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青小心——」
坐在車上的佔色,剛好扭過頭,一見這個情況,臉色頓時煞白了一片,驚恐的喊聲更是充滿了驚懼,一雙眼楮嚇得都瞪了出來。(鳳舞文學網)她不知道液體究竟是什麼,可是,能讓肖小萱這麼發狠般潑出來的東西,她第一反應就是濃硫酸。
說時遲,那時快。
就在她喊聲劃出時,只見那幾近透明的液體已經從玻璃瓶口潑出,在空中劃出了一道詭異的弧線,直接撲向了孫青的面門兒。
而孫青,恰是低著頭的。
危險就在眼前。
不僅她,人群也驚呼了起來。
「嘩!」
下一秒,就在佔色心髒快要跳出嗓子眼兒來的時候,只見孫青就著蹲身的姿態,一把甩出了手里的購物袋,接連幾個完美的後滾翻,便躲過了第一波潑來的大量液體。
液體一部分濺在了購物袋上,一部分濺在了地面兒上。在‘哧哧哧’的腐蝕聲兒里,迅速凝結起了一個個令人驚悚的翻騰泡沫。
孫青「嘶」了一聲兒,撫了撫大腿根部。
雖然她剛才躲閃得快,還是被液體給潑到了一點。
「硫酸,是濃硫酸——」有人在吼。
「太嚇人了!」也有人在驚叫。
而一擊不中的肖小萱,晃了晃手里的玻璃杯,發現因瓶口窄小,里面的濃硫酸潑出去了一半,還剩下了另一半。狠狠磨了一下牙,她心下的恨意更深,再次撲了過去。
長期在‘我爸是李剛’的思想侵蝕下長大的她,法律意識本就比較淡薄,從來出了什麼事兒都有她老爸來擺平,所以壓根兒就不懼怕這種小事兒。而她今天來找孫青,就是做好了準備要攤牌的。實在不行,她就干脆毀了孫青的容,看她怎麼跟自己搶男人。
正常的男人,天天見到一張讓人倒胃口的臉,絕對生不出愛來。
她真的不相信,祁狄他會是一個例外!
緊緊拽住玻璃瓶,頭腦已經被嫉恨給燒暈了的她,惱羞成怒之下,幾乎就在孫青後滾翻退後倒地的下一秒就緊跟了過去,揚起手對準她的臉,又想潑出第二波。
可她哪里還有機會?
人自救是本能,孫青心驚肉跳之下,沒有考慮那麼多,一個「鷂子翻身」就彈身而起,緊接著抬腳一踢,剛好踢中了她手里拿著的玻璃瓶。
瓶里的水還沒有潑出來,在她的急踹之下,月兌手往頭上飛了出去。
「哇——嘩——」
人群涌動,有人直往後退,驚叫著亂了起來!
「孫青,小心!」佔色又大喊了一聲。
玻璃瓶月兌手之後,里面的濃硫酸從上頭潑了下來,飛濺的液體直接籠罩在了孫青和肖小萱站立之處,不偏不倚地往兩個人的頭頂上淋了下來。
在人群的嘩然里,這一幕的視覺沖擊性,太強了。
顧不得考慮那麼許多,孫青下意識抱住頭,整個人再次幾個漂亮的後空筋斗翻,便跳躍開了去,再次躲過了這次災難。
然而,肖小萱就沒有她那麼快的反應和功夫了。就在孫青這個其實不到0。1秒的絕殺技之後,一聲兒慘烈的驚叫聲,便破空入了眾人的耳朵——濺射而下的濃硫酸,剛好淋在了肖小萱的頭頂,順著臉頰流入了她的脖子里。
「啊!」
「啊!」
「 ——啪——」
又一聲兒物體破碎的悶響後,玻璃瓶落在地上爆裂而亡,液體水漬在陽光下看上去有些惡心,而那一個個密集的泡泡更令人心顫。
太驚悚了!
畫面太過震撼了!
