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湛坐在樹林之內,身上裹著一件厚實的貂裘,旁邊生了一對火,隨從從百里外快馬加鞭運過來的陳年老白干他一喝便是兩壺……
過去,他從不喝酒,因為喝酒會讓人清醒的神經變得模糊,而且更重要的一點是,他認為酒這東西很低級,而人呢,要比酒高級的多,讓一個高級生物輸給一個低級生物,可笑。愨鵡曉
可是現在,他卻認為酒是個好東西。
喝下去之後,不僅可以暖胃,還能讓人忘卻很多不愉快的事情。
比如,那個狠心的女人…磧…
真奇怪,明明說好要忘了,怎麼又想起她來。
唐湛煩躁的仰了脖子想灌酒,卻發現酒壺已經空了,他懊惱的將酒壺摔在雪地上,酒壺順著白雪滑出了一道彎曲的痕跡,隨後在被一個男人踩住。
唐湛抬眸,凌厲的掃過對面的男子,道,「沁水,要不要陪我一同喝酒?侔」
沁水無奈的搖了搖頭,走到唐湛身前,恭敬道,「主上,恕屬下冒犯。」隨後,將剛剛打開的酒壺從他手中奪下放在一旁,「主上,不可再飲,您已經醉了。」
「醉?」唐湛嗤笑,「若是醉了,就該記不起她來,可是她的身影卻總在我眼前晃動……」
「主上,莫愁前路無知己……」
「沁水,她于我,是可遇不可求,即便以後我遇上再美再好的女子,她們也始終不是她!」
沁水眼瞼一垂,瞬間明白了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飲的道理。
這時,一個隨從從遠處無聲跑來,跪在唐湛眼前道,「啟稟主上,屬下捉住了一個可疑之人。」
唐湛眼神一冷,他已經沒有心思處理這些事了,「殺了吧。」
「是!」那隨從剛要退下,卻被沁水攔住,現在是關鍵時期,不能走錯一步,隨從之所以將那人帶回來,必定是發現了什麼可疑之處,所以,沁水問道,「那是何人?做了什麼?」
「那侍婢是德妃身邊的宮女,而且,屬下听她提到了王妃的名諱,所以才將此人帶來!」
媳婦兒?
唐湛本來的酒意頓時清醒了一半……
可是他的心里又糾結起來。
她那麼明確的拒絕了自己,若是他再詢問,豈不是會被人嘲笑?
沁水在他身邊久了,自然能看出他的心思,索性給唐湛一個台階下,于是道,「派兩個人回營帳處,看王妃是否有恙,將那宮女帶上來!」
不一會兒,方怡便被兩個男子推在雪地中,她雙眼被蒙住,手腳被綁,看不見對方的面容,更逃月兌不開,當她听見對方慢慢向自己靠近時,身體不禁縮了縮……
方怡畢竟在德妃身邊多年,還是有幾分膽色,她知道是被歹徒劫持,立即穩住心神,有些結巴的道,「你,你們……你們好大的膽子,竟然在皇家之地放肆,快,快放了我……」
唐湛一雙深眸盯著被推坐在雪中的方怡,走過去,躬身鉗住她的下巴,陰冷道,「你們想把蘇子晴如何了?」
方怡心頭一顫,好冷的聲音!
「什麼蘇子晴?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趕快放了我,要不然,德妃娘娘饒不了你們!」
就在剛才,方怡在猜測到底是誰這麼大的膽子敢對她動手,她猜是皇後,只有皇後才會如此痛恨德妃娘娘,所以在將她綁來此地,想假借她之手除掉德妃。
可是對方並未提及德妃半個字,反倒是問起了蘇子晴?這倒是讓她奇怪了,到底是什麼人,如此神通廣大,不僅在皇家之地來去自如?那蘇子晴又是何人,身後竟然有這麼大的勢力?
