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當著她的面打情罵俏不成?
不管是趙紫陌還是簌傾公主都不是什麼省油的燈,當即大大方方地清了清嗓子,玄容被她這欲掩彌章的暗示吸引了注意力,未再多理會那個女子,抬步向紫陌這邊走來,路過桌案時還順手倒了一杯茶來給她︰「喝口茶潤潤。(鳳舞文學網)冰@火!中文」
紫陌心道還算你有良心,又見那方才與玄容眉來眼去的女子像沒事人一樣正在為緋月診脈,當即哼哼了兩聲端起茶盞喝了一大口,被燙得一口茶噴了老遠,捂著嘴眼淚差點飆出來了。
玄容扔了她手上的茶盞俯身來看她如何了,見不過是燙了一下舌頭並無大礙繃緊的神情稍稍放松了些,頗為無奈道︰「這麼大人了,喝茶之前不知道試試溫度麼?」
紫陌忍著眼角的淚覺得有點委屈,就著宮娥送上的冰茶緩了緩舌頭的麻脹感,覺得舒服了許多,只多喝了兩口便又被玄容給攔住了,頓時有些不悅。
玄容不理會她如小貓一般鼓鼓憤怒的臉和抓著茶盞不放的手,輕而易舉地將茶盞從她手里奪了下來讓宮娥送走,緩聲慢氣道︰「你月事快來了,少喝點涼的。」
這一屋子都是耳朵尖的人,聞言雖說都沒什麼特別反應,依舊該診脈的診脈,該孕吐的孕吐,該皺眉的皺眉,耳朵卻都悄悄豎起來了,于是就听到玄容的那句︰「不是想要個孩子麼,正好你阿姐今日在,等診完了脈我陪你去與她聊聊可好?」
紫陌恨不能找個大縫把自己給埋進去。十分震驚他是從哪里生出的氣魄,能將這些算得上的話在大庭廣眾之下都說得這般輕松自然。國君聞言不自然地輕咳了一聲,說了一句毫無意義的廢話︰「簌傾還未成年,此時要孩子……尚早了些……哎?」說完後他好像意識到了些什麼,眼神在玄容和紫陌之間來回飛了幾飛,見玄容一臉坦然的「我們已經同房了」的表情,國君的神情從猜測轉為郁悶,深深地嘆了口氣。再度為這條律法的名存實亡在心中哀悼了一番。
從宮中回來之後紫陌就沒搭理玄容,一頓晚膳用得悄無聲息不說,到晚上玄容沐浴完後去推門,發現廂房的門也被從里面栓死了,在門口默了一會兒後,他把同樣被闔死的窗戶給拆了,大方利落地從窗口進了自己的臥房。
紫陌正坐在榻上生悶氣。見他一臉坦然地從窗戶跳進來更是怒不可遏,手中的書卷敲著桌案譴責他︰「你不知道進來要敲門的嗎?!」
玄容不慌不忙地收了勾在窗花上的一片衣角,還不忘應她道︰「敲門你會給我開?」
紫陌不置可否地哼了一聲,不想多看他一眼般的低頭百~萬\小!說,看了一會兒只覺得被他擋住了光線,便將書簡卷了卷往案上一扔就要回床上睡覺。
玄容見她赤著白生生的腳丫就要下地,抬手攔住她。紫陌今天有心與他較勁,不僅不配合讓他抱著,還在他手背上咬了一口,玄容有些莫名她進了一趟宮怎麼回來就變樣了,便手上施了些力道將掙扎躲開他的人給整個扛在了肩膀上。紫陌一貫是被他橫抱的,如今頭朝下被扛著只覺得血氣都涌到頭頂來了,頓時驚呼了一聲,剛蹬了兩下腿掙扎,臀上便挨了不輕不重的兩下,玄容的聲音平順卻威脅十足︰「這般不老實。是又想被收拾了?」
紫陌大怒︰「好你個玄容,我還沒收拾你,你倒要倒打一耙不成?」
玄容正俯身將她放在床上,聞言抬眼看了看她,不做聲地將她往床里側推了推,自己月兌了外袍平躺在床上,雙手交握在小月復上偏頭對她道︰「給你收拾。」然後閉上眼,一臉任人魚肉的坦然模樣。
紫陌覺得自己的肺要氣炸了。憤憤地扒了他的衣服在露出的肩膀上咬了一口,她平日里一直保持著肉食的良好習慣,將牙齒養得十分鋒利,一口下去很快就見了血。玄容悶哼了一聲,右手扣住她下頜強迫她松開口,皺眉看著她道︰「怎麼了,從宮里回來一趟就這麼不對勁,是誰惹你了?」想了想又試探性問道︰「是和你阿姐有矛盾了?」
紫陌松開口,憤憤道︰「別往別人身上推,你怎麼不反思反思你自己。」
玄容眉頭皺得更深,卻還是耐著性子垂眸想了一會兒,似乎真在反思自己究竟是哪里惹著她了,末了頗為遺憾地搖搖頭︰「我記不起來了。」
紫陌拍開他捏著自己下頜的手,順勢剜了他一眼︰「月落是誰,別說你忘了。」
月落就是今天為她診脈時與玄容眉來眼去的那個女子,玄容後來被國君叫去商議正事,緋月有些不適早早回去了,素來沒見過幾次面的雪凝便拉著她一同在花園中散步閑聊,一來二去便說到了這個叫月落的女子身上,紫陌這才知道月落同她母後未苒王後一樣都是墨氏一族的人,因頗通醫術,近些年來頻繁在宮中行走,而且她從前來時都是雷打不動住在玄容的皓月宮中的,兩個人的交情似乎也很不尋常。
