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還未亮,楚清歡便被一雙不老實的手給折騰醒,她雙眼未睜,將那雙手推開,便自己卷了被子翻了個身繼續睡。舒愨鵡
那手又環了上來,將她連人帶被地抱住,貼著她耳窩的氣息灼熱撩人,盡是挑她的敏感處。
她困意正盛,懶得與他較勁,最後也由著他恣意盡興了一回,待起床時,天光已大亮。
外面的人見夏侯淵神清氣爽心情大好地從她房里出來,哪里還能不明白是怎麼回事,雖不敢多嘴,只是神色卻都飛揚起來——陛下終于將姑娘拿下,大喜的日子還會遠麼?
只有于琰淡淡了抿了抿唇,看著腳下。
他昨晚並未留在于文筠處,而是依然回到夏侯淵這邊,而他的身份亦嚴加保密,除了雙方的人知情外,並沒有向外泄露。
「陛下,受嚴子桓之命來送賀禮的那名手下今日一早已經離開長平。」一名禁衛上前稟報,「卑職親眼見他出城往西而去,應該是回文晉。」
夏侯淵「嗯」了一聲︰「文晉每年一度的祭天儀式就快到了,他急于回去也是正常。」
「祭天?」剛剛走出房門的楚清歡問,「什麼祭天?」
此言一出,周圍幾人連同夏侯淵都象看新鮮事物一般看著她,掩不住驚訝之色。
楚清歡心里一咯 ,想起蕭情本是文晉公主的身份,既然是一年一次的儀式,她不該不知。
「阿歡,這祭天儀式你不知道?」夏侯淵果然表示疑問,「去年蕭天成剛登基,據說因為祭天神器無故失蹤,便取消了。後來‘天眼’又找了回來,這儀式勢必再次按例舉行。」
楚清歡本想說她剛才只是一時沒睡醒,沒听明白到底在說什麼,這時突然一怔,直直地盯著他,「你說什麼?」
他莫名,奇怪于她的表情,道︰「我說祭天儀式要按例舉行……」
「不是,前面那句。」她緊凝著他的眸子,語氣里多了絲凝重,「你說什麼‘天眼’?」
見他驚訝地看著她,連話也忘了回答,她有些煩躁地揮了揮手,「你知道,我自從撞了腦門之後,很多事都不記得了……」
話未說完,便見他現出一抹痛惜自責之色,一把將她抱在懷里,久久不語。
她知道他是在怪自己那時去得太晚,沒有早一點將她救出來,讓她受了苦,但此時不是悲春傷秋的時候,只得耐著性子道︰「你說的這什麼祭天‘天眼’,我都不記得了,你且跟我說說是怎麼回事。」
夏侯淵也不放開她,低聲說道︰「文晉先帝,也就是你養父,在位是推行仁政愛民之策,每年都要為文晉百姓向蒼天祝禱,希望文晉能風調雨順,百姓能豐衣足食,‘天眼’就是祭天時所用的神器……不過,我對于這些向來不以為然,事在人為,人定勝天,如果老天真有眼,蕭天成又豈能謀位成功。」
他說了這麼多,楚清歡的注意力卻全在‘天眼’這兩個字上,「那‘天眼’長什麼樣子?」
「我以前曾見過一次,」他慢慢回憶,「不及手掌大,長得有些象夜明珠,又比夜明珠要透要亮,透過它可以看到對面的景象,倒是罕見。」
「可是能看到里面有瑩光飛舞?」她疾聲追問。
「這倒沒有。」他細細想了一下,「只是通體瑩透,圓如滿月,尤其在燈光下,極為晶瑩璀璨,流光溢彩。」
那就應該是了。
楚清歡閉了閉眼,眼中酸澀難當。
那是很久以前,阿七曾跟她講過一個夢,夢見一個直徑約為五公分的水晶球,如同一只眼楮,有無數瑩光在球體中旋轉飛舞,而里面又有數道光線懸浮在正中央,連接著幾個不同方位的點組成不規則圖案。
阿七說,她做了很多次這個夢,而這個球又仿佛有著無盡的神秘的力量,牽引著她一次次沉溺于夢中久久不能醒來。
她听了之後便說,如果這個東西真實存在,她一定找來給她,不管用什麼方法。
只可惜,她一直沒能找到這樣的一個水晶球,更可惜的是,後來再也沒有機會。
然而冥冥之中,她此生卻能遇見?
>她雖不能盡信這就是阿七所說的那個,況且這件事本身就足夠匪夷所思,但連靈魂都能穿越,還有什麼事不可能?
