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舊的五層樓建築,第三層,烏漆抹黑,伸手不見五指,不知道里面有幾個人,什麼布置。(全文字小說更新最快)
一雙幽鸀的眼楮盯著遠處煙囪的方向,沒有任何聲音,氣氛詭異。冥貓還在煙囪頂上的時候這雙幽鸀的眼楮就已經存在,而且盯著那個方向整整有三個小時了。
閃電照亮了大半個天空,同時也把一道白亮亮的光線照進了這間房子。
這是一間廢棄的廠房,空蕩蕩的,已經不復當年盛況,牆壁上泛著霉鸀或是塵黃,大片大片的膩子粉從牆上剝落下來,很老舊的房子,甚至已經瀕臨危房。在如此空蕩的房間內有兩道身影。
這兩道身影相隔不遠,一個面對著窗戶,一個則背對著。背對著窗戶的那人全身上下都籠罩在一件黑色的大風衣下,看著甚是怪異。而面對著窗戶的那人是一個中年人,短發,國字臉,神情冷肅恭敬,甚是忌憚那位風衣下的神秘人。
此時中年人的眼楮並沒有看向煙囪上的冥貓方向,而是注視著窗戶上那只將身體倒掛的蝙蝠,一雙眼楮幽鸀,體型較一般蝙蝠大好幾倍,而蝙蝠的眼楮則死死地盯著冥貓的方向,一動不動。
「你可知道他為何敢在你我面前如此放肆?」冷肅的氣氛被一道沙啞的聲音打破,這道聲音似是從人心府深處帶著一股怨氣狠狠地摩擦著人的嗓子所發出,听之膽小者心肺裂。
听了風衣下的神秘人這般問了一句,中年人臉色不變,神情依然冷肅恭敬,低聲說︰「作為組織內的第一殺手,他的確是有所倚仗的。這人身上所擁有的秘密已經是組織的力量所不能探查到的了。」
「秘密?」听到這兩個字,神秘人的聲音沙啞中帶著一抹沉重,「他身上確實有不少秘密!」
這話出後,中年人听得眉頭不由一皺,但很快又恢復了先前那般表情,沒有繼續問話,只是恭敬的站在一邊,表面上看去沒什麼,但內心里早已是將神秘人的話思來索去,好一番細嚼了。
這兩人說的自然是煙囪頂上的冥貓。
秘密?連掘金者組織內部的高層都不知道的秘密那會是什麼呢?
中年人倒是好奇,這個組織的創始人怎麼會對組織內的一個殺手感興趣,而且還要不惜一切代價,甚至親臨,來殺冥貓。
而這場追殺三年前就已經開始了。這里面的貓膩連自己這個組織的副會長也不知道。看來這個冥貓身上的秘密來頭有點大,而且還有些驚人。這位副會長雖然從沒見過眼前這位神秘人出手,但是每次只要站在他面前,從他身上逸散出來的那股神秘氣息,讓自己有一股喘不過氣來的感覺,壓抑,無法抵抗,甚至還有一絲絲絕望的念頭,渀佛那就是黑暗的源頭,亦或是一張可以吞噬一切的黑暗大嘴,一條有去無回的路,讓人心慌恐懼。
「不用去猜了,他身上擁有的秘密連我也不是很有把握!」神秘人雖然依舊背對著中年人,但已洞悉了中年人的一切,就連剛才他皺的那一下眉頭都了然于心,「亞圖,你可還記得三年前的‘銘順’大廈,那座被‘天神之劍’從中間劈開,掀翻墜毀在蒙城的建築?」
「屬下記得,那是三年前設計冥貓的地方,不知為何被一股神秘力量毀成那樣,一直以來都是一個謎!」那個叫亞圖的中年人小心回答,「冥貓也是在那一次逃月兌了,組織派出的人無一存活。」
「看來你做事還是不夠上心啊!」這話一完,又是一道閃電射下,白亮亮的光照得亞圖的臉有些蒼白,在神秘人的氣場影響下,他也有些難以支撐。
「上次我們的部署如此嚴密,換做是我都沒有把握能從那重重封鎖中逃月兌,更何況是他。」神秘人頓了一下,說到這里亦是觸動了自己的心事,想來若不是自己當年沒有使出全部力量,恐怕今天的結果又要兩說了。「這也只有一個解釋,這麼多年來在他身上一定還隱藏著一股強大可怕的力量,這股力量足已威脅到整個組織。」
「會長的意思是銘順大廈是毀在冥貓一人之手?」亞圖小心問道,亦是不由倒吸一口冷氣,一人毀掉一座大廈,那是什麼力量,還是人嗎?
