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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歡,錯惹獸將軍,番外︰玉郎尋來
霍玉郎神色復雜,沉默不語。愛睍蓴璩
一陣劇痛襲來,鐘無顏再也說不出話來。
生子之痛,痛不欲生。
難怪都說女兒生孩子,就像在鬼門關走一回一樣。
鐘無顏連頭發都汗濕透了,她感覺身上的力氣越來越少,精神越來越差輅。
每次痛得受不住的時候,鐘無顏就含一片當歸在嘴里,想著這幾年和玉郎之間的點點滴滴,那麼幸福。
「用力,用力,再用力,看到頭了……」產婆也急,接生這麼多年,就數這一次凶險。
若按以往的孕婦,早就有了結果,因為沒有一個能像鐘無顏一樣,能撐這麼久嫣。
鐘無顏身下的血越流越多,她心里也越來越慌,勉強鎮了鎮神後,朝身邊侍候的老婦吩咐到︰「拿我的藥箱來。」
老婦依言去拿了過來。
鐘無顏孤注一擲,拿起銀扎消毒後,扎了下去。
隨著穴道銀針的扎入,鐘無顏把所有的力氣一次用了出出來。
終于一個小小的身上長滿毛的青紫青紫的小東西,終于生了出來。
鐘無顏連孩子都沒來得及看一眼,就昏迷了過去。
老婦抱著孩子,見她雙楮緊閉著也不哭,一時大急,孩子生下來要是不哭,可是活不長的。
揚掌在小東西的身上拍了拍,終于听到了一聲啼哭,聲音細小得跟貓叫一樣。
但謝天謝地,終是哭了。
老婦去旁邊把孩子擦干淨,包起來。
產婆慌亂的聲音著急的響起︰「夫人大出血,快,拿熱毛巾來……」
霍玉郎大驚︰「不是說要保大人麼?」
產婆急著止血,一時也顧不上回話。
站在院中,霍玉郎眉頭皺得死緊死緊的。
一直到落日時分,那扇門才打開,產婆累得夠嗆,身上也沾上了不少血跡。
「夫人情況暫時穩定下來了,這是令千金,恭喜。」
接過那個小小的皺巴巴的才一個巴掌大的小東西,霍玉郎心里說不出的滋味。
這是自己的骨肉。
一直都以為,孩子的娘只會是芸娘,可如今到底不是她。
從來沒有抱過孩子,霍玉狼的姿勢十分的怪異。
看著親骨肉,相看無言,最後讓老婦抱了下去。
去屋子里看鐘無顏,一踏到門口,就聞到一股濃濃的血腥味。
床上的鐘無顏臉色憔悴,白得無一絲的血色,隱隱泛著青。
因著懷孕後,她大多是躺在床上保胎,胖了很多。
看起來,就是與普通村婦無異。
這個樣子的鐘無顏和十多年前那個古靈精怪的姑娘,相差甚遠,簡直是判若兩人的模樣。
看著鐘無顏很久後,霍玉狼一聲幽幽嘆息。
若不是她相救,霍家就真的滅門了。
如今又有了新的下一代血脈!
三日後,鐘無顏醒來,睜開眼就看到了霍玉狼在院子中擦劍。
鐘無顏嘴角揚起了笑意,玉郎還在,真好。
立即又想到孩子,急忙問到︰「孩子,我的孩子……」
喉嚨刺痛刺痛,聲音破碎不堪。
霍玉狼聞言,讓人把孩子抱了進去。
鐘無顏看著自己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拼命才生下來的小東西,欣喜的笑了。
隨後伸手模上了孩子的兩腿間,真的是個閨女,一時心里說不出的失望。
真的很想是個兒子,這樣霍家就又有香火傳承了。
竟然是個女兒。盡管在月復中時就已經號脈了出來,可到底還是心懷僥幸的。
最終還是絕望了,不是兒子。
鐘無顏揚起臉,聲音里含有無數的失落︰「玉哥哥,是個女兒。」
霍玉郎抿了抿嘴,說到︰「好好養身子。」
說完後,走了出去,和鐘無顏無話可說。
鐘無顏落淚,為什麼不是個兒子?如果是個兒子,就是霍家的嫡長子……
身邊的老婦苦口磨心的勸到︰「夫人,坐月子可不能哭,眼楮會哭壞的。第一胎是個女兒好,來年再生個胖小子,一女一子湊成個好字……」
鐘無顏的眼淚擦也擦不干淨,玉哥哥想起所有的一切了,哪還會有來年,哪還會有胖小子可生?
