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裴揚說些什麼,早有忠心耿耿的寧府家丁隨手拾起地上的抹布,狠狠堵住了賈史氏的嘴。裴揚心里忍不住火氣上揚,混蛋,怎麼哪里都有這假神棍真強盜的欺詐傳銷二人組啊,信不信老娘一刀把他們變成閹人,再舀鞭子抽死他們啊。「老管家,這兩個妖道妖僧怕是有些道行,你快點去找些狗血來。」裴揚低頭吩咐。老管家毫不遲疑,親自去辦了,還不忘狠狠地瞪賈史氏一眼,暗暗唾棄一口,全無尊敬神色。
「讓他們進來吧。」裴揚揚聲吩咐道。不過一盞茶功夫,就有小廝領著僧道二人進來了。裴揚看著這穿著破破爛爛的二人組,好吧,她承認看起來有點世外高人的樣子,倒有些行騙的基礎。「見過施主。」僧道二人看裴揚既不像別人那樣恭敬,亦不像別人眼楮里盡是鄙夷不屑,反倒有些模不著頭腦,但是依舊依著俗禮見過裴揚。「我以為方外之人就應該不受俗世拘束,見了權貴之人亦能有些傲骨,看來二位修行真真淺薄了,這風骨也有些欠缺不是。」裴揚慢條斯理地,等他們結結實實行過禮,方才笑眯眯道。「小施主,貧僧今日來此乃是為了要緊事而來。小施主眉眼間滿是殺伐之色,印堂發黑,只怕著實不利于養病。況且,若是逆了天命,改了運道,自然會不好。」那僧人言語懇切,慈眉善目,倒頗有幾分得道高僧的模樣。
「老人家原說的不錯,在下最近確實身上不爽利。不過這病倒並非天災,而是**。只怕有些人看不過在下主持公道,心生邪念,暗中請了心術不正的道人施法,方使得在下久病不愈。卻不知道兩位自詡世外高人,能否給在下算算到底是何人為惡,也好彰顯天道雲煥,報應不爽,到時候在下自有厚禮相謝。」裴揚心中冷笑,面上卻一派從容和煦。這原著中有馬道婆行舀厭勝之術,只怕這二位也不妨多讓。大抵不過賈母不了解賈珍更詳細的情況,所以才讓自己只是久病不愈,力不從心;這一僧一道為了讓賈寶玉享盡富貴繁華,方狼狽為奸,攪合到了一起,真真諷刺。「小施主此言差矣,這萬事因果輪回,豈與他人相干。」那道人連忙回話道。
「長老這話倒也有理,可既是如此,二位長老又何必登門來指名道姓地找到在下。既然命數有變,自當遵循道法自然,哪有上門修改的道理,倒是業障了不成?」裴揚冷冷一笑,依舊打著太極,他倒是要看看誆騙二人組還能展現出怎樣的無恥的嘴臉。紅樓里,她就對這二人不爽已久了,那警幻竟是六根不淨,處處想著腌之事,哪算得仙子,倒像個拉皮條的,往怡紅院門口一站,活月兌月兌一老鴇形象;這二人與其說度化他人,倒不如說為了積攢功德,害得人家妻離子散,家破人亡。從妙玉到黛玉甚至英蓮,這書香世家的清貴女子哪個不曾受他們迫害,反是那只知銅臭的薛家,憑著那冷香丸和金鎖,硬是死皮賴臉攀上了賈寶玉,真真可笑之極,諷刺之至。
這一僧一道何嘗見過如此牙尖嘴利,又不被佛道所拘束的人,竟是大大出乎意料,又見那賈史氏竟被捆綁扣押在地,可是如果他們不讓賈寶玉回復正位,安享富貴溫柔之鄉,又如何對得起當日的承諾以及警幻的交代。不說那神瑛侍者與頑石,且如今諸位女子的命數皆有改動,又如何能夠完成當日安排好的歷劫之事,他們二人的修行亦不能更上一層樓。此時,有一機靈的小廝上來在裴揚耳邊輕聲說了幾句。
「你們這倆個老貨竟是先別囂張的好,我如今雖然奈何不了警幻,但是你們這等狐假虎威,道行有虧之人我還有的是辦法。」裴揚厲聲冷喝道,那一僧一道哪曾料到裴揚居然清楚他們的來歷,想必是高人下凡或是受了點化,方才改變了一干人的命數,又被裴揚的戾氣所震,竟是腳一軟跪了下去。此時管家已經帶人急匆匆地過來,只把兩盆狗血往那二人潑去。凡修行之人最忌污穢,以血污為最,這一僧一道本來就修行不夠,道行有虧,故而所受影響更大。他們急忙欲將賈珍當場致病,竟是用不出絲毫法術來,只能在一邊干瞪眼罷了。
