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宮中之後,司空冰嵐被安排在明瑟殿里休養生息,外加安胎,而閻瀚玥則是每天白天忙碌著,剛剛接手的雲國大小事宜,不管什麼事情,他都會親自經手,親自下旨,幾乎沒有一點空閑的時間可以休息。
唯一覺得慶幸的是晚上回到明瑟殿的時候,嵐兒總是會準備好糕點和茶水等他回來一起睡覺,即便白天有再累再繁瑣的事情,只要看到她,一切的疲憊都被驅散。
轉眼間,已經過去五天,帝君的喪事也已經辦妥,下了皇陵,入土為安。
司空冰嵐記得那一天看著皇陵慢慢被放到地下的時候,自己的心情很不是滋味,而身邊的閻瀚玥雖然什麼不說,但神色格外肅穆,握著她的手也是緊緊的,甚至能夠感覺到他手臂輕顫的震動。
她更清楚的是,這一筆血海深仇,閻瀚玥一定會向雨國討回來,只不過這都已經五天了,雨國那邊一點動靜都沒有,甚至連閻星辰把他們隨行而來的將士斬首示眾,雨國也沒有一點反應,仿佛幾千名士兵跟他們半毛錢的關系都沒有。
雨國和雲國之間的關系也因此變得微秒了起來,不過,在帝君發喪的日子,辰國倒是態度友好的送來了不少東西,還有使臣親自前來慰問。
辰國使臣來的那一天,司空冰嵐只是躲在大殿的柱子後面偷偷看了一眼,確定不是安南王親自來,就回了明瑟殿,只是心里一直都沒想通,洛家跟辰國的關系,還有,那個送自己涂抹著有助于安胎香氣毛毯的面具男。
如果她的猜測沒有錯的話,就連面具男也是辰國的人,可能就是安南王的手下。
可自己跟辰國無親無故的,他們干嘛要對自己這麼好?
這件事讓她百思不得其解,甚至又在把閻瀚玥書房的那些關于辰國的書冊全部翻看了一遍,一無所獲,這也讓整件事情變得更加詭異起來。
她坐在院子里,喝著茶,心思卻早已經飄到了九霄雲外去了。
站在身旁伺候的弦清看到主子拿著空的茶杯往嘴邊送,忍不住小聲提醒道,「主子,您的茶杯里沒茶了,奴婢再幫您倒一些吧?」
「啊?」司空冰嵐聞言,微微一愣,但很快回過神來,「哦」了一聲之後,放下了茶杯。
這些天雖然天氣已經逐漸轉熱了,可她還是隨身帶著那條面具男帶給自己的毯子,攤子上淡淡的清香,讓她可以免去懷孕女子胸悶作嘔的感覺。
見她看毯子看的專心,弦清不由皺了皺眉,拉了拉劍舞的衣袖,壓低聲音小聲道,「你說咱們的主子該不會是中了邪了吧?這幾天怎麼老是盯著這條毯子瞧呢,這毯子毛茸茸的,天氣熱了還不得唔出一身的痱子來,再說也不是閻瀚玥殿下送的,主子怎麼就這麼稀罕呢。」
「主子喜歡就好了,別隨意猜測。」劍舞朝她搖了搖頭,示意她不要亂想,安心伺候主子就是。
弦清卻心思活絡,這點兒事情,早就勾起了她濃濃的好奇心。
這時,殿外小鹿子急急忙忙的跑了進來,「奴才見過閻瀚玥妃,閻瀚玥妃吉祥。」
「起來吧。」司空冰嵐微微點頭,「你不是在閻瀚玥身邊伺候麼,怎麼跑到這里來了?」
「閻瀚玥妃有所不知,閻瀚玥殿下後天就要登基了,今天開始就大赦天下了,所以以前壓在帝都的王爺和格格都會被送回自己的家鄉。」小鹿子低著頭回答道,「閻瀚玥妃不知還記不記得當年麒王犯法被流放寧古塔,他的兒子麒靖宇和女兒麒如玉都被留在了帝都,由安陵一族的人看管,如今要大赦天下,他們也會被送回北方。」
「奴才來這兒是因為麒靖宇和麒如玉想要在離開之前見閻瀚玥妃一面,所以奴才在回來請示閻瀚玥妃的意思。」
「他們能回去,也是一件好事,帶我去吧。」司空冰嵐把毛毯隨手放在了椅子上,隨即跟著小鹿子一起往宮門口走去。
還沒走到宮門口,麒如玉那嬌小玲瓏的身影就朝她奔了過來。
一看見她,就撲進了她的懷中,把她抱的緊緊的,輕喚道,「太傅大人…」
可剛喊出聲,就想到今時不同往日,當年她還是閻瀚玥太傅,可現如今,她已經是閻瀚玥妃了,而且閻瀚玥只要登基了,她就會成為一國之母,萬丈榮耀。
想到這,她的身子不由微微一顫,不自覺的松開了手,往後退了兩步,帶著幾分抱歉之色,低聲道,「如玉剛剛沖撞了閻瀚玥妃,還請閻瀚玥妃恕罪。」
已經兩三年沒有好好的看過她了,這些年,她出落的也越發水靈標志了,已經是一個活月兌月兌的大美女了,只可惜,這些年被留在帝都,把她那天真爛漫,直爽可愛的個性也消磨殆盡,現在的她無論說話還是神態,都是刻意收斂的。
司空冰嵐心中不免有些可惜,卻也無可奈何,只是輕輕握住了她的手,卻沒想到她的手也不自覺的往回縮了一下。
她還是緊握著沒有松開,直到麒如玉緩緩的抬起頭,淚眼朦朧的看著她。
