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佔王寵之絕代商妃,005欽差到,居然是他
被大軍圍困的安寧城中,大量的災民聚集在官府門外。ai緷騋原本,他們是攜怒而來,可是卻因為楚正陽的話,而出現了希望。
「楚老板,你說的是真的麼?」人群中有人不確定的問道。
楚正陽沒有猶豫的點頭︰「自然是真的。」
「我……我們有救了!」人們相互的傳遞著這個消息,聲音中已經帶著喜悅。
——
棍棒落地的聲音,在街上此起彼伏。這聲音,也代表了他們放棄和官府對抗。
這讓李捕頭心中暗自松了口氣,感激的看向楚家,看向楚正陽。
百姓的激動,讓楚正陽露出了一絲淡淡的微笑。他是商人,卻不是奸商,不發國難財。當初囤積貨物,也是楚清一句‘被動還是主動‘讓他下定了決心。
如今看來,若當初為了名聲而沒有提前準備物質,恐怕此刻,他就是有心相助,也無計可施了。
「菩薩啊!大善人啊!楚老板是大善人,楚小姐是女菩薩啊!上天一定會保佑楚家的!」
「恩人啊!」
百姓就是那麼簡單,誰對他們好,他們就會記住誰。連帶著,一直不發一語的楚清也被贊美進去。
女菩薩?楚清面紗下的嘴角輕揚。
她不是什麼女菩薩,只是一個來自異世的孤魂。好不容易,這里有了讓她在乎的事物,她只想盡力珍惜,好好保護而已。
百姓對楚正陽的贊揚,讓府門內的劉賀臉上肌肉隱隱抽動了一下,小眼楮里,劃過冷色。
思索了一下,他整理好身手的官府,向後退了一步,吩咐︰「將門打開。」
四個字,讓慕白睜開了雙眼,看向劉賀。
或許是這目光過于灼熱,劉賀扭頭看向他,皺了皺眉︰「還愣著干什麼?把人帶下去。」
說完,他一拂袖,向打開的大門走去。
兩個衙役無奈,只能押著慕白向大牢方向走去。慕白沒有抗拒,只是在大門打開時,看了一眼被百姓圍住的楚正陽,而他身邊那淡然而立的少女,讓他印象深刻。
緊閉的官府大門打開,楚正陽一見劉賀走出來,便立即抱拳喊道︰「大人,楚正陽來遲,還請大人恕罪。」
「大人——」
山呼之聲響起,災民們紛紛跪下請罪。
絕望之時,他們已經置生死于度外,自然不怕與官府發生沖突。如今,希望回歸,他們心中當然也害怕官府的秋後算賬。
匍匐成片的身影,讓站在高高台階之上的劉賀十分受用,之前焦慮的神色早已不見。「諸位鄉親都起來吧,你們都是受人蒙蔽,才犯下犯上作亂之事,本官時候不會怪罪你們的。」
得到寬恕,災民們的感激之情更甚。
楚清冷笑,看著劉賀浮夸的表演,心中月復誹︰看來這也是一個演戲的行家。好在,他還算聰明,這個時候如果不借機安撫,反而要打壓的話,只會把事情推向更糟糕的方向。
「多謝大人!大人慈悲啊!」
災民們並未馬上起身,繼續叩謝劉賀,讓他臉色的笑容更加雀躍起來。
待他享受這滋味過後,才對楚正陽道︰「楚員外深明大義,在此危急之時,信守承諾,挺身而出,本官一定會如實稟報朝廷。」
楚正陽謙和的低頭,忙道︰「不敢不敢,這本是小民該做之事,不敢邀功。若不是昨夜大人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小民恐怕還未想到這些。所以一切功勞都是大人的。」
不炫耀,不居功。
這樣的策略,自然是楚正陽和楚清商量後決定的。
反正,無論楚正陽再如何推諉,楚家商號在百姓心中的地位已經無可動搖,這就是第一個吃螃蟹的好處。有風險,亦有回報。
所以,楚正陽的謙讓,只是讓劉賀那邊更加好感而已。將官府這層關系大好,楚家商號在安寧的發展亦會越來越好。
 
果然,楚正陽的‘識趣’讓劉賀心中十分高興,主動從台階上走下來。
災民們紛紛起身讓開通道,讓劉賀走到楚正陽面前。
