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瑤眨巴著水亮的眼楮望著眼前柔弱得好似一陣風吹來就會將面前之人吹飛一樣的美人,記憶也在開始搜尋,可是半天了,也沒此人的信息。
水茉伶看著眼前的靜瑤,她再打量她,她也再打量她,從頭到尾,不落一點,而後抿著水色的唇瓣笑望著她,「真是姐姐的孩子,長得就是水靈。」柔柔的嗓音滑過人的心田,仿若春風拂過,讓人心情愉悅。
靜瑤微微愣了愣,這柔和的嗓音跟她的母親夜曼馨有些相似,但是她沒有听說過母親有過什麼同胞的姐妹啊,看向面前的女子,靜瑤卻覺得她很像自家的母親,尤其是那眼,那眉,那鼻,那唇,剛開始的時候,她也以為是夜曼馨,但是晃眼過後就看出了眼前之人與夜曼馨的不同。
夜曼馨笑的時候眼角會微微上揚,腮邊只有一個淺淺的梨渦,給人一種溫和柔弱的感覺;反觀此人,笑的時候眉眼都上揚,唇邊沒有梨渦,可是笑容卻是猶如春風過境般讓人愉悅。
水茉伶左右看了一下,沒有看到花瑾軒的影子,再看看眼前明顯有些茫然的佷女,不由得抱怨了幾聲,「瑾兒這孩子也真是的,找到了妹妹也不告訴你一聲,讓姨母有些心傷呢,瑤兒。」
靜瑤的嘴角抽了抽,她確實不認識她。
但是她嘴中的瑾兒會不會是花瑾軒那個騷包啊?可是看她一身素顏之色,不像是花瑾軒那個騷包的娘親啊,再說了她這麼年輕,怎麼看怎麼不像,還有妹妹又是誰啊?瑤兒叫的這麼親切。
靜瑤端起了茶杯,呷了一口香茶,干笑了幾聲,卻不搭話。
水茉伶一直注視著靜瑤,這越看越喜,拍拍手,身後的一名婢女就上了前,手中捧著一個手掌大的紫檀木雕花盒子,靜瑤有些納悶,但還是保持著沉默。
「瑤兒,我知道你不認識我,但是我卻認識你,想了你十幾年了,今日一見,果然水靈,有姐姐的那份庸雅,我介紹一下吧,我叫水茉伶,是你母親夜曼馨的同胞妹妹,瑾兒是你的親表哥,按理來說,你該叫我一聲姨母的。」水茉伶也端起了案幾上的白瓷薄胚的茶杯抿了一口,唇齒留香。
靜瑤的手顫了顫,姨母?表哥?花瑾軒?這都什麼啊?
而且眼前的她是姓水吧,而她的母親是姓夜,是國都中兩代元朝大臣夜志千的嫡孫女,當朝護國將軍夜鶴的親生女兒,怎麼會有一個水姓的同胞妹妹呢?但是,靜瑤斂下了眸子,兩人如此的相像,會不會是當年流落出去的孩子?
