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佔王寵之絕代商妃 【006】收獲名聲,暗中算計

作者 ︰ 蕁秣泱泱

楚清病愈的第二日,安寧官府就提出了人痘接種,來預防瘟疫的蔓延。告示貼出之日,引來無數百姓圍觀,都為那神奇卻又不知真假的人痘接種術而驚詫。

青檐小車里,名柳不忿的道︰「小姐,這劉大人還真是過分至極。在告示上說明是小姐你提出的人痘接種術,卻不提你以身涉險的驗證,分明就是想著若是出了什麼意外,好把責任推在你身上。」

楚清淡然一笑,不似名柳的惱怒︰「這正是我想要的。」

「什麼?」名柳不明所以的看向楚清。就連酒酒也將好奇的眸光探向了她。

兩個丫頭盯著自己,楚清笑了笑,解釋︰「劉賀惜官如命,若不是這次有聖旨壓著,他也不會敢如此破釜沉舟的嘗試人痘接種。但,即便是他推行了此法,卻也不願擔上責任,所以從一開始就撇清了自己,從明面來說,就算他不是此法的提出者,卻也是推廣者,若是成功,他亦有滔天的功勞。沒有必要跟我爭功,落下口實。從暗里來講,他在告示中不提我親自驗證,一來是降低了我的功勞,二來若是有個萬一,他也好將主要責任推到我身上,而他最多也就是一個失察之責。」

「原來如此!沒想到這個看起來傻乎乎的劉大人,居然還有那麼多花花腸子。」酒酒恍然大悟的道。

「他才不傻,能做到這樣的大官,又怎會是稀里糊涂的傻子?」名柳白了一眼,咬牙切齒的道,眼中滿是對劉賀的不屑。

見二人總算是弄清楚了劉賀的想法,楚清又繼續道︰「而我,卻與劉賀相反。我對人痘接種術十分有信心,只要遵循醫囑,決計不會有任何問題。你們想想,一個商人之女出了法子,一勞永逸的解除了瘟疫,甚至此法可以推廣到全國,你們小姐我的名聲會如何?」

酒酒和名柳對視一眼,眸中同時一亮,異口同聲的道︰「那小姐就是大楚的名人了,還會成為百姓歌功頌德的對象。」

瘟疫,向來都代表著死神與絕望,而楚清的人痘接種術卻帶來了希望,擊潰了死神。那麼她的名聲一下子就會名震南楚,連帶著楚家也會因此而水漲船高。她之前所受的那些流言蜚語將會徹底的洗去。

當然,這些都是要到安寧之難解除,朝廷頒布封賞之後,才會實現。不過,從今天開始,她的名字就要在百姓中傳揚了。

楚清唇角上揚,露出一個智珠在握的笑容。

名望,是成功商人的第一步。

這場災難,算起來,楚家才是真正的大贏家,而她楚清也會乘風而起,終有一天,她不會再向權貴低頭。

「小姐,我們接下來去哪?」名柳的眸光閃動著興奮。

「難民區。」楚清微笑回答。

她已經發過疫癥,有了免疫力,付出之後,自然到了收獲的季節。劉賀已經在她的算計下,為她鋪路,她可不能只是躲在家中不見外人。

要多走動,多接觸,百姓才會記得她。

青檐馬車順著道路一路向西,城西是暫時收納難民的地方。此刻,街道規整,再無亂象,安寧城中重新恢復秩序。

酒酒放下窗簾,看向楚清。

後者笑道︰「看來劉賀倒是一個有效率的人,這麼快就將預防瘟疫的六策落實了下去。」

「效率?」酒酒不解,名柳也眨巴眨巴眼楮看著楚清。

對于一不小心說漏嘴的詞匯,楚清顯得很淡定︰「就是辦事的速度和成效。」

兩個丫頭是懂非懂的點點頭。

馬車來到了城西的柵欄外,看守的士兵止住了馬車的入內。再向里面就是所謂的隔離區,身體健康之人是不得靠近的。

楚清下得馬車,款款而來。

「楚小姐!」看守之人本就是李捕頭的手下之一,也見過楚清幾次,即便她此刻蒙著面紗,也在第一眼就認出了她。

望著恭恭敬敬向自己施禮的看守,楚清柔聲道︰「官爺客氣了。」

那人誠懇的道︰「小姐不知,小姐以身涉險為百姓求得活路,我們都是敬佩得緊的。雖然大人告示上沒有說明,但我們也會如實向百姓告知。」

楚清嘴角的笑容加深,眸中閃爍著智慧的光芒。

酒酒和名柳互視一眼,心中突然明了。原來小姐早就料定了這一幕。百姓們不知道其中原委,但在官府里當差的人卻不可能不知道,這些游離在官場周邊的人雖了解官場的虛實,卻也保留著幾分血氣。

