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姐兒禁不住滿面疑惑的看向男人那張滿面春風的臉。
「吃過飯了?」但男人卻絲毫也沒有給她解惑的意思。
總是這樣!
她禁不住蹙眉。
看著小妻子那微微沉下來的臉,楊國豐笑了,挨著她坐下來,「歇一會兒吧,歇一會兒我帶你去圍場騎馬。」
「……」
「不然以後可就再也沒機會了。」
听了這句,九姐兒也就不再生氣了。
因為就為人家這麼一個表情,怎麼想都像自己在無理取鬧,其實楊國豐這個人挺寬厚的。
兩人還是在一張床上歇了,不過今日楊國豐未折騰她,躺下,就睡著了,似乎很困倦的樣子。
看他睡著了,九姐兒也想睡,但剛剛有了點睡意,迷迷糊糊之際,就听見外面翠翹在說話,聲音不大不小,正好就讓她听進了耳朵里。
她皺皺眉,忽然就想起了什麼,然後披衣下床,到了外面。
看她出來,那翠翹立刻迎過來,「王妃,吵醒您了。」
她看著翠翹點點頭。
翠翹臉上現出惶惑而愧疚的神情,告罪,「對不起,王妃,奴婢……」
「好了。」她對她揮揮手,「有什麼事盡管快說——」
一听這句,翠翹立刻笑了……
「什麼,巧香趁三爺酒醉……這是真的嗎?」听完翠翹的話,九姐兒禁不住一陣驚訝。
「千真萬確,小香菱說她听見里面鬧,就立刻偷偷貓到那薔薇花叢里,然後鑽到窗戶底下,所以將里面的情形听了個一清二楚,當時二夫人也在呢。」翠翹又道。
「哦……」九姐兒點點頭。
又說了兩句,翠翹便出去忙活計了,九姐兒卻是陷入了深思。
小嚴氏竟然給身邊丫鬟爬丈夫床的機會,怎麼想怎麼不對呀?
楊國壽醉了酒,和他一起喝酒的楊國豐難道沒醉?
據一向敏感的她觀察,小嚴氏身邊那個生的美貌異常的大丫鬟是心儀楊國豐的,難道是她的直覺錯了?
或者是……或者是那巧香想爬的根本就不是楊國壽的床,而是……而是楊國豐的,這一切根本都是小嚴氏為了打擊她設計的,但不想卻被楊國豐識破,將計就計……
想到這里,她禁不住在心頭一陣點頭。
又想到剛才楊國豐那滿面春風的臉,真的很有可能。
怪不得楊國豐不說了……呃,一個大男人卻宅斗勝利了,有點失男兒本色了。
她不由一笑,然後轉身回屋。
看著床上依然熟睡的那張男人臉孔,她又笑了,目光中流露著自己都未察覺的柔情和溫柔……
午睡起來,楊國豐便帶了九姐兒去了位于汴州城西郊的圍場。
不過卻並不是他們兩個,還有兩人,那就是歐陽睿和段毓嵐這對夫婦。
不知怎麼就得了消息,楊國豐要去圍場,那歐陽睿立刻將手上的事放下,帶人過來,不只將兩人堵在了路上,還一個勁的諷刺楊國豐重色輕兄弟。
被這個厚臉皮還有理的人弄得沒辦法,楊國豐也只好答應讓他一起,但九姐兒卻說要一起可以,不過要帶上段毓嵐。
那歐陽睿听了並沒怎麼猶豫就應了,但就是這個花花王爺如此,九姐兒才更替段毓嵐心寒。
一個無心無情的男人而已,對身邊妻妾的情意抵不上一次去圍場的玩樂。
幾日不見,段毓嵐竟然就消瘦了許多,一張微圓的臉蛋也成了略尖的形狀,一雙瓖嵌在這張臉上的明眸也愈發顯大起來。
九姐兒看了心疼,但是段毓嵐卻因那稀少見到的景象,興致頗為不錯。
「這天可真藍,和我們大里那邊好像不一樣,那邊的天經常是霧蒙蒙的,這房子也不一樣,我們那邊應該是竹樓多一點……哎,算了,我不說了,其實……其實我們那邊的我也沒見,我很少出門的,見得最多的一次還是這次出嫁,只可惜卻也是最後一次……」坐在馬車上,段毓嵐對坐在她對面的九姐兒絮絮的念叨著,只不過說到最後一句,小臉又黯然下來。
「好了,說什麼最後一次,以後的路還長著呢。」九姐兒趕緊打斷她,然後又問她,「這幾日,府上情形如何?」
段毓嵐听罷這句卻笑了,「嗯,比前些日子好了許多。」
「哦?」
「我讓曲氏和劉氏幫我一起管家,還分了一部分權力給那個寵妾和女乃娘,如今府上又是一片烏煙瘴氣,不過自己卻不再拙荊見肘。」段毓嵐又道。
九姐兒聞言點點頭。
秋風掀起車簾,前面那和楊國豐一起策馬奔騰的歐陽睿那風流矯健的身影正好落入兩人眼中,段毓嵐禁不住又是一陣失神。
九姐兒見了,禁不住一陣暗暗搖頭嘆息。
車馬一路馳行,不多時,那圍場就已在眼前。
在秋陽的照耀下,群山巍峨,樹木蔥蘢,更不時的有秋楓紅艷在其中,倒是一片深秋好景致。
幾人下了車馬,立刻就有主管這圍場的侍臣將幾人迎進了前面的一處宮殿。
稍作休息之後,楊國豐便讓那管事幫九姐兒和段毓嵐各選一匹性格溫順的母馬,選好馬後幾人便來到了馬場處。