水茉伶暗中觀察著靜瑤的神情變化,可讓她失望了,靜瑤臉上根本就沒有變化,一直淡淡的。
嘆了一口氣,水茉伶幽怨道︰「唉,你這性子就跟姐姐一樣,不愧是姐姐的孩子,實話說吧,你母親夜曼馨不是夜家的孩子,而是跟我同姓水,原名水璃月,二十年前背井離鄉,當我知道消息的時候,你已經十六歲了,不,應該是十七歲了,二十年了,姐姐一封信也沒有來過,我這個當妹妹的還真挺傷心的。」
傷心?你那笑眯眯的樣子哪里像是傷心的樣子了?靜瑤月復誹道。
水茉伶又接著道︰「姐姐不要我這個妹妹也就罷了,現在沒想到我的親佷女也不認我這個姨母了,唉。」
靜瑤繼續無言地喝著茶,不搭話。
這樣沉靜的氣氛讓水茉伶爆發了,一下子從座位上站起來,單手叉腰,一只手指著靜瑤的鼻子,「我說我是你姨母,你听見了沒有啊?」聲音有些顫抖,帶著明顯的激動。
靜瑤放下茶杯,水亮的眼眸看了一眼氣得不輕的水茉伶,點頭,「听見了。」語氣淡淡,仿佛早已知曉此事。
水茉伶嘴角一抽,戰敗的又坐回到了椅子上,望著靜瑤發呆,而後接過了身後那名婢女遞上來的紫檀木雕花盒子,打開,輕輕撫模著里面的東西,然後又站起身來,走到了靜瑤的身旁。
靜瑤有些驚訝于她的動作,她知道水茉伶沒有說謊,但是她…
「瑤兒啊,初次見面,姨母沒有什麼好的東西送給你,這是當年與姐姐攜手游楚天國廟會的時候高價競拍下的,雖不貴重,但也是姨母的一片心意。」水茉伶的眸子中充滿了笑意和憐愛之意,對于這個佷女水茉伶是打心眼里喜歡。
靜瑤微一愣,望向了那盒子中的物品,對于她確實不貴重,但是卻很稀有。
水茉伶應該是想討好她這個佷女,所以才說不貴重的吧。
慢慢的,心里涌出了一股難言的感動。
紫檀木雕花盒子里的是一枚精致的簪子,不同于翡翠的綠,也不是水晶的晶瑩,而是像是夜幕之上那耀眼的星辰,在暗紅色的緞布上閃著星星碎碎的光芒,略帶湖水藍的流蘇靜靜地躺在一旁,散發著有些涼寒的光芒,玉色的小花團團簇簇的擁在一起,細碎的紫色寶石瓖嵌在周圍,閃爍著細碎的光芒,映襯著暗紅色的緞布,高貴優雅,價值不菲。
靜瑤沒有伸手接過來,因為這份禮物不是屬于她的,她不能接受。
水茉伶見靜瑤半天都沒有要接手的樣子,不由得急了,連聲道︰「是不是太廉價了?或者是瑤兒你不喜歡啊?」
「姨母,我很喜歡,但是恕我不能接受。」靜瑤靜靜地叫出了水茉伶一直期待的字眼。
水茉伶斂了斂眸子,將手中的紫檀木雕花盒子交到了那名婢女的手上,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抱緊了靜瑤,眼淚一下子就下來了,她夢這兩個字多少年了,如今卻听到了,心中忍不住地涌現出了更多的感動。
靜瑤拍著水茉伶的背,望著廳堂的入口處,想必不久之後,她的母親就會來了吧,來看她這個分別了二十年的妹妹。
「好了,乖啦,不哭了。」靜瑤像哄小孩子一樣的哄著水茉伶,眼眸中充滿了瑩潤之色。
白鳥趴著門框望著那個抱著主母哭個不停地女人,眼角抽了抽,他要不要上前去將那個女人給拽下來啊?到底要不要呢?
還沒他考慮出個所以然來,那邊哭夠了的水茉伶就眨巴著眼淚汪汪地眼楮看著他,看得他頭皮一麻,抬起短短的小腳就要往外跑去時,水茉伶的魔爪已經逮住了他。
「哇,瑤兒,這就是你和那小子的孩子啊,真可愛。」水茉伶一句不經過大腦的話就這樣月兌口而出。
靜瑤和白鳥的嘴角同時抽搐了一下,她和殤成親不到一年,哪里來的這麼大的孩子啊,而且白鳥的真實年齡和他們也只是相差了幾百年而已。
「放開我,我不是主母的孩子,不是啦,討厭的女人快放開我。」軟軟糯糯的聲音完全讓水茉伶沉醉了,用臉去摩挲著你細膩光滑的肌膚,滿臉的幸福笑容。
「皮膚好女敕好滑啊,不想瑾兒那頑小子從小皮膚差得要死。」水茉伶自顧自的說道。
靜瑤斂眸,她是花瑾軒的母妃,那麼她就是楚天後宮中那個最得聖寵的伶妃娘娘了,可是她說的有些話,有些動作讓她很是懷疑這二十多年來,她是怎麼在後宮那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生存下來的,而且還平安誕下了花瑾軒,又護他平安長大?