「我倒是想看看這個‘天眼’。」她輕輕吐出一口氣,確實很想趕在文晉舉行祭天儀式之前趕過去,只是眼下還有其他重要的事,是絕不可能分身的。
「你想要,我就去給你拿來。」他低頭,將她的神情都看在眼里,說得不帶半點遲疑。
她微微一怔,這話倒與她以前跟阿七說的象了個九成。
「你以為這是你家的東西,想拿就拿?」她道,「要拿也是我自己去拿,你就別費心思了。」
夏侯淵沒有答話,只是看著她,眼眸深深。
「走吧。」楚清歡退離他的懷抱,舉步下階。
一抬頭,卻見于文筠站在院外,見她看過來便朝她會意一笑。
她面色不改,未有半點尷尬別扭,道︰「來了很久?」
「不久。」于文筠微笑,「就是正好看到不該看的罷了。」
不該看?楚清歡好笑地看她一眼,抱一抱就是不該看的,那親一親豈不是更不該看了?
「都收拾好了?」
「都收拾好了。」于文筠點頭,「現在進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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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淵與楚清歡,以及于文筠一行進宮,自然是向裴玉辭行的。
待攜同司馬凌雪一同出來相迎的裴玉將他們引入殿內落座,楚清歡便對他說明了來意。
「這麼快?」裴玉很是驚訝,「這些日子過于忙碌,我都未曾好好招待,本來還打算這幾日好好盡一盡地主之誼,陪你們在長平城內逛一逛。」
「他有急事需要回京處理,我就跟著一起回去了。」楚清歡一指夏侯淵,又道,「文筠公主也是政務繁忙,得知我們要走,便一道來了。」
裴玉的眸光落在她身上,听到‘跟著一起回去了’這句話,眸色頓時黯了黯,卻瞬間恢復明朗,快得幾乎讓人察覺不到,然而卻落入了坐在他旁邊的司馬凌雪眼中。
她眼睫一垂,神色淡了幾分。
裴玉笑道︰「既然如此,我也不好強求,以後得空了便再來吧。文筠公主離得近,更該多來走動走動。」
「陛下盛情,文筠記下了。」于文筠款款一笑,「他日若有機會,陛下與皇後一同來莒衛作客,讓文筠也好作一回東。」
言談有禮,微笑有度,已然看不到昨日那個失意的女子。
楚清歡略為放心,听到裴玉笑著應答,眸光轉向一旁儀容完美卻笑容淡淡的司馬凌雪,不知是否是她的錯覺,她總覺得司馬凌雪眸底有絲淡漠的涼意,那笑容只噙于唇邊,卻沒有到達眼底。
心底微沉,司馬凌雪對裴玉的情意她是知道的,也曾親眼听到過,昨日那喜悅之情尚清晰記得,又怎會如此這般?
不由又轉向看不出絲毫異樣談笑自如的裴玉,莫非昨晚過得未盡心意,讓她受了委屈?
她知裴玉有時表現得不太正經,但大事上從來都能把握好分寸,她也相信,他既然做出了迎娶司馬凌雪的決定,便已做好了善待她的準備。
他不是個心性涼薄的人。
這一點,她可以肯定。
「青青,」裴玉的眸光倏然一揚,與她相觸,含笑道,「瑗兒這丫頭若是知道你這麼快要走,恐怕是要傷心了。」
楚清歡垂眸一笑,傷心麼,這丫頭昨晚就已經狠狠地傷心過一回了,也早已知道她肯定會走,也留不住。
夏侯淵卻黑了臉。
他不去看裴玉,卻象是沒听清般問楚清歡,語調上揚,「他叫你什麼?」
「你不是听清楚了麼?」楚清歡抬眸,見這男人明顯不好看了的臉色,不答反問。
他的臉色便又黑了幾分,不悅地哼了一聲。
清清……
還有上次嚴子桓那聲楚楚
……
一個個地叫得比他還親熱,他能高興?
他自然是不知道這叫法的由來,也以為那聲青青是被叫做清清,但自己的女人被其他男人這般叫著,心里又怎能舒坦。
偏這裴玉也如那嚴子桓一般,半點自覺沒有,叫得那個坦然,那個親昵。
楚清歡當然知道他在計較些什麼,也不理會他,只是下意識看向司馬凌雪,但見她垂著眉眼,微微地笑著,看不出其他神色。
想了想,她還是決定不以名字相稱,道︰「陛下,我這里還有點事想請你幫忙,請借一步說話。」
「好。」裴玉立即起身,與她一同走出殿外。
走到無人處,楚清歡劈頭就問︰「你與凌雪公主是怎麼回事?」
「我跟她?」裴玉眸子一彎,「青青,你問這個做什麼?莫不是想在那種事上跟我討教討教?你說吧,想知道什麼,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停!」她嚴肅地看著他,「你知道我問的是什麼。」
他定定地看她片刻,身子往後一仰,對著天空看了半晌,再低頭時臉上的嬉笑已不見,只留下溫暖笑容︰「我跟她很好,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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獎勵發放還差wish5wing妞,看到速來冒泡……不知道有沒有漏了誰,我都是憑著腦子里記的,如果有遺漏的就提醒我一下哈,應該是沒了,噗……
大伙對夏夏吃肉一事好象興趣不大,以後不給吃了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