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牧錦二人打著先折了花再和主人打招呼的土匪行徑,吩咐了車夫把馬車就停在離她們方便上的地方,以防她們跑的時候來不及。
這一片梅花園子當真漂亮,這景色看得使蘇牧錦有種辣手摧花的感覺,當真是綻放得漂亮。
而徐未果就不敢動手,跟在蘇牧錦的身後,也不去折,黑亮的眼珠子滴溜溜的四處望著,就怕有人出來,口中也不停的嘮叨著︰「姐姐,咱們這樣真的好麼?」
蘇牧錦默然,都到這份上了,要是不折一點回去,那才是真的不好了,道︰「都給你說了好幾次了,咱們這是借!借,懂不!」仿佛有種恨鐵不成鋼的意思,還說要追男人,看這情況,膽子也忒小了些。
徐未果真的想打退堂鼓,讓她折這梅枝,她真舍不得。
「看我來!」蘇牧錦似乎為了展示她的膽子大,眼楮瞧見一束開得正艷的紅梅,伸手就要去折,豈料,突然感覺手背被什麼東西給打了,疼痛無比。
「啊!」蘇牧錦尖叫出聲,用手捂住疼痛的手臂,四處望了望,卻並沒有見到有人啊,難不成是大白天活見鬼了?
「牧錦姐姐,你怎麼了?」徐未果見狀,趕緊握住了蘇牧錦的手,卻瞧見那手背是通紅一片,頓時有點慌亂了,典型的做了賊心虛的表現。
蘇牧錦搖了搖頭,表示沒什麼大礙,想必是藏在暗處的人,不想讓她折梅罷,于是蘇牧錦大聲的說道︰「哪位大俠,仁兄,喜歡暗中偷窺,能否現身出來。」
過了好一會兒,蘇牧錦見沒有人應,也沒有人出來,她又道︰「原來是不可見人的人,那好吧,我就自當是沒有人了,折了梅,便不要再裝神弄鬼。」
說罷,又伸手上前,欲折梅,這次的情形又和剛才的一樣,只是蘇牧錦這次算準了暗處的人肯定還是會使壞,手也躲開了不明暗器。
這時才听到一個清冷的聲音傳了過來︰「好一個偷花賊。」
蘇牧錦和徐未果向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走去,原來就在這梅枝的後面,便有一人悠閑的躺在竹椅上,面上蓋著一本書,使人看不清他的臉,只是約莫從身影還有聲音听出來,此人想必是一個年輕的公子。
「因沒有看到有人,光天化日下,折枝,哪算得上偷花這麼高風亮節的美名。」蘇牧錦抱胸,定定的看著面前之人,其實她在心底狠狠的鄙視了這人一回,天上又沒有太陽,這麼大冷天,居然還在這外面裝模做樣的享受生活,忒特麼的極品了。
換做是蘇牧錦,巴不得不要出門,一整天在被子里面窩著,她也甘願,不過,她們一進這里,便瞧見了梅林的後方便是一處茅屋,看起來比蘇牧錦自己家里稍微好上了那麼一點。
難道這里便是傳說中的隱世之人?當然,這僅僅是蘇牧錦自我聯想,哪有小說里面說的那麼玄乎啊。
慵懶躺在搖椅上的男子,用手拿開放在臉上的書,抬眼,看著眼前的這兩個打他梅花主意的小賊。
「原來是兩個小丫頭片子,膽子倒是不小。」還從來沒有人如此不知死活的覬覦他的所有物。
「哇,好英俊的男人!」徐未果在眼前男人露出了真面目的時候,不由得感嘆了這麼一句話。
不同于徐朗月的冷淡,也不同于元越的一排溫和,眼前這男人有種超月兌世間的清平之意,簡約樸實的衣著,妖艷而不妖孽的臉龐,看起來格外的順眼,要不是徐未果現在已經有了對象了,不然她都要把這男人給佔了才行。
說出的這話,讓這男人臉上浮現了一絲得意之色,他的美貌,當然是能夠第一時間吸引眾多女人,不過,他可不會因為這麼一句話,就不追究她們的強盜行徑。
「不知道這里是不允許有人折花的嗎?」
「不好意思,這我們還真沒有听人說過,倒是現在第一次听你這麼說而已。」蘇牧錦攤攤手,這里又沒有指示牌說不能動這里的花,天大地大,又不是這男人一個人的地盤,憑啥說不允許就不允許的?