司空冰嵐不由自主的把她拉進了自己的懷里,抱了抱她,拍著她的後背,柔聲道,「如玉,你是個好女孩,當年的事情已經過去了,你不要再過于介懷,而我,還是你認識的那個閻瀚玥太傅,從未變過,無論發生什麼,我都會幫你的,只要你還願意相信我。」
「閻瀚玥太傅…」只有這個稱呼,才讓麒如玉感覺到親切無比。
她從不曾後悔過當初自己幫過司空冰嵐,也不曾埋怨過被軟禁在帝都,行動不自由,最讓她傷心的是她深深信任的父王竟然是那麼一個道貌岸然的人,這對于她當時的打擊實在太大,當時她被帶回帝都之後,一直都郁郁寡歡,整個人都憔悴了很多,要不是三哥不分辛勞的陪伴自己照顧自己,恐怕現在的情況也不容樂觀。
抬起頭,她抹去了眼角的淚珠,勉強勾起了一抹笑容,帶著真摯的祝福,「閻瀚玥妃馬上就要成為皇後了,我希望閻瀚玥妃還能像以前一樣,輔佐好閻瀚玥哥哥,這樣雲國的災厄和壞人也會變少,百姓的生活才能夠變得更好。」
「如玉姑娘,我會的,你放心吧。」司空冰嵐重重的點了點頭。
眼看著離別的時間越來越近,她的心中竟多了幾分不舍。
可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麒如玉還想要多跟她聊幾句,想要問問她這些年過的怎麼樣,開不開心,遇到了什麼樣稀奇的事情,可是,這些話還是吞回了肚子里,只化作甜美的笑容,想要留在司空冰嵐的心里。
「時間不早了,我們該走了,閻瀚玥妃不要送了,外面風大,對肚子里的孩子不好。」麒如玉慢慢的松開了手,往後退了幾步,又朝一只站在不遠處沒有過來道別的三哥看了一眼。
自始自終,麒靖宇一直都是看著蔚藍的天空,只是在她們兩個說話的時候,悄悄的朝她們那邊瞥過幾眼,卻不打算過去道別。
「閻瀚玥妃,我走了,勿念。」麒如玉轉身離開,快步跑到了麒靖宇的身邊,拉著他的手,又往回看了一眼司空冰嵐。
她低著頭拉著三哥,有些生氣的說,「哥,你來的時候不是說要一起道別的麼,怎麼又不敢去了。」
「以後還會回來的,又何必道別。」麒靖宇的話意味深長。
讓麒如玉捉模不透,可還是覺得有些可惜,只是哥哥不願意去,她也沒辦法,只能跟著出了宮門。
「主子,您沒事吧?」弦清見她神色有些傷感,擔憂的走上前去扶住了她。
「沒事,回去吧。」司空冰嵐搖了搖頭,轉身朝明瑟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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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閻瀚玥回了宮,看見寢宮里暗暗的,似乎沒人,于是走到了書房。
推開門一看,司空冰嵐果然又趴在桌子上睡著了,手里還捏著一本書。
他順手把書拿了起來,剛放到桌上,就瞥見了那書寫的是關于雨國的事情,不由微微一愣。
嵐兒之前一直看關于辰國的書,怎麼又開始看關于雨國的書了?
這幾天他忙的不可開交,後天就要登基了,也沒時間跟嵐兒好好聊聊,這才幾天的功夫,怎麼好像自己錯過了很多事情。
他苦笑著搖了搖頭,小心翼翼的把嵐兒從椅子上抱了起來,送回了寢宮里。
被他抱在懷中的司空冰嵐感覺到動靜,已經醒了過來。
見是他回來了,不由伸手勾住了他的脖頸,把身子窩在了他的懷里,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聲音軟軟糯的哼哼道,「你什麼時候回來了,現在什麼時辰了?」
「剛剛回來,看見寢宮燈都沒亮,就知道你又在書房看,你以後別看書等我了,老這麼趴在桌子上睡著很容易感冒著涼,雖然現在天氣熱了,可懷了孕的女子不是身體更嬌貴麼,你也該上上心了,別總覺得沒關系。」閻瀚玥嘮嘮叨叨的說著,把她輕輕放在了床榻上。
司空冰嵐靠在床沿邊上,抿嘴笑著看他,「你累不累,餓不餓,要不要吃點東西,再好好泡個澡?」
「看見你就不累了。」閻瀚玥寵溺的俯身親了親她的額頭,握著她的手說,「你趕快給我乖乖躺下休息,我等會還要去書房看幾張奏折,看完了才能睡覺。」
「不行,你不睡覺我也不睡覺,你喜歡半夜忙政事,那我也陪著你。」司空冰嵐早就察覺到了他眉宇間斂起的疲態,又怎麼忍心讓他深更半夜的再去批什麼奏折。
「好了好了,算我怕了你了,那我先去沐浴,等會就陪你一起睡覺。」閻瀚玥讓她躺下,幫她蓋上被子之後,才轉身吩咐宮女去準備熱水。