見到楚清一個弱女子的功勞被自家大人處于私利而隱去了一部分,他們之中大多都為楚清抱不平。

于是乎,自然而然的,就會站在了楚清這一邊,為她做些力所能及之事。

而這正是楚清想要的,很多事自己去說的效果,可比不上外人去說。

「楚小姐這是要進疫區?」看守之人詢問。

楚清點頭,看向酒酒和名柳手中的藥材︰「這些藥物是我所試藥材,最為有效的,所以想送些給正在接種的百姓。」

「這……」看守之人面露難色︰「上面有令,沒有大人的手令,任何人不得擅入。若是小姐信我,由我將草藥送進去可好?」

「如此,就有勞大哥了。」楚清也不勉強。

看守忙道不敢,差人接過酒酒和名柳手中的藥材,便向隔離區中走去。邊走,還邊大聲喊道︰「楚小姐來看你們來了,還給你們送來她親自試過的藥物。若能保下性命,可別忘了楚小姐的恩德。」

楚清笑容隱隱浮現。

名柳湊到酒酒身旁,低聲道︰「這個當差的,還是一個明白人。」

酒酒回眸看她,笑道︰「天下的明白人多了,只不過大多喜歡裝糊涂。」

呃……

名柳愕然,對酒酒的話難以理解。

楚清這時笑道︰「這話說得不錯,天下太多揣著明白裝糊涂的人。」

藥材已經分發下去,不少難民都沖著楚清站著的地方,跪倒在地,磕著響頭,先不論人痘接種是否有效,但最起碼楚清給了他們一個希望,一個盼頭。

「多謝楚小姐!」

「大恩大德啊!女菩薩啊!」

「菩薩轉世的楚小姐啊!」

楚清微微頜首,轉身走向馬車,吩咐︰「回吧。」

……

扈芙蓉提著裙擺,向父親的書房跑去,身後跟著兩個氣喘吁吁的丫鬟。

兩人對視一眼,前者眼神問道︰小姐怎麼跑得那麼快?

後者眼神回復︰恐怕被那楚家小姐氣著了,都已經忘記疲憊。

短暫的交流之後,兩人眼中同時露出同病相憐的悲苦之色。

「爹爹。」扈芙蓉直接闖進父親的書房,卻看到父親和哥哥正在埋頭商量著什麼。

見她如此沖進來,兩人神色一變,扈少安轉身將原本放在桌上的紙張折好收進了長衫中,而扈博易則冷冷的哼了一聲,表示對扈芙蓉這樣不經通傳就沖進來的行為不滿。

扈芙蓉一愣,懷疑的眼神看向自己的哥哥。後者卻在她的眼神中站得筆直。

「橫沖直撞的像什麼話?」扈博易冷聲怒斥。

扈芙蓉面紗下的臉色一白,心中淒苦。什麼時候起,自己的父親不再是那個對自己和顏悅色,對自己說的話十分重視的人?

