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長上面真有人 40出院

作者 ︰ 三上桑

()夏文殊听到這句話時,真是氣笑了,抬手想給白健一拳醒醒神,但手真正落到他身上,卻也只是揉了揉他那頭雜亂的淺發。(鳳舞文學網)冰@火!中文

手感沒有變,和以前一樣軟,軟得像小孩子的一樣。

白健雖然沒有等到夏文殊肯定的答復,但是並不氣餒。他與夏文殊最相似的地方,大約是都被命運與生活花式折騰得足夠多,已被摔砸出一身銅皮鐵骨,越挫越勇。

于是接下來幾天,借著夏文殊需要留院觀察,他便使出渾身解數來打動夏文殊。給夏文殊找來三院醫生會診,給夏文殊煲湯煲粥,陪夏文殊讀書念報,扶夏文殊洗澡上廁所……無微不至。

再加上一天三頓的抒發陽痿之苦,看到雜志上□□版塊就唉聲嘆氣,看到電視里講匯源腎寶,就垂頭不語,經過醫院泌尿科就腳步加快……將一個被陽痿折磨得不成人樣的男人形象深入到骨子里。

他不是傻子,自然感覺得出夏文殊態度上的變化,不說恢復到從前一樣,至少不像兩人剛相遇時那樣劍拔弩張。他覺得,這全是他病得夠好。

一個青年男人得了陽痿,在誰眼里,估計都是一樁讓人同情的悲劇。

隨著夏文殊的溫言溫語,還有並不排斥的同床共枕,還和他討論怎麼做魚片粥,怎麼煲養生湯……白健有理由認為,悲劇轉喜劇,勝利在望!

第四天,夏文殊留院觀察完畢,身體檢查也告一段落。

「哎,這幾天跟你在一起,我好想又回到了以前那時候,那時候多好啊,我生龍活虎的,你最知道了。哎……」白健依依不舍。

夏文殊換好外套,然後拍了拍他的手臂,「你還年輕,別這麼悲觀。以事業為重。」

白健嘆了口氣,「只有事業沒有家庭也是一種缺陷。」

夏文殊笑了,「那就找個女人結婚吧。」

「你還不知道嗎,我對女人根本沒有一點性趣。」白健豎起眉毛,扶住了他的肩,深情的道︰「我只對你有性趣,我沒有騙你,畢竟我就只有跟你那一次□□經驗,我那時候可是處。後來就……足足讓我回味十二年。真要結婚,我還不如找你。」

「我已婚。」夏文殊揚了揚手里的婚戒。

白健眼里躥出一把火,猛地握住他的手。

夏文殊還來不及反應,就感覺手指上一痛,再然後,隨著白健的手一揚,就听到窗戶吧嗒一聲,撞著窗欞,脆響著就掉了什麼東西下去。下一秒,夏文殊整個人就被壓倒在病床上,白健禁錮住對方的雙手,劈頭蓋臉的就咬了下去。

像白健這樣的人,大約哪里也都是銅皮鐵骨,包括這條粗魯的舌頭。它大力的捅進對方口腔里,卷著另一條緊縮舌頭用力吸吮著,並不給獵物絲毫逃避的空隙,急迫熱烈,滿足著他長久以來只有在夢里才能獲得宣泄的**。

夏文殊的確沒反應得及,他沒料想一言不合,白健能丟了他的婚戒,更沒想到丟了婚戒後下一個動作就是壓倒他。啃咬……親吻他。

那種熟悉的,卷土重來的,氣息混雜在一處的潮濕感覺,讓他好像一下子回到了十二年前。天花板是顛倒的,身上的人是真實的,一切波折與傷害都推得遙遠了。它們還並沒有發生。

這種猝不及防不僅是心理也是生理上的,他的身體似乎還沒感應到這是一個**十足的親吻,這是一個□□果的挑逗,仿佛只是一個思維顛倒到過去的幻覺。竟然胃里沒及時引發一輪酸氣。在引發酸氣之前,夏文殊已從一瞬間的失神里清醒了過來,他推開了白健。

兩人雙目對望,過分激烈的熱吻使得他們唇畔都殘留著一絲津液。無不成了方才親密的證據,令人無法不直視。

夏文殊唇抿成一線,撐著身子剛要起來,就有一個聲音加速了他的動作。

「文殊?是這間病房嗎?」

這個聲音來自于杜其雲,眾所周知,病房的門不僅不鎖而且還有一個觀察口,夏文殊不知道剛剛那個曖昧的動作令外面的人看到了多少。不論看到多少,他都得擦一下嘴,然後從容不迫的站起來,「是的,哥。」