齊遠挑眉,明明他才是這里的主人,結果有人卻比他這主人說話還要不客氣,是要保持良好的休養呢,還是應該把她們轟出去呢。
「小姑娘,脾氣不好,不是一件好事。」
「你要是個四五十歲的老頭,我鐵定是對你畢恭畢敬的,不過剛開始是公子暗處偷襲在先,這才使我說話的地方有何得罪之處,就還望不要介意。」蘇牧錦看著眼前的男子,眼中至始至終都沒有任何驚艷的神色,因為敗徐大少爺的那副尊榮在先,她已經是對美男免疫了。
「呵呵!小姑娘,你們也就不過十三四歲而已,論年齡來說,我要有女兒,肯定也是比你們這年紀還要大。」齊遠笑道。
蘇牧錦兩眼一翻,擺明了不信這男子說的話,明明看起來也才二十多歲的樣子,偏偏還要吹這大話,當真是不嫌閃到腰。
「小姑娘還不信?」齊遠搖搖頭,光潔的面上沒有一絲皺紋,怎麼也不像是三四十來歲的人,也難怪蘇牧錦兩人看不出人的年紀來。
「不信!」徐未果立馬搖搖頭,哪有人皮膚會保養得這麼好的啊!
「公子這說的不是廢話嗎?」蘇牧錦回道。
「信與不信在你們,不過,你們這兩個小姑娘,年紀輕輕就不學好,不在家里做女紅背女戒,卻跑出來做小賊,當真是父母難管教嗎?」齊遠站了起來,八尺多的身高,完全就把蘇牧錦二人給籠罩了,給人以壓迫感。
蘇牧錦拽著徐未果後退了一點,眼中帶著戒備,這男人突然站起來干什麼,想想她們就兩個小姑娘,要是被人殺了,以後報仇都找不到人。
「現在知道怕了?剛剛還說要‘借’梅花的勇氣哪里去了?」齊遠雙手後立,原來一開始的時候,蘇牧錦和徐未果的談話就一字不漏的落入了他的耳中,最初還覺得不自量力,便由著她們小小惡搞一下。
「那個,這不現在向你借嘛!」徐未果小聲的嘀咕道,不知道為啥,明明這男人一副清冷樣,她怎麼就覺得有點害怕他的感覺呢,所以,拽著蘇牧錦的手越發的抓得更緊了。
蘇牧錦依舊一派淡定,因為她沒有感覺到這男人有危險的氣息,只不過是想要倚老賣老嚇唬一下她們罷了,捏了捏徐未果的手,安撫她不用害怕,明明上次被人販子抓走了,也不見她有多膽小,今兒個不就是遇到一個陌生人嘛,反而膽子更加的小了。
「她母親,特別喜歡梅花。」蘇牧錦指了指身邊的徐未果,接著說道︰「因為身體不好,想要看看今年最艷麗的紅梅,所以,我們打听了很久,才尋到公子這里來,望公子看在她那一片赤子之心上面,送我們幾枝紅梅吧!」
徐未果瞅著蘇牧錦臉不紅心不跳的撒著謊,自己也趕緊做出一副十分傷心的樣子,眼眶里立馬蓄起了淚花,仿佛你要是不給,我就哭給你看的架勢,雖然她母親早就已經逝去。
蘇牧錦本想象著的一副畫面是,先裝可憐,然後這男人就心軟,感動于徐未果的孝女之心,然後就折梅送給他們。
可是現實往往是相反的,只听到齊遠淡淡的回道︰「說完了?」
蘇牧錦點點頭,徐未果也裝模做樣的擦了下眼楮,都等著齊遠接下來的話。
「對于一個特別愛梅之人,定是不願意折梅的,想必你母親就算是病入膏肓,也絕對是不會做出折梅的事情來。」
所以,齊遠擺明了就看出了眼前這兩個小丫頭片子的心思,這梅花他還寶貝得緊,讓他親手折了,那絕對是不可能的事情。
「你就送我們兩枝吧,這一片這麼多,就當是送我們的見面禮吧!」徐未果可憐兮兮的朝齊遠望去,小眼楮眨巴眨巴的,就像是誰家的小狗沒人要一樣。
「不給!」齊遠直接拒絕掉。
「為什麼?」
「不給就是不給,哪有為什麼。」
「真小氣!」蘇牧錦見齊遠一副沒得商量的樣,也不再和他多說好話,有的人天生就不喜歡听好話的,所以,還不如不說。
