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錦迅速搭上侍女脖頸處的大動脈,已然沒了跳動。即便是見慣了他人生死的世家女也不覺得心一寒,嘆了一口氣。然後繼而想到,這究竟是誰的地盤,連一個小小侍女的表現都如此過人。
約莫一刻後後,在寧錦的一直高度凝神之下,也沒有听到任何腳步聲時,閣門再次被打開。
來者一身縴塵不染的白衣,不過細看衣襟下擺微有些褶皺,看來是一路趕來。他就這麼站在閣門口,長身玉立,不進不退,陽光灑在他溫潤如玉的面容上,蘊出絲絲光華,又自帶著股獨特的疏離感,讓人欲自窺探。
整個人自成一道風景線。
而寧錦則坐在房間的主位上,雙腿交疊,十指交插放在那條疊起的長腿上,神色平和、從容。
在她身後左側的床榻上,放置著侍女冰涼的尸體。
寧錦彎了彎唇角,緩緩道︰「我真沒想到,這一切竟是慕容世子自導的。真是好大的手筆!」
慕容長離第一時間就聞到了房間里極淡的血腥味,他沒有肯定寧錦的這句話,反倒是走近幾步,近距離仔細打量著寧錦,眼神中的擔憂之意明顯,「看來這里的侍女拙笨,阿……寧小姐無事吧?」
「自是無礙。」
寧錦站起身,和慕容長離那雙幽深的黑眸對視著,冷聲道︰「方才進來的第一個人,為什麼不是你呢?慕容長離!」
是要他像那侍女一樣死了,還是在威脅他?!
听著這話,慕容長離的呼吸在一瞬間停止了。
不是害怕,也不是怒意,這種情緒很顯然寧錦還不足以能帶給他。
但是,溫潤面容下的他卻微微激動了,是這十多年來,幾乎沒有人能給來的激動情緒。
他從來都不知道,原來寧錦撕下端莊優雅的面具後,還能有這種神態——強勢卻又平和,簡直是矛盾的完美統一體。
慕容長離覺得自己的指間、發梢都有些顫抖,自從找到了阿錦之後,這個人就無時無刻不給他帶來驚喜!
他想要得到她!
從來沒有一個人、一件物品,能讓他想要這麼急迫的得到!
「不知道慕容世子此舉有何目的?如果世子有寧錦能幫到的忙,我一定竭盡全力。」
寧錦知道自己處于劣勢地位,大概是死在這里也不會被人發現,便破罐子破摔,率先挑破了頭。
「我……」只是想讓下屬請你來,好好看看你而已。不過,沒想到請來的人會醒來了。
當然,這話慕容長離是不會現在說的,他覺得自己說了寧錦也不會相信,反而會認為他為人輕薄。
略略思考了下,慕容長離道︰「如果我說是來救寧錦小姐的,你信嗎?」
對方無端的出現在這里,能相信就是傻缺!
寧錦心底這般想著,但嘴上卻道︰「如此,倒是我誤會慕容世子了。」
現下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寧錦自然違心順著敵方,及早月兌離這個地方,待平安後再讓寧府的侍衛來這地方查查,尋找蛛絲馬跡,到時候證據齊全,才是真正的有意思!
慕容長離看得出她並不相信,微微笑了笑道︰「我與楚帝一直從今日辰時相談到下午未時,哪里有時間安排這一切?更何況,我為何要做這件事?」
寧錦听著這話,內心信了七八分。皇帝是否召見,又和誰談了多長時間的話,這很容易打听到,如此慕容長離便沒了策劃案件的作案時間。而動機也否定掉,畢竟慕容長離和她只有一面之緣,根本沒有原因擄她來。
但,她還存有兩三分的疑慮,比如說慕容長離為什麼會出現在這里?
于是思來想去,這其中最大的誤會就是——寧錦姑娘現在還沒能看出慕容長離的心思。
「相府上下都記掛著寧小姐的安危,不如先回去報平安,再徹查此事。」慕容長離打斷寧錦的思考,遣詞雖是詢問,但語氣卻不容置喙。
寧錦也想先離開這個不知何謂的地方,點頭道︰「麻煩世子了。」
------題外話------
慕容世子︰一定是我派人擄走的方式不對,阿錦竟然沒有昏迷有木有,>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