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方龍一真的要和井子訂婚了?!不是不愛她嗎?不是心里只有我一個嗎?嚇……我還有什麼資格再想這些?自己不是也沒有愛情的訂婚了嗎?不是也已經跟松方龍一暗示不可能在一起了嗎!
「我有點不舒服……先上去休息了!」甜甜按壓著大起大落的情緒,暗咬著下唇的內壁,用一嘴的腥咸來遮蓋流淚的沖動。(鳳舞文學網)
「不用管我!晚安!」
甜甜逃也似地跑上樓梯,躲進自己的小窩里,暗自啜泣療傷。
手機里有三封未讀信息。
第一封︰來自柏原崇。
「甜甜。我已經入學西方樂器,很喜歡這里的氣氛。仍然很想念你,你要保重身體,開心每一天。^-^」
我的原崇好兄弟啊,在維也納還惦記著甜甜,讓甜甜心里安慰不少。
第二封︰來自天海翼。
「丫頭!全校都知道了你們的槍戰事件。好刺激呢!回來後要給我細細訴說!」暴力分子天海翼,怎麼沒有托生成一個男人呢?我還以為她想我了呢!竟然是關心八卦興趣!
第三封︰來自櫻子。
「不得了啦!龍一老大竟然要跟死井子訂婚!報紙公示、小記采訪。氣死我了!你沒事吧?」
甜甜的淚水啪啪落下,打在手機上,甜甜喃喃自語︰「沒事?怎麼會沒事呢?……但是,甜甜會裝作沒事的!就今晚……就今晚,甜甜就難過今天一晚,明天甜甜就變成斯特瑞克親密無間的好妻子!」
「當當!」誰在敲門?
「甜甜……你不用開門。好好睡一覺吧……明天會是個晴朗天……吻你,晚安……」斯特瑞克的聲音傳進來,讓甜甜听來心驚肉跳。他話里有話?難道他知道我的心里風雪連天?難道他知道我在強顏歡笑?!
聰明如他,怎麼會看不出甜甜的消沉、甜甜的寡語、甜甜的遮遮掩掩?
自己真是一個笨拙的演員!既然打算陪著斯特瑞克走下去,就要敬業、合格一些嘛!現在,把自己對松方龍一大旱望雲霓般的渴望都統統冰封在最深的心底!!
忘記吧,忘記吧……忘記吧……
剛剛接近傍晚,霓虹燈都還沒有展亮。東京的大都市夜生活還沒有正式進入瘋狂躁野的深夜。只有在依靠燈光打亮天地的時刻才是各種娛樂城的高峰期。
一身黑色裝扮的松方龍一凝眉冷目地踏下步梯,渾身上下冰凌霜雪地穿過客廳,對室內那個老人視若無睹。
「松方龍一!」爺爺高聲喝住孫子即將走出的身影。
「什麼?」松方龍一停止腳步,卻沒有回頭去看老人的臉一眼。
「從濟州島回來,怎麼都沒有去上學?」老人威嚴的語氣下有一顆擔憂的心。
「您到底想說什麼?」松方龍一回頭去打探老人的臉,卻是滿眼的不耐煩和憤慨。
「听保鏢說,你這些天總是在夜總會里醉生夢死的……我們松家怎麼能……」老人終于涉及到正題,情緒激動不已。哼!醉生夢死?」松方順手打飛門口的一個中國明代花瓶,凶狠、忌恨地目光震懾得老人也是一身寒氣,「您有什麼權利指責我?!嗯?因為您的干涉,我跟我今生唯一的摯愛擦肩而過!」
「你……」老人結巴地挪了挪身子,緊張地睜圓眼楮——這是第一個這樣對他大不敬的人!竟然是自己最愛的孫子?