「楚員外真是大德,你放心,官府不會白要楚家商號的貨物。本官立即派人造冊,仔細核算物資,報上朝廷,將你該得的都給你。」劉賀言下之意,便是這批貨物,朝廷會買單。
楚正陽連忙作出驚喜的模樣,向劉賀鞠躬行禮︰「一切全憑大人做主。」
將風頭給了劉賀,自然不能過于拂逆他的好意。禮尚往來,是關系延續的關鍵。先不說劉賀是否真的能把銀兩給楚家,但在此刻,若是繼續推讓,就是不給面子了。
安撫了楚正陽,劉賀轉身對災民們道︰「諸位先回到官府安排的收容之地耐心等待,很快就會有新鮮的食物還有治病的藥物發放給大家。也請大家互相傳告,將這喜訊傳播,以免那些有著險惡之心的人,再生事端。」
說到那些激起民變的不穩定因素,劉賀的眼中閃過一絲狠辣。
災民們按照劉賀的話退去,李捕頭則分配人手趕緊去其他地方維持秩序。此刻,民變並未完全消除,只不過最大的一撥力量,已經被楚正陽春風化雨般的手段給撫平,至于那些散落在城中趁火打劫的暴民,就是官府的事了。
楚正陽帶來的貨物是跟著安寧城中商人一起收購的那批,外地收購的那一部分已經被楚清安排給徐沖等人,以九溟商號的名頭進行布施。
官府中的人接收了貨物之後,楚正陽和楚清隨著劉賀一起進入府衙之中。此時,原本聚集在正堂的劉賀家眷,見危機解除,已經返回內院。
丫鬟們奉茶之後,退下。
劉賀高坐首位,身邊站著的是李捕頭,而楚正陽和楚清則順序坐于他的右手邊。
此刻,堂中沒有外人,劉賀才對楚正陽抱拳道︰「今日多謝楚員外仗義相助了。」
楚正陽本是正襟危坐,听到劉賀的話,趕忙道︰「大人嚴重了,大人憂國憂民,只不過被那些惡人打亂了腳步,楚正陽只是按約而來,不敢居功。」
如此的識抬舉,讓劉賀心情大好。
想起這些年越來越傲慢的扈家,眼前的楚家更讓他舒坦。「無論如何,楚員外這一次確實幫了本官,其他那些人,嘴上應得很好,結果卻無一人相助。」
想到安寧那麼多商人,只有楚家一家相助,劉賀的臉色又一次變差。
「大人消消氣,或許他們正在整理物質,很快就會來。」楚正陽適時的打著圓場。
劉賀垂眸不語,盡管楚正陽已經打著圓場,但他越發的‘通情達理’,就讓劉賀心中更加對其他的商人生氣。
「楚姑娘一同前來,這是……」此時,劉賀注意到沉默不語的楚清。
對于楚清,他有著很深的印象,先不說之前被吏部尚書的東床快婿退婚,弄得全城沸沸揚揚,只是在三皇子的宴會上,能慧眼識寶,得到御賜的牌匾,就足夠讓他記住這個不同于一般閨閣女子的丫頭。
何況,當然她在公堂之上,幾句話便將扈家破綻說出,差點讓他無法審案。
楚正陽看向楚清,讓她開口。
楚清抬眸看向劉賀,緩緩問道︰「大人,據說城外已被重兵把守,防止城中瘟疫擴散?」
對此,如今在安寧城也不算是秘密,劉賀也未隱瞞,點頭道︰「不錯。朝廷下旨,讓本官在期限內解除瘟疫威脅,否則城外圍城的將軍將會便宜行事。」
說是便宜行事,其實也就是掌握著先斬後奏的生殺大權了。
「怎麼……」劉賀小眼楮的眸光在楚正陽父女兩人臉色掃了一圈,心中有了個猜測,他皺起眉頭,面露難色︰「若是大軍圍城之前,楚員外要將小姐夫人送出城外,那還容易。如今,恐怕很難了。」
若是能出去,他早就先讓自己的家眷離開,又怎會被困于此?
思及此,劉賀心中嘆息,原本還想實在不行就借著民暴,悄悄離開安寧城,卻不想這場風波會如此收場。
如今,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原點。若是他無法在限期之內,控制住疫情,恐怕……
此時,劉賀再看向楚正陽的眼神又復雜起來,不知道是該感謝他的解圍,還是暗恨他的多事。
「大人誤會了。」楚清出聲道。
誤會?