向來冷靜的佔色,都愣在了當場。
她一直都知道孫青功夫很厲害,要不然權少皇也不會單單派了她來保護自己。可是,她真正見到孫青出手的機會不多。但就剛才那幾個動作,不知是她太過驚慌,還是視力不太好。她覺得自個兒壓根兒就沒有看清,也不知道那瓶濃硫酸怎麼就突然反潑到了肖小萱的身上。
一眨不眨眼兒地看著,她的腦子里,還在回放剛才那一組慢鏡頭。
老實說!孫青剛才的樣子……太帥了!
不僅躲過了襲擊,還反擊了對手,武林高手就是這樣的吧?
就在一眾人的怔愣間,被硫酸生生從頭頂潑下來的肖小萱,被潑中了臉部不說,硫酸液體還順著她的下巴和脖頸就流入了胸前,剜肉刺骨般的疼痛,讓她受不了的慘烈大叫著,整個人便蝦子一般蜷縮著滾倒在了地上。嘴里發出來的,一聲一聲,全是破碎得令人驚悚的慘叫!
「救命……救命,快救救我……」
「救救我啊!」
偷雞不成蝕把米的人,是不值得原諒的。而濃硫酸這種東西,老百姓也是不敢輕易上去踫觸的。所以,看熱鬧的人很多,可敢上前救她的人卻沒有。
甚至于,連撥打120的人都沒有。
就在人群的竊竊私語里,回過神兒來的孫青扭頭,沖佔色喊了一聲兒。
「快!佔色,打開車後門。」
高聲喊完,她吃痛地皺著眉頭,模了下被硫酸飛液濺到的腿部,顧不得自個兒身上的狼狽,就撲向了滾倒在地上的肖小萱。
她是一名合格的特工,急救的辦法自然是懂的。沒有猶豫,她就著肖小萱身上的衣裙,一一將她身上滲到的液體拭盡,然後才拽住她的腰,一把將她拎到了被佔色打開的汽車後座上。接著,她自己迅速地跳上了駕駛室,二話不說就發動了汽車,準備送去醫院。
事情發生得太過突然,說來很復雜,其實前前後後統共不到三分鐘。
圍觀的人群自動讓開了車道,有人在背後指指點點。
見孫青的眉頭緊皺,心髒還在狂跳的佔色,不由擔心地看她。
「你有沒有受傷?!」
「濺到一點。小傷,沒事!」孫青回答得很快,目光通過後視鏡,看了一眼還在呼天喊地的肖小萱,一雙眸子再次陰沉了下來,「肖小姐,我奉勸你不要哭了。淚水流出來,會與你臉上的濃硫酸反應,大量的熱量會再次燒傷你的皮膚!」
「啊!啊……嗚……好……」
肖小萱顯然是听見了,身軀僵硬著,便停止了動彈。
被濃硫酸潑中的人,燒傷處痛一會兒,慢慢地也就麻木了,不會像剛剛潑中時那麼痛苦難當。肖小萱看不見自己紅腫變棕的臉,心知孫青是要送自己去醫院,于是心里再恨也把氣兒給憋住了,埋著頭軟倒在那里,大口大口的呼吸著,一雙雙眼瞪得像死魚,卻一聲兒都沒有了。
嘴角掀了下,佔色滿臉陰沉。
「像這樣兒的女人,咱就不該救她。」
「嗯……」孫青只輕輕吭了一聲,腳踩在油門兒上,將汽車開得很快。良久,才聲音低啞的嘆了一口氣。
「佔色,我這次可能惹上大麻煩了。」
佔色知道她說的大麻煩是什麼。側過頭去,她看著孫青糾結的臉色,心里突然一酸了下。而被震撼過的心,也終于還原了過來。
「不會有事的,你是正當防衛。」
皺了下眉頭,孫青一眨不眨地看著前面的道路,面色越發陰沉。
「我不想傷她的,你信嗎?」
佔色眯起了眼楮,聲音微微上揚,重重地點了下頭。
「信!」
苦笑了一下,孫青又睨了後座的肖小萱一眼,皺起的眉頭快要打結了。
「你信,因為你是我朋友,可別人麼,就一定不會信了。只會認為我是為了爭寵才怒潑濃硫酸。呵呵,你剛剛也听見了吧,人家問我知不知道她老爸是誰……我當然是知道的。哎,這下麻煩大了!你說我也真是倒霉。魚肉沒有吃到,干惹了一身腥兒。」
魚肉!