可是水茉伶完全不知道靜瑤心中的懷疑,後宮那個地方她現在連提都不想提,更別說當年她是如何在後宮中站穩了腳步,又沒有出任何的意外,而且還平安的誕下了瑾兒,又將他平安的撫養長大,那個人一直在暗中保護著他們母子倆,不允許他們母子倆出任何的差錯,若不然的話,她和瑾兒早已死了千百回了。
「你叫什麼名字啊?好可愛的小女孩啊。」水茉伶無心的說出了一句話,這讓本就不喜外人抱著的白鳥身邊的低氣壓越來越陰沉。
靜瑤拿著茶杯的手稍微抖了抖,誰都知道白鳥這人最討厭的就是別人說他是女孩子了,這下姨母慘了,雖然姨母說的是實話,白鳥確實長得像女孩子。
冷墨殤一直在門外看著她,看著她低垂的眸子中閃過惡作劇般的笑意時,他就踏進了廳堂之中。
「放開我,我再說一遍,我是男人,一個貨真價實的真男人,啊啊啊,放開我。」白鳥掙扎歸掙扎,但是他還是沒有忘記主母叫她姨母,所以只是單純的在掙扎,沒有使用斗氣,要不然的話,二十個水茉伶也不是他的對手。
「主人,救我。」白鳥看見冷墨殤像是看見了救星一樣,眼淚汪汪地盯著走向不看他一眼的冷墨殤。
水茉伶听見懷中小人的叫聲,不由得皺眉,嘟囔道︰「你叫錯了吧。」
白鳥趁機從水茉伶的懷中掙月兌了出來,兩三步跳到了冷墨殤和靜瑤的身後,葡萄般的大眼盯著那邊還轉不過彎來的水茉伶,皺皺嬌小的鼻頭,白鳥嫌棄道︰「主母這麼聰明機智的人怎麼會有你這麼笨的姨母啊。」
水茉伶癟了癟嘴,可憐兮兮地望著靜瑤。
水茉伶最真實的性子並沒有被皇宮那樣骯髒污穢的地方所沾染上半分,反而的一直存留在她內心的最深處,不現于世,但是今日她願意將她最真實的一面展現在她佷女的面前,毫無保留的,因為她是她的佷女,她姐姐的孩子。
靜瑤看著可憐兮兮地望著她的水茉伶,這思維怎麼也轉不過來,只能干笑著扭開了頭,冷墨殤則是一改往常不近人的冰冷態度,雙眸微彎,帶著月的清輝卻又不顯得清冷。
「姨母,我和瑤兒有自己的孩子,只是現在不是時候,還沒有到時間。」冷墨殤這樣的一番話讓靜瑤的身子稍稍僵了僵,那一瞬間她以為他知道了一切,手不自覺的模上了小月復,眼眸深處閃過一絲悲涼,但是她隱藏的很好,沒有讓人發現。
察覺到靜瑤的身上的氣息變化,冷墨殤的大手按住了她的肩膀,無聲的給予她溫暖,靜瑤抬眸抿唇一笑,可是眼眸深處的那抹悲涼卻無論如何也揮之不去。
蝶萼和折月已經回到了逸王府,此刻蝶萼正站在門口,望著靜瑤細微的動作,抿著唇反身走了出去,主子本身承受的痛苦比三千年失去將軍的那種痛不欲絕還要多。
可是主子卻只是默默的一人承受這些痛苦,為了當初尋找將軍,她甚至…哎,她雖和主子的關系好,主子也較為寵她,犯了錯,也包容她,可是有些事卻不是她能管得了,主子的事她不能插手,只能讓將軍對主子好一點了。
小小姐,小主子,你們的娘親為你們付出了太多太多,三千年拋下你們是因為主子愛將軍比愛你們多,但是她同樣的也愛你們,不然的話,也不會將自己的力量分到了你們的身上,借此保住你們的命,所以也請你們不要怪罪主子。
