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海碧笛在手中急速轉了幾轉,輕輕放于口邊,一陣悠遠修長的笛聲傳了出來,在寧靜的夜色中,銀白的月色中略略的顯得有一絲淒涼。(鳳舞文學網)忽而,笛聲一變,變得急促了起來,猶如寧靜的海中突然涌起了一陣波濤一般,仿佛是潮水隨著浪潮一波一波的涌起。听著笛聲,自己仿佛就是身處于潮起潮落的海面上一般,無助的飄蕩在海上,一種無助、驚慌的感覺頓時涌現在所有的人心中。而青離那段 的聲音早已經被這笛聲所淹沒。
叭一聲脆響,地下殘落的竹子一聲脆響,青離等人這才隱隱約約的感覺到了不對,只見自地下一地被罡氣震倒在地的竹子劈劈叭叭的亂響。一陣無形的壓力從雲海老人的笛聲中傳來,仿佛那笛子上一個又一個的音符都蘊含著無窮的力量。笛聲所過之處,發出陣陣竹子爆裂的聲音。青離神色大變,右手法訣一捏,心法默運。這才隱隱能與這笛聲對抗。蘇風虹與呂超這才感覺到事情不妙,也連忙急運心訣,與這碧海潮聲曲抵抗著。
這麼一來三人法力的差距立時便顯示了出來,青離依舊站在原地,除了捏著指訣手有點顫抖之外,也無多大的痛苦,而蘇風虹跟呂超則就不一樣了。盤膝坐在地上,凝聚所有的精神,運盡全身的法力才能勉強抵抗這讓人氣血翻涌的笛聲,雖是如此,兩人卻也是臉色蒼白,漸漸的有些支持不住。其實他們全身的靈力已經盡數運用在了抵搞笛聲上,一口真氣含于胸間,全憑這一口真氣死死的支撐著。
突然,笛聲又是一變,浪潮一陣陣急涌而起,遠處,仿佛是狂風在怒號著,無數潮波高高的涌起,化做一陣一陣洶涌的巨浪,海已經震怒。只見又是幾聲響亮的劈叭聲響過,地上的碎竹與泥土一團團的炸開,一陣巨大的氣流隨著笛聲向三人涌去。青離一聲輕喝,雙手指訣一變,周身閃過一團護體的綠光,氣流襲綠光上,響起一陣陣的巨響,青離周身數丈方圓的殘竹碎石亂飛,她的身子也向後退了幾步,已經抵檔不了這笛聲所化的巨大罡氣,青離右手食指虛空一指,指尖已經自行破碎開來,一團血珠立時四散開來,隱入她護體的綠光之中,綠光之上剎時間蒙上了一團血色,笛聲撞到上面,隨即幻化出一個個面目猙獰的惡鬼,將笛聲盡數抵消。
而她向後的蘇風虹與呂超兩人卻是在也抵不住這陣巨大的笛聲,身子仿佛是遭到重擊一般被擊飛數十丈遠,兩人口中皆是噴出一口真氣,接著便已經失去了知覺。他們兩個胸間的一團真氣已破,在也無力支撐下去了。
笛聲嘎然而止,看著已經昏迷的蘇風虹,雲海老人似乎是心有所不忍,嘆道︰「北玄道友的唯一傳人,豈能毀在我手上,今日,且放你一馬吧,還希望你回頭是岸。」右手一揮,一陣巨大的狂風隨著他的手勢涌出,卷起蘇風虹與呂超,狂風怒號,眨眼間已經將他們兩個人送到了數十里之外
笛聲一停,青離胸口處的一團悶氣立時外泄,一團濁氣噴了出來,她臉色顯得微微有些發白,但卻依舊是妖燒的一笑,「老頭子,你也別在這里假惺惺的貓哭耗子了,你們正道的人狗咬狗的事情多了。一群偽君子!」話說間臉上卻是蒙了一層血色,隨著時間的變化,血色在慢慢的減淡,但在這夜色中看起來卻也是無比的詭異。
雲海看著籠罩在青離臉上那團血氣,喝道︰「妖孽,你吸人精元修煉本命元丹,可知道害了多少人?傷天害理,已經為天道所不容,今天老頭子我就要替天行道,為世間除去你這一毒瘤。」
