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莫一喬家里搬出來時和周佩芷通過電話後我才猛然意識到她一直住在酒店,原來因為一個候琴害的所有人現在無家可歸。(鳳舞文學網)
「父親呢?」想了很久才決定撥通周佩芷的電話,然而開口後發現自己語氣不太好。人總是這樣,在不知道我和周佩芷之間親生姐妹的瓜葛之前對她毫無道理的親厚和喜愛,然而當知曉真相後卻又開始嫉妒她比我擁有了更多,埋怨她沒有給過我等價的情感回饋,即使現在的她也許因為感情順利對我比之前好了很多,我卻反而愈加不知足,總想要求更多。
「在醫院。」雖然沒有明確的說過,但是我可以感覺出來,緊緊握住自己的幸福之後,周佩芷似乎終于意識到把周氏這個偌大的爛攤子不管不顧的丟給我一走了之的確不合適,之所以再次回到s市,恐怕是希望能夠扮演一次稱職的姐姐,為了拯救她仍舊沉浸在苦難中的妹妹而不懈奮斗。
「醫院?哪里出了問題?」怎麼會剛下飛機就去了醫院,果然還是當初車禍的後遺癥嗎?
「別緊張,去看望梁媽。」
「少見了。」父親打小是梁媽養大的沒錯,可他的性子很難能想象出來會在乎一個人,就算在乎也不會用這些無用的形勢表現出來,會在一下飛機就忙不迭趕去醫院看望梁媽真可謂是秀到了極點。
「好吧,其實是崔櫻井的主意。」
「那個,這麼多年來她對你應該還不錯吧,你不用叫她母親嗎?」這個結果不出意料,讓人感到意外的是周佩芷對于崔櫻井的稱呼,照理來說她二人的相處時間和情感依存度應該比我好過很多才是,為什麼居然是直呼姓名。
「錯與不錯是相對而言的嗎。沒有資格就是沒有資格。」
周佩芷到底還是周佩芷,不管心態、境況怎樣改變,骨子里永遠是當初敢愛敢恨的灑月兌女人。
不管怎麼樣經她這麼一說。我感覺自己的內心好像坦然了很多。對父親和崔櫻井的確沒有必要別扭,畢竟做了錯事撇下才出生的嬰孩遠走異國他鄉的人不是我。質疑自己親生骨肉二十余年來不管不顧的人也不是我,所以說來應該感到別扭的似乎更應該是他們二人才對。
「在哪家酒店,我過去找你。」記得上次踫面的時候周佩芷提到過住在酒店,听她話中的排斥,短時間內應該不會為了回家而與候琴發生正面沖突。雖然不知道候琴具體做過什麼,不過畢竟因為兩年體貼入微的照顧而能抵消一切罪過的人只有我,而不周佩芷或者雙親。
「家嘍。」
「家?你回家了。沒有關系嗎?」到底不愧是打我許多歲的女人,所作所為出了匪夷所思還是讓人覺得匪夷所思。
「有什麼關系,只是空蕩蕩的而已,不過反正和韓逸在一起。沒人更好。」
還真是部分時間長和地點的炫耀幸福,而我關注的點並不在這里,「怎麼會沒人,候琴呢?」雖然候琴一錯再錯,可畢竟曾經是我信任和依賴的人。想了想終于還是沒能忍住,開口詢問,有一段時間沒有關心過候琴的動向,可怎麼想她都不是會默默離開的樣子,畢竟周氏的宅子讓她魂牽夢縈了許久。
「父母回來不久她就離開了。不知道用了什麼手段,父親那個人你是知道的。」
「父親已經回去過了?」他和候琴之間的矛盾是不可調和的,當初因為我一己任性的決定答應幫助候琴搬回家的時候就曾經與父親起了爭執,二人再次見面的時候不知道產生了怎樣的糾纏,總之父親離開家不就便出了車禍,現在——
真是不敢想象這次兩人之間的戰爭會是多麼慘烈。
「所以說你並不清楚發生了什麼是嗎?」
「干嘛要清楚。」
果然是周佩芷才能說出口的回答。也許父母格外偏愛周佩芷並不是沒有道理,她高挑美麗,灑月兌聰明,無論周圍環境多麼喧囂惡劣,總有明哲保身的智慧。
宋婷揚言有一件十萬火急卻又不能讓我知道的私事要去辦,會離開s市一段時間,也就是說她不在了的宋家只剩下宋孝民一人,讓單身的我情何以堪。
提著行李回到闊別已久的周家,墨黑如鐵的雕花對開門,巴洛克風格的仿古建築。
下了車,站在外面看著眼前的一切只感覺恍如隔世。
管家和佣人已經換了不認識的人,有人打開了門,有人提走了沉甸甸的行李,卻沒有了像從前一樣能夠笑著與我打招呼的人。一步一步邁上踏入前廳的台階,心中居然有一種無所適從的緊張和局促。