是吧,無情那廝果斷就是一只腥魚!
佔色默了默,安慰地拍了下孫青的胳膊,意有所指地也瞥了一眼肖小萱。
「甭擔心這茬兒。剛才我看到有圍觀的人在拍視頻。事情都擺在那里,有眼楮的人都會看,火落不到你的身上來。」
「但願吧。可是,法、理,權……哪個比較大?我前些日子在網上看過一個報道。一個女的差點兒被人給了,但是,在那人實施的過程中,她為了反抗,失手用花瓶把那男的給砸死了。未遂,防衛過當,她被判了十年……你說這事兒,冤不冤不啦!?」
捏了下眉心,佔色瞄著她,「不要對你家老大沒有信心。」
回過頭來,孫青與她對視一眼,突然抿嘴苦笑。
「看來這女人啊!再怎麼厲害,也得要男人來收場,唉!」
輕‘哧’了聲兒,佔色笑,「孫青,你那是真厲害,不是虛的!黃飛鴻來了,估計你也能與他比劃三百回合什麼的!」
「……得了,不要洗涮我。」
皺緊了眉頭,孫青目光有些涼。
當然,她知道佔色在安慰她。
這件事兒說小可小,說大也會很大。肖小萱的父親在軍中有聲望有名望還有勢力,剛剛調回京都就任了要職,絕對不是一個好相與的角色。最最主要的問題,目前這情況,確實肖小萱傷得比較重,而她只受了一點輕傷。如此一來,對方憑借著手上的權勢死纏爛打,她的這個‘正當防衛’,估計很難定位了。
*
十幾分鐘後,孫青就把肖小萱送到了附近的醫院。
等把她人送入了急救室,她抹了把冷汗,心里松懈下來,才發現自個兒腿根處傳來一陣鑽心的刺痛。燒得深的不痛,燒得淺的反倒痛得厲害。她苦笑了下,軟軟地跌坐在醫院的休息椅上,聲音虛軟地說。
「佔色,我恐怕也需要醫生了!」
佔色驚了下。
剛才在路上見她沒有什麼動靜兒,還以為她真的沒事兒。可現在見她面色發白,目光迷離,明顯也是很嚴重的樣子。
坐下來,她飛快替孫青擦著額頭上的冷汗,大聲兒喊護士救人。
兩名護士快步跑動著,推了一個擔架過來。
佔色跟在擔架的旁邊兒,一路跑,一路惱得不行。
「你說你,管她做什麼?先管自己不行?」
「呵……在她受傷後,我積極救助,就算判刑也會從輕處罰吧?」冷汗順著孫青的臉往下淌,而她唇角卻帶著笑意,氣得佔色都不知道該怎麼說她才好了。
「你啊!比我還爛好人。」
微微眯著眼,孫青笑,「我沒啥事,她毀了容,比我慘多了。」
肖小萱慘,那是她活該!