青離是修行上千年的老妖了,面對還小她幾百年的天海老人,卻也不怎麼畏懼,她道︰「人自封為萬物靈長,可以隨意宰殺弱小的生物,在那些弱小的生物看來,你們人類又何嘗不是傷天害理?你們人類,憑什麼就可以主宰世間萬物的生命?」青離伸手一指,指向雲海老人,略帶激動地說︰「你們人類,本來極具靈性,在修行方面比我們妖族強了何止是一倍?就連你那剛剛活了二十幾歲的徒弟,就能逼得我這個修行了上千年的青蛇呈出敗局。可是你們滿足過沒有?依舊爾虞我詐,好好一個凡塵,讓你們搞得烏煙瘴氣的,要說毒瘤,你們那些人類又何嘗不是三界萬物的毒瘤?」
雲海一怔,不錯,青離說的倒也有些道理,塵世間的對于錯,是與非,豈是一時半會兒能說清楚的?越是活得久,世間的問題越來越多,越來越復雜,經常是黑白顛倒,是非混淆,無理走天下,有理寸步難行,好人無好報,惡人千年一時間卻陷入了深思。他一抬頭,突然發現青離雙目中的幽幽綠光,這才心頭一震,從深思中醒來,卻也是心神震蕩,一顆心略略急跳,這才醒悟原來是青離又施出震懾人心的法術,使自己陷入心魔。雖然他修為過人,卻也是暗暗心驚,這蛇妖修為如此高深,就連他也差點著了道,不由得一聲喝道︰「好厲害的蛇妖,連老頭子也差點著了你的道。」回頭一看數丈外猶自昏迷的姚曉蕾,卻也是心疼不已,「小徒生性遇鈍,修行不高,哪能跟你這千年蛇妖比?老頭子雖然教徒無方,但也要為徒弟討還一個公道。」
青離則是身子一震,後退了幾步,胸口氣血翻涌,一口鮮血差點噴了出來,她強自站定,依舊冷笑道︰「雲海老人,果然名不虛傳,就連我這心魔懾魂術也拿你一點辦法都沒有。你那徒兒一出手就能操縱靈物犀靈,且能施出馮家不傳劍訣,哪里愚鈍了?依我看來,倒有幾分像是所有人都在找的,具有正統馮家血脈的馮家後人吧。」
一聞此言,雲海老人神色一變,喝道︰「妖孽,你知道的太多,今天本想留你一命,但現在不能留了。」
青離一陣妖燒的笑聲傳過,在寧靜的夜色中卻顯得十分詭異,她獰笑道︰「你憑什麼就能主宰我的生死?今天就讓你見識見識我們蛇族的不滅心法。」一張口,一顆黃色內丹已經吐了出來,淡淡的金光裹住內丹,飄浮在青離面前。青離右手向天一指,一團銀白色的光華已經從空中的月亮上引下,注入內丹之中。剎時間,金黃與銀白色兩種光華在內丹上大放光彩。青離一聲輕喝,內丹一陣金白相交的光芒向雲海急射而去。
雲海老人冷笑道︰「區區一個蛇妖,也敢枉動月之精華?」身子立在原地一動不動,右手一抬,中指與拇指相交,玲瓏玄術由心而發,一陣赤色光華****而出。只听轟隆一聲,無數罡氣四測而出。青離手指連連摧動內丹,數陣白色及金色光華化做一陣光網向雲海襲去。雲海依舊沒有多大的動作,手指略動,右手在半空中已經化做數條殘影,玲瓏之氣分七色急馳而去,只听巨響聲不斷,七色光華四射,方圓十余丈內,已經成了一片焦土。
一道巨大的金色光柱從兩人的中間涌出,遙遙的沖向天際,剎時間一個三十余丈方圓的大坑已經出現在眼前,這片小小的竹林已經消失不見,周圍原本荒蕪的土地成了一片焦黑。一條青色巨蟒從坑中騰空飛出,向前雲海老人張開血盆大口,巨蟒所過之處好似狂風怒號。
這便是青離的本相。雲海老人身形依舊不變,視眼前這條巨蟒為無物,一聲輕喝,手中的碧笛已經化做一條青龍迎上巨蟒,隱隱龍吟之聲大作,一蛇一龍兩條影子糾纏在一起,剎時間巨響聲大作,一青一黑兩團煙霧將它們籠罩在了一起,不時的有怪叫聲從中傳出。突然,一聲龍吟之聲沖破天際,兩團煙霧中七彩光華大作,兩條影子已經分開,一條人影緩緩的向地下附落,卻正是青離。而那條青龍又復化做一只碧色笛子,飛入雲海老人的手中。