門外走進一個黝黑高健的男子,五官端正而分明,是個不怒自威的長相。年近四十的他穿著一件毫無設計的深灰色外套,身後跟著一個三十出頭的司機,一見夏文殊就喊了聲「夏書記」,然後又趕緊笑著改口,「看我這嘴,是夏市長!」

司機是杜其雲身邊的老人了,名叫馬福清,夏文殊笑了,「怎麼忽然來了,前天不還說在a市開會嗎?」

「知道夏市長今天出院,主任今天就坐了早班機,到了就一路叫我加速,幸虧趕上了。」馬福清連忙說。

夏文殊看向杜其雲,「哥你放心,沒什麼大事,就破了塊皮。」

杜其雲皺著眉看著他頭頂包扎的地方,「康家真是……」話卻沒有說下去,他轉而看到了白健,跟他握手,「你就是送文殊入院的白健吧,謝謝你。」

白健雖然不待見杜其雲,但臉上也笑靨如花,握著對方的手說︰「哪里哪里,我跟文殊一起長大的,哪能看著他被人欺負。那群人下手真是太狠了,我守了文殊幾天,又讓聯名會診,現在總算能交出一個活蹦亂跳的人了。」

一席話該表達的都表達了,不論他與夏文殊的親密,還是他對夏文殊的關心,甚至是同仇敵愾,語氣越是隨便,喻示得也就越多。

雖然一听這話,他就知道白健肯定知道這是誰了,但是夏文殊還得為兩人介紹一下,「這是我哥,杜其雲,這是白健,做投資生意,仁信集團就是他的。」點明這一點,也算為白健牽線搭橋。不然光憑尋常的,杜其雲並不會把人放在心上。

白健話說的好,意思到了也不做作,加上夏文殊補充了一句,杜其雲深望了他一眼,連連點頭,「白總真是年輕有為啊,文殊有你這樣的朋友很難得,他媽媽這些天不舒服沒能來醫院,她也說要當面謝謝你。」

白健照單全收,笑著攬住夏文殊的肩說︰「哥哥太見外了,雖然我和文殊十多年沒見了,但憑以前那光長大的感情,他的媽媽也就我媽媽一樣,伯母身體不好,理應是我要上門拜訪的。到時候可不要嫌我煩啊。」

這話說得輕松愉快,眾人都很合氣氛的笑了。

寒暄了一陣,杜其雲便要接夏文殊回去了,白健本意是要一起送到醫院門口,再進一步加深感情。然而剛出了病房,他就迎頭看見兩個熟人,走在前頭的那個雖然包得嚴嚴實實但也能看出身材很好,長相看不大出,臉只有巴掌大,上半張臉架著一副很大的墨鏡,下半張臉還戴著口罩。她後面還跟著一個年輕女孩,手里捧著一束花。

白健轉身作勢接了一通電話,夏文殊見狀讓他先忙,這就與杜其雲先行離開了。然而走著走著,他听到後面一聲「白總」,還是回頭看了一眼,看見一個女人的背影挽住了白健的手。

「怎麼了?」杜其雲問,「不舒服?」

「沒有。」夏文殊搖了搖頭。

一上車後沒了別人,杜其雲的臉色就不大好了,「康家這回辦的太不叫事了,一幫丘八老油條。幸虧你入院早,不然一國家干部進警局做筆錄像什麼樣子。這些天你也別回你岳父家了,要麼你回家住吧,有人照料。」

夏文殊知道最近康家被季家鬧上了,正與丁家要打官司,不是個住人的地方。但杜家他是不方便去住的,那句有人照料說的並不是他媽,並不是他媽病了不能照料,病了這句話不過是杜其雲為他全面子的托詞,因為他們母子情分有限。

