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彪形大汗突然間哈哈大笑,臉上的肥肉因為這樣而上下起伏,身上的衣服髒不拉稀的,典型的街頭地痞流氓混混,平日里囂張慣了,只是一瞬間的時間,看著齊遠一副小身板,都不屑的朝他逼近。
「小子,說大話也不是你這樣說的,今兒個就讓你見識一下爺爺們的厲害!」為首的那個大漢大弧度的扭動了脖子,雙手握拳,松動了手指 作響,在體格上就已經是壓過齊遠。
大漢話閉,朝前快速的朝齊遠而去,同時手用力的揮了過去,就在他滿是得意,以為這齊遠就要倒在地上的時候,握拳的手,突然被捏住,隨後便听見一個聲音傳至他耳中。
「看來你是想死的節奏。」很平淡的一句話,甚至沒有任何的感情起伏,驚得大漢全身都冒出了冷汗,隨即,刺骨的痛自手上傳來,他能夠听到來自骨頭上的斷裂的聲音。
「啊!」一聲慘叫,大漢的臉色倏地發白,直直冒冷汗,使得他身後的另外的幾人見狀趕緊上來拉人。
齊遠放開了這人,隨即,從袖子里拿出一張干淨的手帕,拭了拭方才用手握過大漢的手,細細的把手上的細菌都擦拭干淨了,仿若嫌棄的把那手帕當著幾人的面,粉碎了,然後才完事。
蘇牧錦嘴角抽了抽,這人,當真是真人不露相啊,瞄了瞄齊遠的手,這實乃人間的凶器啊,要是誰惹他不高興了,恐怕小命都要在那手上拜拜,武功不錯啊!
「我的手!我的手!」大漢另外一只好的手抓著被齊遠捏斷骨頭的手,渾身發抖,他就是仗著自己的蠻力,才能壓過眾多街頭混混,現在卻被廢掉了,這讓他以後怎麼活下去。
大漢突然甩開扶住他的同伴,臉上的怒火可以把頭發都燒起來,猙獰的樣子好像要吃人一般,「老子要殺了你!」
大漢發了瘋的朝齊遠攻擊,雖然沒了一只手,但是也會一些三腳貓功夫,不斷的拳打腳踢,卻一絲沒有擊中對方,看著對方明顯的貓捉老鼠樣子,大漢心頭的火更大了,突然從懷中掏出一把小刀,今兒個他不把這人殺了,難消他心頭恨。
齊遠挑眉,突然間有了好奇,看蘇牧錦兩人怎麼會這麼倒霉被街頭混混瞧上了?美色?也不像啊,因為第一時間那幾個大漢盯著這兩小姑娘的時候沒有色相,倒是後來才滋生的邪惡思想。
那這幾人便是听了誰的話,目標當然還是蘇牧錦二人了,而他齊遠,只是一個不小心波及的無辜善良百姓而已,不過,既然在他的地盤上撒野,還大聲威脅,這樣的情景已經有二十幾年沒有過了,人不活動總是會被以為是好欺負。
其實,齊遠也不想承認,他是很久沒有揍人了,都忘記揍了人之後的快感是什麼樣了,所以,便也陪這幾個混混玩玩罷。
齊遠側身閃過大漢拿刀的手,靈活的轉到了他的身後,一拳砸在了他的腰椎上面,大漢吃痛,立馬揮著刀子朝後面扎去,卻沒有想象中的那樣傷到對方,反而腿上又被踹了一腳。
無論他使出什麼樣的招式,總是被齊遠躲過,而且每次總是他自己挨的痛更多,大漢這才心里開始真正害怕起來,明顯對方是耍著他玩,偏偏他使勁渾身解數都無法傷到人家一絲一毫,這個男人不簡單啊。
還不待他在心中感概,拜體力所賜,累都累得不行,握著刀的手幾乎開始在身前亂揮亂舞,齊遠一個腳踢,踢中大漢的手腕,刀子自然的掉在了地上,現下他沒有任何的武器了。
大漢一驚,想要撿起地上的刀子,卻被齊遠一腳踹在地上,趴了個狗吃屎的姿勢。
「怎麼樣,還要殺了我嗎?」齊遠清冷的聲音中帶著不屑,腳下一用勁,不管地上的人如何掙扎,就是不松腳。
大漢突然大哭出聲,眼中的淚水和地面上的泥土混在一起,臉上沾的全是髒兮兮的,看起來邋遢極了,不住的哀嚎道︰「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您是我大爺,借我十個膽子,我也不敢了,求您放過我吧!」
而就在大漢求饒的同時,跟著他一起來的同伙見勢不對,一溜煙的跑了,生怕下一個就是輪到自己挨打了。
空氣中就一直這樣斷斷續續的傳來男人的哀哭聲,久到蘇牧錦以為那腳踏在大漢背上的男人快要睡著的時候,才傳來齊遠的說話。
「雖然本公子快到四十的年紀,也能承受大爺這詞兒,不過,本公子保養得當,你這樣叫我,多少會讓我的形象老氣許多。」
大漢一听這話,也不哭了,嘴里的雜草就那樣掛在牙齒縫上,愣得他哭也不是,不哭也不是,誰能告訴他,背上的這人有這麼老了嗎?
