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羿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昨晚上怕皇後睡不安穩扯到傷口,因此一夜都沒怎麼閉眼,一直攬著她不敢松手,也因此緊緊地盯著她看了一整晚,竟也沒覺著膩,只越看越覺得好看,彷如天下間再無一人能敵得上她的美。(鳳舞文學網)
早起上朝時,就因為她迷迷糊糊地說了一句好好上朝,獨孤羿就精神振發地到了太和殿上朝,直到現下快下朝了,也沒有一絲困意,只心里彷佛牽腸掛肚地想早些下朝上未央宮去看她。
古人雲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獨孤羿如今可說是一旦不見如隔三世,由于心里抓心撓肝地,于是匆忙的打斷了幾個朝臣激烈的議事下了朝,急急忙忙地趕往未央宮。
到了未央宮,見李墨盞剛剛起床洗漱完,正坐在梳妝台前,頭上已束好朝雲髻,只等插釵點綴了。
獨孤羿大步走上前,揮退梳頭宮女,伸手取了一根雲紋鳳頭釵幫李墨盞插上,插完對著銅鏡看了看,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李墨盞見獨孤羿這般反應,好奇問道︰「怎麼?臣妾這發髻梳得不好看嗎?」
獨孤羿忙搖頭道︰「皇後做什麼裝扮都是好看的。就是這鳳頭釵不好,釵頭上的紅寶石成色不夠,朕記得庫里有一枚極品鴿血紅,改日讓人制成釵拿給你。」
「那臣妾就先謝過皇上了。」李墨盞笑著謝完,又問道︰「皇上今天怎麼這麼早就下朝了?」
獨孤羿見李墨盞全不似旁的嬪妃一般欣喜,心下有些失落。听李墨盞問起早下朝的事,不由有些不自在,笑著答道︰「今天朝中沒什麼大事,朕也有些餓,便早點下朝來你這蹭些吃的。」
「那皇上今兒倒是趕巧了,臣妾剛吩咐膳房做了些新早點,皇上正好嘗嘗?」李墨盞殷切地望著獨孤羿道。
獨孤羿听了很是欣喜道︰「哦?那朕更要一飽口福了。」
等來到偏殿,獨孤羿一看到膳桌上擺的早膳,笑臉一下子僵住了,所謂的新早點就是包子油餅豆腐腦?
「朕記得新進了一批上好白燕,難道這麼快就用完了?」獨孤羿問道。
「臣妾蒲柳之資,白燕這等滋養之物當然是留給皇上的寵妃們用了。」李墨盞笑道。
雖然不知道這女人為何不用燕窩,獨孤羿也知道她絕對不是為了把好東西留給別人。只能暗嘆一聲她的怪異口味,來到膳桌邊坐下。
李墨盞親手為獨孤羿夾了一個灌湯包到碟里,溫聲道︰「這包子味道應該不錯,皇上嘗嘗!」
說完,李墨盞來到桌對面坐下,看著獨孤羿一口將灌湯包吞進嘴里後精彩紛呈的表情,心下暗爽,也不予理會,低頭自顧自地吃了起來。
獨孤羿沒想到吃個包子都能被暗算,正要發火,見李墨盞用筷子將包子戳破,又拿勺子接了湯喝,這才知道是自己沒吃對法子。
雖然心里有些小郁悶,獨孤羿倒也壓下火氣,喝了盞溫茶緩和一下,這才照著李墨盞的法子跟著吃了起來。
吃完,獨孤羿不得不承認今兒這早點確實不錯,小包子里的湯極鮮,油餅竟是卷著菜吃的,豆腐腦女敕鮮可口、不似平日加了湯般油膩,倒帶了一絲甜味。
獨孤羿看著對面還慢悠悠喝豆腐腦的李墨盞,一時有一種對面這女人比豆腐腦更女敕鮮甜美之感。
哪知下一秒這女人就狠狠瞪了自己一眼,獨孤羿方知剛才那都是錯覺,這女人可以用女敕鮮來形容,卻絕不是甜美這一型。
用完早膳,獨孤羿本該回太極殿處理國事,卻遲遲不肯挪步離開。
在李墨盞堅持不懈的質問眼神下,獨孤羿開口解釋道︰「小皇子呢?朕今天還沒見到他。」
李墨盞只好命人將小家伙抱上來,小家伙人小,困勁大,這會兒把他鬧醒抱上來,面上還一副很不開心的表情,不過這表情在他見到獨孤羿後,瞬間變為傻笑,伸著小手就要獨孤羿抱抱。
李墨盞不由懷疑起自己到底是不是小家伙的親娘?誰家小女圭女圭不是更親娘,偏偏這傻小子居然看見他爹就忘了自己這娘?
