權重這個現實的考量來看,弱到不能再弱的花生的想法並不靠譜。畢竟,無論女尊男尊,都是憑實力說話的。

花生有些難過,她是寧願相信上神是孩兒爹,卻不願正視赤|果果擺在眼前的照軒這個選項。論相貌,照軒也是唇紅齒白,褪去婬僧的俗氣之後的他如今更見風姿。

若只論長相,實際上,眼前三個男人,她閉著眼楮隨便一戳就能戳到可意的娃爹,然而論人品,鬼界早被老天爺踹到相當低水平空間了,跟天仙界根本沒有可比性。只是天仙界兩位大神……她不要求他們發揮高風亮節收她娘倆,過來搭把手將她抬到一避風避人處總歸可以的吧?

一陣更劇烈的陣痛襲來,她閉上眼,沒力氣想太多也無力開口。是騾子是馬生下來溜溜就知道,最不濟,帶回桃林養著。

花生正凝聚心神,準備一心一意應付滾滾而來的陣痛,突然一雙胳膊從後背底下插了進來,堅定而有力,穩穩地將她高高托進了懷中,似曾相識的薰草暗香,攜著比寒冬臘月更令人發顫的冰冷氣息。

冰冷氣息,卻令她莫名感到了安穩。

紫川神君剛剛從半空中俯瞰山腳小鎮,從密密麻麻的住戶中鎖定了穩婆家小院,帶著花生直奔而去。

花生一直咬牙忍著,疼痛越來越逼近,幾乎將髒器都要撕掉,可她覺得,不過是月復痛,她又是仙子,一定是痛不死的,應該再努力忍耐一些……

穩婆點起油燈,豆大的光環中,花生干裂不堪的唇瓣被咬破而溢出了些許血漬。她的臉蒼白如洗,渾身遏制不住在哆嗦,越來越猛烈。她試圖對著一臉慌張的穩婆擠出一絲安撫的笑容,卻更嚇人,她整張面皮都在痙攣。

穩婆摁了摁花生的肚子,再看了看她下面,對紫川大神道︰「小娘子的胎早已滑下去了,如今找我沒用,不如去醫館求些補氣補血的藥方……」

紫川大神一張玄冰臉一動不動,「你繼續。」

穩婆大駭,他這張超越一般英俊一般冰冷的臉著實駭人,于是只好硬著頭皮繼續接生。半晌,東方將白不白,穩婆說︰「再繼續也是沒用的。」

「那好。」紫川大神盯著花生生氣寥落的臉蛋,「日出東方後,你就不是穩婆了。」

「啊?」

「會是一個已死的穩婆。」他語氣平靜,卻嚇得穩婆腿軟了好一陣子,才死馬當活馬醫對花生下狠手。

不知是狠手起了作用,還是花生的元身物種就是生崽子需要漫漫折騰的不良品種,醞釀折騰了整整一個日夜,在冬日一個干雷擊破窗欞砸在大神身上的詭異時刻,花生產下了一個不比豆燈大哪去的紅通通軟體小東西——根本不是個人樣。

穩婆吃的驚遠非一個「大」字能夠形容,她倒抽一口氣,還沒吐出去,便被大神移出了門外,帶著無限驚悚懸疑感的那口吐氣就只好在門外完成。

蓬門「砰」一聲巨響,下一瞬間,大神已平靜佇立在了花生床畔。他凝神端詳花生身旁還沒包起來的那團小東西,孱弱的呼吸使那東西微微起伏出生命的跡象。從大神面相上分析,絲毫看不出對這小活物有什麼想法,行為上,倒是做出了積極的姿態。他雙掌結印,祭出法力,用泛著淡淡柔光的紫氣一層層裹住那團隨時可能斷氣的小東西。

花生精疲力竭,不過仍然奮力地歪著脖子瞅了眼千辛萬苦生出來的東西,于是見到了一團隱約可見的紅肉團子,正被紫氣層層包裹。她心虛不已,默了片刻,等大神收功,她問︰「這是個什麼崽子呀?」聲音低到不能再低,在她看來,感覺怎麼這麼這麼地像一只耗子啊?

顯而易見,大神已听見了上面的疑問句,因他的神色破天荒有了一絲改變,那就是向來冰冷的目光陡地變得凜然。凜然了須臾之後,他說,「看好它,等著我。」話音方落,人已消失。

大神回到天界,可他沒回天庭,反而跑到一座位于天界和仙界邊境的神山上。神山的半腰青雲浮動處坐落著一間端正的蘆草屋,這里住著一位化外真人,雅號叫不二外仙。

紫川大神登門造訪,一切寒暄照例自動免除,劈頭便問︰「不足月的小嬰兒,如何給他保命?」

不二外仙正在研究一尊從人間覓得的寶貝倒灌壺,忽听身後這麼一道不帶任何感彩的聲音,嚇了一跳,待他回味過來這道聲音表達出的內容之後,就不只是心一跳了,干脆整個人都跳了起來。「那崽子是你生的?」

「我讓她生的。」

不二外仙扶額,著實花了些時光才消化掉這個萬年不遇的最佳八卦,他心跳如擂鼓,好比有人突然跑來告訴他,有個女子生了你兒子,實際上遠遠超出了正常人當阿爹時會有的興奮度。縱使他努力壓了壓激動情緒,抖開的嗓子依然赤|果果滿是幸災樂禍︰「我叫你下凡給小姑娘開開竅,你卻直接開身了呀?」

當初的情形是,花生落到凡間,沒有自保能力,在她遭虎怪調戲時,他感應到了她的危機,彼時他卻正在閉關修行,這才分出神識附體到「婬僧」身上將她救下。而這樣的神識分離對他而言凶險萬分,萬一有人趁機攻擊失去神識的空殼軀體,或者趕上天雷劈身,軀體便遭毀滅,雖說可以另覓寄宿新體,畢竟不如與生俱來的身體好。于是,他找到了以萬能全知自居的不二外仙,問她如何讓花生擁有賴以護身的法力,當初不二外仙狀似認真地思忖半晌,沉重道︰「五百年未能開竅的她的腦子,基本可以放棄開腦策略,不如另闢奇徑,攻她身子。」並且配以動作指導。

紫川大神記性好,問︰「當初是誰做了撲倒的動作?」

不二一副「紫川你原來是這麼的不純潔啊」的驚詫表情,說︰「那是傳功時常用的一招,平沙落雁式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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