劉賀不解的看向她。
後者微微一笑︰「小女雖不懂醫,卻在幼年時,遇到一個游方郎中。據他說,當年他的家鄉也曾爆發過瘟疫,死了不少人。官府也曾下令以火屠村,以免疫情擴散蔓延。後來,他的師父正好路過,心中不忍百姓無辜冤死,便說出了控制瘟疫的六策,最終幫助無數百姓逃過一劫,而這位郎中也拜入他門下,繼承他的衣缽。」
楚清這隨口編造的假話,卻讓劉賀雙眼一亮,急急的道︰「楚姑娘可還記得這六策是何內容?」
眼下,他一頭亂麻,對疫情一點辦法都沒有。不管這所謂的六策是否有用,但最起碼也算是一個思路。
不僅是他,就連李捕頭也急切的想知道楚清口中的答案,畢竟,他的妻小父母也在這安寧城中。
楚清也不賣關子,淡淡的道︰「一策,要組織城中醫者,及時救治。二策,接種減毒疫苗,不治已病治未病。三策,設立隔離病坊,阻止疾病傳播。四策,注意飲食衛生,保持個人清潔。五策,改善環境條件,藥物預防消毒。六策,妥善安葬亡者,救濟撫養遺孤。」
「果然是妙策!」劉賀不是蠢材,這簡淺易懂的六策,很快就讓他明白,這就是控制疫情的關鍵。
只是……
劉賀皺眉,問道︰「這二策中的接種減毒疫苗,不治已病治未病是何意?」
楚清似早就料到他會有此一問,將心中準備許久的話說了出來︰「接種減毒疫苗,就是人痘接種術。比如說,用天花病人身上痘疹皰里的痘漿、痘瘡結痂、或是用天花病人穿過的沾有天花痘漿和痘疹的衣服,去感染未患過天花的人。」
「那豈不是讓更多的人被感染?」李捕頭失聲道。
楚清停下,不再言語。
楚正陽也是第一次听到女兒如此的奇言妙論,一時間也不知道如此危險的方法是否有效。
倒是劉賀並未在乎這法子中的危險,只是瞪了事態的李捕頭一眼,繼續向楚清問道︰「楚姑娘不必擔心,將你所知的都說出來即可。」
楚清微微頜首,看了劉賀一眼,眼神中有些怯怯的神色,更讓後者相信,這番言論她也是從旁听來的。
「這樣做,是因為病人有意識的被傳染,感染的程度會較輕,身體中也會自然產生抗體,達到預防同類疾病的效果。亦可說是在未發病之前」治療「疾病達到最好的預防效果,防止瘟疫擴散。」
說完,楚清看了劉賀一眼,見他皺眉深思,又道︰「咱們安寧所發生的瘟疫似乎更多是以外熱和污物感染引起的,只要將未感染的人輕微感染之後,及時救治,或許就能達到預防效果。」
劉賀皺眉點頭,喃喃的道︰「辦法倒是好辦法,可是……誰來親身嘗試?」說完,他看向了楚清。
他的含義十分簡單,既然辦法是出自楚清之口,那麼為了增加說服力,或者說驗證其真實性,自然要楚清親身驗證。
楚清看懂了他眼中的意思,李捕頭也看懂了,自然,楚正陽自然也清楚。
他臉色一變,緊張的看向楚清,生怕她突然答應下來。可是,眼下他又不能明確阻止,否則就是間接的表示對女兒剛才那番話中的不信任。
就當堂中三個男人,各懷心思的盯著楚清時,她嫣然一笑,道︰「我來。」
「阿離!」楚正陽失聲從椅子上站起來,不敢相信的看著她。她如何要如此涉險?