一步一步——隨著余下距離的越來越近,已經依稀听到了客廳里笑鬧的聲音,像是周佩芷,是啊,其樂融融的一家三口,一個從來都不屬于我的世界現在又做什麼去摻和。
腳步向前邁出一步忽的又退了回來,終究還是沒有足夠的勇氣選擇面對。
「小四,站著做什麼,還不進來。」很顯然客廳里的周佩芷注意到了我的出現,當然我想也許首先注意到並提醒她的也許會是心細的韓逸。
小四——從小到大就是由于偶爾會被這樣親昵的稱呼,才讓我誤以為有家人的感覺,因此盡管她脾氣古怪、時冷時熱,卻始終是我所喜愛的二姐。
客廳里的沙發上,周佩芷和韓逸正圍著中間的實木幾互相剝喂堅果。
「給四小姐倒一杯果汁。」周佩芷吩咐佣人,一向不食人間煙火的女人也開始懂得了為人妻的家常世故。
究竟是什麼原因讓久不在家的周佩芷一下子成了主人,而這個我從小生活到大的住所,居然會有一天讓我感到自己換上了客人身份的時候。在周佩芷和韓逸身邊的沙發上坐下,看著韓逸出于禮貌端給我的堅果直直的發愣。
一個突然而不是威嚴的聲音打破了我的出神。
「這就是我要的茶?」听到父親的聲音後回頭看到他正對身邊的佣人發脾氣,還沒來得及收回視線便撞上了他不滿的目光,「看看這個家被糟蹋成了什麼樣子,沒有一個像樣的佣人。」
「我——」佣人應該都是候琴換的沒錯,當時對候琴的照顧甚是依賴,對于這些我雖然可以說不知情卻得不得不承認采取了听之任之的默許政策。父親一問之下猛然想起來,畢竟是自己的失誤,剛剛張開口便被一個聲音打斷,普普通通的女人聲音,我卻立刻便確定了她是我的母親崔櫻井。
「周國邦,你這更年期的老男人自己內分泌失調對佣人亂發什麼邪火,還有剛剛在那不明不白含沙射影說誰呢?」崔櫻井一開口便以氣壯山河的姿態強勢顛覆了此前她在我心目中的所有形象。
「當然不是在說你了親愛的。」父親的性格一向沉郁易怒,一旦遇到不順心的事情便會大發雷霆,方才崔櫻井對他大吼大叫的時候我以為自己已經預想到了後果,可父親的反應呢顯然比崔櫻井的出場給了我更大的視覺沖擊。
「起開誰是你親愛的,別轉移話題,說誰呢,怎麼還敢說不敢認了,床上不是挺男人的,怎麼一下子——」原來父親和崔櫻井湊到一起後是語不驚人死不休一系的,每一句話無時無刻不在挑釁人的承受極限。
「崔櫻井!我們家韓逸還在呢,你說話能不能留點口德!」果然還是有人說不了這個尺度的,周佩芷雙手猛地捂住韓逸的耳朵歇斯底里的對著崔櫻井大吼,而韓逸只是自顧自吃著桌子上的堅果。
「周佩芷!再大聲一次試試。」父親對崔櫻井的保護果然已經達到了一個極限,自己的親生女兒也不行。
……
眼前的一幕一幕是在挑戰我對于父親、母親和家庭三個基本詞匯的認知底線嗎?
冷眼處在三人的爭吵之外,看著一個我難以理解並且注定永遠走不進的世界。原來根本沒有人會在意我,所有以為的缺失和虧欠只是我單方面的臆想,他們三個人所組建的家庭有渾然天成的默契,而我只是一個會讓彼此尷尬的存在而已。
相比之下能夠注意到我的恐怕只有身為局外人和唯一安靜著的人韓逸,而他也只是看了看我,便重新將注意力轉移會手中的堅果上。
之所以能夠保持安靜是因為性格里的清冷和淡漠,一個這樣的男人居然能夠與偏執極端的二姐走在一起,從眼前的場景看來的話倒是像極了父親和崔櫻井愛情故事的翻版,還真是普通人難以理解的一家人。
而我就是所謂的普通人。很多年來一個人在孤獨空曠的情感世界中游蕩的時候,學到最有用的一條經驗是在別人傷害自己之前傷害別人,或者在沒有把握的時候逃離。
「四小姐——」快步離開前廳的時候撞上了迎面而來端著果汁的佣人。
這一聲呼喚讓我糟糕到極點的心情轉變為苦笑,想不到離開之前听到的最後一聲挽留來自並不熟悉的佣人。
ps:今天起苦命鴛鴦周佩轍和蘇燦的感情要一步一步走上正軌了,看好他們嗎親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