在她面容被毀了之後,幾乎每一次見到父親,她都能從他的眼中看出隱隱的厭惡。

「是芙蓉的錯。」咽下心中翻涌的痛,扈芙蓉低頭認錯。

「有什麼事?」扈博易皺眉問道。

問起來因,扈芙蓉抬起臉問道︰「爹爹,我听說那楚清向劉大人提出了個什麼人痘接種術,來預防瘟疫的蔓延,而且還親自到難民所在的地方去施藥?」

扈博易點點頭,語氣卻不怎麼好︰「確有此事。」

「這怎麼可以?!」得到肯定,扈芙蓉失聲叫道。

扈少安勾唇冷笑︰「那依妹妹所見,要如何才可以?」

扈芙蓉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後者眸中出現陰蟄。

她向前一步,對扈博易道︰「爹,如此一來,若是此法奏效,楚家的聲望必定會高過我們扈家,待災情解除之後,恐怕我扈家在安寧城中的地位就岌岌可危了。我們一定要阻止。」

「呵呵,妹妹說得輕巧。如何阻止?難不成妹妹也學著那楚清提出一個什麼痘接種,好與楚家分庭抗爭?」扈少安諷刺的道。

扈芙蓉不理他,只是迫切的看著扈博易︰「爹,只要我們暗中動些手腳,讓這個所為的人痘接種術失敗,就能打擊楚家,甚至楚家要因為他們的妄言而下地獄。」說著,她的臉色浮現瘋狂之色。

扈少安嗤笑︰「我們連那個接種術都不知道是什麼,如何動手腳?何況,這由官府中操辦,豈會那麼容易得手?咱們家中那些護院听了妹妹的話,去外地收購糧食、藥材,可都還沒回來。」

扈芙蓉的指甲,因為扈少安的話深陷進掌中,絲絲鮮血浸了出來。她等待著扈博易的最終回答。

扈博易想了一下,拂袖道︰「行了,這件事已經無可扭轉,你也不要去動心思。免得連累扈家。」

免得連累扈家!

這幾個字,擊得扈芙蓉向後退了兩步,被身後的丫鬟扶住。

她眸中滿是受傷的的看向,看也不看自己一眼的父親,推開丫鬟,向前道︰「父親,女兒如今在你心中已經淪落為會連累扈家的地步了麼?」

扈博易轉身不語,一臉的不耐。

看到眼前父親和妹妹的關系,扈少安心中一頓舒爽,他嬉笑道︰「本來妹妹也可以學著楚家的楚清到街上去裝裝好人,可惜現在妹妹面容被毀,不堪入目,還是留在家中,不要出去嚇人的好。」

「扈少安你!」扈芙蓉怒瞪扈少安,那眼中的恨意幾乎想要從他身上扯下一塊肉一般。

「好啦!你哥哥說的也沒錯,沒事就老實呆在你的屋里。」

「爹……!」

扈芙蓉不敢相信的看向自己的父親,後者卻不耐煩的揮了揮手,驅逐她離開。無奈,她只能在失望中離開了父親的書房。

望著扈芙蓉踉蹌的背影,扈少安偷瞄了一下父親,見他臉色有些不忍,趕緊道︰「爹,妹妹自從容貌被毀之後,性情大變,待咱們將手中大事完成,恐要尋個好大夫為她診治一下。」

扈博易嘆了口氣,緩緩點頭。

「那這些商鋪的地契……」扈少安試探的將剛才藏入懷中的地契取出,看向父親。

說起剛才被扈芙蓉打斷的正事,扈博易臉色一寒,冷聲道︰「劉賀老糊涂了,相信一個十五六歲小女子的話,弄什麼人痘接種術。早晚會讓整個安寧陪葬,我們扈家可不奉陪。你趕緊去找願意買商鋪的那人,非常時期,便宜些無所謂,咱們把資金籌措起來,一旦安寧事態不對,就離開。到了別的地方,再東山再起。」

「是,爹。我這就去。」得到父親的首肯,扈少安將地契重新塞回,躬身退了出去。

兩人都沒有注意到,在扈少安離開之後,牆角處冒出來的一角裙裳縮了回去。

小丫鬟心虛的避開人多的地方,回到扈芙蓉的院子,將偷听到的消息復述給主子听。扈芙蓉听完之後,一語不發,只是面色陰沉。

她沒想到,這還沒到最後時刻,自己的哥哥就開始唆使父親買商鋪。而如此賠本的買賣,父親居然答應了。

……

十日之後,欽差大人終于來到安寧城下,而城中的瘟疫在人痘接種術的控制下,也停止了蔓延,除了少部分感染嚴重的病人之外,沒有再爆發一例,亦有不少人按照楚清服食過的藥方治好了疫癥。