「大人,小女無知,還望大人勿怪。楚某願意以身嘗試,驗證小女之言的真實性。」楚正陽抱拳對劉賀請求。
劉賀眯起小眼楮,也不急著說話,就如此看著這父女二人。
「爹爹,你不必如此。我有把握。」楚清壓低聲音,在父親身邊勸說。
可是,楚正陽卻固執的道︰「不可,既然你有把握,就在為父身上試驗便是,何必以身犯險?」
「爹……」
楚清有些無奈。
她敢如此,那是因為她前世就是一個藥罐子,當初為了續命,很多科學研發出來的新藥,還未得到臨床驗證,就被她吃下。
說難听點,當初的她雖然在商界叱 風雲,可是在醫院里,卻心甘情願的當著小白鼠。
所以,她能把握住藥的劑量,同時也能保證自己受感染的程度。
若是在楚正陽身上試驗,恐怕危險更大。
「爹爹,你要相信女兒。」楚清認真的看著楚正陽,清幽的眸子逼得楚正陽無法說出拒絕的話。
「既然如此,那就辛苦楚姑娘了。一旦方法奏效,楚姑娘今日之舉,本官必定會呈報朝廷,為姑娘請功。」劉賀突然道。
「大人!」楚正陽絕望的看向劉賀,不敢相信他居然這樣就決定了自己女兒的命運。
「多謝大人。」楚清款款施禮,不見半點的委屈和不忿。
楚正陽看著楚清,眼中思緒復雜,藏于袖袍中的手,也暗暗握緊。
……
扈家
扈博易一臉陰沉,在他的腳邊,有著一地碎裂的瓷器。
楚正陽向官府送物資的事情,剛剛傳入他的耳中,他沒想到,楚正陽居然會這樣做。他就不怕被整個安寧城的商人孤立麼?
「爹爹,眼下不是生氣的時候,既然楚家已經出手,我們扈家不能再沉寂。」扈芙蓉戴著面紗,對父親說道。
面紗下,依然是未退掉的青色 跡,讓人無法直視。
「楚正陽……楚正陽!」扈博易‘蹭’的從椅子上站起來,惡狠狠的道︰「你楚家就偏偏要和我扈家作對是麼?」
他恨啊!恨楚正陽的擅自主張,恨他的步步緊逼,更心疼他手中本可大賺一筆的糧食和藥材。
如今,楚正陽已經起了頭,若再不主動,一定會被劉賀記恨上。
與劉賀相處多年,扈博易心中自然知曉這位大人的脾性。
在廳中來回踱步,扈博易最終只能咬牙做出決定︰「讓管事將倉庫中的糧食和藥材送到官府中。」
「爹爹明智,雖然扈家錯失了第一,但是第二個前去相助的商家也會受益匪淺的。」扈芙蓉笑了起來,讓她臉上的青斑更加滲人,即便是隔著面紗,扈博易都不忍直視。
不耐煩的甩了甩手︰「沒什麼事,你就回自己屋子里呆著吧。」
扈芙蓉臉上的笑容一僵,一道陰冷而充滿恨意的光從眸底閃過。
「對了,你哥哥呢?見到他讓他來書房找我,我有事找他。」扈博易說完,大步離去。
扈芙蓉坐在椅子上,放在椅子扶手上的手,五指張開,死死地扣住,那大力幾乎要將扶手掰斷。
她面容扭曲,心中冷笑︰很好很好,之前都是讓哥哥尋我,讓我去書房談事。如今反過來了麼?就因為我這張臉?
她抬手,隔著面紗覆上自己凹凸不平的臉頰,一滴熱淚從眼眶中滾落。
楚家,楚清……等著吧,我會讓你們後悔對我做的一切!
扈少安,扈家是我的!我的!