佔色心里月復誹著,狠狠擰起眉頭,可話卻被噎在了喉嚨口。老實說,她覺得這事兒,更應該譴責肖小萱的父母,什麼叫著愛她才是害她。什麼叫著環境造就人。今天的一切,她家父母真應該反思。
「佔色,不要擔心。」孫青沖她搖了搖頭。
「不擔心才怪!」佔色沖她擠了一個笑容,停在了急救室外面,眼看著護士把擔保推入了急救室,想了想,又在外面補充了一句。
「孫青,你要痛了,就大聲罵無情!」
里面的人沒有回答,佔色坐在過道的休息椅上。風兒有些涼,她攏了攏衣服,打開了孫青的包兒,從里面把她的手機掏了出來,然後撥通了權少皇的電話。雖然明知道他或許已經知道了這邊的情況,還是主動將那件事兒,一五一十地告訴了他。
她相信,愛女如命的肖家父母,不會善了。
毀容這種事兒,對于一個女人來說,更是人生極大慘劇,就肖小萱那個性子,事後也不會善罷甘休。
所以,越早作應對之策越好。
*
果然,應該是早就得到消息了。
掛了電話不到十分鐘,滿頭汗水像只落湯雞似的無情公子,就第一個沖了過來,火急火燎的厲聲問。
「嫂子,孫青怎麼樣了?」
沖著還亮著燈的急救室,佔色努了努嘴,見他神色焦急,不由得又‘好心’地提醒了他一下。「無情,你怎麼不擔心下你那個潑人濃硫酸的未婚妻,她傷得可比孫青重多了,估模著這回得毀容。」
「不作死,就不會死!活該!」
甩了下腦袋,無情抹了抹頭上的汗珠,一坐在了她的旁邊兒,那張一貫帶著調侃的風流俊臉上,這時陰沉沉一片,黑得能調墨。
「要是孫青有個好歹,爺就剝了她的皮!」
看他的臉上一臉的惱意,確實誠心護著孫青,佔色也就不再吭聲兒了。
不多一會兒,走廊上再次響過一陣速度很快的腳步聲兒。
佔色抬頭,側眸,只見權四爺披著件兒外套,大步走在前頭,後面約模有十幾個精壯的黑衣男人精神抖擻地緊跟著,那傲然強勢的樣子,不像是來探病的,卻像是來找人尋仇滋事兒的。
不過麼!
四爺這模樣兒太帥了。
佔色視線沒有挪開,定在了他的身上。
警衛們自發站在了走廊上,權四爺則是大步走到了她的身邊兒,坐下來盯了她幾眼,突然目光一沉,就狠狠地摟住她。
「佔小ど,你沒事吧?」
知道他緊張自己了,佔色笑著拍了下他的手,神色凝重地說︰「我沒事。就是孫青,現在也不知道她傷得咋樣兒!」
冷鷙的眉眼微沉,權四爺抬手模了模她的臉,想了想,又把身上的外套月兌了下來,裹在她的身上,然後才淡定了下來。
「你不要擔心,我會處理。」
最暖心的話,無外乎這句了。
點了下頭,佔色撐了一下坐椅,將身體靠在白刷刷的牆上,又側眸睨了一眼無情白慘慘的臉。心里不禁悄悄松了一口氣。
至少,孫青不會因為硫酸事件被肖家父母給欺負了。
靜靜的等待的時間,格外漫長。
這間醫院條件還是不錯。
當然,它也是孫青在那麼短的時間里,能夠找尋到的醫療設施最好的一間醫院了。這個時候,醫院也早就忙開了。收治了一個重度燒傷毀容的患者不說,而且她還是軍內某要員的女兒,得知肖小萱情況的肖家父母,一個一個電話打過來,不僅醫院的燒傷科主任,就連院長都親自趕過來處理緊急情況了。
孫青這邊兒情況還好一點,肖小萱那邊兒,氣氛緊張得簡直令人窒息。
在無情與權少皇趕到後的半個小時後,肖小萱的父母也趕了過來。
兩個急救室是緊挨著的,剛走上樓道,看見只坐在孫青急救室門外的無情,肖小萱的老媽便生氣地首先發難了,掛著眼淚,她顫歪歪地指著無情,便失聲兒痛罵。
「祁狄,你真好樣兒的,縱容外面的女人給我女兒臉上潑硫酸……你不要忘了,當初可是你老爸提出來要與我女兒結親的,現在我女兒都弄成那樣兒了,你還就翻臉不認人了?」
這個……
什麼叫顛倒黑白?
