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靜地听完光輝近乎忘情講述,光赫不由自主地慨嘆道︰「難得你這麼看得開……」
說完,他神情落寞地調轉身子,重坐回椅子上,眉頭緊鎖、面色陰沉地小聲嘀咕著什麼。(鳳舞文學網)——剛剛光輝只顧自己痛,稀里嘩啦講了一通。此刻見弟弟低頭耷腦、目光憂郁,也不知道具體哪句話不得體、得罪了小心眼兒他。為了避免引起多麻煩,只好閉緊嘴巴,默默地等待他發話。
過了良久,光赫不悅心情才逐漸平復,臉上緊張肌肉慢慢舒展開來,嘴唇輕啟,說道︰「你我兄弟一場,有今生沒來世。我只是做了‘該做、能做’事情,因此,你,不必對我心存感激,也不用覺得‘受之有愧’、‘不好意思’。——說起那個‘不見天日’城市,我所能夠回憶起來,淨是些不堪回首往事……我根本不想再去那個地方!何況,即便去蓬萊工作,沒有了海川,也就沒有人為我做美味菜肴、沒有地方讓我免費住宿。你說,還有什麼樂趣可言?所以,賣了,也就賣了,不必放心上。」
「原來,你去蓬萊意義就是海川蹭吃蹭喝……」
哭笑不得光輝心說︰真是難為你了,說這麼令人感動話時候,都可以一本正經、面無表情……雖然我相信你有一顆赤誠火熱心,但是那張面癱一樣肌肉僵硬、神情淡漠臉,卻總是招致誤解,讓人以為你是個冷漠無情家伙。——真不明白,你呀,何苦做出這樣一副冰冷姿態?到底是人格分裂,還是裝模作樣地扮酷?唉,確是個令人無奈又值得心疼傻孩子……
「好吧。你心意我領了,你錢我也收下了。對我而言,壽德不僅是一份產業,它是童家根源。」光輝拍著胸脯保證,「我不會讓它毀我手里,也一定不會讓你失望!」
「雖然壽德對我而言沒有任何意義,但是你……」到嘴邊話突然戛然而止,「你好明智地使用這些錢,不要讓我錢哭泣,否則我不會饒過你。」
光輝趕緊配合地表態︰「遵命!」
「此外。我還找到一位至關重要證人——烏溪村馮凌醫生。」
說著,光赫從抽屜里取出一封信件,遞給光輝︰「他可以證明金藏授意他把研制、未經試驗藥物給村民使用。並且記錄藥物反應數據,偷偷做人體實驗。」
光輝一邊看著書信,一邊控制不住情緒,咬牙切齒地嚷道︰「真是駭人听聞!那個黑鬼到底有沒有人性,根本就是喪心病狂!」
發泄完畢。他情不自禁皺起眉頭,痛心疾首地嘆息︰「不知有多少村民成為受害者……」
見狀,光赫安慰他說︰「好馮凌還算是個有良知醫生,雖然感激金藏饋贈,但是總覺得事有蹊蹺。因此,只是把藥物用到了牲畜身上——雖然這樣做也不太人道。不過,總比讓村民受傷害要好。」
听他這麼說,光輝才稍稍松了口氣︰「萬幸……」
光赫話鋒一轉。又問他︰「話說回來,有關林秘書,有什麼消息嗎?」
不料,此話一出,光輝臉色瞬間黯淡下來︰「那丫頭。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就像人間蒸發一樣。消失得無影無蹤。我已經報警了,但是目前為止……一點消息都沒有。」
听聞此言,光赫不禁啞然失笑︰「哈!你還真指望警局那些家伙幫你破案呀?就我看來,他們大用處,也就是拿著水管把堵大門人群沖散而已!」
光輝尷尬地翹了翹嘴角,擺出一個難看笑模樣,隨後哭喪著臉說︰「我也知道那群酒囊飯袋沒用︰他們既然能收我錢,替我出頭,肯定也會拿其他人好處,替他們辦事。唉,無奈!」
光赫當下沉默不語,臉上閃過一絲憂慮。緊接著,又恢復了平素冰冷語氣︰「家族事情,到此為止。‘該做、能做’,我已然力,也算是仁至義。之後事情就是你事情了,我不會再插手。——此外,我希望你記住,答應過我事情,不要說出去。」
「放心,不到萬不得已,我一定不會說。而且,若是她知道了真相,窮根究底起來,我也真不知道該怎麼跟她解釋。」
隨即,光輝抬起頭,誠懇地看著光赫說︰「我知道,做這麼多事情幫我,有一多半是因為靜英——所以,我也替她謝謝你……」
不曾想,他話還沒說完,就被光赫一聲怒吼打斷了︰「別開玩笑了!」
被突如其來咆哮嚇了一跳,光輝怔怔地看著弟弟那張被怒氣漲紅臉,一時間懵住了。
無視他錯愕呆木模樣,光赫聲色俱厲地說︰「有關郭靜英,我只有一個忠告︰不要讓她接近我!——而且,我也沒興趣听到有關她任何消息!——丑話說前面,我希望你能好好記住這一點︰只要她遠離我,不跟我有任何關系,就不會受到傷害!否則,後果自負!」
見弟弟直說得雙頰抽搐、五官移位,光輝這才突然意識到問題嚴重性。——雖然弄不明白他為何會對美人如此避忌,但是看到那斬釘截鐵堅決態度,又不得不相信他定然有充足理由。
不過,就自己立場而言,本身就極不願意讓他們有任何關系。若是從這個角度看話,剛剛一番「忠告」反倒惹人生疑。那字里行間透出一股子濃濃「畫蛇添足」、「欲蓋彌彰」古怪意味,害得人心里酸溜溜、苦淒淒地不舒服。
俄而,光輝轉念又想︰呵,恐怕他還不知道靜英跟婷婷綁架案有關吧。若是被他知道事情真相……不知道那時節,他會瘋成什麼樣子!——暴跳如雷、精神崩潰?會不會直接拿把刀,嘁哩喀喳把我們兩個都給干掉!不敢想象……
光輝心下胡思亂想著,隨著腦海里出現一幕幕怪異恐怖、血腥驚悚畫面,臉面上不自覺地變換顏色︰一陣青、一陣白、一陣紅、一陣紫、一陣黑……
看著他嘴巴緊閉、悶聲不響,那張臉卻如同變色龍一樣不斷換著顏色,光赫不由得心中起疑,越發惱怒起來,甕聲甕氣地喊了一嗓子,打斷了他沉思︰「喂!時候不早了,你不用去壽德上班嗎?」
光輝猛然回過神來,舌頭僵硬,結結巴巴地說︰「啊?……噢,對,我知道了……那個、那個答應你事情,我保證做到……你、你放心。我先走了,回見!」
說罷,慌慌張站地奪門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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