青離嘴角帶著一條血絲,臉色蒼白的青離不住的喘氣,卻猶自冷笑道︰「好個雲海老人,果然名不虛傳,竟然能召天地靈氣為已所用,以萬物意象之法幻出青龍,好!好!」她連連說了兩個好字,突然一口鮮血噴出。
雲海老人微微一笑,「萬物本是虛無,意象之法幻出的東西本來是虛體,但在凡人眼中卻是亦真亦幻之物,靈心如果堅定,那這條青龍不過是個幻影罷了,如果殺孽太重的話就會使靈台蒙塵,導致靈心定力大減。所以這條青龍在你眼中便是實實在在的真龍。你修行已近千年,已經達到天妖境界,且周身靈氣正純,雖為妖族,卻也是難得的修行奇才,如果本性向善,在過百年,定能突破天劫,修得正果。可惜,你被你那一身殺孽給毀了。今生今世,在無緣得正果。」
青離冷笑一聲,一陣淡白色的霧氣從周身散發出去,這便是她千年吸取日月精化所集聚的內丹,現在已經毀去,千年之果,毀于一旦。她神色倒沒多大變化,千年修行,一顆心早已經到了無悲無喜的境界,只是千年道果就此毀了,終究是不甘,她叫道︰「妖族之中,天資過人的豈只我一個?可上萬載來修得正果的又能有幾個?我們本想走正道,可是你們人類允許嗎?我們蛇族以修內丹為主,可是你們人類打著替天行道的口號,不顧他人辛苦修行,奪人內丹,就算奪不到,也要盡數毀去。我們妖族大多數走的這條路,又何嘗不是你們人類逼的?現在在這里貓哭耗子。」
雲海老人神色一暗,但也不否認青離說的確實有幾分道理,世事混亂不堪,又有誰能真正的對,誰又真正的錯?終是一嘆道︰「你內丹已失,過不了多久就會化做原形。念你千年來修行不易,今天我也就不為難你了,切記,以後修行有成時不要造太多殺孽。你好自為之吧。」說完手一揮,示意她可以走了。
豈知青離似乎是不怎麼領他的情,仰天長笑道︰「你們人有尊嚴,可我們妖也有我們妖的尊嚴,我們的命運只受自己支配,從來不受你們人類的主宰今天,就算拼了這條命,也要你們所謂的正道知道,你們不是這個世界的主宰者。」一聲冷笑,雙手張開,身子微微的向後仰著,臉上帶著一絲詭異的笑,一口妖氣從她口中噴出,已經將半空中的月團團籠罩,本來是皎潔銀白的月色在剎時間變得無比的朦朧,一滴鮮血自青離又眉之間破空而出,月光剎時間變得暗紅,青離身形一變,已經浮于半空之中,天空中暗紅的月亮射下一陣暗紅的月光,青離迎上那陣暗紅的月光她的身子仿佛具有吸力一般,將那團暗紅的月光盡數吸在了體內,月亮上剎時間紅光大盛,一陣陣暗紅色的光華源源不斷的向青離涌去。
雲海老人神色大變,喝道︰「妖孽,你竟敢用月葬之法吸取世人精元,你就不怕遭到天遣嗎?」月葬之法是妖界有名的邪術,也是與敵人同歸于盡的拼命之法。月葬即是修行非同小可的妖族以自己體內最後的一團妖氣及無盡的怨氣與月光相合,在輔以自己本命精血與月光相接,凡月光能照到的人身上的精元將慢慢被月光吸收,然後通過月亮在將精元傳到自己的身上,修為在剎時間可以提升數倍。
但此法太過歹毒,此法一旦施出,凡被月光照到的人身上的精元便一點點的消失,如果被月光照的太久,就直接一命嗚呼了,算一算世界上能有多少人能被月光照到?如果施法之人一心尋死,不管自己的元神在施法之後被五雷轟頂,灰飛煙滅。那世界上也不知道有多少人會在一夜之間不明不白的死去。
話說間,月亮上的血色越來越濃,世上凡被月光照到的人,均感覺到身子極度疲乏,精神極度勞累。只想就此倒地,一睡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