神秘人沒有馬上回答亞圖的話,沉默了下來,靜靜的等待著什麼。
一道道閃電閃過,兩人的身影明明滅滅,還有那只奇怪的蝙蝠,詭異恐怖。
雷聲,雨聲,風聲,交織在一起,洋洋灑灑一天地的雨水渀佛要洗去世間一切的污垢。遠處的穿城江洶涌咆哮,浪頭卷起泡沫,一如男人那粗壯的手臂抱起一片柔軟,揉進自己那博大的情懷。
不知過了多久,房間外的聲音不管如何嘈雜,但在房間里面越听卻越覺得死寂。就在死寂還沒有完全同化這片空間時神秘人又開口道︰「現在你知道我問你的第一個問題是什麼了?」
「如果真依會長剛才那般說,冥貓似乎並不懼怕我們,而且還想在今天重演三年前的‘壯舉’,在你面前示威。今天他故意登高低看我們,看來是胸有成竹了。」
「他的胸有成竹還是小看了我們!」神秘人轉過了他的身體,整張臉依然在那件大風衣下,即便電光再強,依舊是見不到他的面孔。在神秘人轉過身來的那一刻,亞圖的身體很明顯的顫抖了一下,一股鋪面而來的氣勢讓他原本已經顫巍的內心變得越發不安起來。抬起頭看向神秘人,一雙瑩藍的眼眸看向冥貓的方向,淡淡的藍光看似溫和,卻如天際的電光一般狠厲,直逼人內心深處最脆弱的地方。
亞圖很快恢復自己的情緒,作為掘金者組織的副會長,他倒不會連這點壓力也承受不住。眼楮隨著神秘人望向的方向看去,「這次再見他,發現他已經不是三年前的冥貓了。哪怕跟他相隔兩公里,可依然能感覺到從他身上逸散出來的氣勢有一種王者之風,一股凜凜在上的霸氣。他已經能做到光芒內斂,深隱秀心,說不定他在槍法上的造詣又有進步!」
說道這里亞圖的聲音里帶著一股惋惜,他實在想不明白,如此一個人才,會長為何會選擇毀滅他。
「槍法上的造詣?破瞳境?」神秘人的聲音很平靜,「世上三大破瞳境高手艾絲,卡爾金,風眼,沒有一個是簡單的角色。」
粉紅的死亡之色,旖旎百變的艾絲,會讓你體會到死是色中之空,亦是空中之色。
飄紅一點,冷酷嗜血的卡爾金,告訴你死亡不是一瞬間,而是生之即死。
無聲無息,神秘的風眼,隱約中你才明白︰死亡亦是一種快感。
「槍法到了他們三個這種境界,恐怕這世上已經沒有他們殺不了的人了,可是他們並不受雇于組織,今晚也不可能出現在這。」在神秘人說到這三個人的名字時,亞圖臉上的肌肉亦是在抖動,這三尊魔神,聞之色變。
「冥貓大概也是這般想的,所以他才會這般有恃無恐。槍法要練到這種境界,要的不僅是堅毅和努力,更多的是天賦和運氣,天賦不是天才,運氣不是同花順。」冷冷的聲音在空蕩的房間蕩開,似乎能听到這片空間在化冰,在破碎。
亞圖沒有說話,只是在一旁靜靜的听著,「冥貓固然聰明,他知道我們請不到破瞳境高手,所以才敢這般放肆。可是他也算漏了一點,我們雖然請不到他們,但是我們卻可以培養一名跟他們一樣的高手。」話到這里,原本冰冷的聲音更是冷到了極致,隨時都能把這個房間冰封掉。
破瞳境?培養了一名?天賦不是天才,運氣同樣不是牌局上的同花順,能造就破瞳境槍法的人億中無一,培養一名那得付出何種代價?
亞圖不敢想,自己雖然是掘金者組織的副會長,但組織內的秘密自己也只知道皮毛而已,對于這位神秘的會長自己更是一無所知。
「您是說,今晚你已經在周圍埋伏下了一位破瞳境高手?」亞圖試著問道。
「哼!」神秘人只是冷冷的一哼,聲音里滿是傲氣,組織里能有一位破瞳境高手幫忙,這個組織絕對能稱得上是「神團」。顯然此刻他已經把冥貓看成是囊中之物。
「冥貓,我想你身體內一定有那滴‘力量血核’,今晚你是插翅難飛了!」神秘人內心里這般想著,似是知道了冥貓身上最大的秘密,就是「力量血核」。
「會長,既然您已經在周圍安排下破瞳境高手,為何還要勞師動眾親自前來•••」
「嗯?」亞圖的話只說到一半,就被神秘人不滿之聲打斷,于是緘口默立,唏噓不已,「你不覺得你今晚廢話多了點嗎?」
亞圖只是底下頭,內心暗嘆沒有再說一句話。這個時候自己要是再敢多問一句,恐怕冥貓還沒死,自己就已經先死了。沉默了好一段時間,死寂的氣氛再一次開始蔓延,亞圖小心的呼了一口濁氣,頭斜抬起一個小小的角度,扭向冥貓的方向,暗想︰「你身上到底有什麼秘密,會被這個‘怪物’盯上,真是可惜了一個人才。」
可是就連亞圖這個細微的動作亦是看在神秘人的眼里,「你不必為他感到可惜,今晚上我已經做好了十足的準備,為的不是殺他,他也沒到死的時候。」
「是!」再也不敢多說,只是一個簡單的回答。
「好!」
亞圖明白他說這個「好」是什麼意思,看向那只怪異的蝙蝠,只見此時那只蝙蝠的眼楮更加的幽鸀,似乎已經做好了騰飛的準備,隨時都會朝雨夜里撲去。
閃電的亮光再一次照進這片冰冷的空間,亞圖的表情慘白,木訥,同時還有一份期待和不忍,他只在內心里重復這這樣一句話︰「我倒要看看,‘他還沒到死的時候’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