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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重眼罩把眼楮蒙得嚴嚴實實,開始時候,耳畔還能听到車外傳來各種嘈雜聲響。(鳳舞文學網)然而,隨著汽車行進,周遭一切都像消失于虛空,沒了生命氣息。——宛若神秘時空隧道里穿梭,令人逐漸失去時空感。
不知行駛了多久,汽車慢慢減速,終于停下來。一雙冰冷大手沉默地把婷婷拉下車,隨後,一雙長著繭子溫暖小手迎了上來,接替大手扶住了她。
剛剛站穩,就听到背後,「 當」一聲,發出鋼鐵踫撞聲音。接著,車子發動,引擎聲音漸行漸遠,不多時,便沒有了它存過跡象。
這時,小手慢慢松開了婷婷手臂——就她因為茫然無依而心生惶恐之時——柔軟手掌輕輕撫上其腦後,靈巧手指溫柔地解開了禁錮視覺黑布。
一時間,刺眼光芒令她睜不開眼楮。過了好一會兒,才適應了白晝光線,赫然發現身一處幽靜鄉村別墅︰灰磚紅瓦二層小樓造型簡潔大方,一眼就能看完狹小庭院,整潔到一塵不染。——然而,與嬌小住宅不符是,沖上天空青磚圍牆和一扇看不到外面厚重鐵門。
看著眼前不協調建築搭配,疑惑神情不自覺地浮現清秀臉龐上︰那個人不至于用這樣手段,給我換一個牢籠吧……
正思忖之時,小手主人友善地拉了她衣袖,依依呀呀地比劃著,請她進房間。——這個濃眉大眼啞巴女孩,有著北方人那種健壯渾厚體質,紅潤圓臉帶著農家少女特有嬌憨,兩根烏黑油亮辮子翹腦後,增添了些許俏皮。她憨憨地咧嘴笑著,露出一口雪白牙齒,那純真明朗樣子,讓人感到任何對她好意質疑和拒絕都是一種罪過。
于是,婷婷暫且收斂起警惕和敵意,默默點頭,順從地跟隨她走進了別墅。
房間里布置亦如屋外裝飾,一樣干淨爽利︰綠色地毯安逸地躺深褐色地板上,帶著天然紋理原木家具散發出木質本身清香,絨布簾溫柔地垂明亮窗前,一盞蓮花狀潔白頂燈懸大廳中央,靜靜灑下柔和光輝。
女孩拉著婷婷手,請她柔軟沙發上坐定,笑意盈盈地端出精心準備茶點——八寶銀碗中盛著香醇女乃茶,骨質瓷盤上擺放甜酥。
面對充滿異域風味點心,婷婷不禁一怔。濃郁女乃香令胃部一陣強烈痙攣,雖然她急忙掩住口鼻,卻仍舊抑制不了內里翻江倒海感覺,忍不住干嘔起來。
婷婷劇烈反應嚇壞了女孩,她慌忙丟下托盤,幾乎是連蹦帶跳地跑進廚房。一陣稀里嘩啦聲響過後,不知從哪里找出一只碩大瓷盆,捧到婷婷面前,虔誠地示意她︰請吐到這里好了。
婷婷苦澀地一笑,輕輕搖了搖頭。然後,繼續皺起眉頭,咬緊牙關,力圖用堅定意志和頑強精神力量遏制身體上不適。
看到她那副苦不堪言難過樣子,女孩也感同身受地痛苦起來。玻璃珠一樣清澈明亮眸子上泛起晶瑩淚花,目不轉楮地注視著她,仿佛想用這樣方式分擔一部分她不幸。
半晌,那孩子如同醍醐灌頂、甘露灑心般,突然恍然大悟,手忙腳亂地把瓷盆、茶點一一收拾干淨。
她忙碌空檔兒里,婷婷強忍不適,起身打開窗戶。一陣清爽風帶著鮮空氣進來,這才驅散了濃重女乃味。
等她平復下胃部不適、回頭看時,女孩已經茶幾上擺好了鮮水果,並且,用一種可憐巴巴神情看著自己,似乎乞求她接受這份好意。
于是婷婷拿了兩個紅透隻果,其中一個上輕輕咬了一口,把另一個遞給女孩。——看到之前那精致茶點,知道她必定費了一番心思,精心制作,只是,自己這身子……無福消受,白費姑娘苦心,心里也是頗為愧疚。因此,想要跟她分甘同味,以此感謝她體貼心意和熱情招待。
但是,小丫頭重綻開笑顏、眼楮里閃著欣喜光芒,腦袋卻搖得像波浪鼓一樣,兩條小辮兒不偏不倚地甩到鼓鼓臉頰上。
看著那可*樣子,婷婷不禁笑了,柔聲問她︰「你叫什麼名字?」
她眨巴著天真無邪大眼楮,拽了拽自己厚實耳垂——耳洞上系著一顆棉線穿著五彩玻璃珠。
「阿珠?」
她搖了搖頭。
「阿彩?」
還是搖頭。
婷婷皺起眉頭︰「琉璃?」
女孩急切地拉起她手,放到玻璃珠上,用力攥了一把。
「耳墜?」
女孩似乎看到了勝利曙光,點頭示意她繼續猜。
「耳……墜……墜兒?」
女孩終于咧開嘴巴,無聲地笑了起來,頻頻點頭。
婷婷終于也松了一口氣︰「墜兒,謝謝你。」
女孩誠惶誠恐地看著她,先是一陣慌亂地擺手,然後又依依呀呀地比劃起來。
實猜不懂她意思,婷婷為難地問︰「你會寫字嗎?」
墜兒面帶愧色地搖搖頭。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麼,她又一溜煙兒地跑開,轉眼回來,手里多了一只毛茸茸小白兔。
她把小家伙小心翼翼地放進婷婷懷中,自己則像只溫順小貓一樣偎她膝畔,微笑著逗弄小兔子。
眼前充滿活力可*啞女令婷婷情不自禁地想到了不久前還侍奉自己銀屏等人︰那個端莊文靜姑娘一定被早上發生事情嚇壞了吧;陳殿東被攻擊了,不知道他傷得如何,醒過來沒有;他……知不知道發生一切……
這邊兒,婷婷心思沉重,不知不覺地陷入了深思。那邊兒,墜兒卻是忠職守、挖空心思地逗她開心。一見到她面色陰沉下來,趕忙想出別個花樣。一把拉起她,手舞足蹈、比比劃劃地帶領她參觀房間。——雖然交流上還存很多障礙,但是相比起方壺沉悶,兩人還是頗為愉地度過了一整天。
夜幕降臨,婷婷抱著乖乖小兔子坐沙發上休息,墜兒廚房里大展拳腳,忙碌著做飯。
忽然,懷里小兔子豎起機警耳朵,奮力從溫暖懷抱中掙月兌出來,兩三下跳進家具縫隙間,躲得無影無蹤。
院中傳來了鐵門開啟吱呀聲,接下來是車引擎聲,大門隨即關閉 當聲。
婷婷心立刻提到了嗓子眼,不由自主減緩了呼吸頻率,警惕地盯著門口。華麗雕花木門恰似連接異世界通道後一道防線,不知會有什麼怪物打破封印,隨時從里面沖出來。
沉重木門緩緩開啟,庭院中,幽然月光下,斑駁枯枝樹影疊加來人影子上,仿佛從腳下生出了長著嶙峋黑翼怪獸。
一個深沉聲音溫柔地呼喚著︰「阿茹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