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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鴰前腳下山,千雪府里一個丫鬟後腳就找上山來了。(鳳舞文學網)
「小姐,京來人了,請您趕緊回府一趟。」丫鬟站幾步之外石階下道。
千雪應了一聲,邊往山下走邊問︰「來是什麼人?」
丫鬟沒有回答,只是說︰「您回去就知道了。」
千雪知道她這群跟班個個是人精,說話做事都很精細,所以也沒多問,帶著侍衛隨丫鬟回了府。
一進府邸大門,丫鬟就跟她解釋道︰「是殿下派來人,帶了殿下口諭過來,讓您下月出使上蒙。」
千雪剎住了腳步,以為自己听錯了,「什麼!出使……上蒙?」
丫鬟跟著停下腳步,「是……」
「小姐……」一個中年男人從大廳里迎出來,千雪認出是宗政柏龍親隨之一,丫鬟說說來人,應該就是他了。
宗政柏龍親隨帶來消息果然如丫鬟所說,是讓她下月出使上蒙。
千雪一臉懵然,不明白宗政柏龍唱是哪出。她底細宗政柏龍又不是不知道,讓她作為使者出使上蒙,等于讓一個連戲都沒看過人去登台唱戲,想裝腔作勢也作不來呀!
「父親這不是趕鴨子上架嗎!派誰不好!」千雪毫不掩飾自己不滿。
親隨笑笑,千雪反應早他意料之中,「殿下說了,此事並沒小姐所想困難,小姐只管放心去。戶部張大人正趕往上蒙路中,大概一個月後到。到時他會陪小姐同去溪城。有張大人,小姐無須操半分心事,一切看他主意行事便是。」
溪城就是上蒙京城。
雖然宗政柏龍親隨拼命給她喂著定心丸,但千雪還是感到一絲忐忑。派使出訪敵國是何等重要事,怎麼金玨也會同意讓她一個毫無官場經歷女人來擔任呢?不知道這到底是宗政柏龍主意還是金玨主意?
「皇上也無異議?」千雪試探著問道。
那親隨道︰「這正是皇上旨意。聖旨和符信都會由張大人一並帶過來。」
見千雪听說是金玨旨意後加詫異,親隨連忙道︰「皇上和殿下如此安排自有深意,小姐以後自然明白。」
……
一個月後,禮部一個主事張大人如期到達上蒙,見過千雪,交付聖旨和符信等物之後,便開始教授千雪一些出訪注意事項,有關于禮儀,也有關于兩國之間一些敏感問題。
齊國和上蒙之間邊境摩擦不斷,戰火什麼時候說點著就點著了。張大人向千雪普及了一下兩國之間局勢,又向她傳達了金玨有關兩國邦交「聖意」。
半個月後,千雪隨著張大人帶來出使隊伍,向溪城出發,齊國年末時節到達了溪城。
上蒙果真是一個多山國家,千雪隊伍一路走來,就沒見過一處平原,所經大多是山路。那些山路上也不大能見到馬匹,行人多數是徒步趕路。但別看上蒙人腿短,走起路來卻飛,翻山越嶺比齊國人走平地還輕松。
溪城是一座山城,建築雖依山而建,但都井然有序,比京城市布局還要規整。上蒙皇宮就建山城盆地處,浩浩蕩蕩地佔滿了整個盆地。幾條大溪繞山狙水,穿過溪城,向城外蜿蜒而去。
上蒙官員溪城城外迎候千雪他們。互相見過禮,齊國一方交付過文牒,出示過符信之後,便一起往皇宮而去。
上蒙皇宮和齊國皇宮一樣氣宇軒昂,但沒有齊國皇宮精致、華麗,卻有一股樸實、雄渾氣質。它跟上蒙人一樣,不喜歡華麗點綴,但照樣讓人不敢小看。
皇宮門前,另有一隊人迎候千雪他們,等千雪他們馬車靠近,為首一個年輕人先興高采烈地走了上來,
「宗政雪,我沒想到是你!你都不告訴我,齊國使者原來是你!」
那年輕人就是大鴰。
大鴰換了身高貴裝束,黑色裘皮上衣,黑色皮靴,腰間飾一根玉帶,額頭上戴著一個金圈,頭發絲毫不斷地扎腦後。他整個人身上沒有過多色彩,沒有繁復裝飾,但照樣光茫四溢,氣派不減,連他那五短身材,此時看不上也高大了不少。
千雪臉上也挽起了一個明媚笑容,「你走後,我才知道我們皇上指派使者是我。」
大鴰臉上是純粹明亮笑容,她親自扶千雪下車,帶著她往皇宮里走去,一邊熱心地將一路所見一一解釋給她听,比如這座宮殿建造年代,宮牆上一邊雕刻特殊含義等,將好客主人模樣做到了極致。
除大鴰外,陪同一些上蒙官員卻都擺著一張臭臉,一副沒把你們放眼里樣子,上蒙呆了那麼久,千雪知道上蒙人就是這副德行,一來他們天生高傲,自命不凡,二來他們稟性直率,不擅長做表面功夫,以表里不一為恥。
大鴰越聊越開懷,越走越,完全忽略了齊國人雖然腿長得比他們長,趕路能力卻比不上他們一半事實,就千雪喘吁吁地拉著大鴰袖子,讓他走慢一點時候,大鴰詫異地看著千雪一行人疲憊樣,揉揉額頭,然後指著面前一座大殿笑了,
「我姑姑就那里面等你們。你們齊國人可真弱,以後可怎麼跟我們打仗!」
听到這話,幾個上蒙官員都得意地笑了起來,齊國官員臉色變得很難看,他們眼里,這是上蒙皇子**果地挑釁。只有千雪知道,上蒙人說話就是這麼直白,有啥說啥,不是真故意侮辱人。
千雪挑了一下嘴角,也不甘示弱,「打仗是要靠腦子,你以為是斗牛呀,誰力氣大誰贏!」
身後幾個上蒙官員立刻瞪大了眼,想上前爭辨他們上蒙人也是有勇有謀。大鴰搶先一步先大咧咧地笑了起來,「你說得沒錯。那咱們到時候各顯神通吧。」
跟大鴰對話都已經如此,等會兒跟上蒙皇帝對話肯定是一場沒有硝煙較量。千雪有點郁悶。
一行人繼續往大殿走去,千雪看清了大殿外牌匾上上蒙文字,那幾個字翻譯成漢語就是「山雞殿」。
見千雪和她隨從都看著牌匾憋著笑,大鴰一臉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