等候的功夫,他干脆讓小鹿子把奏折送到了寢宮里,掌了一盞燈,就在桌邊批閱起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司空冰嵐迷迷糊糊的感覺到房間里有燭光閃爍,揉著眼楮往四周圍看,沒想到閻瀚玥批著奏折就趴在桌邊,累的睡著了。
「還說我呢,自己還不是一樣。」司空冰嵐輕嘆一聲,從床上爬了起來,拿起屏風上掛著的披風,輕聲輕腳的走到他的身邊,幫他披上。
沒想到這麼小的動靜,還是把閻瀚玥吵醒了。
他一把握住了司空冰嵐的手,揉了揉眉間,勉強打氣精神,「你怎麼又從床上起來了,不好好休息,看我怎麼罰你。」
「誰讓你自己不好好睡覺的,去,到床上躺著去。」司空冰嵐把他手里的毛筆放到了一旁,拽著他來到了床榻前,把他按倒在床上,一腳把他踹了進去,這才拉下紗簾,也躺了上去。
閻瀚玥怕她生氣,沒有再提要批閱奏折的事情,而是乖乖的躺好,把她攬入懷中,幫她把被子蓋好。
一邊拍著她的手臂,一邊低聲道,「嵐兒,其實我很像很想有多一點的時間陪陪你,可是好像自從父皇走了之後,這樣的期望就變得越來越渺茫了。」
「我不用陪,你安安心心的好好辦政務就好,別把我當孩子一樣,我哪里有那麼嬌貴。」司空冰嵐把腦袋埋在他的懷里,側耳聆听著他心口砰砰的心跳聲。
「嵐兒,跟著我你受苦了…」閻瀚玥仿佛夢囈般的呢喃著。
司空冰嵐卻搖了搖頭,「一點都不苦,有你在,就算苦也是甜的。」
听到閻瀚玥的呼吸聲逐漸變得均勻,她的眼皮也變得沉重了起來,不知不覺之間,靠在他的懷里就睡著了。
第二天醒過來的時候,她本以為閻瀚玥應該已經出去了,沒想到他還躺在自己的身邊睡的香甜。
司空冰嵐一手撐著腦袋,側身看著他寧靜的睡容,忍不住伸出手指頭,慢慢的移向他的的劍眉。
他的眉毛比自己想象中的柔軟,還有那濃密縴長如羽的睫毛,也是軟軟的,她忍不住多踫了兩下。
突然間,眼前的閻瀚玥睜開了眼,一把將她拽入懷中,帶著戲謔的笑意,翻身把她壓在身下。
「你裝睡是不是!」司空冰嵐羞得臉頰緋紅,心想著剛剛自己那麼幼稚的舉動該不會全部被他看見了吧。
「被你這麼劃來劃去的,就算睡的再深也醒了啊。」閻瀚玥笑著低下頭,親了親她的眉心。
然後松開了壓著她肩膀的手,坐起身來,「昨晚上的奏折差不多都批完了,今天才有功夫能陪嵐兒多睡一會兒,只不過也只能偷的半日閑,等會陪嵐兒用完早膳之後就要走了。」
「就算不陪我一起吃也沒關系,我又不會生氣。」司空冰嵐看得出他的日程有多忙碌,雖然嘴上這麼說,心里還是想讓他多陪自己一會兒的。
閻瀚玥轉過身,輕攬住了她的腰際,稍稍用力,經讓她坐在了自己的雙膝之上,一臉認真的沖著她搖了搖頭,「嵐兒不生氣,我會生自己的氣,所以嵐兒是打算在院子里用早膳還是大殿里,或者房間里,讓為夫親自來喂呢?」
「閻瀚玥殿下打算怎麼親自喂呢。」司空冰嵐靠在他的臂彎里,笑容狡黠。
「當然是一口一口,親自喂給嵐兒吃。」說著說著,閻瀚玥看著她的目光變得火熱起來,一點點的慢慢靠近她的臉頰。
兩人之間的距離,也一點點的被拉近,就連鼻息呼吸的熱氣,仿佛都能噴灑到對方的臉上。
看著那張俊美無濤的臉慢慢放大,一點點朝自己壓下,司空冰嵐不自覺的抬起雙手,環住了他的脖頸,主動的覆上了他的唇;眼睫顫著,溫熱的氣息仿佛是粉色的氣霧,兩唇交接,在口中彼此交纏。
閻瀚玥溫柔的讓她換了依靠著會更舒服的姿勢,慢慢引導著她,讓氣氛變得更加浪漫,兩人的感覺也有如炭火,滋滋燃燒著,臉龐上緋紅的色彩逐漸增加,吻不斷的被加深,直到兩人的呼吸都變得急促,閻瀚玥才戀戀不舍的放過了她。
嬌艷欲滴的唇瓣帶著剛剛甜蜜過的痕跡,鼻息微重,剛剛激烈的吻,仿佛要把周圍的空氣都給抽干,不絕不休。
心里的那一團火已經被點燃了,可懷中的嵐兒可是懷了身孕的,就算是烈火焚身也得忍著。
他咬了咬下唇,翻身下床,「嵐兒,我去洗個冷水澡,你要是沒睡飽就再睡一會兒。」
話音剛落,人已經披著外袍出了房門。
司空冰嵐趴在床上,哭笑不得的看著他急急忙忙跑出去的背影,心想著要是以前的話,這家伙肯定像是餓狼一樣的撲倒把自己吃干抹淨了,怎麼可能這麼克制自己。
只不過剛剛那一吻,也讓她心口炙熱,用手踫了踫臉頰,也是滾燙的,不由羞澀的把頭埋進了被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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閻瀚玥的登基大典終于來臨,但帝君剛剛殯天,所以登基大典也是低調而行,卻也是奢華無比,聲勢浩蕩,群臣百官在正殿的外叩首行禮,而閻瀚玥則拉著司空冰嵐一起在眾多宮女太監的簇擁下,緩緩的走向了太和大殿中。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皇後千歲千歲千千歲!」
