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如同一道沒有任何疼痛的孤痕一般,沒有言語,更沒有提醒,但卻讓人心寒與恐懼。(鳳舞文學網)
大四,便是離別的季節,這是誰都無法改變的事實。我也一樣。
沒有任何只言片語,我的大學就這樣的即將結束。
此刻,我站在圖書館的頂樓之上,麻木的俯視著周圍的一切。雖然是炎熱的夏季,但這幾日仿佛也是刻意營造冰冷的氣氛一般,綿綿的細雨一直在不停的下,很少有這樣的狀況。而對于我們如今即將離開的人來說,或許就是老天在用這樣的方式在嘲諷我們的無奈。哼,對于這樣,我們只能是蹭之以鼻。畢竟,持此之外,我們根本沒有任何改變這些的機會。
好多人已經帶著行囊,陸陸續續的拉著行李箱,一步一回頭的望著這個承載著他們四年的記憶的地方。幸福?傷心?後悔?無奈?痛苦?或許這些已經不再重要。已經成為記憶的東西根本就不需要在投放任何感情,唯一能做的便是珍惜此刻的此情此景,然後電影播放片段一般的回憶與低聲搖頭。然後在學校門口,坐上駛向遠方回家的路途。就這樣,孤獨的一個人來,然後孤獨的一個人離開,不是沒有人相送,真如他們提前離開一般,有些見面明知道已經是撕裂傷口的疼痛,那麼就不需要在重蹈覆轍了,可以逃避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活動了一下撐著身體的胳膊,然後扔到手上的煙蒂。然後舒展了一下酸疼的腰,下意識的仰頭望著細雨,故意將雨傘扔在旁邊,我只是想最後一次再感受一下這里的雨季的味道而已。停頓了片刻,嘴角不由得浮現出一絲不懷好意的冷笑。不知道是對這些人的行徑表示無謂,還是其他。因為,自己,即將就是其中的一員。
六月是一個傷痛的季節,這一點也沒錯。
「三哥。找你半天了,你怎麼一個人在這啊?」正在此時,崔哲已經氣喘吁吁的站在了我背後,似乎有些抱怨的望著我。
「嫂子已經走了。」身體微微有些發胖的崔哲,然後緩緩的走了過來。
「多謝兄弟了,我實在沒法去送她。」我陰沉著臉說道。
「這個我懂,只是你不後悔?」
「此時這個問題還有意義嗎?」
「也對。」崔哲呼了口氣,然後沉默了一會,「我們倆是不是也該好好的喝最後一次酒?」
「是啊,也到時候了。」我無奈的點了點頭。
「而且,榮海也等著,雖然發生了那些事,我想最後一次了,也沒必要在計較了。」
這個我還是懂得,畢竟,大學中兄弟的情誼,仿佛是一杯經過高度提純之後的冰水,誰都不想給其中添加任何的物質,能好好相處這是我最初所期望的,但這同樣也是心知肚明的禁區,雖說是這樣,但沒人也願意去捅破那張透明的紙張。畢竟,事情的發展卻不是我們所能決定的。
「我明白,崔哲。你先下去,我馬上就來。」我此刻不知道腦子里在想些什麼,我也沒法去琢磨,此刻頭疼的厲害,便急忙催促崔哲先離開,畢竟,我不想在兄弟面前留下讓他們擔心的模樣。
崔哲見此也沒有說什麼,默默地自己點了一根煙,然後遞到我嘴里。
「有些事我也不想多說,你有分寸,兄弟理解。」說完,便將剩下的半盒煙放在了我面前,然後轉身離開了。
就在崔哲背影消失在入口處時,我卻因為體力不支而重重的倒在了地上,我沒有刻意的去控制身體,我想借助摔倒帶來的猛烈疼痛然後讓自己的大腦恢復正常。
潺潺的雨滴輕聲的滴答在我消瘦的面龐,然後混合著再也沒法控制留下來的眼淚重重的落在了地上,然後濺起很好看的漣漪。我分明听見那是回憶的心跳。
「為什麼會是這樣?這麼些年,就這樣,這樣的結束?」我心里突然發出了疑問,但是我卻是沒有辦法回答的。因為那個隱藏在身體深處的靈魂,已經蠢蠢欲動的咒罵自己,因為,我的做法已經深深的讓他感到失望。
「石昭陽,這些年你他媽的都干了些什麼啊?」我突然向天大聲吼叫了一聲。
空曠的回聲在天空盤旋了一會,然後消失在迷茫的天際。
在雨水沖刷下,我盡力睜大眼楮,卻看見,好像有一個巨大的面龐在上空中俯視著我,不知道是哭還是在笑。
記憶又向前撥動了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