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為了兄弟可以兩肋插刀,就像一直很珍惜兄弟之情的獨孤無憂,他可以忍受別人對他的辱罵甚至攻擊,卻不能眼睜睜的看著謀害自己兄弟的人在他面前耀武揚威。
噌的一聲,清脆冷冽的寶劍出梢聲,久久回蕩在暗沉的空中,仿佛是孤霜興奮的吟唱,這把在武林中排名第三的上古寶劍,曾一度成為許多武林敗類的噩夢,有詩雲︰孤霜冷沉沉,鑄來幾千秋;切玉如切泥,見血誓封喉。
「是孤霜,竟然是削鐵如泥的孤霜。」不知道人群中是誰喊了一句,圍在外圍的士兵一個個面色凝重,不由的拉緊手中的箭,只待司馬翮卓一聲令下,立馬將那個危險的人物射成刺蝟。
「大爹,不要。」蘇七七哭喊著從身後一把抱住絕決的獨孤無憂,現在的局勢他們完全沒有勝算,何況大爹已經受了劍傷,硬踫硬,只會讓她們死的更快而已,可是,她不想大爹有事。她痛恨這樣的逼迫,卻不得不低頭示弱,因為她相信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七七,你。」獨孤無憂微詫的看著七七,嗜血的眸子在對上七七淚眼婆娑的雙眸之後,所有的戾氣和暴虐都悄然散去了,不,他現在不能如此莽撞,他的七七,還需要他保護,他怎麼可以在那一刻因為憤怒而忘記了七七的安全。
「哎——,罷了,罷了,我獨孤無憂既然連自己最親的人都保護不了,又何必為了那不相干的破東西賠上自己的性命。」
一聲長嘆承載了太多太多,有無奈,有不甘,又似解月兌。蘇七七的在听到這聲長長的嘆息之後,身子一下子繃緊,眼淚卻流的更急了,對不起,爹爹,對不起,七七成為了你的累贅了。
「哈哈,想通了就好。那東西現在在哪里?」司馬翮卓的眼里透著急切,得意的瞥了眼那個一直站在一邊低著頭的段子陽,瞧瞧這副狗奴才相,還想和他搶東西,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東西在屋里,你們在外面不要進來,我去拿。」獨孤無憂淡然的看了眼司馬翮卓必,又轉身抱起哭的一臉眼淚和鼻涕的蘇七七。
「等等,那孩子要留下。」司馬翮卓像是突然想到什麼,心想留個心眼總是好的。
「呵,屋子就這麼大,里里外外都是你的人,你還怕我們逃跑不成?想不到你堂堂八王爺,連這點基本對人的信任都沒有。」雖然沒有回頭,但是正常人都听的出來里面夾雜著濃濃的嘲諷。
「哼,隨你,動作快點。」司馬翮卓重重的哼了一聲,別過頭,不耐的揮了揮手。
獨孤無憂進了自己的房間,轉身關好門,又繼續往里屋走去,一直走到床前,才停了下來,把懷里的七七放到床上,自己慢慢的蹲子,暗罵了句︰小笨蛋。
抬手用自己的拇指肚溫柔的一點一點的擦去七七的眼淚,隨後又用自己的衣袖仔細的擦掉她的兩根晶亮的鼻涕,完全沒有一絲嫌棄和厭惡,有的是滿滿的疼愛。
做完這些,這才起身走到一個書架前,從暗格里掏出一個紅色的小木箱。復又低低的嘆了口氣,用手反復的撫模著,似在告別。
「大爹••••••」蘇七七不知道該說什麼,她怕自己話一出口就已經哽咽,她不喜歡現在的形勢,她不喜歡被這般逼迫,她不喜歡爹爹現在的樣子,讓她莫名的不安,害怕。
「嗯。」
「大爹?」
「嗯。」
獨孤無憂閉著的眼楮這才緩緩的睜開,起身,抱著盒子走到七七的身前,非常鄭重的道︰「七兒,好好記住現在爹爹說的每一句話,這個盒子里面有一塊木牌,是可以調動美人坊所有暗部勢力的令牌。美人坊,爹爹今後就交給七兒了,不要讓爹爹失望;另外這里面還有一道聖旨,呵,也就是外面那些人在爭搶的東西,七七也一並帶走吧。」
「大爹,我」
「七兒,時間不多了,先听爹爹把話說完,那道聖旨七七有機會就交給丞相大人吧,若是不幸像爹爹今日這般被圍困,七兒大可丟了它便是,要記住,只要七兒能健健康康的活著,就是爹爹今生最大的願望。里面還有一些銀票,以後七兒要是一個人了,也不會淪落街頭。爹爹不在你身邊,要記得吃好穿暖,千萬別餓著。」
「別說了,大爹,七七不會離開你的。」獨孤無憂越是用這種輕柔而又婆婆媽媽的語氣和她說話,她就越覺得心里難受。
「听話,七兒。」
「我不,我就不。從小到大,我都很乖,可是,這次我不要听大爹的,不要,我不要。」蘇七七幾乎是嘶喊著出來的,卻被獨孤無憂一下子捂住了嘴巴。