臣子們的聲音,在這偌大的場地上久久回蕩,震撼心靈。
這還是司空冰嵐第一次感覺到緊張,甚至也感覺到了閻瀚玥也跟自己一樣緊張,兩人攥緊的手掌里都滲出了汗水,步伐卻依舊穩健,脊背挺直的一步一步往前走。
跨進了太和大殿後,閻瀚玥和她一起等上了龍椅前,她坐在了一旁的紫金玉座上,閻瀚玥則坐在了象征著榮耀和權利的龍椅之上。
滿朝文武排成了兩排,俯著身子,快步走進了大殿之中,又是一陣跪拜,祝賀之聲此起彼伏。
這段時間她沒有注意到,閻瀚玥已經在不知不覺之中,變得越來越像一個可以讓世人信仰和信服的一國之主,他的威嚴神聖而不容質疑,他的決斷更是讓群臣百官臣服。
坐在距離他最近的地方,司空冰嵐突然有一種高處不勝寒的感覺,心中不由心疼起他來。
閻瀚玥承受了許多,可能很多是自己想象不到的,可是看到這樣優秀出色的閻瀚玥,她的心里更多的高興和滿意。
登基大典足足用了一個上午的時間才結束,退朝之後,閻瀚玥就急不可待的拉著她,回了明瑟殿,說是有個好地方要帶她去。
司空冰嵐不知道這家伙又找到了什麼好地方,但心里卻滿是期待。
等兩人換上了便裝,悄悄的離開皇宮之後,閻瀚玥卻駕著馬車,朝帝都外不遠處的寺院馳去。
司空冰嵐看著馬車外越來越熟悉的風景,心中不由一陣激動,撩開了車簾,湊到了他的身邊,「你是要帶我去見我娘麼?」
「猜對了一半,嵐兒不如再猜一猜,猜中的話,嵐兒許個願,不管是什麼,我都給嵐兒完成。」閻瀚玥笑意濃濃的駕著馬車,這一次就他們兩個出了宮,什麼人都沒帶。
不過,那些隨身保護的暗士,自然是在隱蔽的地方一路跟隨的。
現如今他們的身份已經不同往昔了,外出就變得更加危險,為了嵐兒和他未來的孩子,也要多留幾分心。
「故弄玄虛,我不猜。」司空冰嵐放下了車簾,坐回了馬車里。
心想著等會兒就能見到娘親了,心情就變得激動起來,除了敘舊,還有幾件她放在心里的事情,說不定也可以好好問一問娘親。
馬車還在路上顛簸著,而目的地也變得越來越近了。
司空冰嵐娘親所住的寺廟在帝都外百米處,坐落在半山腰上的一座靈隱寺中,那寺廟平時香火鼎盛,人杰地靈,很多善男信女,老幼婦孺都會虔誠的到靈隱寺中祭拜。
洛慕晴常年來都是帶發修行,住在寺廟中僻靜的宅院里,嫌少與人交談,更加不會主動跟人交談,個性孤僻,就連屋子平時也不怎麼出去。
馬車來到山腳下的時候,天色已經昏黃。
好在寺廟只是在半山腰上,而這座山頭也不算高,所以才讓司空冰嵐自己走。
不管是山腳下還是山道上,這來往的人都很多,每個人的手里都拿著蠟燭和香,看上去十分虔誠。
爬到半山腰的時候,看到廟門前的盛況,不由讓閻瀚玥和司空冰嵐都吃了一驚。
「前幾年的時候,這靈隱寺似乎還沒這麼多人祭拜,怎麼現在一下子多了這麼多的人?」司空冰嵐覺得奇怪,不由走到了那焚香的爐子前掃了一眼。
爐子里的香灰雖然多,但是卻顏色暗淡,一看就是沉積了許久的,如果真的是每天有這麼多人祭拜的話,在最上面的香火應該是最淡的才對啊。
「嵐兒,先去看看你的娘親吧,我已經讓人安排好了。」閻瀚玥拉著她往寺廟中走去。
兩人走到佛堂的時候,寺廟中的尼姑朝他們走來,雙手合十作揖道,「兩位施主遠道而來,貧尼有失遠迎。」
「師太太客氣了,我是來見娘親的,不知道師太可否帶路?」司空冰嵐淡淡一笑道。
這個惠靜師太是這座靈隱寺中的主持,之前她來過靈隱寺幾次,也見過這主持幾次,倒是十分的和善可親。
「施主請隨我來吧。」惠靜帶著他們兩人從佛堂的後門離開,緩步來到了寺廟後清淨的兩排稀稀落落的院落前,指了指站在一棵杏樹低下的尼姑,「了悟就在那邊,施主自己去吧,貧尼就帶到這兒了。」
「多謝惠靜師太。」司空冰嵐淡笑著點了點頭,隨即拉著閻瀚玥朝站在杏樹下的娘親走去。
「娘親,女兒來看您了。」她快步胯下了階梯,來到了杏樹前停下,朝一身素淨的尼姑看去。
洛慕晴原本遙望著遠方的目光,也緩緩移到了她的臉上。
她的臉上沒有喜悅和哀傷,只是十分平靜的點了點頭,目光卻是慈愛的。
「嵐兒,這些日子,你瘦了。」那張恬靜柔和,溫暖人心的臉上帶著母親的女兒的疼愛,輕輕的握住了她的手,拉著她走到了院子里的石椅前。
司空冰嵐梨渦淺笑著搖了搖頭道,「女兒沒有瘦,娘親瘦了才是。」