柳柳在安瑾給的藥方的調養下慢慢的好了起來,也能在自己的院子里小範圍的活動了,只是柳丞相卻沒有像起初的那樣守著她了,而是皇宮和丞相府兩頭跑,忙得他不可開交,可是又放心不下自己的寶貝女兒,委婉的拒絕了晟帝在宮中給他的一處歇腳的地方,不管多晚,他都要趕回到丞相府中,听著下人稟報一天的行動,得知她按時吃藥飲食,他一天的勞累就都沒有了。
到柳柳的房間中看了一眼,又到了書房中挑燈夜戰,一本本奏章堆的比山還高,上面上報的事大多都是些雞毛蒜皮的事,但是也不失一些較大的事,比如說玄嵐國最近的情況如何,還有的邊疆大臣呈上來的戰報說發現了玄嵐國戰敗而落荒而逃的京,說他的手段比以前更加的殘忍變態了,甚至連飲食都是飲畜血,食用生肉,即使是斷了一只手臂,京身上的暴戾氣息並沒有消沉下去,反而的越加借勢更加的暴戾殘忍了。
合上奏章,柳丞相揉著隱隱作痛的太陽穴,望著掛在書房中的那副女子撫琴圖,不由得一笑,剛要起身道窗外去透透氣時,門外就傳來敲門聲。
柳丞相不由得一愣,書房外都有侍衛把守,即使是來人了,也是侍衛通報的聲音,怎麼會是敲門呢,但還是沉下聲來,說了聲進來。
門吱呀一聲開了。
柳柳因生病而略顯消瘦的身子端著托盤進來了,望著在夜明珠明亮柔和光芒下越顯得蒼老的柳丞相,柳柳的鼻頭一酸。
看見柳柳的時候,柳丞相的身子明顯的一僵,剛他不是去看過柳柳了嗎?她不是睡著了嗎?怎麼會出現在這里?來不及問出口,柳柳端著托盤的身子就竄到了他的面前,將托盤王桌上一放,柳柳就雙手撐在了桌上,雙眼微眯,笑意漣漣。
「爹爹,吃吧,柳柳特地熬的哦,安瑾姐姐教的,雖然賣相不怎麼樣,但是我問過安瑾姐姐了,安瑾姐姐說這是提神驅除疲勞的,對身體大大的有好處。」柳柳像賣寶一樣的說道。
安瑾站在門外,听著柳柳的話,差點沒一頭載倒在地,賣相不怎麼樣,味道更不怎麼樣,安瑾模著肚子心里悲催道,發誓以後再也不要吃柳柳煮的東西了,尼瑪,簡直是在挑戰她的極限啊!
柳丞相回過神來,一臉笑意和滿眼淚花的模著柳柳的頭,口中直說︰「柳柳長大了,是個大姑娘了,只是,早晚都得要離開爹爹了,哎。」一想起自家捧在手心里的女兒再過個兩三年就要嫁為人婦,這讓他的心中如何的好過。
柳柳眨巴著被夜明珠的光華映得很亮的眼楮,「爹爹,柳柳不嫁,要一輩子陪在爹爹的身邊,哪兒也不去。」
柳丞相欣慰地模著柳柳的頭,嘆息道︰「柳柳,說什麼傻話呢,姑娘大了,早晚都得嫁人的,哪有一輩子陪在爹爹身邊的啊,還有要是哪天柳柳踫見個小伙子,到時候哪能想得到爹爹啊。」
柳柳哼了一聲,不再理會柳丞相,「快吃吧,涼了就不好吃了,還有柳柳說了不嫁就是不嫁。」嘟囔後就跑出了書房,但莫能忘記幫柳丞相關上門。
柳丞相呵呵一笑,揭開了蓋子,入鼻的是一股香味,但是細聞之下好像還有點糊味,柳丞相低頭一笑,卻掩不住一滴淚珠掉落入碗中,柳柳,他的女兒,爹爹真的好舍不得你,自從你娘離開之後,你就是爹爹的支柱了,要是你嫁了人,爹爹要怎麼活啊?