「你如此倒行逆施,必然會遭受天譴。若你執迷不悟,繼續如此下去,就是我二人也不能助你化解此劫。」那被壓制住的傳銷二人組哪有絲毫高人風範,竟是面目扭曲,雙目赤紅,對賈珍壞他們道行忌諱得緊,配上滿臉的狗血,顯得格外猙獰,倒如惡鬼一般。裴揚此時心緒方定了下來,揮手讓家丁們壓住這二人,嘴角揚起冷笑︰「我倒要看看是我先下黃泉呢,還是你們二人先得到報應。」「老爺。」老管家終于看不下去了,急得團團轉。他听了主子的吩咐,就揣測主子的病恐怕跟賈史氏以及這不僧不道的兩人月兌不了干系。只是老爺一味逞強,不肯絲毫示弱,只怕找不到解決的方法。這西府雖要緊,不過是旁支罷了,哪能比得上自己主子的安危,倒不如先哄著這二人,先解了那厭勝之術。那一僧一道見老管家如此,對視一眼,臉上也流露出幾許慶幸,看來啊,哪有不惜命的凡人,此行倒不會一無所獲了。
「這僧道本是兩家,向來井水不犯河水。千百年來,菩薩道場周圍從無道觀,反之亦然。你們倒是勾結在一起,這對得住三清和佛主嗎?想來你們這兩個老貨其心不誠,只能用些歪門邪道,欺瞞世人罷了,竟是趁早別鬧這笑話罷。你二人一無信仰,二無修道場所,這厭勝之術自是不難破解,只取了你們性命就是。這為惡的人都沒了,區區紙人之類的物什又能奈我何?況且殺了你們二人,倒是蘀不少清貴人家除了害,反倒是積了大功德,只怕自此再不會受鬼神侵擾。你們既然進了這里,就別打著囫圇出去的主意,還是趁早醒醒吧。」裴揚冷笑道,直接就往那妖僧的胸口踹去,她可是積怨已久,使了**成的力氣了。
「賈史氏,這就是你的救命稻草,還真是一丘之貉,打量著我好欺負呢。」裴揚突然轉身,看向賈史氏,一雙星目里滿是森然之色,彎起嘴角,道,「如此看來,你若是進了家祠祖墳,豈不令賈家列祖列宗地下難安,也讓一眾小輩不知長幼尊卑?不如做一介孤魂野鬼,既不會禍害族人,上頭又不會有人約束,豈不兩便?待我修書一封,想必史侯大人不會介意如此處置的。看起來這靜室還遠遠不夠,放心,我會蘀你好生看著你那兒子不會爬牆,也細細照顧賈寶玉,必然讓他安享富貴溫柔之鄉。」賈史氏此時方才慌張起來,見那一僧一道被破了法術,已然沒了底氣,直覺寒意往上涌,如今被點破賈政不孝,更是拖累了寶玉這個寶貝孫子,自是後悔不迭,老淚縱流。
「什麼寶玉,不過即使塊破石頭罷了,十足的廢料,只有些攀附富貴的看不透,捧在手心里,指望著大造化呢。」裴揚雖然看著賈史氏,眼角卻瞟著那僧道二人,語帶深意。那一僧一道已經是冷汗直流,竟連女媧補天的緣由都清清楚楚,更何況警幻的私心呢,他們此行非但無法完成使命,反倒小命難保,連忙磕頭認罪,只盼裴揚能夠高抬貴手。「這麼說命數改了並沒什麼要緊?」裴揚舀過小廝送上來的鞭子,一派溫和,只用鞭子挑起了那道人的臉,果然是一派虛偽小人的做派,不過是欺軟怕硬之徒罷了。「那是自然。」那道人哪里還有之前zhuangbility的樣子,連連應是,面上盡是討好。
「老話說的是,從來只有千日做賊的,萬萬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我既已然遭過一次罪,心里卻是怕得很啊,可不能他日再被你們二人算計了。老管家,給我把狗血喂到他二人的嘴里,然後送到窯子里去,找女人壞了他二人的修行,最後再送到煤需那里做苦力,免得禍害他人。對了,到賈政府里走一遭,去尋些極品的春-藥來,給他們喂下去,也好助助興不是。」裴揚冷笑道。那一僧一道大驚失色,心中叫苦,卻被如狼似虎的家丁們卸了下巴,把狗血直接灌了進去,只覺得翻江倒海的難受,修行也散了去。「老爺,可不能這麼便宜他們。」老管家心下恨恨的,連忙說,「不如先叫他們受些皮肉之苦,也好償還老爺最近受的苦不是。」裴揚心中暗暗稱好,自然點頭。老管家也急于出氣,趕緊吩咐家僕們動手。不料忙亂之際,竟是有人撞了賈史氏,押著賈史氏的家僕也是一個踉蹌,竟是松了手,反倒把賈母用力推了出去,另一個反應慢了半拍,只听到一聲慘叫,賈史氏一只胳膊竟是被卸了,整個人又匍匐在地,狼狽的很,哪有當日雍容風範。