蘇牧錦和徐未果雖然之前也听齊遠說他上了年紀,沒想到會是這麼大歲數了,多少吃驚了一把,不過蘇牧錦的嘴角抽了抽,剛剛這老男人不會是在想地上的大漢叫他大爺的事情吧。
「親爹,您是我親爹!您就放了我吧!」大漢又開始了新一輪的哭嚎,他真的不知道這個男人會這麼厲害,要是知道,打死他,他也不敢來惹他啊。
「噗……」蘇牧錦沒有預兆的噴了,「哈哈……樂死了!」由大爺升級成為了親爹,當真是無節操的地痞流氓啊,不過,蘇牧錦樂歸樂,但是還是走上前,蹲在了大漢的面前。
大漢以為這姑娘能救他,立馬又改口道︰「親娘,您就放過我吧,我下次再也不敢了,就算別人給再多的錢,我也不敢打你的主意了。」大漢以為蘇牧錦和齊遠是一起的,所以,想也沒想的就說出了這話。
所以這次大笑出聲的是齊遠,「哈哈!」
美人一笑值千金,徐未果算是明白書本里面為什麼會這樣寫了,原來真的是這樣,齊遠這一笑,令正開得紅艷的紅梅都生生失色不少,一襲白衣,俊美如斯的臉上竟有種如沐春風的感覺。
徐未果搖搖頭,用手拍了拍臉,她不可以見異思遷,美男看看就可以了,像元越那樣的男子才是她的愛好才是。
不過,徐未果也突然躥在了大漢的跟前,生生的把蘇牧錦擠開了去。
一巴掌拍在了大漢的頭頂,大聲的說道︰「這是我嫂子!什麼親爹親娘!你會不會看眼色啊!找打!」徐未果說罷用手像拍皮球那樣,抽打了好幾次大漢的頭,差點沒有把大漢整暈乎過去。
大漢現下可不敢作聲了,他發現,他說啥都不對,就怕再出口,人家直接拿刀砍了他。
蘇牧錦臉不著痕跡的黑了,她什麼時候成了她嫂子了?