說著,她指了指站在一旁的閻瀚玥介紹道,「娘親知不知道女兒把誰給你帶來了?」
洛慕晴抬眼朝她身邊的人看群,眼中突然掠過了一抹不易察覺的神色,但很快恢復了平靜,「他是什麼人?」
「女兒之前不是跟娘親提過麼,跟雲國的閻瀚玥閻瀚玥在一起了,現在女兒已經跟玥成了親,只是前一段時間發生了太多時間,原本雲國的帝君已經駕崩了,現在玥剛剛登基,已經是雲國的新帝君了。」司空冰嵐為她解釋道。
「雲國的新帝君……」洛慕晴微微的點了點頭,沒有問他們關于帝君駕崩的事情,而是對著閻瀚玥,開口道,「不知可否請帝君稍稍回避一下,貧尼有些話想要單獨跟女兒聊一聊。」
「自然可以。」閻瀚玥不以為意的聳了聳肩,轉身朝遠處走去。
「娘,你要跟我說什麼事情?」司空冰嵐隱隱感覺到娘親今天的反應好像不太正常,尤其是剛剛看閻瀚玥的時候,好像是十分驚訝。
洛慕晴讓她坐下,又為她倒了一杯茶,靜靜的看了她許久,才長嘆了一聲,緩緩的開口道,「嵐兒,娘親本以為躲在這靈隱寺中,就可以結束以前的一切世俗紛擾,可是現在卻覺得,自己這樣的想法實在是太過可笑了。」
看著娘親的樣子,似乎話里有話,司空冰嵐微微蹙眉,低聲問,「娘親,您到底是怎麼了?從剛剛知道了閻瀚玥的身份之後,您似乎一直都心緒不寧的。」
「嵐兒…」洛慕晴剛想要開口,突然停住了。
她猛地回過頭,朝空無一人的後山道上看去,原本柔和的目光,竟在一瞬間透著一股暗暗的精光。
這讓司空冰嵐大為意外,她從來沒有看到過娘親露出這樣的表情和神色,不自覺的也警惕起來,小聲問,「娘親,你怎麼了?」
「嵐兒,現在娘親很多事情都不能親自告訴你,但是你要相信娘親是不會騙你的,你一定要記住天和山天靜莊。」洛慕晴的神色突然變得異常緊張起來。
還沒等司空冰嵐明白她所說的什麼什麼東西的時候,有一把小小的鑰匙被塞進了她的手掌中。
就在她要開口的那一瞬間,突然感覺到有一股殺氣逼近。
一根縴細無比的銀絲竟從她的眼前勾住了娘親的脖子……
驚訝只是一瞬之間,下一刻,她已經伸手去拽那銀絲,卻沒想到那銀絲鋒利無比,手指剛剛踫到就被劃開了一道深深的口子。
娘親的脖頸須臾間酒杯隔開,頹然無力的倒在了她的面前。
那銀絲嗖的就從她的面前消失不見,等她回頭去看的時候,只看見一個白影在山霧繚繞的山道上,一閃而過。
她整個人都僵立在了原地,怔怔的看著倒在血泊中的娘親,眼淚,如浪潮般不受控制的往外涌出。
「娘!」她猛地跪倒在地,仰天失聲痛呼。
听到叫聲,閻瀚玥也立刻察覺到情況不對,轉身快步跑到了她的身邊。
當看到眼前的這一幕時,也是腳下一頓,震驚不已。
「娘,娘…」司空冰嵐伸手想要去觸踫娘親的尸體,卻被閻瀚玥一把拉住,速度極快的把她整個人都從地上拽了起來,往後啦去,「嵐兒,有毒,不能踫!」
話音剛落,只見躺在地上洛慕晴的尸體竟然一點點的化作了黑水,徹底消失。
就像是從來都沒有出現過一樣。
「不!」司空冰嵐激動的想要沖上前去,身子卻被緊緊拽住。
她的眼淚如決堤的潮水,不斷的往下掉落,大腦早已經一片空白,除了娘之外,再無其他。
「娘,不要,不!」眼睜睜的看著娘親的尸體完完全全編程黑水,消失在眼前之後,司空冰嵐再也抵不住這樣沉重的打擊,昏倒在了閻瀚玥的懷中。
閻瀚玥臉色陰沉的發出暗號,頓時十幾個暗士從天而降,落在了他的面前。
他冷聲呵斥,「怎麼一回事!」
「回稟主子,剛剛出手的那人遠在幾十米開外,出手的速度極快,借助著山間迷霧混淆視听,等屬下們發現的時候,那人已經消失在了山道里。」暗士們跪倒在地,語速飛快的回稟道,「屬下查看的時候,沒有發現任何蹤跡,甚至泥土上連腳印都沒留下。」
「繼續查!」閻瀚玥冷喝一聲,轉身抱著司空冰嵐離開了靈隱寺。
他駕著馬車,連夜趕回了帝都的皇宮中,讓皇宮里最好的太監親自為嵐兒診治。
整個明瑟殿都處于一片陰霾中,為司空冰嵐診斷的太醫誠惶誠恐的跪倒在地,稟告道,「陛下,皇後是因為突然收到極重的打擊,情緒激動才會昏倒的,等會下官幫皇後配幾服凝神靜心的藥喝下去,相信好好休養幾天就會好的。」
「那嵐兒肚子里的孩子怎麼樣了?」閻瀚玥著急的問道。
「陛下請放心,皇後懷中的孩子一切安好。」太醫回答道。
「下去吧。」閻瀚玥臉色陰沉的擺了擺手,目光只留在嵐兒的身上。
都怪他不好,想要給嵐兒什麼驚喜,卻不曾想到,還讓嵐兒的娘親遭到了意外。
只是,他不明白的是,嵐兒的娘親只不過是寺廟中不問世事的一個尼姑而已,有什麼深仇大恨,要派出那麼頂尖的高手親自來殺?