楚清,楚家,在安寧城中的名望達到了一個難以攀比的高度,甚至慢慢向周邊散去。

而與楚清之命同時崛起的,還有一個神秘的商號,九溟商號。

據說,他們是外地商客,突聞安寧受災,便慷慨的組織大量的救援物質趕來,在各處災區進行賑災。

一時間,九溟商號的名聲,在以安寧城為中心,輻射了整個南方受災的城市、鄉鎮。

「是楚姐姐來啦!」

難民聚集的地方,一個本在玩耍的小孩,遙遙看到幾道人影過來,便激動的大喊。

有了這個小喇叭,難民們騷動起來,紛紛起身,走出臨時居住的草棚,來迎接他們的大恩人,女菩薩,楚家的大小姐,楚清。

「楚小姐來啦!」

「楚小姐……」

熱情的聲音,在楚清耳邊此起彼伏。面對這些眼含感激的百姓,她一一頜首,吩咐酒酒和名柳將帶來的饅頭分發下去。

「小姐,如今九溟商號的名聲已經打響,昨日奴婢偶爾經過老爺和夫人房前,還听到他喃喃自語的猜測這個神秘的九溟商號來自何處呢。」酒酒發著手中的饅頭,湊到楚清面前道。

楚清微微一笑,低聲回復︰「我會找個時間跟爹說的。」

九溟的事,目前為止她很滿意,徐沖不負她所望,為九溟造勢,如今人人都覺得神秘的九溟商號實力強大,而且品德極好,不少商家都已經在暗中悄悄關注。

「那接下來怎麼辦?」酒酒好奇的問。

楚清神秘一笑︰「自然是把人的好奇心吊到最高。」

酒酒不解,皺眉深思︰「那從扈少安那里買來的商鋪呢?小姐不是為九溟準備的?」

「那些商鋪都在安寧,留給楚家商號最合適。九溟的,我另有安排。」楚清將手中的饅頭遞給一位老人,輕聲回答。

酒酒‘噗嗤’一笑,幸災樂禍的道︰「恐怕扈家父子兩人,怎麼也想不到,由含春牽線搭橋的神秘商家,居然是楚家,而他們在安寧城中的商鋪居然都變成了楚家所有。」

「那是因為,扈博易斷定安寧城已成死城。」楚清冷笑。

「所以他算計不過小姐。」酒酒自豪的道。

「不。」楚清將一個張開手要她抱的小孩抱起來,用手絹輕拭他臉頰上的污漬,淡淡的道︰「他並非算計不過,只是,他老了,輸不起了。」

酒酒不明所以的看向自家小姐,似乎她總是猜不透楚清在想些什麼。

楚清對著懷中的小孩盈盈一笑,她前世就是孤兒,早已看透世間炎涼,又怎會嫌棄這些失去父母和家園的孩子?

至于酒酒的話,她從商這些年,從未小看過一個對手。因為她深知,獅子搏兔亦用全力的道理。

扈家,從一開始,她就沒有小瞧過他們。

難民區的不遠處,走來一行人,帶頭的是劉賀,他堆著笑容,恭維著身邊的年輕男子,身後還跟著不少孔武有力的大漢。

「哈哈哈,文大人真是心系百姓,剛剛到達安寧,就微服私訪,下官自嘆不如啊。」上一次見面,眼前這個儒雅俊逸的青年還是剛剛大小登科的狀元郎,吏部尚書的女婿。這一次,他卻搖身一變成為了賑災的欽差,這讓劉賀心中不得不感慨,朝中有人好做官。