「沒什麼大事,我回自己家待幾天就行。」

杜其雲搖頭,「康敏君都帶著孩子人跑沒影了,家里連個照顧你的人都沒有。你不回家,到我這里住幾天也行,我那也有人照顧你。過幾天也就是家里聚餐的時候了。」

夏文殊原還想婉拒,但听到後一句,就點頭答應了。

杜其雲家是公寓樓,小高層不帶電梯的那種,他離婚後一個人住在這套復式房子里,家里除了一個做飯搞衛生的阿姨,並沒有別人。現在多了一個夏文殊。

杜其雲並不是個好脾氣的人,離婚時,脾氣這點也是前妻記錄在案的。這一點遺傳了他父親杜鵬,加上一個繼母,一個不懂事的異母弟弟,家庭關系也就沒有潤滑緩和的余地。而夏文殊先天是個溫和的性子,後天又養成了圓熟的作風,所以與杜其雲相處得比較好。加上一些原委曲折,他們十多年的兄弟做下來,也就養成了幾分兄弟情。

兩人吃過飯後,氣氛還算不錯,談了公事後就在客廳里開著電視閑聊。

杜其雲顯然對康家還很有怨氣,一路在罵,他是部隊出身,很曉得康家打的算盤,也就越發瞧不起。他抽著烈煙,語氣鄙夷︰「康家腰桿子越發軟了,連一些個泥腿子沒干淨的人都不敢教訓,難怪這些年越混越不如從前了。想當年,你嫂子帶著你佷子跟人跑美國去了,我差點成了全校的笑話,我也沒像康家這麼縮頭烏龜!誰敢在我面前生事,這麼多年了,也就出了一個夏大志……」

十年前,杜其雲剛任清華大學的武裝部部長,因有能力有出身有脾氣,為人做事一向雷厲風行,別人做初一,他就敢做十五。老婆帶著孩子跟人跑了,大約是他這輩子最大的污點,那時候沒人敢觸他眉頭,也就一個夏大志趕槍口上。

這段往事里,杜其雲雖然最後沒丟面子,但對著夏文殊也有些虧心,于是忙又轉了話題,「康家沒用,倒是丁家,雖然人少,好歹還真敢揍人。你別看他們逐漸從國企出來了,但下來的都是些不佔實惠的。與其被拖著改制,如今先一步轉了私,里頭的好歹難說的很,未必不是越走越好……」

接下來的夏文殊沒心情再听下去,注意力放在了電視上,這時候畫面正好是一檔娛樂新聞,一個熟悉的身影吸引了他的目光,讓他停住了切換頻道的念頭。

「正在深港拍攝新片《唔食豬扒》的張澤薇今早被記者拍到從機場趕往b市某高級私家醫院,探病神秘男性友人。她不僅送上一束鮮花,還舉止親密,眉目傳情。男友一個不經意的摟肩動作,泄露了兩人關系非同一般,繼和旺天董事分手落幕後,影後張澤薇是否又開始了一段新的愛情故事呢?」

或許是夏文殊看電視看得太專注,杜其雲也被吸引了過去,看了一眼,挑眉說︰「這個神秘男性友人長得挺眼熟。」

夏文殊輕輕「嗯」了一聲。

「你最近身體還好嗎?」杜其雲看著電視,忽然問。

杜其雲是知道夏文殊狀況的,問這句當然也就只有一個意思,夏文殊點點頭,「挺好的,沒怎麼犯病。」

杜其雲回過頭,「我看也是,今天那個白健整個人都壓在你身上了,也沒見你吐。是好多了。」

夏文殊愣住,半晌才說︰「並不是你想的那樣……」

杜其雲一擺手,「我怎麼想不重要,別人怎麼想也不重要,你自己過得舒服活得健康就行。十多年了,我就盼著有一天你完全好了,我這心里也就舒服多了。」

他似乎心情不錯,天生黑臉上揚起了一個並不凶惡的笑容,「看來之前徒勞無功,也有我們找錯方向的原因啊。」

「不,不,我和白健只是從小一起長大,所以再見面的時候就顯得……」夏文殊當然知道對方誤解了什麼,想要解釋卻似越描越黑的。

「我知道,要是隨便一個男人都行,也不要等到現在了。你也不會跟康敏君結婚還有了孩子了。」杜其雲一副「無需多言,我腦子好用什麼都推測得出」的語氣。然後又接著說,「這沒什麼大不了的,注意分寸就行,你一向低調謹慎,這點也不必我提醒你。至于康敏君那你也不必多想,她做人老婆有她沒她一個樣,還有她結婚前……還有現在在外頭那些事,我不知道你心里清不清楚,但你一點也不欠她康敏君的。」

說到這兒,杜其雲捻滅了煙頭站起身來,拍了拍夏文殊的肩,「好好干,文殊,身體是革命的本錢。這一回,你一定能克服,爭取一次把病給完全治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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