這圍場分三部分,前面是行宮,專門負責接待;中間部分是馬場和比武場,主要用來賽馬射擊比或比武;而最後面那廣袤無際的叢林,則是打獵的好去處。
歐陽睿本來是要拉著楊國豐去後面叢林的,還說要獵只野豬,但楊國豐卻並不願,說要教九姐兒騎馬。
歐陽睿听了只是勾唇笑笑,倒也沒說什麼。
楊國豐帶了九姐兒去馬道上。
歐陽睿便去了一邊的樹蔭下喝茶休息。
段毓嵐當然也想學,但苦于沒人教她,也只好在一邊枯坐著,只是可惜了楊國豐讓人幫她選的那匹馬。
「……除了記住這些要領外,還需做到人馬合一,人馬合一作何解,就是你要學會和馬對話,讓馬懂得你的意思……」楊國豐一邊比劃著,一邊一本正經的給九姐兒講解,教授的頗為認真。
「人有人言,獸有獸語,我又不是馬,怎麼又能跟馬說話?」不過九姐兒這個學習者卻有些滿不在乎,看著男人那英俊莊重的側臉,振振有詞的反駁。
「你……」楊國豐的臉禁不住就有些黑。
九姐兒卻捂著嘴偷笑。
看著小妻子那嬌俏慧黠的模樣,楊國豐忍不住也笑了,伸出手去模她的頭。
但模完之後,在小妻子那四下張望的羞赧目光里,才發覺不妥,因為一邊還有他人在。
「王爺帶我跑幾圈吧。」環顧一下四周,又看楊國豐一眼,九姐兒道。
楊國豐一愣,立刻點點頭。
他先小心的扶了九姐兒上馬,然後自己也上去,再一夾馬肚,吆喝一聲,那馬立刻就沿著那馬道馳騁起來。
秋風獵獵,風里男人黑色的衣角和女人玫紅色的裙裾糾纏飄揚,映著身後綠色的山巒原野,格外養眼。
眾人的目光禁不住紛紛投了過去。
歐陽睿向場中看了一陣便收回了目光,轉頭準備讓侍者上茶,卻不妨回頭間目光突然就落到了坐在一邊的段毓嵐身上。
段毓嵐很安靜的看著場內奔馳的兩人,一雙明眸大眼里卻流露著難以掩飾的艷羨與渴望。
歐陽睿微微一怔,然後起身,走過去,「你想不想學?」
「呃……」段毓嵐先是一愣,然後眼眸一亮,但不過很快那亮光又黯淡下去,搖搖頭。
「真不想?」歐陽睿挑眉。
「我……我很笨,怕王爺……王爺嫌我……」沉默了片刻,段毓嵐才吶吶的道。
「這個我又不是才知道。」歐陽拋下一句,轉身就向場內走。
看著男人的背影,段毓嵐卻是又愣住了。
「還不快點!」歐陽睿又站住,轉頭對她很是不耐的道。
段毓嵐再一愣,趕緊跟上。
——很快場中奔馳的由一對變成兩對。
後來跑了幾圈後,九姐兒則提議團隊比賽。
一听比賽,歐陽睿立刻來了興頭。
九姐兒真沒想到歐陽睿這位花花王爺的騎術竟然也相當精湛,幾圈跑下來,竟然並不輸楊國豐多少,她禁不住開始對這位花花王爺另眼相看了。
後來兩對又比了一場,是楊國豐提議的,那就是他和歐陽睿分別教九姐兒和段毓嵐,然後讓兩人比。
听了這樣的提議竟然出自楊國豐子口,九姐兒又禁不住暗暗笑了。
看來這男人已經看出了她努力給歐陽睿和段毓嵐創造機會,並且也跟著一起推潑助瀾。再想起午時擺小嚴氏的那刀,她覺得這個男人越來越可愛了。
既然他都這麼可愛了,她自然也應該可愛一些,所以她在騎馬時故意輸了段毓嵐。
當賽完後,看著那邊歐陽睿高興地一把將段毓嵐從馬上抱下來的情景時,她禁不住笑了,轉頭看楊國豐,卻發現男人正看著她,幽深的目光一片熠亮。
她立刻又對他一笑。
快樂的時光都是易逝的,這個後晌是,出征前的這些甜蜜日子更是,一切都如長了腿般過得飛快,轉瞬間就已經到出征前一晚。
只不過越發臨近出征的幾日,楊國豐卻並不再像前些日一般悠閑,陪母親陪妻子,而是每日都待在城北的大營里,安排籌謀。
已經有幾日不見楊國豐的身影了,今夜要是再不回來,也就只能明日去城樓上送他了。
看著窗外的夜色,九姐兒不由暗想。
隨著夜色漸深漸濃,九姐兒心頭最後一絲希望也破滅了,看來今夜他是真不回來了。
她禁不住滿心失落,吩咐翠翹鋪床準備休息。
但這時,青杏卻推門而入,「王妃,王爺派楊凡過來接您,說有件事要和您商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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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體素質越來越差,又發燒了,大周六日的,少更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