拿起湯匙舀起了碗中的湯水,送進口中,卻是臉色變都沒有變過,一口又一口的將那些湯水都喝下了肚。
賣相不怎麼樣,味道更不怎麼樣。
柳丞相有些哭笑不得,但還是心中很是欣慰。
玄然的情況一天比一天好了,但是靜瑤的精神卻是反比,一天比一天差,還愛走神,臉色蒼白的嚇人,青楓和青月將這一切都牢牢記在了心里。
冷墨殤很不贊同靜瑤這近乎自殘的方式,但是他又無力阻止,瑤兒一旦決定的事誰也別想勸她回頭。
「我沒事的,況且我能自行修復,過幾天就會好的,還有那個牛皮糖公主怎麼今日沒有粘著你了?」靜瑤話中明顯的醋意讓冷墨殤暫時壓制住了心中涌起來的憤怒,環住靜瑤,「要不是最近事多,忙不過來,還要提防著玄嵐國進軍邊疆之事,我早把她打包扔回了楚天,煩死人了。」
一說起嵐珞公主那個牛皮糖,冷墨殤的臉色就是黑沉扭曲的,一想起她嗲嗲的聲音,他就忍不住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好了,嵐珞我自然會解決的,還有殤,所有的事一定要在我生辰的那天全部解決,不然的話會造成什麼後果,我也不清楚了。」靜瑤冰涼的手覆上了冷墨殤環住她腰的手,面露憂色。
「別擔心,一切都會過去的,我們會好好的。」知曉靜瑤的擔心,冷墨殤幽暗的眸子中幽藍色的光芒如流星一劃而過,他的記憶雖然還不完全,但是有些事他還是記得的,比如說瑤兒生辰的那日,天下大亂,清央會有一場不可避免的戰爭,到時候對清央虎視眈眈的各國就會趁機攻入清央,只怕到時候他們的能力在有多麼的強大也不能應付得過來。
魅千嬈,傾翎悠,夕月痕,軒勿禹我不會放過你們的,竟然使用那麼卑鄙的手段。
眼眸中幽藍一片,帶著狂怒的暴風雨,壓抑的氣息使得周圍的氣壓陰沉沉的,白鳥抱著柱子一臉羨慕之色,可是看看自己短手短腳的,在捏捏有些嬰兒肥的臉頰,癟著嘴,氣鼓鼓地看著那邊的人。
雖然他很喜歡主人,但是相比較的他更喜歡笑得一臉柔柔的主母,主人快放開你的手啦。
「啊咧,原來你在這里啊,害我找了你半天呢。」一身堇色長裙,粉白色夾襖的水茉伶看著抱著柱子一直在盯著冷墨殤和靜瑤的白鳥,笑得一臉柔和,可是遭受過水茉伶魔爪的白鳥甚至不妙,跳下了柱子,邁起小短腿就要跑,可是好不容易才找到他的水茉伶又豈會輕易地讓他逃月兌掉,一伸手,就抓住了白鳥的後領托著走了。
「姨母似乎很喜歡白鳥呢,連自己失蹤的兒子都不問一聲。」靜瑤轉過頭來看著已經走遠的兩人。
冷墨殤點頭,「她不是不擔心,而是知道花瑾軒平安,他們母子連心,花瑾軒失蹤的消息她估計早就知道了。」
靜瑤玩著水茉伶的背影,母子連心嗎?手撫模上了心髒,孩子…
「怎麼了?」冷墨殤見她臉色不對勁,于是溫熱的大掌覆上了她的額頭。
「我沒事,對了,父皇不是宣我們進宮嗎?算算,現在時辰也差不多了,該走了,玄然,待會安瑾會過來照顧他的,蝶萼也在王府中,所以不會有事的。」靜瑤轉移話題道,仙子阿不是提這件事的時候,還沒有到時機。