許是感覺到娘娘大人的怒氣,小獨孤瑞到了獨孤羿懷里後,很是識趣地歪著小腦袋往娘娘大人臉上一啵,見娘娘還不開心,正要再啵,就被獨孤羿給強行撤了回去。
于是父子二人又開始干瞪眼了。
「為什麼不讓人家親娘娘?」小獨孤瑞無聲地抗議著。
「臭小子,想吃你娘的豆腐,還遠了點。」獨孤羿眼神凶狠。
「娘娘是人家的,人家想親就親。」小獨孤瑞無聲地辯解著。
「胡說!你娘只屬于你爹我一個人,你小子給我老實點。」獨孤羿眼神更加凶狠。
小獨孤瑞縮了縮頭,頓時哇哇大哭起來,邊哭邊轉頭看著娘娘,小手指著獨孤羿仿佛在跟娘娘告狀說這人欺負他。
獨孤羿急了,這小子才多大就知道告黑狀,正擔心李墨盞會生氣,沒想到李墨盞偏著頭喝茶理都不理小獨孤瑞。
獨孤羿心道︰這女人果然是後娘啊!小東西都哭得這麼傷心了她還無動于衷。
正感慨著,卻听耳邊的哭聲戛然而止,獨孤羿看了看小東西的臉,竟無半點淚痕,合著這小子剛才是在裝哭啊!朕竟然沒看出來!難怪李墨盞會無動于衷!
堂堂天子,被皇後嫌棄,被兒子騙住,獨孤羿一時覺得面子沒地兒擱,忙將小東西塞到李墨盞懷里,這才匆匆離開未央宮。
一走出未央宮,獨孤羿就後悔了,一想到要許久見不著李墨盞,他心里就憋得慌。獨孤羿只好安慰自己,還有午膳下午茶和晚膳,都能借口來未央宮。眼下雖然離午膳還有兩個時辰,咬咬牙也就過去了。獨孤羿這才擺駕回了太極殿。
李墨盞好不容易送走獨孤羿這尊大神,低頭就見懷里小家伙一副氣鼓鼓的包子樣,就用手戳了戳,小家伙竟還偏過頭去不讓戳。
李墨盞知道小家伙這是生氣自己方才沒理會他,心想這壞習慣可縱不得,于是板起臉教育道︰「小孩子不能撒謊知道嗎?你方才裝哭,騙了你父皇,本就有錯,現在不但不知錯還耍小脾氣,是錯上加錯……」
還沒說完,小家伙就抽泣起來,李墨盞一看,完了,這回是真哭,忙哄了兩句,小家伙還是不消停,李墨盞只好承諾帶他出去玩,小家伙這才不哭了。
忍著手酸一路抱著小家伙到了御花園,轉了兩處園子,指著各種樹木教小家伙辨認。李墨盞終究還是有些撐不住,見前面有處亭子,忙吩咐映寒先去亭子那準備一下,自己則加快腳步往亭子方向走。
突地,身後一股大力撞來,李墨盞一不及防,身子往前倒去,肩處傷口扯開,再加胳膊酸疼,手一松,小家伙便被撞飛了出去。
李墨盞心頭一空,嚇得來不及站穩,忙往前一躍撲去,想要接住小家伙,奈何小家伙撞飛得太遠,李墨盞還是沒能接住他,反倒整個身子撲倒在地磕得生疼。
李墨盞顧不上疼,眼睜睜地看著小家伙拋到遠處將要落地,听著小家伙脆弱的驚叫,李墨盞不由閉上眼不忍心看。
驚叫聲停了,重重地摔地聲傳來,李墨盞忍住心痛睜開眼,卻見遠處一名緋裳女子躺倒在地,懷里緊緊抱著小家伙。
李墨盞忙爬起來匆匆走過去,將小家伙抱到懷里,不敢再松開。
緋裳女子也隨之而起,恭敬地跪倒在地,行禮道︰「奴婢吳選侍恭請皇後娘娘聖安。」
李墨盞盯著吳選侍看了一會兒,見她容貌艷麗,神色恭謹,看不出什麼端倪,這才問道;「你怎麼會在這里?」
「奴婢是來御花園賞花的,驚擾了娘娘,還請娘娘恕罪。」吳選侍恭敬答道。
李墨盞不置可否,只點了點頭道︰「起來吧。」
這時回過神來的宮女們將那膽大犯事之人押到皇後娘娘跟前,香草帶頭稟道︰「娘娘,是容嬪。」
李墨盞看了看被押著的人,見其面色有癲狂之態,忙問道︰「是打進冷宮的那個?」
「是。」香草點頭道。
李墨盞听了不由心下冷笑,好啊,為了害小皇子,連冷宮的人都用上了,一個瘋子,便是逼問也問不出什麼來,幕後之人倒是能撇個干干淨淨。
「押進暴室,嚴刑拷打,便是瘋言瘋語也要讓她吐個干淨。」李墨盞冷聲吩咐道。
「都是你,是你害得我失寵,是你……」瘋癲無狀的容嬪胡言亂語起來,不過很快被堵住嘴押了下去。
李墨盞看著身邊依舊一臉恭謹之色的吳選侍,問道︰「吳選侍,你可識得容嬪此人?」
「回娘娘,奴婢只見過容嬪幾次,不過從未與她說過話。」吳選侍垂頭答道。
李墨盞本來很是懷疑吳選侍為何如此湊巧地出現在這里,還如此湊巧地救了小皇子。此時見吳選侍竟沒有借機為自己推月兌,李墨盞只好壓下心頭的疑思,點頭道︰「你今日救了小皇子,立了大功,本宮會重重有賞,你且先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