面紗上的雙眸中,浮現出炙熱的仇恨,還有瘋狂之色,似乎想要將四周的一切焚燒殆盡。
……
楚清要以身驗證接種抗體的真實性,自然是不能告訴愛女如命的酈氏。回來的路上,父女兩人商討之後,決定將此事徹底蠻下來。
劉賀會派可靠的大夫悄悄入住梨園旁的小院,檢測楚清接種染上瘟疫後的一切情況。如果,楚清活了下來,那麼這個方法自然會得到官府的推行,若是楚清活不下來……死了,也就死了。
當然,按照劉賀的話來說就是,楚清如果不幸身故,也是有價值的,至少避免了無數人在懵然無知的情況下如此預防瘟疫,導致枉死。
「咳咳……」紗帳中,傳來楚清的輕咳聲。
酒酒忙放下手中熬制的藥,撩開紗帳進入︰「小姐
,你現在覺得怎麼樣?」
「無礙。」楚清的聲音有些虛弱,但神志卻還是很清醒的。
酒酒有些不忿的道︰「那老大夫一天三次來看看情況,平日就躲在房間里,哪里像是官府派來給小姐治療的,真是氣死人了。」
楚清靠在床頭,閉著眼,感受著腦海中的暈眩,還有四肢的無力,淡淡一笑︰「這也是人之常情。」額頭的滾燙,讓她的呼吸都變得灼熱。
「小姐,你這個方法真的能行麼?」酒酒看著一臉病態,臉色蒼白得幾乎透明的楚清,擔憂的道。
「自然是肯定的。」楚清睜開眼,清幽的眸中閃爍著堅定不移的光芒。
人痘接種術,是她之前所在那個時空,經過無數人臨床證明的可行之術,不可能換了一個地方就失靈。
「可是看著小姐受苦,奴婢……」酒酒眼底一片自責。
她懂醫術,留下來貼身照顧楚清,自然是最合適的人選。為了防止傳染,名柳早就被楚清支了出去,小丫頭臨走時還哭哭啼啼的,說要與她共患難。
可是,就因為酒酒留下來,看著楚清受苦,去感染瘟疫,才讓她心中覺得十分難過。
哪一家的小姐,會像她家這樣,以嬌貴之軀去冒險?
小姐如此的與眾不同,難怪會讓公子青睞了。酒酒在心中突然明悟。
「好了,我沒什麼事。你先出去吧。」楚清感到有些力乏,多說一句話,那種頭疼欲裂的感受,幾乎要絞碎她的神經。
酒酒知道病人需要多休息,也不敢多言,只能退出紗帳外,繼續熬藥。
房間里,到處都充斥著藥香,更添了幾分楚清的柔弱。
梨園被隔離,除了酒酒和那劉賀派來的老大夫之外,任何人不能進入,就是連靠近都不行。而酒酒每日進出,都需要讓那老大夫把脈,確定她沒有受到感染之後,才能離開梨園。
白影從空中飄落,酒酒定眼一瞧,失聲站起來︰「公子!」
水千流抬手,示意她噤聲。俊美非凡的五官蒙著一層薄冰,望著那層層紗帳,思緒復雜難明。
腳下抬步,向里屋走去。
「公子!」酒酒焦急的阻止。
不可抗拒的眸光落在她身上,讓她不寒而栗,卻硬著頭皮,咬著牙道︰「公子身份尊貴,不可涉險,還請公子保重。」
「讓開。」水千流對酒酒的勸告置若罔聞。
「公子!」酒酒更加急切。
眸光淡淡的掃過︰「要我出手?」
無奈,酒酒讓開了身體,看著水千流一步一步向楚清靠近。
進入紗帳中,藥味更重,隱約的還摻雜了楚清身上的味道。水千流看著躺在床上昏睡,額間布滿細汗,衣襟微濕的楚清,心疼不已。
修長好看的手指輕撫上楚清蒼白的臉頰,那幾近透明的顏色,讓他心疼得憤怒。
他氣床上的女子不顧自己安危以身犯險,更恨那劉賀,膽小怕死,居然讓一個小女子來受如此的苦難。
而他最怨恨的就是自己,不能及時阻止她的冒險,也不能代她受此罪。
楚清睡得似乎有些不安穩,眉頭輕輕蹙起,干裂的嘴唇微微顫動。如此虛弱,又如此安靜的楚清,是水千流不習慣的,如同未滿月的小貓一般,讓人心疼得不敢多用一分力。
水千流將楚清緩緩抱起來,放入自己懷中,拿起絲帕為她輕拭汗水,希望她能睡得安穩一些。
他根本不在乎自己是否會被傳染,也不在意此刻楚清身上的髒污,似乎只有抱著她,他心中的疼才能得到緩解。
一會被烈火包裹,一會又好像掉進冰窟的楚清,覺得渾身的骨頭好似都被碾壓過一般,那種酸脹,疼痛的滋味十分難受。
恍惚間,她回到了自己被毒死的那一幕,鄺田廷扭曲而瘋狂的笑容,在她震驚的瞳孔中放大,血液從她的口鼻中不斷涌出,染紅了身上的白色襯衣。
力氣被無形的抽去,她整個人好像
掉下一個無盡的冰洞,四周都被冷氣包裹,凍得她無法動彈。
接著,她又從冰洞中掉入火焰山中,四周的熱度似乎要將她燒化,變成氣體。
反反復復,不斷的折磨著她,折磨著她的意識。
突然,她感受到了身上好像多了一個什麼東西,很溫暖,很舒服,隔離了極寒和極熱,如溫泉一般,保護著她,讓她飽受折磨的心得到一絲緩解。
她看不到是什麼,卻覺得無比安心。安心得讓她沉沉睡去,忘記了病痛的折磨。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楚清緩緩醒來,睜開雙眸,卻突然發現自己落入了一個人的懷中,那懷里的溫度和她在夢中感受到的一般無二。
她一驚,抬眼望去,水千流的俊臉倒映在她的眸底。
是他!