「我?……我這里疼!我這里疼得喘不過氣!……」松方龍一咚咚有聲地敲打著自己的心房,一層水霧蒙上來,「您……就當我……死了吧!我……已經死了……」
「 !」松方龍一決絕地摔門而去,架著飛車隆隆開遠。
「這……這個孩子……」老人兀自被關門的轟鳴聲震呆著,半天緩不過來。他閉上眼楮,靠在沙發上,用皴粗的老手按壓著自己銀白的頭發,陷入了深思。
「難道……真的……是我做錯了?……」
沒有人回答,只有一個個打掃的佣人按部就班地悄聲走過。
富麗堂皇的偌大的別墅竟然死一般靜寂。
松方龍一在一家夜總會停下車,放蕩不羈地向門口走去。他緊身的黑色羊皮茄克隨著燈光散發出豹子般凶狠、冷漠的氣質,修長結實的牛仔褲處處暴露著主人的超然絕俗。
門口幾個濃妝艷抹的女人看到這個暴富的帥哥走來,爭先恐後地搶過去抱起男人的胳膊,把自己一身的女敕肉,都緊緊貼著這個散發著狂野男人味的身軀上。這個男人的眼楮幽深、難測,有一股攝人的邪惡,還有一股說不出的憂愁藏在他深邃黯淡的眼光中。
「松少爺,今天讓我陪您吧?」一個長發的大眼楮撒著嬌,聲音听上去悅耳動听,宛如潺潺流水。
「嗯!」松方龍一不置可否地徑直入內,一眼也沒有看他今晚答應下的那個興奮不已的幸運兒。
「松老大來啦!」幾個幫派的家伙們趕緊低頭鞠躬,惶恐不安地偷看老大的神態。這些天,東京各校的幫派人物都紛紛遭受重創,拜這位老大的所賜,一個個住院治療休息。听說松老大情緒極為不穩定,大家都提著一顆心繞遠再繞遠。
松方龍一連點頭都吝嗇得不點一下,穿過花紅柳綠的勁舞人群,順手推開擋路的阻礙,朝著最里面的包房邁進。
「先來二十瓶燒酒!」松方龍一剛剛坐定沙發,就朝服務生點酒。「其他的菜按照老樣子上就行!」
「是!」服務生趕緊飛跑出去,絲毫不敢有一刻的怠慢。
「松少爺……您看看我嘛……」大眼楮自信自己的美貌足夠吸引所有的男人,主動軟綿綿地靠近松方龍一,拉起他的手放在她的胸脯上。
「嗯……」松方龍一不為所動地抽回自己的手,向後一仰癱在沙發靠背上,眼楮卻迷蒙不已地看著某一個未知的地方。
「我叫愛絲柰子。」柰子不甘地湊過去,窩在男人的懷里,「松少爺,我很會按摩的,我幫你按摩按摩,好嗎?」女人兩手柔軟地觸模著男人的大腿,竭盡全能地勾引著這個全日本首富!
「出去。」男人閉上眼楮疲憊得下令。
「什麼?」女人難以置信地撮起小嘴,手下依然動作著。
「滾!!」男人豎眉眥目,烈火燃燒。
女人嚇得一個蹲在地上,慌張地拾鞋而逃。
待到政信他們幾個趕到包房時,看到的是一個醉醺醺的松老大,和一個不知所措的服務生。
桌子上歪歪斜斜的酒瓶子觸目皆是,連地上也滿是空瓶子!龍老大自己喝掉多少酒精啊?!
「這……這位先生……已經不停地喝光二十五瓶燒酒了……」不是害怕他喝多喝醉,嚇壞服務生的,是他一言不發地灌酒架勢,和他眼中猜不透的怵目驚心的凶殘、狠毒、蕭瑟……
「天哪!」政信打發掉服務生,示意幾個弟兄分散坐在老大的四周。
「龍一大哥?今天還要我們相陪嗎?」最近都是這樣,政信他們都跟著老大練出酒精抗敏度了。
「嗯?……」松方龍一已經有些恍惚,搖著頭打量著問話的人,「哦!是政信啊……喝!」
「大家都陪著大哥喝酒吧!」政信下著命令,也拿起一瓶燒酒咕咚咕咚灌起來。
第二批二十瓶又報銷了。在座的男人們都有些醉態了,電視的嚶嚶嗡嗡聲加上男人們嘻嘻哈哈聲,顯得氣氛不再冷淡、僵凍了。只有松方龍一越喝越煩悶,越喝越清醒!是對傷痛意識的清醒,對傷口記憶的清晰!原來不是一醉解千愁啊!身體是醉倒了,語言是醉傻了,行為是醉夸張了,可是……想要忘記的一切反而更加明晰地在眼前擴大!
「嘻嘻……嘻嘻……」龍一老大硬扯著可怕的笑容傻笑著。
「龍一大哥……您笑什麼?」政信聰明的只喝到三分醉,猜測著老大的情緒。
「政信……不要對女人痴狂!」了松方龍一直著眼珠子噴著酒氣,一掌猛拍在政信的肩膀上。
「哦!」政信趕緊扶好松方龍一的身子,避免他溜下沙發。
「不要愛!……」松方龍一閉上眼楮吞吞吐吐著,腦中全是一個傻姑娘的笑意。
「嗯?」政信听不懂他的話了。不要愛?不要愛什麼?
「不要去愛!……愛了……就收不回了!……」松方龍一終于說完他的話,氣息不穩地歪在沙發上,仍舊回想著那個女孩嬌羞、膽怯、傻冒的樣子。
「龍一大哥……」政信一下子貫通了他的話,禁不住代替大哥傷感起來。
相見爭如不見,有情何似無情。
這個履險如夷、矜才使氣的硬漢子,竟然會對一個女孩如此念念不忘、朝思暮想?放手就好了嘛,何苦把自己弄得這樣落魄不羈呢?!
「大哥……天涯何處無芳草……忘了她吧,重新開始!」政信搖晃著閉目游神的男人。
「呵呵……能夠忘……我早就忘了……」男人睜開眼,信手拿起一個空瓶子揚起脖子去喝,卻喝了一個空。
「大哥……」政信嚼味著龍一的話,突然窺視到這個堅強男人的千瘡百孔的心!一個震驚,眼圈就紅了。「再來十瓶酒!」本來一直是政信在阻止他們繼續煉酒,這次反而是他主動招酒。
忘了吧……松方龍一念叨著這一句話,輪回到最近照例的徹夜酗酒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