倒打一釘耙的事兒,大概就這樣兒了。
權少皇眉梢一挑,緊抿著嘴唇,沒有吭聲兒,只是握緊了佔色的手。
接收到他的信號,佔色也選擇了沉默。
「叔叔阿姨……」
無情的老爸與肖家私交非淺,他又是一個晚輩。這個時候雖說心里煩躁,沒有給肖家二老什麼好臉色,但他還是客氣地站起了身來,招呼了一聲兒,才語氣冷冷地接著說。
「肖小萱她咎由自取,怪不得別人。還有……」
短暫的沉默了一秒,他的聲音驟然冷卻,加重了力度。
「如果孫青她有什麼三長兩短,我們不會放棄追究肖小萱的法律責任。」
「什麼?追究我們的責任?你……」愛女心切的肖夫人,又驚又哭又罵,「啊嗚……老肖……你看看,你快來看看,這就是你選中的好女婿,胳膊肘兒往外彎呢?我女兒現在都毀容了,你還要反過來追究她的責任,還有沒有公道了。」
肖夫人悲涼的聲音,慈母的心腸,其實有幾分讓人動容。
她愛自己的女兒,勿庸置疑。
可也正是她毫無是非觀念的愛……才讓她的女兒變成了這個樣子。
佔色心里月復誹著,冷眼旁邊著依靠在丈夫身上站不穩,抓不牢,哭得聲嘶力竭的女人,在感嘆之余,又給自個兒提了個醒。將來對她與權少皇的孩子,該怎麼管,就得怎麼管,惡習是絕對縱容不得的。
比起肖夫人的激動,身居高位的肖首長顯然要鎮定得多。
一把扶住哭得聲音都啞掉了的老伴兒,他紅著一雙渾濁的眼楮,冷冰冰地瞪視著滿臉不慍的無情,一張老臉兒因為心里的痛苦而扭曲,顯得更加的陰沉。
「祁狄,這件事我不會找你來說。我一會兒就給你爸打電話。事情不發生已經發生了,我們現在需要商量一下,接下來怎麼處理的事情。」
找他老爸?那就找唄!
無情冷哼下坐了下來,抿緊了嘴唇,吊二郎當地疊上了二郎腿,沒有回應他。
肖小萱他爸肯定在來醫院的路上就已經醞釀過了,雖然無情不怎麼搭理,他一個人說起來也不用打草稿,一句句頭頭是道。
「看在我跟你爸的關系上,我可以不用追究那個女人的刑事責任。可是,我們家小萱傷成了這個樣子……當然,她也有錯,可她也是被你們的奸情給逼的。祁狄,小萱他喜歡你,你們倆訂過婚也是人盡皆知的事情。現在,她為你吃了這麼大的苦頭,我想你要是個有擔當的男人,也不應該不負責任地拋棄未婚妻吧?!」
負責任?
拋棄未婚妻?
無情啐了一口,覺得真他媽好笑!
「叔叔,未婚妻這三個字,別說我從來沒有認同過。就算我認可了,在我祁狄的字典里,也從來沒有負責任這麼一說。你大概還不了解我吧?我、就、是、一、個、人、渣!趁早為你女兒找一個能負責的男人吧。只是不知道,現在她毀容了,還有沒有男人會要她?」
因了肖小萱向孫青潑硫酸的事兒,無情已經恨慘了她。他嘴又毒,這會兒說話,更是明知道人家哪兒有傷口,他就往哪里捅,一句毀容說得肖小萱他爸臉都黑了。
「祁狄,你——」
「我怎樣?」
「你這個——敗類!」
「算你說對了!」模了下鼻梁,無情說得特誠懇,「叔叔你說這麼多話,我覺著就這句最貼切,妥妥的……」
肖首長這是又吹胡子又瞪眼楮。
「有種!祁狄,我不跟你爭,這事兒我直接找你爸,看他要不要負責!」
無情還沒有開口,佔色就實在听不下去了。
瞥了眼權四爺,見他目光冷厲,沒有反對的意思,她忍不住冷笑了起來。
「肖首長好大的算計,逼著一個本來就不愛你女兒的大好青年,娶你已經毀了容的女兒,且不說良心了,你好意思麼?」
肖首長的眼神兒,從無情的身上,迅速挪到了佔色的臉上。
「我們家的事,與你有什麼關系?」
目光一凜,佔色冷冷地看著他,「作為受害人孫青的朋友,我必須要申明我的觀點——現在不是你要不要追究誰責任的問題,而是我們要不要追究肖小萱責任的問題,你可懂?還有,你女兒一個小小年紀的女孩子,為什麼動不動就敢潑人濃硫酸?為什麼又會偷雞不成蝕把米,反遭毀了容。肖首長,我認為你們做父母的,那才是功不可沒!」
佔色語言犀利,說話的時候,又繃著個臉,卻是把肖夫人氣得不行,顫抖著手指著佔色就站了起來,一股子要拼命的架勢。
「要不是姓孫的勾搭我女婿,我女兒她會氣急敗壞嗎?要不是祁狄他訂了婚還在外面搞小三兒,我女兒她會控制不住自己?」
去!