當兩人來到宮中的時候,卻突然發現一路上多了許多的巡邏侍衛,難道是發生什麼事嗎?兩人懷著疑惑步進了殿內,望著那滿堂坐著的人,靜瑤勾唇冷笑,有點像是審犯人的感覺。
「母後,父皇。」靜瑤只是微微的福了福身,冷墨殤則是眼帶不悅地望著那滿堂中的人。
晟帝難得一見的對靜瑤嚴肅了起來,「瑤兒,他們均是來自海外的高人,算出清央去年禮佛寺方丈無故的失蹤和死亡是你派出的人做的。」語氣談不上嚴厲,但是里面卻掩上了擔心。
靜瑤勾唇一笑,大方的點頭,「是我做的,但是各位不覺得這件事你們管得太寬了點嗎?」淡然從容,絲毫不懼他們身上散發出來的那強勢的氣息,冷墨殤一直站在了靜瑤的身後,也不搭話,瑤兒既然做了這件事,那麼就一定有她自己的理由,他現在需要做的就是支持她,相信她。
晟帝的手抖了抖,然後不可置信地睜大了眼,晟皇後咬著牙望著靜瑤,在外人看來這是惱極了的表現,可是沐 心中此刻想的是,笨丫頭,傻丫頭,你丫的就不會否認啊,干嘛要承認啊,這群死老頭有她和她父皇撐著呢。
「那好,逸王妃你也承認了,就請跟我們走一趟吧。」一名胡子長到了腳邊的老頭站了起來,硬氣道。
靜瑤斂眸又是一笑,「憑什麼?你們是我清央的什麼人?即使本宮犯了錯,也輪不到你們一群糟老頭子懲罰本宮。」眼眸彎彎,說出來的話確實要將人給氣死。
就在那老頭說要帶走靜瑤的時候,冷墨殤和晟帝,沐 幾乎是同意之間就動了,門外的侍衛也都一個個的拿著佩劍走了進來,劍尖直指著那名說要帶走他們清央逸王妃的老頭。
在座的臉色都很難看,沒想到清央堂堂一朝皇帝和皇後會如此的護著這樣一個兒媳。
那名老頭的臉色更是由青變黑,強忍著自身的怒氣。
「都退下。」靜瑤笑著坐在了一名宮婢端上來的椅子上,面對著那麼多實力高強自稱是海外來客的老頭們,她慵懶邪魅,眼眸中閃爍著嗜血的光芒。
侍衛們面面相覷,但還是第一次听命于逸王妃退到了門外,而晟帝也沒有半分的怒氣,只是見靜瑤滿臉的笑意,見她眸子中的自信滿滿,也就安下了心,既然瑤兒敢承認此事,那麼她就一定有解決的方法,他們要做的就是靜靜地觀看,相信著她。
「逸王妃,你的這種做法你不覺得會遭天譴嗎?那絕塵大師乃一代名師,你又怎麼能將他暗殺尸骨無存呢?」那名長胡子老頭痛心疾首道,好像靜瑤做了什麼大逆不道的事,雖然她做了,但是卻是那人該遭到的報應,天要亡他,她就要順應天命亡了他,不然怎麼對得起他對她的侮辱呢。
「本宮有那麼過分嗎?你們知道了事情的起因嗎?難道那個禿驢對本宮出言侮辱,本宮也要咽下去,完了,本宮還得貼著笑臉去對他的冷是吧。」靜瑤的話音清淡,但是華中卻帶著濃濃的嘲諷意味。
「可是你也不能這麼過分啊?」長胡子老頭是一行人中最德高望重的,所以發言權是他的,其余的人觀看就行了。
靜瑤掩唇輕笑,笑聲清淡如水,卻讓在座的人毛骨悚然,「吶,我說,我清央的事干你們什麼事啊,竟然還勞煩你們大老遠跑來就為了一個早就死了的禿驢。」這就是她一直想不通的,一個曾經被她烙下了重罪一族的叛徒也值得他們這樣做?