唐湛的手指微微用力,方怡的下巴立刻發出嘎巴一聲響,疼痛讓方怡的臉一陣陣的扭曲,她疼的呲牙咧嘴,「我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你們趕快放了我,要不然我就喊人了!」
唐湛雙眸一眯,揚起手,卻在即將落下時被身後的落水拉住,「主上,方才隨從來報,說王妃不在帳中,在四周打探,也未發現王妃的痕跡,而在營帳之中,發現了一個用血寫的救字,恐怕是……」
唐湛的心里頓時一縮,神色異常凝重,以往,越是到了危機關頭,他便越是冷靜,可如今不同,這關系到他媳婦兒的安危,他無論如何都冷靜不下來,「快點說!」
說話間,唐湛已經推開沁水,將五指狠狠抓住唐怡的天靈蓋,死死往下一壓,頓時,鮮血從方怡的發間流淌下來。
方怡咬咬牙,雖然她心中恐懼,但是她不能說,萬一說了,自己在德妃娘娘面前就成了叛徒,不光自己要死,家人也要跟著受牽連,索性,不如死在這個歹人手上。
「不知道!」
唐湛發狠的瞪著眼楮,五指用力,方怡頓時覺得五髒六腑都被掏空了一樣疼痛,頭上青煙直冒,臉部極盡扭曲,沁水趕緊將他拉住,「主上,冷靜!」
「別攔我,我要殺了她!」
「殺了她我們便無從得知王妃的下落了。」沁水緊擰雙眉,這樣的風雪之夜,蘇子晴莫名失蹤,恐怕是被歹人擄走,她在外邊多待一分鐘便是多一分鐘的危險,若是這個宮女抵死不招,那蘇子晴便會必死無疑。
「這個時候,你讓本王如何冷靜!」唐湛的聲音有些失控,如果他媳婦兒真的出了事兒,他不光要殺了這個宮女,連同德妃那個老賤人他都要一並大卸八塊了,給媳婦兒陪葬!
「主上,這宮女對德妃忠心耿耿,若是不想些旁門左道的辦法,恐怕她是不會招的。」
「旁門左道?」唐湛一愣,過去他只知道沁水九轉心腸,聰明過人,沒想到他也有走偏門的時候。
沁水陰測測的笑了,從腰間掏出一把利刃,那利刃極為鋒利,刀刃在月光之下反射出寒冷的光芒。
沁水將利刃在方怡的臉上劃了兩下,「主上,這是屬下前幾日新得的寶貝,據說削鐵如泥,屬下一直沒試過,今日,這丫頭的嘴實在太硬了,不如讓屬下切下來兩片,看看這刀是不是真如傳言那般鋒利!」
說著,刀鋒在方怡凍僵的耳垂上滑了一下,頃刻,一塊連肉帶血的東西滾了下來,躥出一連串的血珠,在雪地上留下了刺目的痕跡。
方怡怔楞片刻,耳朵便傳來刺骨的疼痛,她在雪地上來回打著滾,剛想喊人,卻被人死死的將嘴巴堵住。
「姑娘,我們並不是什麼憐香惜玉的人,若是你老老實實的交代,我便放你一條生路,若是再不說,下一個切下來的,便是姑娘粉嘟嘟的臉蛋兒,哼哼,姑娘姿色不錯,若是沒了臉蛋兒,終生頂著一塊丑陋的疤痕在臉上,恐怕會生不如死吧!」
方怡雖然久在宮中,見慣了各種後宮酷刑,可是她本人並沒有經歷過,而且她在宮中乃是一品宮女,平日里被人尊著捧著,哪里受過這種待遇!
雖然方才決定一死了之,可是在這劇烈的疼痛來臨之後,她本能的恐懼起來。
她口里發出嗚嗚的聲音,拼命的點著頭,沁水回頭看了一眼唐湛,唐湛欣賞的點點頭,「你小子到挺有招的。」
沁水收起刀,賊笑一下,「比起死亡,在死亡邊緣游走更讓人恐懼害怕。」
唐湛一揮手,隨從立即取下堵住方怡嘴巴的破布,方怡趕緊呲牙咧嘴的說道,「營地東側二十里,我們,我們將王妃扔到了那里……」
什麼?