隨後,蘇牧錦拉住了徐未果的手,冷冷的朝大漢問道︰「你說有人給你錢,然後目的是我們?」
大漢立馬點了點頭,也不顧臉挨著地面,現在保命要緊。
「是誰?」
「也是一個女的,她先給了我三十兩銀子,務必把你們給那個了……事成之後,再給我們七十兩銀子。」大漢老實的回答。
蘇牧錦想想,她也沒得罪什麼人啊,怎麼會有人花大價錢毀她的名聲呢?一百兩銀子啊,還真是舍得,要直接給她一百兩銀子多好,她還願意自己消失。
「就這些?」
大漢又點點頭,他哪敢再瞞著啊,「小姐啊,公子,你就放了我吧,我是財迷心竅了,才會得罪你們,下次再也不敢了。」
齊遠這才挪了挪他尊貴的腳,站在了一旁,「好。」
說放就放,使得大漢都先是愣了一下,感覺自己能動了,于是趕緊的爬了起來,連連的道得罪了的話,剛要走,卻被蘇牧錦叫住。
「等等。」
大漢當真停下來,恭敬的問道︰「小姐還有什麼事?」
「沒事,就是想給你說說,你剛才打了一個不該打的主意,就是這個……」蘇牧錦走到了大漢面前,話還沒說完,便一腳踢向了大漢的。
「啊!」再一次的慘叫聲,驚動了山林間冬眠的動物。
齊遠見狀,嘴角狠狠的抽了抽,這一踢,敢情不要人命,都要痛死掉,同樣身為男人,自是知道這一踢,是怎麼樣個感受。
徐未果也是同樣嘴張得老大,她從來沒有見過如此彪悍的蘇牧錦,雖然壞人固然可恥,但是這樣等于廢了男人的命根子啊,想想,她大哥以後千萬不要惹嫂子生氣,不然,萬一這一腳踢去,那還得了。
蘇牧錦自是不知道這一個習慣的動作,以後會得來一個母老虎的稱號。
「好了,你可以走了!」
大漢忍著痛,一瘸一拐的離開了這個地方,完好的來,斷手斷根的走,有史以來他算是第一人了。
「你們也可以走了,想來那幾個人也不敢再跟著你們了。」齊遠揮手,明顯的趕客之意,今天這些人還真是打亂了他的清靜。
「梅花……」蘇牧錦不依不撓的說道,大有你不給,我就不走的趨勢。
齊遠似乎真的累了,也不和蘇牧錦二人逗弄,揮了揮衣袖,信手而來了兩枝紅梅,遞給了蘇牧錦,「得了,拿了趕緊走,別在本公子這里耗著了。」
蘇牧錦伸手接過兩枝漂亮的紅梅,一面心里暗嘆著這人的武功了得,隔空取物啊,說來方才那些地痞嘍才是真的眼瞎,應該慶幸沒有惹到這男人,不然,老早就要了他們的小命了。
「謝謝大叔了!」說罷,蘇牧錦便拉著徐未果,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人家明顯的趕人,她們總得要客隨主便吧。
齊遠搖了搖頭,這姑娘相當的不客氣,不過,這樣的性子,倒是招人喜歡。
蘇牧錦和徐未果搭著馬車就直接回了徐家別苑,一路上好像沒有發生過任何事情一樣,但是她知道,她是被人給惦記上了,頭疼。
到了別苑,徐未果便依照蘇牧錦給她說的方法,找了找院子里好看的花草,讓後包裹在一起,一束簡易的紅梅花就做成了。
徐未果弄出來之後,看著這杰作,非常的滿意,隨即喚來丫鬟,打听了一下元越的去向,又吩咐丫鬟去把元越請到後院來,自己便直接拿著花,直奔目的地而去。
元越這幾日都在別苑待著,沒有出去,倒真的把徐朗月的家當成了旅館來住了,自從那天和徐朗月嘆過之後,元越便著手吩咐下屬去打探了蘇牧錦的家里,想必這兩天就會有結果了吧。
突然的敲門聲,打斷了元越的思緒,應了一聲,只瞧見是一名小丫頭過來。
「元公子,請您去後院子里一趟。」
「有什麼事嗎?」
「您去了就知道了,請隨奴婢來便是了。」小丫頭說完,不待元越回答,便碎步走了前去。
元越先是愣了一下,想想還是去看看是什麼事吧。
元越遠遠的就看見院子里站著一人,雙手背在背後,好像藏著東西一樣,這姑娘不就是這幾天一直纏著他的徐未果嗎?元越想起她的粘人勁,就覺得頭皮發麻,所以在一看見是徐未果找他,他立馬就要轉身離開。