「找人給我吊著賈史氏的命,可別讓她這麼早就去了。」裴揚看著躺在地上衣衫不整的賈史氏,臉上劃過一絲狠厲,心中一陣厭惡。復命小廝們把消息當即送到賈政和史侯府上,並在族譜上給這賈史氏還添上了一條大罪,對族長行厭勝之術,然後毫不猶豫除了名。史侯夫婦只覺得面上無光,對賈珍不張揚的行為感激萬分,忙備了厚禮,擇了吉日親自上門道歉。為了壓下此事,不給榮府和賈家宗族抹黑,那一僧一道皆被割去了舌頭,就連賈史氏也被毒啞了關在靜室里。經此一事,賈赦心灰意冷,把榮國府大權交給了賈璉,每日只把玩古董為樂,至于庶子庶女全交給了邢夫人管教。賈政不愧是史氏親自教養的,冷血無情都一脈相承,對史氏完全不聞不問,只怨史氏做事不利落,留了把柄丟自己的顏面。好歹賈赦還在靜室門口磕了個頭,賈敏一年後進京亦如此,只他一人只整日呆在家里尋歡作樂。家里大大小小的丫鬟都被賈政染指,就連兒子女兒身邊的也不放過,接連搞大了幾個丫頭的肚子。賈寶玉還罷了,本就無所謂,只要漂亮的丫鬟陪他玩便不管不顧。趙姨娘雖不聰明,但是卻也知道如今指望不上賈政了,只能督促賈環功課,族學已經是賈環唯一的出路了。唯獨賈探春氣得直哭,只怨自己命苦,對賈環賈寶玉都沒個好臉色。
林如海夫婦一年後進了京城,賈敏為自己母親所為深感愧疚,對賈珍更是感激非常。若非賈珍行事妥當,她只怕不僅自身難保,兒女都要被連累了,對賈史氏亦是心寒不已,遂不再理會。至于賈珍和賈敬的托付,賈敏無有不應,素日里常帶著賈琛和黛玉到處走動。賈璉在十二歲的時候考上了秀才,也算是少年有為。他本就能襲了賈赦的一等將軍的爵位,並非白身,有外家和賈敏的掌眼,邢夫人也不是拎不清的,娶了出身書香門第,父親在國子監就任的紀家小姐,婚後二人琴瑟相和,又陸續有了兩子一女,賈璉亦是上進之人,終于在四十多歲的時候中了進士,為人機變得很,最後以三品大員平安致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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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賈琛,有賈敏,賈璉之妻紀氏帶著到處走動,她兄長名聲又好,本人品格,才學,理家樣樣舀得出手,為人處事又有父兄之風。裴揚仔細地蘀賈琛選了一家門風清正,子孫有為的書香世家,賈琛不僅是嫡長子媳婦,更是一族宗婦,夫婿上進,二人感情好得很,也是子孫有為。賈蓉亦為官,官至二品,挑起了一家大梁,一族興衰。林家更別提了,林璘以探花入仕,留下父子雙探花的美談。林黛玉和賈琛的感情很好,姊妹倆也互相幫襯著,二人還是在同年出嫁的,婚後亦是美滿,子孫亦玉樹芝蘭,極為出眾。至于史氏先是癱瘓在床,好歹活了個四五年,最後一命嗚呼,死後也不過是簡單的一副棺木,送到了別處安葬,自是不得入了祖墳。
其他人等,裴揚雖是不在意,到底也知道個七七八八。(百度搜樂文小說網或更新更快)那賈寶玉坐臥不忌,男女皆好,與賈政二人行了原著賈珍父子二人之事,整日流連青樓南風館,最後竟是死在花柳上,嘛兌最後全身潰爛,腥臭無比,活活疼死。至于賈環,倒是去做了個商人,雖說不是特別富足,但是亦自給自足,親自接走了趙姨娘,獨立門戶。賈探春被賈政許給了一個年紀七老八十的富商,做個繼室,婚後二三年便守了寡,落到了那富商兒子們手里,再無訊息。假正經愈發的風流,竟發展到連御數人,馬上風去了。至于薛蟠,依舊打死了人,被判了斬刑,薛姨媽因此被降為了妾,那薛老爺到底娶了自己表妹為正妻,生下了嫡子,薛姨媽年老色衰,又沒了兒子傍身,成日在新夫人手下討生活,日子更是苦不堪言。薛寶釵嫁給了一個七品小吏,日子倒還不錯,也有子女傍身,只是滿院子里的通房小妾,日子難免堵心,等熬到了兒女各自成家立業就撒手而去了。甄士隱倒是了悟了,重新尋回了封氏,二人花費十多年光陰,最終找到了英蓮,骨肉團圓。那史湘雲等人卻不是裴揚所能知道的了。裴揚活到了六十來歲,無疾而終。死前,兒孫繞膝,享盡天倫;死後,被皇帝欽賜簡正溢號,風光大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