唐湛一雙漆黑的眸子頓時染上了血腥的殺氣,腦子里頓時一片蒼涼空白……
大雪肆意飛揚,天又這麼冷,她卻被扔到那麼遠的地方。
袖中的拳頭狠狠握住,唐湛恨不得將眼前的宮女碎尸萬段。
「主上,現在王妃有危險,處置這個宮女有的是時間!」
沁水一句話讓唐湛恢復了冷靜,他目光一沉,帶上那銀光閃閃的面具,縱身一躍,直奔著東方而去……
***
唐琦一身白色狐裘,所乘的白馬渾身雪白,與天地之間的大雪似是渾然一體,身後數十名精銳身騎黑馬,一隊人馬在這漫天大雪之中游走在林間,不光威武,也添了幾分驚懼。
「殿下,您身份尊貴,何必在這大雪之日親自帶人巡邏,一切交給卑職就好。」蕭離作為唐琦身邊的貼身護衛,自是忠心耿耿。他的忠誠唐琦從沒懷疑過,只是……
唐琦輕輕一笑,剛毅的臉上展現出天生的霸氣和威儀,「蕭離,十弟剛走,我之所以帶兵親自巡邏,也算是撫慰他的在天之靈。」
蕭離了然的點點頭,沒有一種方法,能夠比親力親為還能拉攏人心。十皇子久得皇上喜愛,在前朝之中已經形成了一股勢力,他忽然離奇死亡,黨羽之中,每個人都人人自危,太子此時將身份降低,以撫慰十皇子魂魄的名義在營地周圍巡查,想必曾經跟隨十皇子的那些人也能體察到太子殿下的心意。
「太子仁慈,想必那些曾經跟隨十皇子的人也定然能棄暗投明。」蕭離道。
唐琦笑著點了點頭,對權利的渴求和***在他幽深的黑眸之中展露無疑,若不是不想在朝中掀起軒然大波,惹父皇動怒,過去那些膽敢忤逆自己的人,他真想殺之而後快。
可身為皇子中最為出色的一個,大歷國皇位未來的繼承者,他知道,未必所有的事情都能隨了自己的心願。
十皇子雖然總和自己作對,他的死也是死不足惜,可曾經跟隨他的黨羽之中也有有用之人,他若是殺了一個,其他人必然人人自危,到時候,他們在聯合起來,在朝中形成一股反對勢力,總是對自己不利。
「殿下,十皇子的死皇上並未追究,這究竟是何意?」蕭離詢問著身側騎在馬上的唐琦。雖然他武功超群,但論起權術,卻十分愚鈍,不及唐琦的萬分之一。
唐琦目視前方,不置一語,此時,皇上可能正在忙著鞏固自己的勢力吧,若是沒猜錯的話,皇上已經開始懷疑自己是殺死唐睿的凶手了……此事十分倒是十分棘手……
「太子,你看!」
蕭離往前方一指,唐琦順著望過去,只見不遠處有一個小小的雪包在微微蠕動著。
「保護太子!」蕭離抽出長劍,警覺的大喊,可唐琦卻一抬手,冷聲道,「住手!」
「殿下……」
「明知我身邊有你這樣的頂級高手護衛著,再膽敢來行刺,豈不是送死?」唐琦雙眸眯了眯,「隨本宮去看看。」
「是!」
兩個人下了馬,朝著那個小雪包走去,隨著距離的拉近,蕭離看見女乃白的衣袂隨風晃動著,「殿下,那好像是一個女人……」
「女人?」唐琦的腳步微微頓了頓,眸底閃過疑竇,這樣風雪交加的天氣,這荒郊之外怎會平白多出個女人來?
美人計?