而且那殺人不留痕跡的殺手到底是不是雲國中人,又怎麼會提前知道自己的計劃?
「大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嵐兒會受到那麼重的打擊?」看到躺在床上臉色蒼白的嵐兒,閻星辰也是一臉擔憂之色。
白天還好好的,不過是一個下午,怎麼就變成這樣了。
「沒什麼,這件事等嵐兒醒過來之後再說,你們都出去吧。」閻瀚玥身心俱疲的擺了擺手。
閻星辰一聲輕嘆,沒有再多問什麼,拉著弦清離開了寢宮。
寢宮內,閻瀚玥坐在床沿邊上,心亂如麻的看著躺在床上還是昏睡著的嵐兒,雙手緊握著她的小手,一刻都不敢松開。
「嵐兒,你放心,這件事我一定會幫你調查清楚的,絕對不會讓你娘親白死的。」想到那殺手用的惡毒手段,竟然連尸首都沒留下,他的心中頓時竄起了一股熊熊烈火,勢必要把那殺手碎尸萬段!
這一夜,也不眠不休,陪伴在嵐兒的身邊,不曾合過眼,也顆粒未進。
第二天到了要上早朝的時候,小鹿子在寢宮門口躊躇著不知道該不該通傳的時候,寢宮的大門突然打開了。
閻瀚玥一臉疲態的走出了房間,冷聲吩咐道,「劍舞,弦清,在我回來之前,一刻都不要離開皇後的身邊,知道了麼。」
「奴婢會好好照顧主子的,陛下請放心。」弦清和劍舞兩人紛紛點頭,急忙走進了寢宮中。
兩人看到躺在床上,喝了藥還是沒有一點起色的主子,不由相視對望了一眼,心中的擔心難言于表。
主子到底遇到了什麼樣的事情,受到了什麼樣的打擊,怎麼會變成現在這樣?以前就算是被人擄走,遇到刺客,發生再大的事情,也不曾像現在這樣。
「我先去廚房熬藥,你在這里守著。」弦清模了一把眼淚,難受的轉身出門。
留下劍舞,守在房間里。
劍舞坐在了床邊,輕輕握住了主子的手,那張冷艷的臉上,也滿是濃濃的擔憂之色,「主子,不管發生什麼事情,你都要好好保重身子,奴婢,奴婢不能陪在您身邊了,所以您以後一定要更加保重……」
她的眼眶也變得濕潤了,哽咽著說道,「奴婢自知,主子對奴婢恩重如山,是奴婢對不起主子,要在主子最需要的時候,離開主子。」
突然間,寢宮的窗戶外閃進了一個人影,那人影正是颶風。
「你來了。」劍舞緩緩的松開了手,站起身來,不舍的看了躺在床上的主子,眼淚又開始流淌。
「你要是舍不得,那就留下吧,我可自己走……」颶風知道她們主僕情深,見她哭的傷心,不由伸手將她拉入懷中,讓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發泄。
「我答應過你,會陪你回去的,主子的身邊還有弦清、有陛下、有六爺和玄明公子會保護,可是你的身邊只有我一個,我不能放你一個人走。」劍舞搖了搖頭,眼角的淚已經擦干。
她回頭朝床上的主子最後看了一眼,然後從懷中模出了一封信放在桌上,和颶風兩人一起從窗口閃出。
房間里再度恢復了死一般的寂靜,等弦清端著熬好的藥回到寢宮,發現窗子敞開,劍舞不在了的時候,不由大驚失色。
她放下藥,跑到了門口問,「你們看到劍舞了麼?她是不是出去了?」
「奴婢們沒有看見劍舞姑娘離開房間。」宮女回答道。
「那房間里有沒有發出過什麼大動靜?」弦清又問。
「奴婢們沒听見啊。」宮女們個個面面相覷。
弦清心里莫名的不安起來,轉身又回到了房間里,眼角突然瞥見了放在桌上的那一封信上。
她立刻跑了過去,拆開那封信,拿出信紙。
沒想到信上只不過留了兩句詩而已,‘我寄愁心與明月,隨風直到夜郎西。’
這是什麼意思啊!
