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休不可,腹黑太子妃 擋災

作者 ︰ 金流兒

天色只是蒙蒙亮。

早朝宮門之外。

絡繹的官員車轎落停。

官員們從車轎里出來,彼此打著招呼。

有熱絡,有清淡鈺。

各有風格。

這時候,遠遠的有一輛車轎行駛過來。

彼此交談的一眾官員都不約的停下腳步,舉目看向來處咬。

車轎漸近,四周守護在側的侍衛整齊肅然已讓人心悸,而更讓人一目驚的是車轎之上,四爪的龍紋。

來人正是當今太子殿下。

隨後只見車簾稍稍掀開。

車內那張俊若的面容半顯在眾人面前。

在場的大多官員都心知肚明這位太子殿下也不過只是露個頭兒而已,可眼見著這位太子殿下雖只是淡然掃視而過,卻都覺得那兩道眸光就是落在他們的身上。

若有所思。

一時,就是心里頭有些不喜的,或者有些事情不想要人知道的官員都不約的稍稍垂下頭,或移轉目光。可最後還是要和其他官員一樣,一起躬身,沖著這位眼前雖是太子之位,手中卻已然掌握了大半兒朝廷的男子低呼一聲,「太子殿下——」

車轎內的太子殿下好像是點了點頭,又好像是笑了笑,可不管是哪種,都在這一刻幾乎同時讓他們感覺到了驚艷。

而這樣的驚艷也就是這一霎那,很快,車簾放下,太子殿下的車轎進去了宮門。

官員們的車轎一般在第一重宮門落下,極少數的官員能落停在第二重,而太子殿下則是可以直接到第四重宮門。

儼然便是天差地別。

身為臣子自然不會有太多的念頭,可一眾的目光還是不由自主的往前面第三重宮門的方向瞄過去。

據說那位大皇子,也便是鎮邊大將軍本應該也是在第二重宮門落停的,可因為功績卓著,所以皇上特許了第三重宮門而入。

而剛剛好像還真不小心瞧到了那位大將軍的車轎。

……

第四重宮門。

南耀羽從車轎上下來,腳下堪堪落到實處,便听著熟悉的腳步聲漸近。

南耀羽轉頭,不遠處沖著他走過來的身影正是南耀澤。

南耀羽嘴角微動,眼中蕩漾出一絲淡淡的笑意,

南耀澤拱了拱手,算是表示對他這個太子之位的尊敬,南耀羽隨後也拱手,表示重兄之意。

「今兒太子來的早!」南耀澤道,輕松隨意。

南耀羽一笑,「大將軍也早的很!」

隨後,兩人並肩而行。

桐梓等人落在五步之外,躬身伺候。

……

眼前宮道清朗,天色也漸漸清亮起來。

兩人比肩而行,彼此臉上的神情眼神倒是能看的一清二楚。

「府上可還好?」南耀澤問。

昨兒是太子府某位良媛的大喪之日首,自是不少人知曉。

南耀羽不置可否,鼻子里「嗯」了聲算是回答。

只是似乎南耀澤還是不滿意,淡淡的看過南耀羽,精銳的目光卻是在他的臉上稍事的巡弋了圈兒,「昨兒沒睡好?」

南耀羽腳下微頓,似笑非笑的瞧著南耀澤,「是發生了一些有趣的事情!」

南耀澤嘴角一沉,倏的盯向南耀羽,薄唇輕啟,卻是輕和的完全不像是他說的,

「什麼有趣?」

「嗯~!」南耀羽擰了擰眉頭。似乎是沉思,最後隨後卻又是打了個哈哈,「現在想想,倒也並非有趣!」

「……」

南耀澤緊抿了嘴角,袖下的手微微一緊。

昨兒是那家的大喪之日,雖太子府中嚴謹,太子妃宮中更是幾經排查暗探,可還是難免有漏網之魚。

他知道自己早就應該放下。更不應該多此關切之意。

可相交多年,若是要他當真若陌人,他真做不到。

在他開口之前,他就料想到他會有意而為,可他到底還能沒能忍住。

所以,就是他該由此被戲弄之事!