「小氣又怎麼樣,我的東西,想給,我自會給,但是,今兒個我就是不想給你們。」齊遠有意的要逗逗眼前的這兩個小女孩,好久沒有人來過這里陪他說說話了,雖然喜歡安靜的生活,但是一個人久了,也是會有寂寞的時候。
「你給,我還不想要了呢!」蘇牧錦也斗上了氣,不就是一破花嗎?又不是少了它就不能活了,少了什麼都不能少了面子。
所以,蘇大小姐不管是從古論今,還是從今論古,都是典型的打腫臉充胖子的人,一直未曾改變過。
徐未果嗅到空氣中流動著絲絲火藥的味道,其實她好想說,明明就是一件簡單的事情,為什麼就非要較起勁來呢,送不了花,那改送其他東西給元越也行啊,可惜她是不能這樣說出口的,不然,她肯定會被鄙視千萬次的。
齊遠臉上的微笑,在蘇牧錦眼中看著就是嘲笑的意思,但是她才懶得斗嘴,她本來是想著不能折到花那就不折了,結果這男人這麼欠扁,明明可以折給她,非得要作弄她們,想想便覺得咽不下這口氣,就杠上了又能怎麼著吧。
「出來!」齊元沉聲的說道,那方向便是方才蘇牧錦二人來時的地方。
蘇牧錦和徐未果皆是被這話給繞了繞,這地方不就她們三個人嗎?
只是,過了一會兒,便看到了幾個彪形大漢走了出來。
蘇牧錦皺了皺眉頭,這男人好強的觀察力和听力,想必之前她和徐未果說的話,肯定他也听到了,不然,他後來也不會這樣的態度。
「你們是誰?在我家里來做什麼?」齊遠冷冷的問道,這麼多人,打破了他的清淨了。
「哈哈,我們是誰不重要,小子,識相的,趕緊滾,別妨礙爺抓這兩個小妞!」其中一個長得十分丑陋的男人大聲的笑著,完全就不把一個齊遠放在眼里。
他們幾人是晉城里面出了名的混混,專門做一些偷雞模狗的事情,這不今天有人出高價錢,跟蹤蘇牧錦二人,務必要把這兩個人給抓到,所以便一直尾隨著她們兩的馬車,直到來到這里,被齊遠發覺了。
「你們的膽子倒是不小。」齊遠就那麼直直的站在那里,絲毫沒有被眼前的這幾人的惡相給有所嚇住,反而是一點都不把他們放在眼里。
「老子的膽子在晉城說第二大,沒人敢做第一!看你這小子細皮女敕肉的,多管閑事的話,咱們這里好幾個兄弟,要是不听話就小心遭殃!」那丑陋的男人眼中帶著點邪笑,還上下掃視著齊遠,似乎他就是自己案板上的魚,逃也逃不掉的味道。
「你說,我要不要給你兩人解決了這幾條蚯蚓?」齊遠沒有被那男人的話給激怒,反而扭頭向蘇牧錦兩人說話。
「隨便你了,反正,目前被調戲的人又不是我們!」蘇牧錦有點嫌棄的說道,這古代還真是,怎麼都喜歡男受呢?
「哈哈,這麻煩是你們帶來的,小姑娘,你說這話就有點不對了。」
「喂喂!老子和你們說話呢,趕緊的,讓大爺我們帶走,不然的話,我們就燒了你這林子,男的當小官賣掉,女的嘛,給我們幾人暖床也是極好的!」幾個彪形大漢哄笑道,大多數的眼神都在蘇牧錦和徐未果身上瞟著。
感受到了那種色眯眯的打量,蘇牧錦面無表情,思索著,她們也沒有得罪誰啊,是誰會這麼惡毒竟然打她們的主意。
「誰指使你們來的?」蘇牧錦突然開口問道。
「你管我們是誰指使的,反正今兒個你兩,就等著給我們暖床吧,正好我們好久沒有沾女人了。」其中的一個尖嘴猴腮的男人,陰笑著,那鼻子下面一八字胡子,看起來別提多猥瑣了。
「我的地盤,何時輪得到你們做主了?嗯?」齊遠的聲音很輕,但是這聲音像是直接入那幾個大漢的耳中,使得他們莫名的感覺到了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