唐琦的心中閃過這個念頭。
現在朝中之人倒是詭計多端,並不以普通的方式獻美,到采用這種‘偶遇’的方式……抑或是,這是父皇的意思,目的是在他身邊安插眼線……
心中百轉千回著,唐琦的腳步停在原地不動。
「殿下,我們……」
似乎是听見了有腳步聲,心中殘存著一絲信念的蘇子晴立刻鼓足力氣動了動,發出猶如蚊鳴的聲音,「救,救命……」
這個聲音……好熟悉!
唐琦微微一怔,抬步便要走過去,卻被蕭離攔住,「殿下,現在敵我未明,貿然前去恐怕會有危險,不如讓卑職……」
「不必!」唐琦未等他說完便揚手打斷了他,他有一種感覺,這個聲音的主人是他熟悉之人,而且,她絕對不會加害自己。
他從小見慣了父皇玩弄權術,時刻帶著面具做人,早已忘了真誠相待是何物,可是這個聲音,卻能喚醒他心底最深處的東西。
向來喜怒不形于色的俊臉上有了一絲裂痕,他快步向那小雪包走過去,越走越卡快,越走越快,最後,幾乎是小跑著過去。
將那一層浮雪撥開,將雪中別五花大綁的女子抱入懷中……
蘇子晴?
唐琦愣了一下,她怎麼會在這里?
只見她雙唇已經凍得發紫,身上頭上已被積雪覆蓋,她臉色白的嚇人,毫無血色,身子不住的顫抖著,嘴唇和牙齒上下打顫,發出咯咯的聲響。
「殿下,六王妃怎會平白無故在這里?這里恐怕有詐?」蕭離在唐琦身邊提醒著,他相信,他都能一眼看出的事情,太子必然知曉,只是為何,太子的目光如此混沌不明,似乎在猶豫著什麼,所以他才在旁提醒。
沒錯,蕭離所言也是自己的疑惑,可是……
唐琦抱住蘇子晴的手臂忽然僵了一下,她若是在繼續在這冰天雪地之中待下去,不出半個時辰,肯定會被活活凍死!
看出的唐琦的猶豫,蕭離著急道,「殿下,現在十皇子離奇死亡,您的風頭正盛,越是這個時候,殿下越是該多加小心,小心有歹人暗中算計!若不是殿下不忍,卑職願意為殿下處置了她!」
說話間,蕭離已經抽出長劍。
「不可!」唐琦冷聲喝到,「不可動她!」
「殿下!」
唐琦對蕭離的話置之不理,將蘇子晴身上的繩索揭開,緊緊的將她摟入懷中,把自己身上的狐裘裹緊了她的全身,讓她冰冷的身體靠在自己的胸膛上。
冷!
她已經被凍透了,恐怕她已經在這里一個多時辰了,這樣的嚴寒天氣,換作她人,早已一命嗚呼了。
「殿下,不可意氣用事啊!」蕭離繼續苦口婆心的規勸著。
「蕭離,你的話,越來越多了,本宮自有主張。」唐琦連鄂冷峻,伸手打了個響指,白馬听話的走過來,唐琦一躍,抱著蘇子晴騎上馬背。往營帳的方向走去。
蕭離無奈的嘆了口氣,轉身對一群侍衛嚴厲道,「今日之事,不可對任何人提起,否則,那便是不要自己的腦袋了。」
***
天地之間,大雪漫天,銀白一片,唐湛像一只無頭蒼蠅一般,根本不知道蘇子晴的具體方位,只能一個勁兒的瞎找,希望能好運的遇到她。
可是一個時辰過去了,他依舊沒找到蘇子晴的蹤跡,手下的人也已經全部撒了出去,也無從找尋。
此時此刻,他腦子里一片空白,他沒有章法,心里只有惶惶的恐懼和不安……
媳婦兒,別出事兒,算我求你!
