境世界 第25章 血祭手里劍

作者 ︰ 研夜

()翌日,一名陌生男子在門口等候,引明主賢進入城主府的地下監獄,田汀辰作為特殊嫌疑人,被單獨關押。潮濕的牢房里鋪著較干淨的碎干草,滿身血痕的田汀辰坐在角落里打坐練氣,在明主賢來後忙起身作揖。

明主賢遣走了陌生男子,取出一只玉色小瓶,讓田汀辰療傷,田汀辰謝過。手腕上明顯有深淺的勒痕,想來之前是被綁在某處,胸前破裂的衣服里有各種器具的形狀。受傷雖重,皮肉之間卻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慢慢愈合。明主賢心上微微一動,皺眉道︰「下手太狠了!」田汀辰倒是平靜︰「感受一下痛楚,會清醒很多。」

已是第二層虛境通過者,這個程度的皮肉之罰,是不會危及到性命的。田汀辰坦言,在受刑時心無雜念,不怨天不怨人,後來竟然有了一個想法,這個牢獄不就是一個清靜的練氣之地嗎?

兩人相視一笑,君子之交,何須多言。明主賢不由感嘆,僅是十六歲的少年,就能看淡世事,日後必成大器,不枉是邪皇和尸妖的子嗣。

「出去之後,有何打算?不如和我去武境吧。」

田汀辰婉拒道︰「在下暫時不想離開靈境。有一事想請教明大哥,是否知道有什麼精通劍學的門派?」明主賢思考過後,穩重說道︰「我在雲夢城時,與一位大師交好,這位大師名叫禾賞,有第二虛境的修為。他博古通今,劍技頗精,開創了一個小派,叫做‘同心劍門’。你可以去找他,就說是我的好友,我想他會收下你的。我在雲夢城游歷時用了假名,名字叫日月攸。」其實,明主賢在靈境游歷時,用的都是日月攸的名字,只是面對邪皇和尸妖,他萬萬不敢有一絲欺瞞,于是在水桑城報了真姓,對田汀辰說了真名。

田汀辰謝過,兩人同出監牢,陌生男子帶田汀辰換好衣服,以遮蓋觸目驚心的傷口。在城主府的後門,田汀辰和明主賢別過,分開場面無須長吁短嘆,驀然回首記憶留香。明主賢暗中跟著田汀辰出了水桑城的大門,才放心下來,回到城主府,他相信明尊一定在那里。

從水桑城到雲夢城,大約五天的車程,田汀辰身無分文,只有步行,算下來要半個月。作為修登仙道者,可以御氣而行。一個上午在山野養好外傷,田汀辰並不急著上路,進入岩洞空間,他取出碧血青雲,放在地上,劍刃指著自己的心髒。他問過明主賢,手里劍的血祭認主過程並不復雜,如果幸運,半小時便可完成。為了之後的旅程,田汀辰必須盡快和碧血青雲徹底地合二為一,而不是直接放在體內制造潛在危險。

準備一股最強韌的真氣,將真氣轉入一滴血液中,血液和真氣互相凝結,形成高度密合的晶體,這便是精神力的載體。接下來要抽出一小段精神之力,這是最痛苦的部分,田汀辰只學會御氣,不曾接觸過御神,強行收取精神之力會導致頭疼、腫脹等癥狀。稍微好一些後,就把精神力注入晶體。

手心相合,置于心髒之前,氣沉五髒,不理凡塵世事,呼吸之間,真氣從膚下涌出,四散而聚攏,匯于雙手。真氣層層疊疊,在指尖翻涌,左手背貼在胸口,挨著跳動的韻律。從右手手背分出一縷真氣,將碧血青雲托起,牽引刀尖,平行于地面,插入手背,穿過兩只手掌。在刺痛心髒前停下,然後將晶體推入碧血青雲。晶體相當于田汀辰的眼楮,在碧血青雲的世界里,四處可見藍白色空靈的氣團,「這是誰的真氣?」田汀辰不禁疑問。

晶體在進入碧血青雲時,不會受到阻礙,在天梯時田汀辰時間緊迫,並沒有好好探索。這一次順著劍內空間一路直行,在氣團里穿越,越往前走,氣團里的藍色系越豐富。由淺到深,從暗至亮,發出著耀眼的光澤。再往前,氣團變幻出各種形狀,有圓有方,有大有小,有聚有散,在空間的盡頭。絲狀真氣鏤空雕琢成寶瓶形,一顆指蓋大小的寶石懸掛其中。

晶體穿過絲群里,寶石竟旋轉起來,這是它千百年來第一次沒有抗拒!嗜血如狂的魔獸,出神入化的仙人,蓋世無雙的人王,都沒能馴服真氣劍的魂魄。而誰能夠知道,在高級界面都失傳的元真氣,會出現在低級界面的人界!

晶體附著在寶石上,田汀辰的血液流出,將晶瑩的寶石染紅,從寶石中飛出一絹輕紗,將寶和晶體護住,絲狀真氣開始運轉,互相聯合,並生出更多絲真氣。絲真氣自行編織,不一會兒形成一只熠熠生光的絲繭。在空間里的零散真氣團也有了動靜,尋找最近的真氣團,首尾相接,連成不間斷的真氣鏈,鏈中瓖嵌著傳世的珍物,那便是被絲繭包裹的寶石。

有精神力被手里劍接受,主人和手里劍就算有了通靈。血祭的最後一步,是拔出手里劍而雙手不能流血,不然就會影響進入手里劍的血脈。這是一個細活,要用真氣把手里劍小心抽出,在手里劍接觸到空氣的瞬間將血液用真氣收住。劍茫從手心一寸一寸地攆出,在吸收痛苦的同時,也是不錯的鍛煉心性的方法,不過這和昨夜田汀辰的遭遇比起來,小巫見大巫。

鶴子冰對待他絲毫不留情面,一離開人群就恢復了冷酷的本性,只問他是不是和魔界有勾結,剩下的就是動用大刑。只要不死,其他隨意,處刑人活動得十分爽快,愣是把自己弄得累趴了。身上沒有一點知覺的田汀辰閉著眼運氣練氣,竟然護住了經脈,只受了皮肉之苦。

「哀真人說過,沖過第二虛境,身體就會強橫不少,所以不怕普通刑具了嗎?」田汀辰指揮真氣,在傷處游走,沖走污漬,滋潤血肉,自己給自己療傷。為了不被看出來,故意放慢了速度,享受著疼痛的洗禮,寧易的死讓他心灰意冷,父母被抓令他傷心欲絕,如此痛苦已不能使他痛苦,反而是驅使麻木的良藥。

經過血祭的碧血青雲和原來別無二致,田汀辰知道,要掌握一把手里劍,需要去感受它、關懷它、愛惜它,這是一個漫長的過程。一番休整後,田汀辰站起來,回頭再看一眼水桑城,踏上了不歸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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