此後一個月,鐘無顏坐月子。
買回來的老婦和丫環照顧得盡心盡力。
可是,霍玉狼一句虛寒問暖都沒有,每天就在院中擦他的劍,神情專注。
鐘無顏心里空落落的。
唯一讓她心安些的是,玉郎一直留在院子里,沒有走。
雖然沒有說話,可是他人還在,對于鐘無顏來說,每天能看到他,就很知足了。
最起碼最凶險的生孩子時,最虛弱的坐月子時,他有留在身邊。
因著玉郎的臉,鐘無顏心生貪戀,要是他這樣陪著母女二人過一輩子,該有多好。
只是,月子一坐滿,霍玉郎就過來說到︰「我要走了。」
鐘無顏心里鈍鈍的痛,終是留不住他麼?
「玉哥哥,你要去哪里?」
霍玉郎沉默,不語。
鐘無顏拔高了聲音,帶著尖銳︰「你要去找杜芸娘是不是?她已經嫁人了!」
霍玉郎臉色暗了暗,抿嘴說到︰「你保重。」
說完,轉身大步離去。
鐘無顏從後面撲過去緊緊的抱住了霍玉郎的腰︰「玉哥哥,你不要我們母女了是不是?」
霍玉郎身子僵硬,低沉沉的聲音帶著拒人千里的冷意︰「放手。」
鐘無顏絕望入骨,哽咽到︰「玉哥哥,那你最少給我們的孩子起個名字。玉哥哥,求你了,求你了……」
終于,霍玉郎給了名字︰「經年,霍經年。」
淚眼中目送霍玉郎頭也不回的離去,鐘無顏喃喃念著‘經年,經年,霍經年’,濃濃的都是悲傷。
小小的經年,好像也感覺到了娘親的傷心,她也哇哇大哭了起來。
鐘無顏幾步過去,緊緊的把瘦小的女兒抱進懷里︰「經年,你要是個兒子,該有多好。經年,你為什麼不是個男孩子?」
半晌後,把孩子交給了老婦照看,鐘無顏尾隨霍玉狼而去。
果然,霍玉狼去了唐門小居。
鐘無顏在暗中看著,恨得咬牙切齒。
玉哥哥,這麼多年過去,你心中還是只有杜芸娘!!!
杜芸娘有什麼好?!
看著‘唐門小居’龍飛鳳舞的四字,霍玉狼神情蒙上了厚重的一層郁郁。過了好一會兒,他從懷中拿出一紫竹笛子,放在唇邊吹了起來。
笛聲比平常的要悠長,吹的是一鄉間小調。
鐘無顏一听到這調子臉色大變,生出無數的暴戾來。
以往,她經常听到一玉郎和杜芸娘合吹這曲子。
是杜芸娘家鄉的小調,她教會玉郎吹的。
原本鐘無顏還想著,一直以來唐門小居固若金湯,無人能進,即使玉郎尋了來,也進不去。
還抱了這樣的一絲僥幸。
卻不曾想到,他會以笛聲相傳。
芸娘剛剛喂月吾主吃了女乃,正在洗手時,突然听到斷斷續續的熟悉的笛聲傳來,她整個人都跟魔怔住了一樣。
繼而凝神傾听,真的是《阿里山曲》。
正若有若無的傳來。
芸娘腦海中如晴天霹靂,玉郎,玉郎……
月尋歡正拿著溫熱的毛巾在給月吾主擦手,他洗帕子時一抬頭,見著芸娘的神色不對,問到︰「怎麼了?」
芸娘胸膛像要爆炸開來一樣,無意識的叫出︰「玉郎……」
這個名字,從靈魂深處叫出來。
聞言,月尋歡臉色鐵青,霍玉郎!
芸娘連外衣都來不及披一件,她衣衫不整順著笛聲沖去。
看著芸娘的背影,月尋歡變了聲大叫到︰「芸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