境世界 第5章 交換的條件

作者 ︰ 研夜

()明主賢自知身為第九虛境過關者,對狐媚之術的抵抗力不差,若是未中奇術而對那女子如此牽腸掛肚,多半是動了真情。而且妖術有時效,成年男子一旦中招便深迷不可自拔,頭腦混沌,如木偶般供人驅使。此時的明主賢意外地清醒,夢中的一顰一簇都巨細地映在心中,抬頭望碎幻星辰,直尋北斗七星,定神析之,只見天樞明亮,光環浮動。明主賢心中不定,不知是禍是福,若是禍則心生貪欲,將臨險惡;若是福而佳人在側,共享溫馨。

喬柳惠的話語隱晦,但明主賢何等聰明,一听便知。水桑城在記憶中留下的印象太深,村墟遠地,遇上兩位當年叱 風雲的人物,明主賢膽戰心寒,落得倉惶逃走。再赴水桑城,而有可能結束喬柳惠奇異的夢境困術的高手,也只有那兩位不知難不難伺候的大老爺了。

若有緣,若相惜,明主賢再次造訪田至己,田至己在屋外悠閑地編著竹簍,看見明主賢,田至己還一驚,熱情地招呼他過去小敘。

明主賢可不敢和當年的三境之皇談什麼交情,經過父親的處心謀害,明主賢對曾為皇族的人都心存忌憚。他把前夜的夢境說給田至己听,直截了當地問有什麼方法可以幫忙。

田至己皺眉道︰「困在夢境?這是有大麻煩了……」明主賢請教有何麻煩。

「在夢中才能活命,一定是本體在某個境界遇了大劫,不得不元神出竅。元神逃離險境,而不能回到人界,只能尋找其他境界,于是轉到了夢里。夢境作為一處溫和的境界,事宜游散元神的生活,可以化形,連續穿梭在各個人的夢里。也就是說,在某一時段,如果沒人做夢,那麼夢境中斷,元神就會有泯滅的危險,不過這個概率幾乎沒有。」田至己一層層剖析道。

「那要如何才好?」明主賢知道此事十分復雜,救人之心更切。

「必須奪回本體,才有可能還復元神,但即使成功救出本體,元神和本體的融合也不一定成功,反而會讓雙方一齊消弭。你願意做嗎?」田至己擔心道。

世上皆難事也!明主賢暗暗苦笑道,偏偏迎難而上的勇氣,明主賢是最不缺的,在對抗揆兮皇的戰場上,他就多次在逆境中開闢險路,突出重圍,有「異才」之稱。

「明某願意,只有一事想請田大人幫助。」明主賢謙虛拜道。

「請講。」

「明某仙道尚淺,不知如何找到喬姑娘的本體所在?」

田至己千算萬算,總算把明主賢引到這個問題上,故作為難道︰「這……」見田至己猶豫不決,明主賢追問道︰「田大人有什麼難處嗎?但說無妨。」

田至己沉思不久,忽而揚起身子,恢復一如既往的笑容道︰「田某有出丑的地方,讓明公子見笑了!要找喬姑娘的本體,我還可以做到,只是這極費心神……」這話讓明主賢生出些緊張感,田至己的言下之意是不想出手,明主賢趕緊說道︰「明某絕不會讓田大人白費心神,我這有……」田至己擺擺手,打斷道︰「田某豈是貪圖利益之人?明公子既然有求于我,田某自會盡力做到,不過田某手頭也有一事,正巧明公子到來,能不能請明公子也幫一個忙?」

「田大人請講!」

「幼子田汀辰,本月末要與他人一起沖擊虛境第一層境界,田某十分擔心,希望明公子能陪他共同走第一層虛境。」田至己緩緩說道。

「田大人仁父之心,明某敬佩!這事,我答應了!」明主賢爽快地說道。

「好,一言為定!等幼子走出虛境,我一定將喬姑娘的本體所在告訴明公子。」田至己也大方說道。雙方達成口頭協議,君子之交,心如明鏡,區區小事,無需猜忌。明主賢說為了沖境要準備些東西,起身告辭,田至己送至門口,氣氛其樂融融。

明主賢走後,田至己在門口遲遲不進屋,看著明主賢離開時的地面,不住搖頭︰「雖是驍勇奇將,但和父親一樣愛猜忌,不願靠近境界和權位高者,成不了大器!」

沖靈大典選在德存讀書間的主樓道菩大殿,大殿設在讀書間六閣五廳的後面,同一排里還有左右兩個小殿。小殿用來議事,先生們時常在這談天說地;大殿一年中鮮有開啟,只在重大事件時,先生和學生才有機會進入一睹風采。大殿外部全由雪花白大理石築成,上雕刻有飛天、涅槃等圖畫,每幅都栩栩如生。明主賢說是田汀辰的遠房親戚,修仙先生便同意了一起入內。這樣的例子不少,特別是上品學生,在沖擊較低虛境時,會邀請高人相助,突然冒出的親戚只是措辭,這高挑儒雅之士,大大可能是田汀辰在莫大的機緣之下認識的高手,可以增加沖境成功率的三至四成,這讓其余五位中孝期的符合條件者大生醋意。下士期的學生和中孝期的學生已在道菩大殿殿外集合,等候上品期學生的到來。

「田公子在十日之內突然修成第二階段,沖境又有能人幫助,豈是我們這些苦修的小輩能比的。」一名嬰兒肥的普通相貌女子酸溜溜地說道。

「汶妹,這可是人家的大秘密,爛在心里都不會告訴我們的,我們還是祝田公子早日成仙吧!」一名長著細長小眼的男子陰陽怪氣地添油加醋道。

田汀辰听到這些閑言碎語,起初並不在意,突然一句尖聲挑釁入耳,「秘密?老夫最喜歡秘密了。」一名穿著破布的乞丐拄著龍頭拐杖一瘸一拐地走了過來,他在上品期學生的隊伍里,出奇地惹眼,隊伍中有八名學生,幾乎每人都帶著一位世外高人,可見為了沖境,有些財富者不免下了血本。其中有水桑城著名的逍遙居士,是虛境二層的修為,可以將氣息化為猛獸的碧水觀觀主掌璽神通,有虛境三層的修為。鶴子冰和許高義也在隊列中,唯獨鶴子冰沒有帶外人,而是和許高義親密地走在一起,幫助他們的是許高義之父許勛,有虛境二層的修為。

寒酸乞丐是吳霸不知從哪請來的,滿身腐臭之氣,體髒可搓黑球,衣料到處破裂,一根根布條在風中搖來晃去,彎腰駝背,拄著一根深棕色滄桑的龍頭拐杖腳下踩著搖搖欲墜的草鞋。面目更加丑陋,鷹鉤鼻頭上一個大肉瘤,整個頭上一毛不拔,眼楮深窩,有息肉蓋在眼前。凡是見此人者,無一不心中作嘔,連吳霸都刻意與之拉開距離。

乞丐走到田汀辰前,頭仰向天空,才能用眼楮看到對方,突然張開血盆大口,手舞足蹈道︰「太極神光?你是孟世玄的弟子?」又失落地冷靜下來,「不可能,孟世玄遠在縱橫寒極山脈,怎麼可能有弟子淪落于此。」拍手叫好道,「世事皆有不可思議之理,沒準他就是孟世玄的弟子。小兄弟,我問你,你是不是孟臭屁叫來接我回去的?老夫不跟你走,不,老夫跟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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