楚清沒有想過一覺醒來,居然會看到水千流。
「可好了些?」水千流眸底的那絲心疼,沒有逃過楚清的眼楮。
這一絲真心的心疼,讓楚清放棄了追究某人不經過自己允許,就抱她入懷的事實。
「你怎麼來了?」聲音一出,楚清才知道自己的聲音有多沙啞,多難听。
水千流絲毫不介意,端起水杯,輕聲哄道︰「來,先喝點水。」
楚清此刻的喉嚨像是被火燒過一半,水杯里的水讓她一口喝下,順流而下的冰涼,才讓她舒服了些。
感覺自己活了過來的楚清,發現身上的高燒已退,人也精神了些,心中知道自己算是挨了過去。
不急著讓酒酒去把那老大夫叫來,她示意水千流將她放下。
「看來,你只有生病了,才肯乖乖躺在我懷里。」水千流無奈,將她放回床鋪上。
楚清戲謔的一笑︰「逍遙王果然如傳說中的那般喜歡佔美人便宜。」
「能夠還嘴,看來確實好多了。」楚清的情況好轉,連帶著水千流的心情也好了起來。
「曾記得,有人借用我的名頭,賺了一筆。」突然,水千流翻出舊賬。
楚清心中一凝,訕笑︰「誤會誤會,當初也是被逼無奈。」
水千流又怎會真心怪她,只是喜歡看著她吃癟的可愛模樣罷了。無聲一笑,他責備的道︰「以後不可如此冒險了。」
「不會,不會,我又不傻。」楚清忙解釋。
說完,她又突然緊張的道︰「對了,你在我發病時這樣抱著我,不會被傳染吧。待會讓酒酒給你好好檢查一下。」
「清兒在關心我?」水千流的眸光一亮,激動的看著她。
楚清嘴角一抽,趕緊撇清︰「我只是不想連累無辜而已,你別想多了。」
盡管如此解釋,水千流卻一點也不信。不過,他也不願逼她,她還小,還要做自己的事,他願意等。
「你可知朝天的欽差已經在來安寧的路上?」水千流突然丟出了一個重磅消息。
楚清眸子一亮!欽差奉旨賑災,那就說明安寧很快會恢復原有的經濟秩序,被天災影響的蕭條商業也能夠重新崛起。
「想不想知道這個欽差是誰?」水千流玩味的看著楚清。
楚清挑眉,看著水千流的表情,心中一動,眯著眼道︰「文青竹。」
「聰明。」水千流贊賞道。
楚清無語︰「這並不難猜。官場中人,能讓你如此問我的,除了他也沒有別人了。」
說完,她垂下眸光,欽差是文青竹,也不知道這對楚家來說是好是壞。這樣的差事落在他這個官場菜鳥頭上,恐怕也是他那位老丈人暗中使力,想借此積累政績麼?
楚清臉頰上的冷笑,一晃而過。她抬起雙眸,看向水千流︰「酒酒送過去的那些人,可曾問出些什麼?」
說到此,水千流眸中多出些凝重︰「都服毒自盡了。」
「什麼!」楚清大驚。
「看來,他們的身份並不簡單。原
先猜測他們都是些被人用錢收買故意挑動災民暴亂之人,如今看來他們都是精心培養出來的死士。」水千流緩緩的道。
「那到底是誰想要暗中挑起楚國的內亂,坐收漁利?」楚清喃喃自語。
水千流不語,只是看向天際,眸底涌出的復雜情緒,又被他壓了回去。
------題外話------
渣男再次出現……這一次,楚清又會怎麼懲治渣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