袖下緊著的手一松,南耀澤嘴角扯出一道弧度,抬腳往前而行。

竟是很有想要把某位太子甩下的架勢。

南耀羽眼角稍挑,腳下也飛快的跟上。

就在眼看著就要再次和南耀澤比肩而行的時候,南耀羽道,「……不過就是本宮想到箐兒罷了!」

說話間,南耀羽刻意的著重了「箐兒」的字眼。

顯然,南耀澤留意到了,腳下稍一停緩。

而也就是這一緩,南耀羽就到了南耀澤的前面,輕笑而去。

南耀澤眉心一緊,只是掃了眼南耀羽離開的背影,就再度低下眉鋒。

盧家變成這副模樣都是他一手操控,所以「想念」什麼,他自是不信。

可他說的這話顯然就是在告訴他一些什麼。

而既然不是真的「想」,那便應該是——

南耀澤心下一沉,眼底暗光忽而閃過。

——————————————————————

太子府。

太子妃寢宮。

南耀羽一行人走後。

雖天色還沒有大亮,一切也已經安心,唐淺淺足可以再睡個回籠覺,可她到底也是睡不著的。

換上素色衣衫,詢問了囡囡的境況,便準備洗漱起身。

昨兒晚上到底也沒有去請太醫,似乎一切風平浪靜。只是當下早已經風起雲涌。

所謂關心則亂,她也要好好的整理下思路。

連想都不用想,囡囡中毒的事情定是沖著她來的。

惡靈昭昭,如她昨兒晚所說,連她這個自詡沒有做什麼錯事的人都有些睡不安穩,更不要說是那些以為她謀害了誰誰的人會怎麼想了。

囡囡是她乳母嬤嬤的小孫女,也就是說除卻桃紅桃香,是她在太子府中最親近的。

所以,若是真的有了什麼事情,那就是為她擋災。

——別說是昨兒若是她晚一步,囡囡唯恐就不在這個世上了。就算是太醫趕來及時,有奇藥相救,不過有驚無險,她也未免會落得鬼神遷怒的名聲。哪怕她能暫時壓住囡囡的事情不被宣揚出去,可屆時若是再有有心人不小心說出一些什麼來……

那般,盧家不止被人憐惜,她這個太子妃也就是做到頭了。

嘖嘖!

一環一環,當真狠毒!

只是可惜,本以為是設計的滴水不漏的細節,卻因為府里有她這個神鬼莫測的「神醫」,所有的危險旋即化于無形!!

當相通這個關節,唐淺淺腦中陡的冒出來一個念頭。

難不成正是這個原因,所以那位太子爺才沒有追問她怎麼會突然間化身「華佗」的?

嗯……應該是!

而連她都想得到的原委,那位自然就是更清楚了。

所以,那一整晚未睡……終歸是為了她?

唐淺淺的面上止不住的溢出某些蕩漾的笑容來。只是很快又是肅然。

她不怕什麼人暗下黑手,卻是惱怒他們竟對她身邊的人下手!

