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爰夫三人離開了巫聖堂,從巫族中心走到巫族邊境,一路上眾人紛紛側目,竊竊私語。(鳳舞文學網)
流言蜚語傳播的速度驚人,他們還沒出巫聖堂時,巫族嫡女並非真身的消息就傳遍了大街小巷!街上的小販,看熱鬧的游客,街道旁的住客也打開窗戶觀望。眾人對三人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這不是巫族嫡女嗎?他們這是要去哪啊?」
「哎,你沒听說嗎……」
「天哪,還有這等事!」
「嘖嘖,她可真是大膽!連我們的巫族嫡女也敢冒充!」
「听說是孔德和孔毅長老找錯了人……」
「我還听說,他們要被流放出巫族境內呢!」
「是嗎?她這麼小,以後該怎麼生活啊!」
「哼,那也是活該!說讓她冒充我們的巫族嫡女!」
「對啊對啊,流放都是便宜他們了!依我看,直接把她賣到青樓做雛妓才算是懲罰!」
「嘻嘻……」
「哈哈哈……」
兔爺走得健步如飛,緊緊地抱著爰夫,捂著她的小腦袋,不想讓她听見路上人們不堪的議論。身邊緊緊跟隨的翠花听著身邊人幸災樂禍的嬉笑聲,握緊了拳頭。她心中真正的巫族嫡女在被她守護的子民詆毀,心中仿佛埋了一顆針,隱隱地痛著。
望著街上眾人的指指點點,小小的爰夫意識到了自己周圍的變化。原來上街,她都會坐著專供她乘坐的轎輦,周圍的人們見到她也都半低著頭,不敢正眼看她。可是今天大家的表情卻都笑嘻嘻的,憤怒的,凶狠狠的。
她到底做錯了什麼?
「兔爺,」爰夫抓著兔爺的白色衣襟,輕輕喊道,「大家為什麼這樣看我們?為什麼我們不能坐平時乘坐的轎輦了?」
低頭望著迷茫無助的爰夫,兔爺心中松了一口氣,還好,還好她還听不懂眾人難以入耳,污穢不堪的閑言閑語。
不過,她離開了那巫嵐閣的象牙塔,就注定會了解到這個她將來要守護的世界的真是樣貌。真實中,有很多美好珍貴,同時也有很多的無奈與骯髒。
「……」兔爺沉默著,他多麼不想讓她這麼小就承擔現實的殘酷,可是大家一味的寵著她,真的是好好的守護她嗎?
握住了爰夫拽著他衣襟的小手,他語重心長地說道,「大家這樣看我們,是因為你還不夠強大。等到你真正強大起來的時候,他們才會像以前一樣膜拜你。你才能得到屬于你的一切。」
小女孩似懂非懂地點點頭,望著前方,他們未知的方向。
巫族嫡女更換的消息也傳到了妖族境內。
來報的使者稱今日巫族發現原來的爰夫是假冒的,現在已經被驅逐出了巫族境內!
正在同清銘一起練舞的宓洛听到這個消息後,不以為然。即便是換了一個巫族嫡女又怎樣?她不會輸給任何人。
不過,接下來的消息卻讓她差異驚恐!听說這個新來的巫族嫡女竟然也練成了第一段的紫天生煙!這讓她心中不舒服起來,焦急地望著師傅,說道︰「師傅,我要快些練成第二段藍天玉暖!」
清銘神色無恙,依舊冷靜淡然,她沖著宓洛點了點頭,隨後望著不遠處楊樹下的金子。兩人相視無言,卻心知肚明,弱化巫族的計劃已經成功了!他們耐心等待的半年時間沒有白費,這是他們听到的最好的消息。
當年金太元訓練的清銘時,特意派她到上一屆妖族嫡女的身邊侍奉。所以她對巫妖兩族嫡女的真實能力十分了解。面色冷靜的清銘心中暗喜,說什麼新來的女孩已經練成了紫天生煙第一段?見鬼了!今日天色完全沒有異象,那麼就只能說明︰這個新來的肯定是個冒牌貨!
而被他們攆走的小女孩,才是真正的巫族嫡女!
不過她不能放松大意,最好能將巫族嫡女斬草除根!這樣巫族便在未來二十年之內再沒有崛起之可能!不過
楊樹下的小男孩在樹下練習飛鏢,遠遠地也听到了巫族嫡女被攆出巫族的消息。
分裂巫族內部的目標已經達成,但是他小小的心中劃過一絲酸痛。那日他站在台下與巫族嫡女對視,女孩眼楮清澈,目光明亮如家鄉聖女湖面的湖水般聖潔美好,恍若能映射出他心中所想所感。
兩人雖然並未說過一句話,卻勝過萬語千言。
他人陷害自己迫使自己遠離他鄉,如今他對這個女孩做了相同的事。自己成了曾經最痛恨的人,這樣做真的對嗎?
現在巫族嫡女也同自己一樣被族人攆出了部落,她還好嗎?那個守候在她身後的男子也同清銘保護自己一樣地保護她嗎?
他搖了搖頭,想起了母親訣別時說過的話。
在還沒有進入中原之前,她的母親告訴他,復仇之路有來無回,如果要成功就要事事堅持不懈,時時謹慎小心,千萬不能讓自己的感情成為他的絆腳石。可如今自己怎麼能夠因為同情一個小女孩而分散多余的心思?