弦清急的跑到了門口,沒想到和閻星辰撞了個滿懷。
「你這丫頭毛毛躁躁的干什麼呢?」好在閻星辰一把拉住了她,要不然她非得摔倒不可。
「六爺,劍舞走了!」弦清急的都快哭出來了,「你看,這是她留下的信,剛剛還好好的,不知怎麼的,我熬好藥回來人就不見了。」
閻星辰聞言不由得一愣,隨即取過她手里的信紙,掃了一遍,「劍舞,似乎是為了某一個人才離開的。」
「什麼意思?這信上寫的到底是什麼意思嘛。」弦清拽著他的衣袖著急的問。
「具體什麼意思我也不明白,但是可以知道劍舞不是被人帶走,而是自己離開的。」閻星辰把信交還給了她,神色嚴肅道,「嵐兒剛剛受到打擊昏迷不醒,這件事你一個字都不能提,知道麼?」
「可劍舞不見了,主子肯定會覺得奇怪,再說,劍舞平日里是貼身伺候的,這件事我又能瞞得了多久。」弦清不安的來回踱步,心中對劍舞的離去,充滿了疑惑。
「到時候我會教你怎麼辦的,你先冷靜下來,別什麼都沒說就被嵐兒察覺到不對勁。」閻星辰耐著性子拍了拍她的肩膀寬慰道,「現在首要的任務先照顧好嵐兒,最好別再出什麼岔子才好。」
「那,那好吧。」弦清雖然嘴上答應,可心里還是忍不住去想。
閻星辰了解她的不安,可現在這種情況,主子昏迷,婢女有莫名其妙跑了,放在誰身上都會忐忑不安,更何況是這丫頭呢。
他輕撫著弦清的後背,不斷的安慰道,「現在劍舞已經走了,就算你擔心和奇怪也已經于事無補,最重要的是做好自己的事情,不管怎麼樣,得先把嵐兒照顧好才行,對不對?」
「嗯,對。」弦清點了點頭,眼中的不安漸漸的平復了下去。
「乖了,快進去吧,你不是剛剛說熬好了藥麼?再不喂嵐兒喝了,藥都涼了。」閻星辰拍了拍她的肩膀,送她進了房間。
弦清回頭看了他一眼,這才把劍舞留下的信塞回到了衣袖中,拿起藥碗,走到了床邊。
閻星辰把房門關上後,突然開口對著守在門口的宮女道,「剛剛你們听見了什麼沒有?」
宮女們惶恐的跪倒在地,連連搖頭,「奴婢們什麼都沒听見沒看見。」
「嗯,要是誰敢在皇後的面前亂說一個字,就拖出去亂棍打死。」閻星辰的眼中掠過一絲暗芒。
他只希望在嵐兒恢復之前,不要再出任何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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寢宮中,弦清正小心的用銀制的小勺,慢慢的給主子喂藥。
看到主子把藥都喝完了,這才松了一口氣,只是心里想著,主子都昏迷一個晚上了,怎麼還沒有點蘇醒的跡象。
把藥碗放到了一邊,她又把干淨的毛巾在臉盆里沾濕後擰干,走到床邊拿起主子的手,就想要幫主子擦擦干淨。
可不知怎麼的,主子的右手拽的緊緊的,怎麼掰都掰不開。
她正覺得奇怪的時候,主子的手突然松開了。
隨即,一把銀制的小鑰匙從主子的掌心里掉落到了被單上,正巧被弦清瞧見。
她小心的把那鑰匙拿了起來,放到眼前打量,這麼小的鑰匙,主子怎麼會緊拽著不肯放呢?
「咳咳,咳…」突然間,躺在床上的司空冰嵐一陣咳嗽。
弦清心中一喜,主子總算醒過來了,趕忙把那小鑰匙往桌上一擱,就伸手去扶,「主子,您感覺怎麼樣,還好麼?」
「我,我這是在哪兒?」司空冰嵐頭痛欲裂,無力的揉著太陽穴,茫然的抬起頭來。
「這是在宮里啊,陛下的寢宮。」弦清回答道。
听到她的話,司空冰嵐的瞳孔突然間收縮了一下,猛然回想起之前在靈隱寺發生的那一場悲劇,臉色頓時變得慘白。
她的身子開始決裂的顫抖,雙手緊緊的拽著被子,極力的控制著胸口翻涌著的情緒。
娘…娘親!