「哼,他是位得道高僧,早些年到過海外為吾等傳授過佛教知識,受吾等島上之人的尊重,而你靜瑤將他殺害,其罪不可饒恕,今日吾等就一定要將你繩之以法,祭奠死去的絕塵大師。」大地仿佛在顫動,而靜瑤卻不以為然。
「我說呢,怪不得,原來如此啊,實話跟你們說了吧,就憑你們還不是我的對手,少在我的面前放肆,若不是怕你們那骯髒的血玷污了這個地方,你以為你還有開口說話的機會嗎?我的一忍退讓並不是害怕,而不是我不想在殺人了。」靜瑤的此番話人來在座的一番嗤笑,一個廢物在做下那等大逆不道的事之後竟然還這樣大放厥詞,真是不知死活。
晟帝和沐 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生怕雙方動起手來瑤兒會吃虧。
他們長期居住在海外,實力是岸上無人能及的地步,若是打起來,他們也只能盡其自身力量,也要保瑤兒平安無事。
「呵呵,一個廢物而已,竟然還敢…額…」那名長胡子老頭突然脖子像是被人掐住了般,喘不上氣來,臉紅通通,白眼不停地在翻動,雙手一直緊緊捂住了自己的脖子,可是他的雙腳卻已經離開了地面約半尺的高度。
靜瑤依然笑得一臉無害樣,冷墨殤將削好皮的隻果劃成小塊遞到了靜瑤的嘴邊,靜瑤也不客氣的吃進了嘴里,滿眼的水潤。
「這是怎麼回事?」殿內亂作了一團,可是卻無人上前幫那位長胡子老頭,只能在原地干著急著,因為他們發現身子突然的不能動了,中毒,可是他們之中有藥師,不應該啊。
「哼哼,叫你們欺負主母的,我打死你們,打死你們。」白鳥揮舞著小小的拳頭落在了那些絲毫不能動彈的人的身上,打得那叫一個酣暢淋灕啊,似乎將不能再水茉伶那兒發的脾氣都發在了他們的身上。
靜瑤也松開了那個瀕臨死亡界線的長胡子老頭,砰的一聲落地,長胡子老頭顧不上跌落的疼痛,而是雙手摳著脖子,好半天了才喘過氣來,驚恐地看著那邊享受著冷墨殤伺候的靜瑤,怎麼會,怎麼會是她?那個女人?
「知道了嗎?所以我不想大開殺戒,只有兩個月了,呵呵,當然我也不介意在此開殺戒的,保證不留下一滴鮮血,就像當初他死的時候。」靜瑤張開了嘴,含住了冷墨殤遞過來的隻果,甜甜的汁水順著喉嚨流進了肚子里。
長胡子老頭一臉的不甘心,但是知道實力懸殊,不僅是她,就連那個看起來只有六七歲的孩子實力也比他們高了不知多少,他們今日前來,簡直就是找死。
現在細想起來,才發現其實他們遺漏掉了很多東西,比如那個瘋瘋癲癲小和尚說的話,什麼金色的光球,紅色衣裙的妖精,會使長鞭的女子,一個清冷不善言語的姑娘,這些的這些,他們都錯過了許多東西,雖說他們的預言之術很好,也透過祖傳下來的水晶球查看到了當時的情況,可是總是模模糊糊的根本就沒有看清楚那三名女子的面貌。
好像當時她們是看到了什麼,這才憤怒起來的吧,那究竟是什麼呢?
長胡子老頭模著自己的胡子思考了起來,完全沒有察覺到靜瑤的接近,等察覺到的時候。靜瑤已經站在了他的面前,居高臨下的望著他。
「在想是什麼突然讓她們憤怒起來的嗎?那是我親手烙下的重罪一族的烙印,每個人的都不同,但是很慶幸的,人不多,只是沒有想到,竟然會是他,就算是他成為一代宗師,也不能洗刷掉他身上所背負的冤孽和血腥。」靜瑤的話語總是很輕很輕,可是在場的人卻一個個都是背脊發涼。
「對于背叛過我的人,我絕不手下留情,因為他們的深紅色那個背負了太多條無辜的生命,別和我說什麼大道理,這些道理每個人都懂,可是還不是有哪些燒殺搶掠的人存在,還不是有奸yin擄掠的惡人存在,為什麼你的道理不對他們去說,我們的恩怨輪不到世人來管,還有若不是當時各國君主的貪婪,那日之事也不會發生,說來說去人界也月兌不了干系。」靜瑤知道她說的話有些過分,但是這卻是事實,一個不可抹去的事實。
長胡子老頭靜默了,確實,他們神界的人,人界是沒有插手的理由的,而且當時人界也犯下了不可饒恕的錯誤。