尋找了一個時辰,全身已經大汗淋灕,可是唐湛卻覺得很冷很冷……
他茫然的看著滿天白雪,遙望四周,竟是空無一人。
媳婦兒,媳婦兒,我的好媳婦兒,快點出點兒聲音,讓我知道你在哪里?
我唐湛活在世上二十幾年,從不知該如何愛,愛一個應該是什麼樣子,當愛來臨時我該做什麼,可是遇到你,我知道了,當愛來臨時,我便該不顧一切,我一定要全力以赴!
可是,我也有我的不得已,我也有我的為難,所以,我沒能答應你一生一世一雙人。
你一定很討厭我吧,討厭這個在你面前故意裝傻的我,討厭這個囚禁住你自由的我!
我過去以為,被你討厭一定很可怕,可是現在想想,被你討厭也很幸福。
媳婦兒,如果你可以平平安安的回來,那麼,你可以繼續討厭我,使勁兒的討厭我吧……
唐湛忽然感覺到很害怕,他不敢再往下想,緊緊的閉上眼楮,雙拳緊緊握著,指甲嵌進肉中,手掌傳來澀澀的痛楚,一縷細細的血流淌下來,低落在地上,暈染出一朵朵紅艷艷的梅花兒……
他怕……下一刻,便找到了她的尸體!
「媳婦兒,你到底在哪兒啊?你告訴我,你到底在哪兒啊?」唐湛從未感覺如此絕望,他過去自詡運籌帷幄,決勝千里,可此時,他也只是個不知該如何是好的普通男子而已。
他的鞋子已經被雪水盡頭,刺入皮膚中之中,是刺骨的寒冷,可他卻忽然不覺,他茫然的看著四周,只希望奇跡能夠出現。
這時,一個侍從遠處跑來,「並報主上,發現了王妃的蹤跡!」
「講!」唐湛眸色一閃,臉上有些興奮,可那張銀色面具確當去了他的真是情緒。
「王妃被太子所救,距離此處五里左右,正往營帳的方向去呢。」
侍從的話音剛落,只覺得耳邊呼的一聲,隨即,一團一團的雪花兒被卷起,直接打在他臉上。待他睜開雙眼,再看過去,哪里還有唐湛的影子啊……
***
唐琦與蘇子晴共乘一騎,他將依然限于昏睡的她緊緊的摟進懷里,她的頭枕在他的胸膛之上,因為馬匹顛簸,她的後腦勺在他胸膛上一甩一甩的,她發間的白雪因為溫度的提升化成了雪水,浸濕了她的發,有些水珠順著他的衣襟流淌下去,他本是個喜歡干淨的人,對這些髒污萬分險惡,可不知為何,對這個那日沖撞自己的女子,他卻提不起半分的討厭和嫌惡。
「到底是誰將你扔在這里?是故意讓你與本宮相遇?還是本宮猜忌過深,這本就是你我之間的緣分?」唐琦低頭看著她,小聲的嘀咕著,眼里閃過從未有過的柔情。
那一日,她痞氣十足的挑釁他的威嚴,那一日,他三言兩語便讓自己啞口無言……她,在其他人眼中也許是不入流的女子,可是他自小長在皇宮之中,見慣了那些矯揉造作的女子,蘇子晴,的確很特別……最起碼,她很真!
身後的蕭離抿了抿菲薄的唇線,握著長劍的手用力收緊。
他從未見過太子殿下對哪個女子如此溫柔,太子府中佳麗無數,比蘇子晴姿色上乘的女子更是數不勝數,可太子殿下也只是冷漠處之,可獨獨對蘇子晴這般特別!
蘇子晴是六王爺的正妻,在這里出現也的確蹊蹺,若是她敢對太子殿下不利,那麼他蕭離絕對不介意手刃了這個女人!大不了他將她殺死之後,親自向太子謝罪去!
唐琦的俊臉不見任何神色,深邃的眸子里只有她一人的倒影,此時此刻,他腦袋里有些亂了,他不知道對她到底是何種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