饒是桃紅桃香也就罷了,竟是連囡囡都不放過。

這樣的人,當真是禽獸不如。

唐淺淺總軟塌上霍得起身,

「擺駕清風齋!」

盧良媛大喪兩日。

而由始至終,太子妃都表現的落落大方,賢明淑德。

雖先前各有傳言,可在盧良媛大喪幾日,太子妃每日都挺著幾個月的肚子在靈柩之前站滿一個時辰。

而下一眾太子府女子自是巡著宮規守立在側。

各種禮儀,一絲不苟,挑不出半點兒錯來。

朝中也更顯和睦,因為就在那位良媛大喪頭一日早朝,好像有什麼御史稟奏了類似神鬼的折子,卻是被太子和大皇子殿下一起參奏。

皇帝心甚悅,好像已經好陣子沒有在朝上看到膝下兩個兒子和和氣氣的樣子了,所以明明那位御史也就是被罷黜官位的處罰卻被直接判決流放三千里。

視乎,朝中一片平華升平。

只是第三日,盧良媛大喪剛剛落幕。堪堪喪女的盧尚書就自稱舊疾,老弱不堪,懇請告老回鄉。

皇帝心憫。在盧尚書三次上書之後,直接拍板,留著一品的俸祿,就在京城養老。

此詔書一出,朝中上下一片的贊揚之聲,都說是皇帝眷戀老臣,實是耀國之幸等等。

于是,不管皇帝和朝臣,似乎都很高興愉悅。

只是這樣的愉悅究竟還是沒有維持多久,與皇宮只有一牆之隔的太子府又被挑撥到了風口浪尖之上。

不知道是從哪兒泄露出的消息,說是本就凋零的太子府似乎在盧良媛大喪的時候,更顯衰色。

話說太子府納妾,便是在太子妃身孕在際,以便多方成寵,可如今太子妃肚子里的孩子還沒有出事,先前的兩位良媛,四位承微,轉眼就只有一位良媛獨承恩榮。

而一位良媛也就罷了,偏偏這位良媛還是和太子妃同父異母的妹妹。

——也就是說如今,太子府中一枝獨大的就是唐相之女。

按照固有定律,當傳言入朝之後,立即,朝中就有了些波動。

只是雖太子府中美人兒凋落,可因為太子妃懷有身孕,又是如今太子殿下唯一子嗣,宮里宮外,朝上朝下並沒有什麼人敢提什麼某些「納娶」之類的名頭。

可其他的,也就在所難免了,比如盧相羽翼之下的一些臣子開始鬧騰起來,而皇上也開始有些看著盧相不順眼了之類。

唐淺淺身在太子妃宮中,雖對朝中的事情不想過問,可或多或少的還是會傳到她的耳朵里。

自然,這些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都是那位殿下先給她選擇出來的,所以她能做的就是好好的收集起來,然後琢磨當中的一些隱意。

這陣子太子妃宮中被遣出去幾個侍婢,而守護的侍衛也看似漸少,可深知武功的桃紅卻說當中武功高超的人多了幾個。甚至連囡囡身邊也都安排了人。

自然,桃紅很有炫耀自己如今武功的意思,可換言之,也就是說她這里的守衛更嚴謹了。

于是,唐淺淺不免的又是得意,又有些擔心。

因為就在讓她驚魂的那天晚上之後的轉天,他和她一起用膳的時候,就很認真的問她,怎麼就舍得把那價值連城的人參給囡囡先服用了?為什麼對囡囡尤其的好?還說莫不是想要給福兒安排個什麼人之類?那一連串的問題弄得她頭如斗大。一時都不知道該回答他哪個好。只是還沒等她回答,他就已經先自應自答了——本宮知道你對那個小丫頭不同一般,可若是想要把主意打到福兒的身上,就是妄想!

言辭鑿鑿之意讓她很擔心他會不會一時惱怒直接把囡囡給遣送回去,或者另外「存放」個地方。

幸而,他到最後,他還是安排人保護了囡囡。

如此,她自是得意。

可緊跟著她又是擔心。

這陣子隨著肚子越來越大,她再度覺得自己已經明顯的往白痴的方向發展。

盧良媛已經不在,她又是置身在太子府。

如此安全的地方,為什麼侍衛反而漸多?

毋容置疑,是為了保護她,以及身邊人的安全!

可就算是她從所得知的這些事情里發現了一些陰謀的味道,也不至于會傷害到她啊!

她不過一個區區女子,若是有人想要做什麼,那「擒賊先擒王」不就好了,干嘛和她過不去?