徐未果眼尖的看到了那個明顯見到她,就要跑的男人,立馬追了上去。
「元越,你等等!」
徐未果小跑著攔住了元越,不讓他走。
元越一派的溫和,便道︰「徐大小姐有什麼事嗎?」
「當然有事找你了,走走,我們先去院子里面先嘛。」徐未果美麗的小臉蛋上寫滿了快走快走。
元越出于禮貌,也只好硬著頭皮去了,眼楮卻沒有錯過徐未果一直背在背後的手,也罷,且看看。
而府里的丫鬟和家丁也是因為好奇,都躲在了院子四周,想要看看她們家小姐這次又要整什麼ど蛾子出來。
「徐小姐有什麼要說的嗎?」元越已經在這院子里站了大概有幾分鐘了,對面的姑娘還一副扭扭捏捏,使得他的好脾氣已經開始下滑了。
徐未果終于下定了主意,終于舍得拿出她們辛苦弄來的梅花花束,站在了離元越只一步之遙的地方,伸手,便道︰「元越,你嫁給我吧,我會好好愛你的!」
話一出,徐未果終于松了一口氣,雖然她自己也一直糾結于牧錦姐姐教給她的台詞,據說,說了這句話,就會給對方添加更深的映像,所以,她就說了,不過臉卻紅得像個猴子**似的。
丫鬟家丁們听到了這話之後,無一不是嘴張的可以塞下雞蛋,這是她們的小姐嗎?怎麼能這麼無恥,怎麼能說出這樣毫無形象的話?真是太嚇人了。
而元越一直保持的溫和,開始在臉上龜裂,僵得他話都忘記說了,瞧瞧他听到了什麼,一個女人叫他嫁?今天這天沒有下刀子吧,望著四處看好戲的下人們,元越頭好疼,他為什麼要听這姑娘的話,來到這里。
元越一世的好形象,全被打破了。
「元越,你倒是說話呀,給個準信唄!」徐未果見元越不出聲,再一次問道。
「徐小姐,今天天氣挺好!」元越望了望天,這樣說道。
徐未果也同樣望了望天,明明是陰雨天氣,這不是睜眼說瞎話嗎?‘睜眼說瞎話’……徐未果瞬間明白了元越說這話的意思,不過,不妨礙她追夫,反正她沒想著一次能夠成功的,這樣才會有挑戰性嘛。
「嗯,這樣好的天氣,特別適合兩人散步。」
莫名的對話,讓看熱鬧的丫鬟和家丁都同時抬頭望天,貌似快要下雨的樣子了啊,這兩人是神經錯亂了?
元越嘴角抽了抽,沒有接徐未果遞來的花,就這樣站在那里,定定的望著眼前的女子,說實在的,他不反感這小女孩,雖然討厭徐朗月,但是他妹妹倒是一個真性情的姑娘,不過他對清純的小女孩還真提不起興趣。
徐未果望了望手中的紅梅,見元越不接,便徑自上前,拉起他的手,塞給了他,自顧自的說道︰「好了,收了我的花,咱們的關系就算是確定了,走,帶你去散步。」
徐未果這下騰出了雙手,沒有一點男女之嫌,小巧的手伸進了元越的大掌里,緊緊一握,這一剎那,徐未果甚至能听見自己心跳的聲音,臉又紅成一片。
元越措不及防,懷里的梅花散發淡淡的清幽香氣,另外一只手里觸及的是一片柔軟,讓他有一絲的恍惚,這樣的感觸從塵封的記憶中散了開來,以前也有一個大膽的姑娘,也這麼拉著他的手,可惜一切已經不復存在了。
思及此,元越臉上不再是溫文爾雅,而是一片冰冷,似乎怕觸及內心深處的東西,揮手,甩開了徐未果的手,連同手上的花也丟在了地上,轉身就走出了院子。
徐未果感受到了元越的冷意,想要說什麼,望著那冷漠的背影,仿佛巨大的悲傷蔓延在他的身上,他,怎麼了?
許久,一直跟在徐未果身邊的丫鬟,小聲的朝徐未果問道︰「小姐,你怎麼了?」
徐未果感覺到面上的涼意,渾然不知道淚水早已爬滿了雙頰,隨後,又恢復了原樣,用袖子擦拭了眼楮,彎腰撿起孤零零躺在地上的花,「沒事,天要下雨了。」
聲音中帶著一絲哽咽,即便是遭拒絕了又如何,不放棄不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