文青竹臉上淡淡的笑容儒雅、謙遜,可是在他那雙眼中,卻不難發現他的傲然,甚至有些眼高于頂。「劉大人客氣了,如今安寧危機解除,你也居功至偉啊。」

兩人一路說著寒暄的客氣話,走進難民區。還未進入,便听到一陣陣歡樂的聲音傳出來,讓一行人不由得駐足。

「這是……」文青竹看向劉賀咨詢。

劉賀皺了皺眉,向前張望了一下,在人群中看到了楚清的影子。突然,他想到了文青竹之前和楚家的關系,曖昧一下︰「哦,是楚家小姐正在慰問難民。」

「楚家小姐?」文青竹眼神變得有些急切,聲音中也有著淡淡的懷念。

上一次,他衣錦還鄉,在迎接他的百姓中,偶見了楚清一面,那絕世無雙的姿容一直留在他的腦海中揮之不去。雖然後來他去楚家求和,被拒絕,卻也沒有磨滅他對楚清的垂涎。

終于,他在人群中看到了一身淡藍,飄然若仙的楚清。她戴著面紗,卻依然無法遮掩她絕世的美,帶著最動人的笑容和難民們在一起,沒有半點嫌棄,沒有半點做作。

真的猶如天仙下凡,解救黎民于水火之中。美得讓人不可思議,美得讓人不敢褻瀆。

可惜,這樣絕色的美人,不再屬于他了。

失神中,文青竹眸底浮現惋惜和不舍。他如今官運亨通,前途無量,有著家世雄厚的正妻,若是再能擁有這樣的絕世美妾,他的人生便圓滿了。

想到此,文青竹全身激動得有些顫抖。

只是,當日楚正陽嚴詞拒絕的情景浮現于他腦海中後,他那滿腔的激動又化為一聲失望的嘆息。

楚清並未注意到文青竹的出現,叮囑了難民們幾句,便帶著丫鬟離開。而文青竹也沒有上前,畢竟身後的侍衛都是出自岳家,他亦不想有流言傳入岳丈和妻子手中。

望著楚清離去的背影,文青竹心中有些後悔,當初不該如此決裂的休掉這個妻子,若是他能委婉一些,能曉之以情動之以理,以當初楚清對他的依戀,一定會答應委身于他,做他的妾室。

「走吧。」腦海里全是楚清的影子,文青竹再也無心私訪,匆匆返回了驛館。

……

深夜,扈芙蓉來到扈博易書房前,向他說了幾句,換來後者震驚的樣子。

「爹爹,只要你買通了欽差文大人,咱們就能一次性搬到楚家。」扈芙蓉繼續蠱惑。

扈博易站起來,來回踱步,有些猶豫︰「這可不是小事,通敵賣國,煽動民暴,每一條都是誅九族的大罪,若是沒有確鑿的證據,如何可行?」

扈芙蓉露出冷笑︰「證據都是人造的。只有文大人願意配合,這事不難。」

扈博易沉默,眉頭緊鎖。

扈芙蓉趁機再加一把火︰「爹爹,如今安寧城之危已經解除,若是我們還不出手,待商市恢復,就是楚家崛起之日,扈家滅亡之時。難道,到了現在,爹爹還在猶豫麼?」

這句話,成為了最後一根稻草。扈博易瞪大雙眼,眼中透著堅定的光,他絕不能讓扈家在他的手中倒下。

「備轎,去驛館。」

父親終于下了決心,扈芙蓉露出一抹嗜血的冷笑。楚清啊楚清,你以為你能斗得過我?這一次,我就要你們楚家落入萬劫不復之地,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扈家的轎子很快便到了安寧的驛館,這個官員下榻的地方。

遞上拜帖,扈博易在外焦心等候。

楚家不亡,扈家必死。這樣的局面,讓他在也坐不住了。

「扈員外,我們大人有請。」里面很快就傳來了回信。

扈博易整了整衣襟,跟著來人進入驛館之中。

安寧驛館中,小橋流水,山巒疊起,曲徑回廊,十分具有江南的特色,扈博易是在環境清幽的湖心亭見到的文青竹。

「草民扈博易,見過欽差大人。」扈博易躬身行禮。

「扈員外不必多禮,深夜來找本官,是有何事?」文青竹坐在椅子上,假寐這雙眼,語氣淡淡的道。

扈博易趕緊雙手奉上一個錦盒,身旁的護衛接過,遞給文青竹。

後者拿著折扇,將錦盒的蓋子挑開,假寐的雙眼赫然睜大。「扈員外,你這是何意?」望著錦盒里厚厚的一疊銀票,還有十幾根金條,文青竹冷聲問道。

扈博易解釋︰「大人不要誤會,草民只是看到大人千里迢迢從建寧趕來,為了百姓勞心勞力,心中實在不忍,這些財物是小人唯一能拿得出手的東西,只是聊表心意,還望大人笑納。」