「七兒,乖,听話,一定要堅強的活著走出去,幫大爹告訴其他爹爹,那紙契約從今天起就作廢了吧,他們今後就自由了。七兒,不要為了爹爹報仇,好好活著是爹爹最大的願望。」獨孤無憂伸手模了模蘇七七的頭,淡淡的笑著,眼里有著濃濃的不舍。
「大爹,七七雖然是個怕打雷又怕黑的膽小鬼,但是七七不怕死,真的,因為七七已經死過一次了,七七要和爹爹在一起,即使死都不分開。」七七發現這一刻的自己真的害怕了,是害怕失去,是不舍,是無助,又似彷徨。
「七兒,我的傻孩子。」獨孤無憂緊緊的抱住蘇七七,晶瑩的淚珠一顆一顆滾燙的滾落了下來,滴在蘇七七的背上,帶著盛夏的溫度,驚醒了蘇七七的皮膚。
「獨孤無憂,好了沒有。」門外司馬翮卓不耐煩的聲音傳了進來,砰砰的撞擊聲,顯然已經命人在撞門。
獨孤無憂回頭看了眼那扇即將被撞開的門,狠下心來,一把推開七七,按下了床下的一個隱藏開關,瞬間,蘇七七連著被子和那個木箱都掉進了暗道之中。
「大爹——」空氣中只留下蘇七七驚詫中帶著急切的聲音。
只是在那個暗道合上之後,再也听不到任何聲音了。
對不起,七兒,爹爹只能用這種方式保護你了,不要怪爹爹。幾乎是想也不想,獨孤無憂一掌毀掉了暗道的開關,這下,七兒更安全了吧。
司馬翮卓進來的時候,就看到獨孤無憂把那個孩子推進了暗道里,心里一時氣憤,想上前阻止,沒想到他出手更快,一下子封死了入口。
呵,他不一起逃走,卻是為了封死入口,好一個思慮周全的好爹爹啊。
司馬翮卓嗤了一聲,一邊鼓掌,一邊慢悠悠的走向盯著床發呆的獨孤無憂,
「獨孤無憂,別告訴我那東西已經不在了,我司馬翮卓可不像某些人好脾氣。」說完回頭看了眼那個尾隨身後的段子陽。
「你說呢?哈哈」那是第一次獨孤無憂笑里帶著淚,那麼假的笑,七七在的話一定會說他的吧。他的七兒一定會好好活下去的。
說完也不看門口堵死的眾人,轉身走到書架前,打開另外一個暗格。
隨著那扇石門緩緩的開啟,房里幾個人的雙目都睜的大大的,嘴巴也呈大大的o型,那是一間滿滿的金光閃閃的金子啊,也許很多人窮極一生都沒見過那麼多錢。
「東西在哪里?」司馬翮卓心頭一熱,像是有什麼東西在腦子里盛開,點燃一簇簇煙火,這麼多錢足夠他幾年的軍餉供應了,哈哈,想不到這個獨孤無憂竟然這麼富足,真是小覷了美人坊斂財的能力。
獨孤無憂指了指金子上面的一個盒子,意思是說那個聖旨就在里面。在這些金子的光芒刺射下,司馬翮卓早就放松了警惕,大步的朝著那個盒子走去。
而一直置身事外的段子陽卻突然朝著身後幾人使了個手勢,一直萎靡的跟在身後的十幾個侍從也熱切的紛紛擠入暗室之中,而另一邊那些司馬翮卓的士兵見段子陽的手下是去搶金子,哪里肯落後,都紛紛魚貫而入,一時間狹小的暗室之內擠滿了人。
「哈哈,終于得到了。」司馬翮卓開心的舉著那張聖旨,對著燭火慢慢的展開,只是下一刻,他憤怒了,因為那是一張空白的聖旨,他,居然被耍了。
「獨孤無憂,你竟敢騙我。」司馬翮卓呲牙舞爪的就要撲過來,卻被那些搶金子的人擠在一角不得動彈。
「這局,你輸了,八王爺。」獨孤無憂優雅的抬起了手,對著暗室各個頂部懸掛的一個小紙包使出了火焰掌。
眾人還在慶幸那幾掌不是打向自己的時候,只听轟轟幾聲巨響,瞬間整個暗室乃至整個屋子都變成了一片火海,房屋瞬間倒塌,一時死傷無數,除了沒有進屋的,屋內眾人幾乎無一個生還。
歷史上把這次重大傷亡叫翮段之爭。
而跌落到暗道之中的蘇七七,對著光禿禿的石壁反復試著用輕功借力上去的時候,卻發現入口已經完全堵死,她根本推不動頂部的那塊巨石。
索性一坐到地上,心里卻越發像打鼓一樣不安。
突然,頂上的岩石一陣抖動,轟轟幾聲巨響,驚的蘇七七騰的一下站了起來,大爹,大爹居然用了她做的火藥,她幾乎顫抖的站不住腳,又是一陣巨響,那塊大石順著石壁壓了下來,蘇七七幾乎是托著腿跑到一邊的,原本以為大石掉下來後就能看見入口,不想因為這威猛的爆炸,使得屋子里的床已經上面的房梁都掉了下來。
這次是真的被堵死了。
「哇——」的一聲,蘇七七哭了,不是因為被困在伸手不見五指的暗道里,而是她害怕,害怕那個她這一世最親的男人是否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