一道飛鏢飛出,之中楊樹上的紅色靶心,飛鏢上染著鮮血,同靶心的紅色融為了一體。
金子的手中留出了鮮血。他要用疼痛來提醒自己,不能因為無謂的感情動搖了自己的目標。
宓洛遠遠地望著金子。自從他隨師傅來到妖族,幾乎天天他在楊樹下練習飛鏢,她隨師傅習舞。不知不覺間,她總會偷偷看上他兩眼,雖然明日他們並沒有說些什麼,但是只要看到有人在身邊,她就不再覺得辛苦疲勞,心中也不再孤獨苦悶了。
所以,她要趕在巫族嫡女之前練成九段舞,成為下一任世人矚目的神女!希望他也能看到最出色的自己!
有什麼東西分別在宓洛和金子的心中萌發。
清銘望著西部的天空,陰霾滾滾,一場暴風雨即將來臨。
此刻,爰夫三人已經站在了巫族的邊界。
一眼望去,映入眼簾的盡是荒蕪的雜草和石塊,前不著村後不著店,哪里有一絲人煙!離開巫族,他們只能在青龍國都城,妖族部落,還有南蠻少數部三者中選擇。
妖族族人疑心過重,南蠻部落正在混戰,權衡之下,他們的決定向青龍國京城前進。
不過,他們真的是身無分文淨身出戶,就連要飯都沒有碗可盛。如果就這麼走去京城,只怕半路上他們就都會體力不支,餓死在路上了。
兔爺望了望四周,同翠花商定,他們三人先尋得一處有水源能藏身的地方住下來,再行商議以後的行程。三人走了兩三個時辰,眼看天色漸黑,才終于在黃昏時找到了一座廢棄的小木屋。木屋里放著各種的刀箭,看起來像是獵戶的臨時住所。
「今日我們就現在此處歇息吧,我去尋些吃得東西。」兔爺將昏睡的爰夫放在床榻上,走出了門外。
給爰夫蓋好被子,翠花借著落日的余暉,找到一些蠟燭和火石。她點燃了蠟燭放在桌子上,燭光將她的影子拉長,映在了牆壁之上。翠花望著睡著了的爰夫,托著腮幫子,心中仍然存在一絲疑惑,她的決定真的沒有錯嗎?他們今後的生活到底該如何是好?
就這麼離開了巫族部落,她還沒有來得及與父親母親告別。下一次回去,不知道是何年月了,母親身體不好,都不知道今日一別會不會是永別。不過她知道父親一定支持自己的決定,守護巫族嫡女,是她們孔家世代為榮的使命。
突然,她听見有拍窗戶的聲音,警惕地站起身,是兔爺嗎?
順手抓起一把斧頭,慢慢靠近了床邊,小心翼翼地打開窗子,一只青鳥從打開的夾縫中鑽了進來。
翠花認識這只鳥,這是她父親孔忠和祖父孔毅常年圈養的信鳥。而且在他們對年的教之下,這只鳥不但能記住上百個通信地點,最神的是它能夠找到巫族嫡女,無論何時何地。
接下青鳥腳下綁著的信箋,翠花了解了事情的始末。
信中提到祖父和伯祖父現在被拘禁,父親只能留在巫族照顧他們,不能隨她一起,信中父親說他已經得知她隨真正的嫡女離開,心中以她為榮,望她萬事小心,守護嫡女周全。最後還提到孔德伯祖父在京城中的老朋友在白鷺堂教書的吳先生,如果他們前去投奔,必定會收留。不過信箋太小,看起來父親還想寫些什麼,沒有完全寫完。
不過這封信給他帶來了無限信心。翠花握著書信的雙手顫抖,她的選擇是對的!爰夫才是巫族嫡女!
盡管這一路艱難險阻,她都要陪著爰夫一起走下去!
「咚咚咚」一陣敲門聲傳來。
突然听到聲響的翠花連忙將書信藏于袖口,警惕地問道︰「何人?」
「是我,兔爺。」兔爺的聲音悶悶的,仿佛背著沉重的東西。
長舒了一口氣,翠花打開了房門。
一陣青草的氣息撲面而來,只見兔爺肩上扛著一只巨大的羚羊,右手提著一捆干柴氣喘吁吁地走進了屋。將羚羊和柴火一同放在了地上,抬起袖口模了模額頭的汗珠。好久沒用過眼術了,還踫到這麼能跑的家伙,著實累了兔爺一番。
「晚上吃烤羊肉吧!」兔爺睜著他圓圓的眼楮笑呵呵地對翠花說道。
翠花睜大了眼楮死死地盯著地上的羚羊。
眼前的景象比她剛剛看到青鳥傳來的書信時還要令她驚訝萬分!
羚羊竟然毫發無損地死了?
兔爺是如何抓到這麼一大只羚羊的?
他剛剛明明是空手出去的啊!
莫非他跑得比羚羊還快?
……
自從听祖父講過巫山奇遇的事情她後心中一直有個疑惑,這個自稱兔爺來歷不明的男子,到底是何方神聖?
如果他們要一起同行,就一定要知道他的底細。否則心存懷疑,如何相信彼此?翠花柳眉輕挑,問道︰
「兔爺,你到底是人是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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