玄容在玄冥一直的隱瞞著身份的,若說除了蘭若和她還有誰知道玄容的底細與他墨氏一族族長的身份,那便肯定是這個頂著墨氏一族徽標大大方方在宮廷中游走的月落了。雪凝雖然不知玄容的真實身份和這其中的關節,卻有著一個女人極為敏感的神經和通透眼光,說話也頗為謹慎,既沒斷定玄容與月落有什麼,也沒承認他們之間真的一清二白,只將她知道的這些全都告訴了紫陌,讓她自己想著到底該如何辦。
讓紫陌憋屈的不是雪凝說得這些似是而非,而是她斟酌再三後才提起的一件連簌傾都不知曉的往事。
月落第一次入宮為未苒王後看病時被一個世家公子看中,那公子平日里不學無術卻有一樣東西做得最好。便是媚藥。話說像月落這樣醫術超群的女子,連摻在自己茶水中媚藥都分辨不出來的話著實有些說不過去,然而她卻真的沒分辨出來將那茶水給喝干了,媚藥發作後也未曾想法子給自己去解藥,而是拖著因中了媚藥而軟綿無力的身子去敲玄容臥房的門求助,進去後一夜都沒出來。
「出這個事兒的時候剛好你不在玄冥,因關乎國師大人的體面,便沒讓人胡傳。後來你說要嫁玄容,我想著要跟你提一提的,剛開口你卻道對他的過去不感興趣,我便沒往下說。今日見你似乎因他兩日對眼心有不快,我覺得約莫你還是在意的,若是再將你蒙在鼓里日後你從別人嘴里知道了想必會怪我隱瞞,便索性告訴你了。你可要斟酌再三,萬不可意氣用事。」雪凝不同于緋月和簌傾這兩個異類,一直是玄冥最典範端莊的大公主,性子柔和說話溫婉,饒是她這般委婉紫陌還是覺得自己的頭頂快要被氣得冒煙了,反過來再想想當時玄容的那派雲淡風輕若無其事的給她端茶水,更是覺得怒火攻心。忍了幾忍才沒當場發作出來,一直將這口氣憋到了回府。
玄容听她提起月落來,表情並沒變化多少,語氣更是不在意︰「月落?不就是今日與你診脈的那個麼,她怎麼了?」
紫陌只看他那副表情,就知道鐵定是從他嘴里問不出什麼來,她覺得很沒意思又覺得自己很倒霉︰與君少臣相好時,中間夾著一個不清不白的白瑤;與玄容都成了婚,中間竟然又莫名其妙地多了一個月落。
其實這只不過是一場夢,何必要如此較真。紫陌這麼想著。突然覺得渾身的怒氣和力氣似乎都被一下子抽空了,心里覺得有點苦,卻又說不出究竟是哪里苦,定定地看了玄容一會兒,她默默地躺回床上,拽了被子裹住自己合上眼背對著玄容不說話,他在背後輕聲叫了她幾聲,她沒理會。過了一會兒紫陌覺得有一只胳膊輕輕地從後面環住她的腰,而後以輕柔不至于驚醒她的力道,將她緩緩地圈在了懷里。
紫陌第二天一早起來便遣了所有人離開院子,猛踢樹干把蘭若給踢出來了。劈頭問得就是月落此人。
蘭若默默不語了一會兒後說了幾句似是而非的廢話,對月落的往事更是避而不談,紫陌從他的神情中看出了糾結和維護之意,便不再往下問去。
蘭若看出她臉色不佳,昨日他一直在紫陌的玉佩中,緋月說得話他也有听到,然而關于月落——他確實不能多說些什麼,只試探性地問她會不會介意有這個人在,紫陌故作輕松一笑︰「在意什麼,不過是一場夢而已,等夢醒了,又有誰還會在乎這些似是而非。」她的話里自嘲語氣頗濃,蘭若聞言默了默,低聲道了一聲︰「抱歉。」而後又道︰「其實你根本不用在意她到底做了些什麼又將會做什麼,保護好你自己,切記玄容是只愛簌傾一人便是了。」
紫陌聞言微微笑,反問了他一句︰「蘭若,事到如今關于月落我只問你一句話,從此之後都不會再問你關于她的任何問題——玄容當初接近簌傾的動機,墨氏一族的任務,玉芙蓉只有在聖女放血時才能取出,這一切是不是月落告訴簌傾的?」
依照紫陌這段時間對玄容的了解,他這般縝密的人不可能露出任何所謂馬腳,然而簌傾卻這樣巧合地在十六歲生辰前知道了這些東西,唯一的可能便是知曉底細的人故意向她道明這其中原委,在道明過程中又必定是添油加醋了一番,而這個人既了解簌傾的剛烈性子,又能保證她會在得知真相之後理智盡失,沒有與玄容求證就當即割腕身死。此番縝密計劃,除了高深的手段外一定還做了不少充分準備,縱觀圍繞在她和玄容身邊的這些人里,紫陌只覺得不知底細的月落最是可疑。
蘭若在她的質問下默然不語,紫陌見狀當即明白自己猜測的果然不錯,看明他臉上的為難之意她果真沒有再往下問,仿若沒事人一般地離開了院子,留蘭若一魂飄蕩在半空中,見她走遠後神色郁郁地鑽回了樹中。
ps︰
回首綺閣東風,使君情重,一顧傾城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