文青竹嘲諷一笑,給屬下一個眼色,後者會意,將錦盒蓋上,端在手里,也不退回。

見此,扈博易心中松了口氣。

「有勞扈員外掛心了。」淡淡的一句話,代表文青竹接受了他的這番好意。自然,他也猜出了扈博易前來是有事求他。

上門求人,主動權自然是在被求的一方。文青竹收下銀兩之後,也不說話,而扈博易也尷尬的站在原地,不該如何提起。

兩人沉默了有盞茶功夫後,文青竹突然笑道︰「夜深了,若扈員外沒有其他事,本官就要歇息了。」

扈博易心中一慌,忙道︰「實不相瞞大人,草民這次前來,確實有事相商。」說完,他看了文青竹左右的侍衛一眼。

讀懂他的眼神,文青竹屏退左右,等待扈博易開口。

後者見四周無人後,才湊到文青竹身邊,以手附耳,如此這般的將心中的打算說給了文青竹。

原本還渾不在意的文青竹,在听完扈博易之言後,臉色一變,厲聲道︰「大膽!」

「小人不敢。」扈博易忙退到一邊,雙腿跪地。

文青竹盯著跪在地上的扈博易,眸光微閃,冷冷笑道︰「扈員外,你可知你剛才說的話,若是傳了出去,該當何罪?」

「小人……小人……」文青竹的態度,讓扈博易模不清楚,但話已出口,以無收回來之理。一咬牙,他繼續道︰「文大人與楚家的恩怨,小人也有所耳聞。當初文大人為娶官家小姐,而未娶先休,這等事對于男子來說,自是稀松平常。可是,若楚家依然是那個默默不問,楚清仍是那個名不見經傳的閨閣小姐,那對大人不會有影響。但如今,楚家名聲在外,楚清也被無知百姓推崇,如此情況,若被百姓知曉當初文大人的作為,恐怕對您的官聲會有極大的影響,甚至……甚至傳入聖上耳中,也會讓他老人家對您誤會。」

說到後面,扈博易已經匍匐在地,不敢抬頭去看文青竹。

而此刻,文青竹的臉色青白交加,似乎正在思考扈博易剛才的一番話。

不錯,如今楚清名聲在外,要不了多久就會全國皆知。而且,這所謂的人痘接種術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大功勞,若要想全國推廣,勢必要把楚清之名呈報朝廷。

到時,楚清納入皇家眼線,以她的姿色和名望一定會得到聖上青睞。若她有心報復,那自己豈不是要……

思及此,文青竹臉色變得更難看。

但是……若他能在這次賑災過程中,重獲楚清芳心,造就一段才子佳人再續前緣的佳話,那就不一樣了。

他有一位高官之女的正妻,還有一位深受百姓敬仰的女子為知己,到時候他呈報朝廷,納楚清為平妻,如此一來,岳家那邊不好說什麼,而自己也能借助楚清的名望更上一層樓。

怎麼算,似乎都是第二種方法,要更有利。

第一種……似乎太冒險了。

他和楚家,似乎還沒有到那種你死我活的地步。

眼中一番算計之後,文青竹露出一個胸有成竹的笑容。再看向扈博易時,眸光微冷,語氣中帶著疏離︰「扈員外請回吧,有心思弄這些歪門邪道,不如好好想想怎麼重振門楣。」

扈博易抬起頭,吃驚的看向文青竹。他想不到自己會被拒絕。但身為男人,在文青竹眸光閃動之中,他也看出了些端倪。心中暗恨︰想吃回頭草?哼,等你踫壁之後,我看你答不答應。

「送客。」沉浸在自己幻想中的文青竹並未注意到扈博易眼中的變化,淡淡的吩咐後,立即有人前來,將扈博易請了出去。

從驛館中出來,扈博易一拂袖,返回轎中,踏著夜色回了扈家的大宅。

他是走了,可是文青竹心中那本就沒有熄滅的火焰,卻被他挑了起來。腦海里回味著楚清那張絕色動人的臉,還有日漸成熟的身姿,讓他身體產生一絲騷動。

「阿離啊阿離,看來,你我夫妻緣分未盡,轉了一圈,你終究只屬于我。」望著夜空中的月色,文青竹自信滿滿的喃喃自語。

不是春天,在安寧驛館中,不知何處來的夜貓,卻叫了一晚的春。讓某位大人徹夜難眠,血脈噴張,天一亮,就匆匆送上了落下自己名字的請帖。

「小姐,這文青竹是什麼意思?」

名柳將剛剛從門房那送來的請帖遞給你楚清,在看到里面的字跡之後,皺眉不悅的道。

清幽的眸光落在那些字跡上,玩味一笑︰「秋日游湖?這位欽差大人還真是好興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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