于是,某日,在那位太子殿下正和她靠在一起享受著悠閑的下午時光的時候,唐淺淺揪住他的胳膊,「羽,你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吧!」

她的心意已經表明,在沒有外人的時候,唐淺淺和南耀羽現在都是以「我」自稱。

「什麼事?」南耀羽訝然。

眉心一擰,像是不知道她這話是從何而來。

唐淺淺瞧著他,決定據實以告,低低的把自己的疑問問出來。

南耀羽這方是明白過來,拿起剛才放下的閑書,悠悠的翻了一頁,

過了會兒,吐出四個字,

「……以防萬一!」

「……」

唐淺淺眨眨眼,看情形是閑著沒事了?

她扯了扯南耀羽的衣角,「可我更擔心羽啊……」

若是她身邊的侍衛多了,那他身邊的不就少了?

只是她扯著某人的動作還沒有落停,人家就已經閑閑的一眼瞟過來,「若是你安分的待在府里,本宮自不會多派人手!」

唐淺淺愣了愣。

什麼意思?

是擔心她的安危?還是不想讓她出門?

斟酌了下,唐淺淺訥訥,「……如今,我也是十多日才去上官商號一次!」

南耀羽點了點頭,眼楮仍沒有從書冊上挪下來,「上官商號如今也是皇商,你身為太子妃,又是身懷六甲,實是不方便多有來往……我知道你擔心,不然日後就讓桃香幫你走這一趟?」

嘶——

唐淺淺嘴角微微一抽。

果然是後者。

可就算是她也是想過當甩手掌櫃,想過「退休」不假,可如今她還沒有二十歲啊!!

這特麼太早了吧!

「正是因為上官商號已經是皇家商號,所以臣妾才想要上官商號更圓滿一些啊!」唐淺淺靠近了南耀羽,小眼楮灼灼發光,「雖耀國稅收不在少數,可開支也是龐大,是而幾乎年年都有國庫空虛之意,而既然自古就有開源節流之說,那自是開源更為國有利啊!羽也知道臣妾的法子多,可若是久坐在宮里,怎麼說也是坐井觀天,正如夜郎自大!所以臣妾以為,還是——」

唐淺淺後面洋洋灑灑差不多還有上百字沒有說出來,就已經看著眼前男子的嘴角蕩漾出淡淡的笑意來。

一開始還只是似有若無的點著頭,到後來,笑的雪白的牙齒都露出來了。

「……」

唐淺淺後面的聲音不由自主的越來越低,到最後低垂下眸光,閉了嘴巴。

當她聲音里的最後一絲余韻消失在嘴里,男人訝然,「怎麼不說下去?」

唐淺淺扯了扯嘴角。

她是想說下去呢!

可這人眼楮里都已經冒出寒光來了,這要她怎麼說?

見唐淺淺老實了,南耀羽也放下了手里的閑書,靠到身後的軟墊上,睇著她,

「承蒙這陣子淺淺的教導,本宮對賬務一事,也略有知曉。」

「……」

唐淺淺下意識的哆嗦了下,怪異的瞅著南耀羽。

先還冷眼相對,這怎麼眨眼就又感謝她了?

南耀羽對她的疑惑不置可否,只是隨後南耀羽就把上官商號最近一個月的賬務簡單的總結了下。

而听著南耀羽的「總結」,唐淺淺瞪大了眼楮,儼然的不可置信。

不是他總結的不好,而是他總結的太好,好的幾乎讓她以為他是個沉浸在賬務中的老手兒,簡單說,就是上官商號的賬務當中,也鮮少有幾個人能比上他的水平的,當然,她說的不是算賬,而是從賬務當中總結出來盈利還有哪種最有發展前景或最重要的是什麼之類的敏感度。

她隱約的知道和這位多年來處理那些繁瑣政務的經驗相關,所以才能從那麼多的字眼當中很快的提煉出自己最能一眼掌控的東西。

可最重要的是他的能力非同一般。

因為她不過和他講解過幾次,又拿上官商號的賬本和他簡單的對答過一次。

所以,他肯定是確確實實的天才!

比她這個自以為是天才的天才還要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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