特麼的搞得還成原配與小三的關系了?
冷笑了下,佔色嘲笑,「要臉不要?人家祁狄和孫青談戀愛的時候,你女兒還在你懷里吃女乃呢!」
這話太拉仇恨了,把個肖夫人氣得直發抖,罵得更加難听了起來!
佔色本來準備再教育她幾句,卻被權少皇給拉住了。
面上寒了寒,權四爺也沒有多說,只是冷冷地打斷了肖夫人的怒罵。
「有什麼事,法庭上見!」
看著他冷若冰稜的臉龐,再看著他呵護那個女人的樣子,肖夫人雖然還有些不服氣,可是肖首長卻是一個懂事兒的人。再一次將老婆拉住,他仔細地打量了權少皇幾眼,嘴唇扯出一抹冷笑來。
「肖某剛到京都,地盤兒還沒有踩熱。早就听說過權家太子爺的風采,卻沒有找到機會來拜會。今兒既然因為這事兒踫上了,我就留句話。女兒都是父親的心頭肉,誰傷了我女兒,我必然不會放過誰。」
似笑非笑地勾了下唇角,權四爺眼神兒冰冷,淡淡地撩了他一下。
「奉陪!」
兩個字,他說得十分淡定,那有恃無恐的樣子,讓肖首長的臉色更難看了。
然而,再難看,事情也只能這樣兒了。雖然心里滿肚子的怨懟,但大家都是有頭有臉的人,也不可能真就在這里硬打一架。
于是,鼻翼里冷哼下,肖首長勸慰著肖夫人就轉過頭去,盯著急救室,紅著老眼,再也不吭聲兒了。
權少皇黑眸閃了閃,銳利的視線收了回來,拍拍佔色的手。
兩邊兒的人都不說話,偌大的走廊里,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除了隱約傳出幾聲肖夫人壓抑不住的哭聲兒,再沒有其他聲響兒了。
很快,孫青這邊兒的急救室打開了。
最先反應過來的無情,高大的身影‘嗖’的一下就掠了過去,面色焦急,樣子更是緊張得不行。
「怎麼樣,怎麼樣?」
他緊張孫青的樣子,佔色等人到是習慣了。可坐在另外一邊兒的肖家二老,哭的人抽泣得更厲害了,臉黑的的人臉色也更加難看了。
孫青在治療時打了麻藥,人還沒有清醒過來。
護士推著擔保,將她送入了病房里。
醫生一邊走,一邊說著情況。
她的燒傷部位在大腿根部,也就是月復股溝處,面積大約十厘米左右。幸運的是,燒傷的面積雖然也不小,可她今兒卻穿了一條厚厚的牛仔褲,且在硫酸灑過來之前,她用購物袋擋了一下,傷口都是淺二度燒傷,不算太嚴重。
醫生說,傷口愈合大概需要兩周左右。護理得好,不會留下瘢痕,但會有一點點燒傷痕跡或者會有色素沉著的情況。要讓傷口處的痕跡徹底恢復,需要的時間則較長。
吁!
