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萬里天空經過昨晚那場秋雨的洗滌變得更加透徹空明了,一碧如洗。
靜瑤穿著白色褻衣坐在窗前望著干淨如塵的天空發呆,烏黑明亮的發幾乎遮住了她的整個身子,眼角的那塊詭異的胎記散著淺淺如月華的光,伸手在那胎記下輕撫模了一下,那光便很快消散了下去,仿佛不曾出現過,呵呵笑了一聲,就起身關上了窗柩,回里屋換衣服。
「你是誰啊?」傷勢明顯好轉的水色問蹲在牆角不知在干嘛的蝶萼。水色最近一直在床養傷,所以她根本沒有見過蝶萼,折月和煙色也沒有告訴過她。
蝶萼听見聲音回頭,看著臉色蒼白但是卻不破壞那份美的水色,歪著個腦袋,不知在想什麼,隨即拍拍手,「我叫蝶萼啊,是主子的人。你是水色吧,你好啊。」蝶萼笑眯眯的上前拉住了水色的手,上下左右的看了一圈,看的水色頭皮發麻,她認識她嗎?那麼熱情?而且最重要的是,蝶萼你的手干嘛要在她的衣袖上蹭來蹭去的啊?喂喂,你手上的那髒兮兮的東西貌似是泥吧。
「嘻嘻,以後我們要好好相處哦。」將擦干淨的手從水色的衣袖上拿下來,蝶萼笑嘻嘻的對臉色明顯不佳的水色說道,水色僵硬的點了點頭,這時折月端著托盤進來了,老遠就望著水色的身邊還有另外一名女子,走近一看,原來是主子帶回來的那個叫蝶萼的女孩子啊。
「蝶萼。」放下托盤,折月笑著喊道,蝶萼也蹦蹦跳跳的跳到蝶萼的身邊,掛住折月的脖子,「折月,有什麼好吃的啊?」蝶萼雖生的嬌艷無雙,但是臉部肌膚卻光滑無絲毫的瑕疵,加上蝶萼身子生的嬌小,折月自然而然的就把她當做妹妹一般對待,輕笑著拽下蝶萼的手,「你啊,就知道吃,對了,主子找你呢,快去吧。」一听主子找自己,蝶萼當下也不敢馬虎,急急忙忙的就沖出了院子的門。
折月見此輕搖頭,然後看著水色道︰「姐,來喝藥吧。」
水色走至石桌前,端起托盤中那碗黑乎乎的藥湯就面不改色的喝了起來,折月看著她將藥全部喝完了,淺笑著遞上幾顆蜜餞,水色神色稍動,接過蜜餞放進苦澀不堪的嘴里,細細咀嚼,一絲絲甜蜜彌漫開來,充滿整個口腔。
跑至前院,蝶萼這才忘了問折月,主子在哪兒啊?望著前院里盛開的五彩繽紛的菊花,以及一條條不知通往哪兒的道路,蝶萼蹲下揪著頭發,滿臉的哀怨,嗚嗚嗚,欺負路痴可恥啊。
炎隱在院落最不起眼的一角,看著蹲在道路上的蝶萼,眼里閃過一抹柔情,可是很快的那抹柔情被失落取代,手緊握成拳,再也回不去了,蝶萼和他從此天涯各一邊,形同陌路。
「誰?」蝶萼瞬間從地上站起來,手指微動,一道由斗氣凝結而成的光朝炎所在的那處牆角射出,快而狠厲,一出招就是要致人于死命。
炎閃身躲過那道奪命的光線,卻也暴露了自身。
「原來是你。」收起臉上天真純淨的笑,蝶萼冷漠道,眼楮里面毫無波瀾,一片冷凝。
「蝶萼,我…」炎想要解釋,可是又不知從何說起,他知道,蝶萼對他的恨深入骨髓,任憑他說什麼她也不相信的,低垂的眸中閃過苦楚,「主子在前廳,孫家小姐來了,還有靜家的人也來了。」說完,也不等蝶萼的反應,輕點腳尖往院外躍去。
蝶萼的眉梢微動,眼楮輕眨,一滴晶瑩如玉的淚滴從眼眶滴落,快如閃電般地滴入腳下的石子路中,然後蝶萼輕笑著抬頭,眼角濕潤,但是她卻笑了,很開心。
前廳
靜瑤位居上座,左下方是侯爺府的千金孫思淼,右下方是靜若和她的娘親玉青昔。
呵,嗤笑一聲,靜瑤端起茶盞,將那抹嗤笑掩于茶水中,孫思淼自始至終都帶著溫柔如春風的笑,沒有任何情敵見面分外眼紅的情緒,有的只是一個過路人的淡然。
「逸王妃身子可好?」孫思淼首先開口問道,對于昨兒個靜瑤莫名失蹤的事毫不發問。
「多謝孫小姐關心,本宮身子很好。」靜瑤淺然一笑,那一瞬間,她清妍月兌俗,笑容清新空靈,孫思淼點頭一笑,不再言語。
玉青昔忍著天大的怒氣,冷哼一聲,「我說瑤兒啊,二娘我來了這麼久,怎麼不見有下人給二娘和你的妹妹端茶呢?這府里的下人太不知好歹了,你得好好教訓教訓一下他們。」話里有話,靜瑤不可否認的一笑,想喝她逸王府的茶,沒那容易。
「瑤兒?本宮的名字也是你叫的,你既不是本宮的親娘,又不是本宮的乳娘,你有什麼資格叫本宮的名字?還有你一個將軍府小小的侍妾也敢見了本宮不行跪禮,這本宮忍了,但是你現在不分尊卑,將本宮對你的隱忍當成你放肆的資本,看來需要教訓的不是這府中的下人,而是你,來人,給本宮杖打二十大棍,以儆效尤。」靜瑤嬌眉一挑,當家女主子的氣勢在她身上彰顯無遺,孫思淼眼中淺笑一閃而過,看來,逸王妃也並不是一無是處嘛。
「靜瑤,你敢,她也算是你半個娘親,你怎麼能打她呢?」靜若一听從椅子上站起來,橫眉冷對,原本美艷的臉龐因眉間的那絲厲氣所破壞,帶著猙獰。她的脖間系著一條淺色的絲帶,孫思淼看見後沒多大的想法,因為現在已經入了秋,脖間帶著絲帶很正常,可是要是讓她知道她戴絲帶是為了遮掩昨晚上冷墨殤掐的那道淤痕,估計她會想靜若的不自量力吧。
「順帶的,連三小姐也一起打吧。」靜瑤說得雲淡風輕,孫思淼听得嘴角抽筋,這…
「憑什麼?你信不信我回去告訴爹,說你仗著逸王爺對你的寵愛胡亂傷人。」靜若滿臉狠厲,靜瑤靜瑤,我恨不得現在就扒了你的皮,憑什麼當初嫁給逸王爺的是你而不是我。
「嘖嘖,這是在殺豬呢?還是潑婦罵街啊?」蝶萼笑眯眯的進來,看著靜若母女倆,咧唇一笑,氣的靜若恨不得沖上去撕爛她那張美艷無雙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