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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赫痴痴地望著女孩,呆立門口。(鳳舞文學網)凜冽寒風趁機從敞開大門里灌進並不暖和房間,引得病弱孩子們此起彼伏地咳嗽成一片。特別是躺靠近門邊小床上一個男孩,劇烈咳嗽導致憋氣,蒼白小臉逐漸變得黑紫。
他強壓住內心激動,不動聲色地跨進門里,隨手關上房門,麻利地月兌上毛皮外套,體貼地蓋了男孩身上。——動作一氣呵成,堪稱完美,沒有絲毫遲疑和破綻,仿佛經過了無數次演練一般。
男孩終于停止了咳嗽,慘白臉上顯現出一絲紅暈,對著光赫禮貌地微笑致謝︰「謝謝哥哥。」
光赫模了模他頭,露出一個慈*笑容︰「乖……」
來不及再多說點什麼,旁邊床上孩子突然發出吭吭唧唧哭聲,不明原因地扭動身體,看上去很難受樣子。
面對這種「突發狀況」,毫無經驗光赫立刻露了怯,顯得有些手足無措。然後,居然鬼使神差地把那病孩子抱了起來。——結果,既無法緩解孩子病痛,還愣是讓自己急出一身汗,感同身受地痛苦著。
見此情景,女孩慌忙放下手中湯匙和手帕,拿了水杯和白色藥片過來︰「亮亮乖,吃藥,吃完藥就不會疼了。」
佳人近咫尺!似乎觸手可及!——有那麼一瞬間,光赫真想松開手中孩子,取而代之地將她緊緊擁進懷里。
然而,沉積百年理智令他不敢輕舉妄動,失去了真實感驚喜沖擊也使他有些迷惑——眼下重逢光景,究竟是天隨人願「美夢成真」,還是另一個自欺欺人「黃粱美夢」?
光赫目光不知不覺地凝滯她身上,心中暗想︰你……是真嗎?不會又是一個美夢中幻相吧?是否還像往常一樣,我欣喜若狂時候,轉瞬消失不見,徒留清醒過來我悵然若失,繼續飽受無止無思念折磨!
但是,毋庸置疑,她確實是活生生地站了他面前。二人距離如此之近,以至于,他們都能感受到彼此溫暖呼吸。
佳人全神貫注地喂病弱孩子吃藥,那熟悉眉梢眼角,醉人一顰一笑,他收眼底;她不經意舉動,偶然踫到他手臂,他立刻感到一股舒服電流從觸點直通心底……
就光赫心猿意馬之際,佳人緩緩抬起清澈雙眸,明亮眼楮善意地看著他,櫻唇輕啟,氣吐如蘭,溫柔地說︰「辛苦了,讓我來吧。」
說完,女孩伸手抱走了光赫懷里孩子。然後,豎抱起他,讓這小人兒能夠趴她那瘦弱肩膀上。一邊輕聲安慰,一邊輕輕撫拍小小脊背,幫他順氣。藥很發揮了作用,孩子逐漸平靜下來。她這才把他放回小床,蓋上被子。
光赫面沉似水、靜默地站著,剛剛那句簡短話語卻沉寂心底閃起了驚雷,使他終于可以確定︰這不是夢,她是真!
女孩安撫下孩子,起身又對他說︰「先生,謝謝您。這里不適合您,請去辦公室休息吧。」
「這個……我不認識路。」話一出口,光赫就意識到這顯然是個很拙劣借口。
听聞此言,女孩看著滿屋孩子,顧慮重重地說︰「是這樣呀……」
這時,門口那個蒼白孩子艱難地坐起身,善解人意地說︰「姐姐,你去吧,我替你看著他們。」
「謝謝君君,我很就回來。」她仔細地幫那孩子穿上厚重棉衣,把外套交還給光赫。
光赫接過外套,轉手又披了君君身上,對女孩說︰「有勞。」
緊跟女孩出了房間,一路走著,光赫還能隱隱感覺之前被她踫到地方殘留著酥酥麻麻美妙感覺。再看到她那令自己魂牽夢系身影,便情不自禁地偷偷微笑起來。
直覺到身後之人有異常反應,結果回頭正看到光赫「詭異」笑容,女孩不禁露出愕然神色︰「先生?」
光赫尷尬地收斂了笑容,試探著問她︰「小姐,你看來很面善……我們是不是見過?」
見她一臉茫然,光赫話鋒一轉說︰「你是《胭脂淚》主演吧?」
「嗯。」女孩敷衍地答應了一聲,扭過臉去,不再理睬他。
短短幾步路,出了宿舍門。寒風襲來,衣著單薄光赫不禁打起寒戰。
貓臉男和院長正餐廳門口說話,遠遠地看見光赫和一個女孩一起出來,趕忙跑過去︰「三少爺,您、您衣服呢?」
故作鎮定光赫強忍寒冷說︰「沒事,別大驚小怪。」
貓臉男月兌下自己衣服想給光赫披上,光赫伸手阻止了他。
院長也過來了︰「婷婷,你怎麼這里?」
婷婷?娉婷!——一個早就烙印光赫心上名字,如今再也不是一個空洞符號、迷離幻影。它跨越了生命輪轉阻隔,就自己面前,再次活了過來!
女孩「照實」回答了院長疑問︰「這位先生迷路了,我送他出來。」
「噢,迷路呀……」看出來院長對這個解釋很是疑惑,不過還是禮貌地對光赫說,「三少爺,大家都餐廳等您,這邊請。」
「三少爺?」女孩臉上先是露出了詫異神情,繼而對著光赫畢恭畢敬地鞠了一躬,語氣冷淡地向他道別,「沒有其他事情話,我先回去了。祝您過得愉。」
光赫臉都凍僵了,沒等他發出任何聲音,院長就把女孩打發走了︰「去吧。」
別走!娉婷,我對你思念超越了須彌山高度,我有恆沙之數話想要對你說!不要再離開我!——雖然心里有個聲音至始至終都撕心裂肺地吶喊著,此刻,光赫卻只能假裝鎮定地傻站著,眼睜睜看著她離開。心上那道被佳人冷漠目光劃開傷口,隨她遠去距離被撕裂地越來越大,痛到幾乎不能自持……
看到女孩離開,貓臉男飛地跑回車里,給光赫拿來備用衣服穿上。
光赫努力壓制激動心情,冷靜地對院長說︰「時院長,我剛剛看到,東廂宿舍孩子看起來都不太健康,到底是怎麼回事?」
院長眉頭緊鎖,無可奈何地說︰「唉,那里都是重病和生活不能自理孩子。因為我們經費有限,所以……」
話還沒說完,餐廳門口就有人大聲招呼光赫︰「三少爺!這邊!這邊!」
那些等待多時、已是「饑寒交迫」善人們都想早結束這場不愉作秀,趕緊回去自己溫暖舒服天地,一個勁兒地催促眾人︰「點!三少爺來了!」
光赫對時院長點點頭,什麼也沒說,步走進餐廳,跟孩子們一起吃飯、合影,完成後工作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