听了這些話,佔色松了一口氣。
而無情胸口處一直堵著的氣血,也順下去了。
在接到權少皇電話趕到醫院來的路上,他的心髒就一直揪著緊張得不行,幾乎把汽車都給開成了火箭的速度。一路走一路祈禱著她千萬不要有事兒。因為,他太知道了,孫青今天受的苦楚,完全就是他祁狄給人帶來的無妄之災。
說實話,真他媽的冤枉。
不敢想像,要是那瓶濃硫酸剛好潑到她的臉……會怎麼樣?
他的手扶在病房門上時,想到這個,還有些僵硬。
病床上的孫青,已經換上了醫院的病號服。依舊沒有清醒的她,安安靜靜地躺在那兒,臉色蒼白而憔悴。默默地看著護士給她的手上扎針,吊上了輸液瓶,他心肝兒顫著,找了一張椅子坐了下來。
護士又叮囑了幾句,離開了。
病房里,誰也沒有說話。
孫青的身體底子好,半個小時左右,她就昏乎乎的醒了過來。
愣呆呆地瞥了一眼坐在病房里的無情,又沖佔色和權四爺笑了笑,她差不多就將自己昏迷後的情節給串上了。清咳了一下,她虛弱無力地說。
「我已經沒事了,你們都回去吧。我一會兒打電話叫我媽過來!」
權少皇沒有表態,佔色卻皺緊了眉頭。
「沒事兒,我再陪你一會兒。你現在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搖了搖頭,孫青笑容有些僵硬,「我真的沒事,這點小傷算不得什麼。還扛得過去!」想了想,她又定定地看著佔色,道,「你爸晚上不是要過來麼?你不用管我了,快去準備吧!」
佔色還沒說話,無情也斜著眼兒,笑眯眯地攛掇她。
「孫青說得對。老大,嫂子,你倆就回去吧,這里的事都交給我。」
臉上微微一沉,孫青側過眸子,神色復雜地望著他,「你,也一起回去吧。要不然,你就去守著你的未婚妻,看看她的情況怎麼樣。你在我這里呆著,只會把事情弄得更糟,不好收拾!」
糟什麼糟?
他早就豁出去了!
眉頭揚了一下,無情心里不爽,臉上卻沒有表現出來。挪了挪椅子,他欺負人家現在走不了路,腿不利索,干脆直接坐到了她的床邊兒,一把就握住了她沒有吊水的那只手,眯著桃花眼笑。
「說什麼呢?你就是我的未婚妻。你在這兒,我哪也不去!」
抽了抽手,在權少皇和佔色的面前,孫青臉有些紅。
「祁狄,你放開……」
輕聲兒一笑,無情有些喜歡他叫自己的名字。低下頭去,故意在她的手背上憐愛地蹭了蹭,感受到她手上的冷涼,心里便有些歉疚。不過,他說出來的話,卻特別地欠抽。
「別介!姐姐,你的手好冷,我給你暖暖。還有,我今兒還得感謝你為我除了一害呢。就肖小萱現在那個樣兒,我就不信了,我老媽老爸還真忍心逼我娶了她?姐姐,你這一招兒,特厲害!」
好一聲兒‘姐姐’喲!
無情為了逗個趣兒,喊得特別順溜兒。
可是……
佔色的肉麻了。
權四爺的眉梢跳了又跳。
而病床上的孫姑娘,卻是又羞惱又生氣。
她這話說得……
敢情她孫青今天就是為了他無情,故意潑人肖小萱硫酸?