「白鳥,住手吧,教訓一下就好了,沒必要將人往死里打。」靜瑤的話音剛落,門外就傳來了楚寧卿的聲音,「逸王妃這時候說這話,是不是太晚了些,我差點被這小屁孩給打死。」
華子怒視著白鳥,白鳥甩都不甩他,冷哼一聲,解除了法咒,乖巧的站在了了靜瑤的身邊,對楚寧卿做著鬼臉,楚寧卿氣結,但是卻無計可施,因為他知道他不是他的對手,與她的距離也越來越遠了。
冷墨殤斜了有些失落的楚寧卿一眼,仿若無骨般的倚靠在了椅子上,神情慵懶邪魅,幽暗的眸子中流轉出一絲笑意,他知道瑤兒心中積澱了太多的憤怒,不發出來是會生病的,怪就只怪他們這個時候撞上了槍口,但是不得不說,瑤兒很強悍呢。
晟帝和沐 早已目瞪口呆了,看著靜瑤的眼都是不可思議,門外一直在偷听的明姝早已忘了自己是偷听狀態,張大了嘴望著那個風華盡展的女子,眼眸稍微的斂了一下,然後笑意爬上了臉頰,王嫂,好樣的。
長胡子老頭被自己的族人扶坐到了位置上,顧不得身上的疼痛,連忙翻藥給長胡子老頭,可是長胡子老頭擺手制止了他們的動作,嘆了一口氣,看向了那個又重新窩回到了椅子上的靜瑤,「別試圖對主母說什麼道理,因為在你開口的時候,我就會打飛你,打飛你。」白鳥揮舞著拳頭盯著那個討人厭的長胡子老頭,主母不喜歡他,他也不喜歡他。
晟帝好不容易才收回了自己震驚的眼神,又被白鳥稚女敕的聲音吸引住了,看向白鳥的眼神炙熱激動,手也在顫抖著,墨兒做得好,清央江山後繼有人了。
沐 也是不掩對白鳥的喜愛,若不是這里人太多,氣氛有些不對,她早就撲上去了,好可愛的孫女啊。
白鳥的身子沒來由的一顫,咽了咽口水,這種感覺怎麼好像和在面對水茉伶那個可怕的女人時的感覺一樣啊,不帶這樣玩的,他好不容易才逃離出了魔掌。
靜瑤地那頭,似乎是在贊同白鳥的話,「還有就是父皇,母後,白鳥他不是我和殤的孩子,還有,他是個男孩,不是女的。」
白鳥癟著個嘴,不滿的雙手環胸,周身的低氣壓一再在旋繞著。
晟帝尷尬的笑了笑,原來不是啊,害他白高興一場了。
而沐 卻是一臉的失落,嘴里也在不停的嘟囔道︰「怎麼會不是呢?多麼可愛啊。」
白鳥額頭上青筋暴起,死捏著小小的拳頭,在心里不斷地告訴自己,那是主母的夫家人,不能把他們打飛,不能,啊,夠了,搖身一變,變回了七靈羅石,在空中要晃了兩子,就回到了冷墨殤的懷中,變成這樣,就听不見,也看不到了,他真是太聰明了,哈哈。
「逸王妃,恕老夫多一句嘴,你並不是靜家的女兒吧。」長胡子老頭眯著眼道,顯然的不怕死。
不是靜家的女兒,卻是以靜家嫡長女的身份嫁入皇室,這樣欺君的罪名是要滅滿門和株連九族的。
晟帝和沐 的手一抖,再次不敢置信地看向了靜瑤,明姝的身子也是一顫,楚寧卿的眸子中說不出來是什麼樣的一種情緒。
靜瑤打了一個呵欠,抬眸慵懶地看著長胡子老頭,漫不經心道︰「是啊,我確實不是靜家的女兒,靜家的女兒在一歲那年就被送了出去,簡單的來說,我就是個冒牌靜家嫡女。」
冷墨殤的表情不變,依然笑呵呵的撫模著靜瑤的頭發,早就知道了事說出來也不過是一番笑話罷了,只要他認定她是他的妻就夠了。
嵐珞公主蠻橫無理的闖入了殿中,剛好听見了這番話,不由得落井下石,「哼,靜瑤,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冒充靜將軍嫡女嫁給逸王爺,你該當何罪?」
靜瑤撇了她一眼,語氣平淡無波道︰「我是不是靜家嫡長女關你什麼事啊,這是你家啊,管那麼寬干什麼,我父皇和母後都還沒有說話,你一個棋子公主在這兒咋咋呼呼什麼呢?你以為你是麻雀啊,不,說你是麻雀還侮辱了麻雀呢。」
「你…」嵐珞公主被氣得說不出話來了,只好瞪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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