心中,她一邊又一遍的吶喊著,眼淚,在眼眶中打轉,卻強忍著,沒有掉落下來。
弦清驚慌不安的看著她,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哀傷,卻說不清楚是怎麼一回事。
「主,主子,您沒事吧?」她輕喚了一聲,伸手想要去踫主子。
司空冰嵐卻渾身一顫,身子下意識的往回一縮,仿佛是驚弓之鳥。
「主子您別下奴婢啊,您到底是怎麼了,到底是誰欺負了主子,奴婢給您教訓去!」弦清跪倒在床邊,聲淚俱下。
司空冰嵐听到她悶悶的抽泣聲,這才回過神來,低頭看向她,搖了搖頭,「我沒事,你起來吧。」
「主子,您的臉色很不好,好像情緒也很不好,要不然奴婢幫您去請太醫。」弦清緩緩的站起身子,模了模她的手,好冷。
她急忙從櫃子里取出了毛毯披在主子的身上,又把那根小小的銀制鑰匙遞了過去,「主子,剛剛奴婢想幫您擦手,可您手里死死拽著這個,奴婢不知道是干什麼用的,就放在了一邊。」
司空冰嵐低頭朝她手中的銀制的小鑰匙看去,心中又是緊緊的一抽,動作緩慢的抬起手,把那鑰匙緊緊的握在了手中,緊抿著唇,一言不發。
弦清看在眼里,擔心在心里,她知道自己就算再問,主子也未必會說發生了什麼事情。
只能先把房間里的東西都收拾干淨,然後親自去準備了一些糕點稀粥,送到了房間里。
「主子,您已經一天一夜都沒好好吃過東西了,就算您不為自己著想,也要為肚子里的孩子著想啊。」弦清只能這麼說,要不然主子肯不肯吃東西都是個問題。
好在,司空冰嵐听到了她的話之後,還是拿起了碗筷願意吃東西,雖然吃的少,但總比什麼都不吃的要好。
弦清把吃完的碗筷收拾之後,開口道,「主子,您剛剛醒過來,再躺下休息一會兒吧,奴婢先幫您熬藥去。」
她張了張口,還想要在說些什麼,可是看著主子的樣子,又閉上了嘴,轉身離開了房間。
前腳更離開寢宮,閻瀚玥後腳就回了明瑟殿,直奔寢宮。
「皇後醒過來了麼?」他問。
「回陛下的話,皇後娘娘剛剛醒過來不久,弦清姑娘已經喂皇後娘娘吃過一些東西,剛剛出門去熬藥了。」守在門口的宮女回答道。
听到嵐兒醒過來了,又吃過東西了,閻瀚玥懸著的心總算是放下了一些。
他推開房門走了進去,卻看到司空冰嵐目光呆滯的看著手中的什麼東西,呆呆的坐在床上,蒼白的臉上沒有一絲血色。
心中一陣揪痛,他快步走上前,將她攬入懷中,「嵐兒,我回來了,我回來了。」
感覺到他的氣息,他的聲音,司空冰嵐撲進了他的懷中,把腦袋深深埋在他的胸口,哭泣起來。
從醒過來直到現在,她一直都克制著自己的情緒,不想讓弦清擔心。
可是她自己都沒發現,自己那樣強忍著的樣子,更是讓弦清擔心不已。
閻瀚玥知道她心中的痛苦,當時他也是親眼看到的,心中的震撼絕對不比她小,可是,死的那個是嵐兒的親生母親,雖然不時常見面,可也是骨肉血親,正如父皇駕崩的時候,自己那要決堤的心情一樣。
輕撫著嵐兒的後背,他不斷的安慰著,「嵐兒不哭,嵐兒不哭,這件事情我一定會調查清楚的,那個殺手我也一定會揪出來,替你母親報仇的。」
「你的情緒不能太過激動,要不然的話,肚子里的孩子也會受到影響,你不能再這麼痛苦下去了,如果可以,我想代替你承受著一切啊,嵐兒。」
「都怪我,都怪我放松緊惕,娘親才會被殺手偷襲,都怪我,都是我不好。」司空冰嵐捶著自己的心口,眼圈通紅。
閻瀚玥心疼的一把拉住了她的手,往自己的胸口打去,「要怪就怪我,都是因為我做的準備不夠全面,才讓那殺手有可趁之機,一切都怪我,嵐兒,你不要傷害自己,要怪就怪我吧。」
「你是為了讓我高興,發生這樣的事情,誰也沒有預料到,我只怪自己當時為什麼不能更快察覺到,明明連娘親都感覺到了……」聲音突然戛然而止。
司空冰嵐猛地把手掌打開,看著拿一把小小的銀制鑰匙,微微的皺起了眉。
「嵐兒,怎麼了?這鑰匙是哪里來的?」閻瀚玥也順著她的目光朝掌心看去,發現了那小小的鑰匙,不由疑惑。
「是娘被殺之前塞進我手里的。」司空冰嵐在極短的時間里,已經強壓住了心頭的種種情緒,冷靜下來,她慢慢把那鑰匙放到眼前,仔細打量。
只見,在鑰匙上面好像刻著一行細小的字,只是那字實在是太小了,根本看不清楚。
除非有放大鏡的話……
可是,這里怎麼可能有放大鏡。
而且,她清楚的記得,娘親在被殺之前似乎已經警覺到了有危險接近,才急急忙忙的把這鑰匙交給自己的,當時自己還疑惑,娘親的反應為何會那麼奇怪。
想到這,她就把當時發生的事由事情,每一個細節全部都告訴了閻瀚玥。
听到最後,就連閻瀚玥的神色都變得嚴肅了起來,「嵐兒,恐怕事情不單單是我們想的那麼簡單。」
「我也覺得,娘親被殺,恐怕背後隱藏了一個天大的秘密。」司空冰嵐慢慢的把那鑰匙攥緊在手中,目光變得堅毅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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