腦袋上,一陣天雷滾滾炸來。孫青一張蒼白臉兒都被氣得通紅。可,身體挪不了,手也拿不回來,瞥了一眼她家老大似乎也沒有要幫她的意思。一雙眼楮只能干瞪著,被無情的無賴勁兒給惹急眼兒了。
「你少在這兒胡說八道,怕我坐不了牢是不?」
嬉皮笑臉的挑著一雙風流眼,無情直勾勾地看著她,一點也不回避她要吃人的眼神兒,還拽著人家的小手兒就不放,聲音又溫柔又多情,笑容也是賤得那叫一個慘無人道。
「靠,坐什麼牢?姐姐,你不要怕,在我在。誰也不能動你!」
他叫一聲姐姐,孫青的臉就紅一下。
說不出來那個別扭的滋味兒。
想來想去,她更惱得不行,不由狠哧了一聲兒。
「呵,你當你誰啊?法院是你家開的?」
無情愣了下,見她臉氣得紅撲撲的樣子,差點兒就憋不住內傷了。法院確實不是他家開的,不過他老媽卻是高院的院長,在肖小萱潑人硫酸還有憑有據的情況下,還真沒有人敢把孫青怎麼樣。
在肖小萱都毀容了的情況下,他更有信心說服自家老媽了。
賤賤的扯了個笑容,他當然不會說心里話,只是特搞笑地沖孫青扮了一個鬼臉兒,哇啦一下,湊過臉去。
「我是閻王爺!誰他媽敢動你,我就宰了誰!」
男人的氣息撲面而來,惹得孫青心髒狂跳,實在忍不住他了。再一轉頭,見到佔色與她家老大在一邊兒看好戲看得好不自在,她心下就更加不自在了。銀牙一咬,就著被無情拉著的胳膊,她狠狠推了他一把,罵道。
「潑皮!」
「嘿,潑也是一種本事!你看姐姐你潑肖小萱,就潑得很帥嘛!」
見他倆你一言我一語的在那兒斗嘴,佔色坐在邊兒上,也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了。自古之來,就有‘不是冤家不聚頭’這說法,他倆這情況,大概就是如此了。
偏頭看向一直斂著眉頭不吭聲兒的權四爺,她悄悄拉了下他的衣袖,施了個眼神兒,示意他人家正兩情正相悅,他倆該回避了。
權四爺領會了老婆大人的精神,沖她點下頭,就站起身來。
「行!就這樣,無情在這守著,我和你嫂子,先回了!」
這位爺的話就是聖旨,一槌定音,連孫青都沒得反抗了。
佔色跟著起身,瞧著孫青那個憋屈的樣兒,不免有點兒想笑。
「孫青,那我走了,你好好休息。有事兒給我來電話。」
「嗯。」孫青的聲音悶得發慌。
等兩個女人‘依依不舍’地話別完,權少皇的眉目冷了冷,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又低下頭去看著無情,板著臉地訓示。
「不要拉她說太多話!你要有那個精力,不如好好想想怎麼對付你老丈人才是!」
「靠!」無情俊美的臉上,頓時陰雲密布,「誰是我老丈人?老大,親愛的,你就不要瞎起哄了!難道你非得逼我說出事實真相?」
事實?什麼事實?
佔色豎起了耳朵。孫青詫異地盯著兩個男人。
「嗯?」權四爺被那句‘親愛的’喊麻了肉,也不太懂。
風度翩翩地站起身來,無情瀟灑地挑了下眉,掌心摁在了權四爺的肩膀上,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用眾人都能听見的聲音小聲兒呵氣兒。
「老大,你非要逼我告訴所有人,其實我的真愛,一直都是……你!」
啊!
思緒跳轉太快,佔色忍不住笑出了聲兒,就連孫青也失聲笑了起來。
一時間,氣氛特別歡樂。
還是只有權四爺繃得住臉,嘴角淺淺抽搐了一下,他惡狠狠地瞪了無情一眼,攬住佔色的肩膀,一張冷鷙的俊臉上神色半明半暗,語氣低沉得讓人瞧不出他的情緒來。
「你他媽就消停點兒吧!保護好你媳婦兒才是正經!」
說罷他冷哼了聲,扶著佔色的腰,便轉身往外走。
無故就成了‘無情他媳婦兒’的孫青,瞪了瞪眼楮,有冤都沒處訴。
佔色心里特想笑,一面走,一面回過頭來沖孫青揮手。
突地,她想到了一個特詭異的事兒。
孫青她受傷的地方是月復股溝。月復股勾是連接月復部與大腿的部位,因為這地兒敏感,所以經常也被認為是**部位。
那麼,無情同志留下來護理孫青……?
心下一動,她不由得猥瑣了。沖孫青擠眉弄眼幾下,她好不容易才憋住笑,挽著權四爺的胳膊下了醫院的大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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