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是巫妖兩族的嫡女年滿十歲後初次得以參加青龍國國宴的第十年。(鳳舞文學網)
往年為了準備嫡女十歲的國宴,兩族都攢足了力氣,準備嫡女在國宴的表演上較量一番。據說妖族的嫡女宓洛已經早早到達了京城淶安,可巫族嫡女宗姝不知何故卻遲遲沒有到達。傳言說巫族嫡女宗姝得了大病,還不知道能不能來,眾人紛紛失望了,本想再看一看巫妖兩族的初次較量,往年都勢在必得的巫族,這一回卻做起了縮頭烏龜。
其實真實的情況是—假冒的巫族嫡女宗姝並沒有生病。
鄒胡在趕走爰夫的第二年就發現宗姝表演的紫天生煙其實並非神力,而是她燃香的小把戲,她根本沒有身為巫族嫡女的神力。
但是自己將真正的巫族嫡女趕走,然後找一個假的巫族嫡女頂替的罪名實在是太重了。
這罪孽可是要被凌遲處死的。
所以他選擇繼續隱瞞,可繼續膽戰心驚地隱瞞了兩年後,眼看著離著十年兩族嫡女第一次出席國宴的時間越來越近,他也急得焦頭爛額,如果讓她參加國宴,在宴會之上如果起舞,一定會露了馬腳。所以只好讓宗姝裝病,先瞞過這段時間再說。
青龍國年號龍朔,是青龍國皇帝祈當日被眾臣舉薦成為皇帝後親提的。
皇帝祈十分勤儉,也對國事十分地上心,對西北南蠻部落的強硬舉動雖然惹得一些老臣諫言,不過終究是將戰亂阻攔在青龍國邊境之外,大臣也就對強橫的皇命不再多言。
最值得一提的,就是祈在位期間國力大增,不但財力廣進,民丁興盛,各種農貿兵器茂業也穩妥地進行著。百姓對定期的開倉放梁,還有皇宮撥款濟世堂的懸壺濟世無不擺手稱贊,希望祈多在位幾年,多過幾年的太平安穩的日子。
不過祈在位十五年,膝下也無一子。而且也只有一後一妃,妃子也在十三年前難產而亡,孩子和大人都沒有保住。所以現在偌大的**只有皇後一人。
民間傳言,皇後與皇帝十分恩愛,兩人舉案齊眉,所以皇帝也沒有再次娶妻。皇後身為南蠻部落中最強部落首領金太元的妹妹,金娜珠。當年憑借傾城美貌,被稱為草原明珠。當年她不但有著異域女子特有的精致美麗,身材也十分的凸凹有致。即便現在已經年近四十,也仍然依稀可循年輕時後的風貌。
離國宴只有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京城陸陸續續地來了很多外鄉人。此次參加國宴的不單有巫妖兩族的代表,青龍國各大郡縣的代表,還有南蠻部落求和首領的代表們。一時間,本已繁華的京城,愈發人流攢動,街上不分晝夜地車馬不斷。就連馬匹需要的草料也陡然增加,一車一車不斷地向京城內運著。
兔爺站在杏林堂門外,抱著雙臂,望著街道上川流不息運送馬匹草料的馬隊濃眉緊皺,圓圓的眼楮一動不動地盯著馬車留下的車轍。
三年了,轉眼間巫妖兩族的嫡女也都十歲。
這一次的十年之宴那個冒牌的宗姝沒有來參加,可是也沒有傳出冒牌巫族嫡女的傳聞,足見鄒胡已經知道宗姝並不是真正的巫族嫡女了,不過他一定……
看來不久後,京城會有一番風雲涌動,兔爺心中想著,走進了杏林堂內,要更加小心地保護爰夫。恐怕妖族會有人心懷鬼胎,探查到真正的巫族嫡女在此。
一陣微風拂過,突然,兔爺猛地抬起頭仰望天空。
只見剛剛還有些陰雲的天空突然晴朗起來,天色碧藍如海色,春風拂面如溫玉。現在明明剛剛過了年,大家還都穿著冬襖,怎麼突然就春風拂面了?
這難道是妖舞九天第二段的——藍天玉暖?
望著天空驚訝異常的絕非兔爺一人,而是全京城在路上行走的人!大家紛紛抬頭望天,哪里傳來的一陣暖流?
正在習舞的爰夫對突來的一陣暖風很是驚異,望向抬頭望著天空的師傅,這就是師傅所說的第二段藍天玉暖?自己連第一段都沒有練成,如何舞來第二段?是誰舞來的藍天玉暖?是現在來到京城的妖族嫡女嗎?
「師傅,這就是藍天玉暖嗎?」爰夫問師傅。
師傅望著天空,半刻無言。隨後看著爰夫的眼楮,肯定地說道︰「是,妖舞九天的第二段,藍天玉暖。」
爰夫握著拳頭,低頭注視著底面,眼中有滿滿的不甘心。
這三年中無論刮風下雨,烈日嚴寒,她一天都沒有停止過練習。但是不管如何苦練,她至今都未能練成巫舞九天的第一段紫天生煙,更別說藍田玉暖了。
「師傅,我到底何時才能練成第一段?」爰夫抬起頭,望著師傅問道。
三年間,她沒有一刻有過放棄的年頭,摔倒了就再爬起來繼續練習,學習比別人慢她就花費一倍兩倍的時間練習。
可是即便這樣她仍然止步不前。
三年間,土豆已經學成出師,就連不氏神醫也驚嘆他學習的神速。
第一年他就已經能夠將不氏神醫所有的醫書倒背如流。
第二年就隨不氏神醫到處出診看病。
第三年,他就在濟世堂和杏林堂分別出診。
現在來濟世杏林堂的人如果找不到不氏神醫,就會直接找他這個首席大弟子。
而孔翠也不甘示弱,雖然她學習的速度不土豆慢很多,可她也十分刻苦。既然不能像土豆一樣全才,她就專攻中藥炮制和方劑,現在也在濟世杏林堂的藥局任管事。
三年間,大家不止前進,而且還是飛速前進。
只有自己止步不前。
那麼,她究竟如何才能練成?
這永無止境的練習,何時才是盡頭?
三年中,師傅教給她的舞蹈動作難度越來越大,技術要求越來越高,最近她練習的動作已經練習了三個月,仍然沒辦法盡善盡美。可是讓她難過的不是動作的難度,也不是練習的勞累,而是看不到成功的希望。
師傅意味深長地看著她,帶著第一次見面時後的微笑。
第一次見面時師傅問自己願不願意成為名副其實的巫族嫡女,她十分願意。當時如果師傅不收她為徒,她也會跪著懇求師傅,因為她是自己一直等待尋找的強者。
隨後師傅又問自己能不能吃苦,她說能。所以這三年中無論多累,多失望,多難過,她也從不抱怨一句,埋怨一聲。
可是,苦練三年的結果,就是她連第一段都沒有練成嗎?
師傅微笑著望著滿臉不甘心的爰夫,張嘴欲說些什麼,卻被身後的一生怒吼打斷了。
「老太婆!」吳老突然出現在杏林園中。
師傅瞥了眼吳老,擺手示意爰夫繼續練習,便轉身同吳老進了屋。
爰夫望著突變的藍天逐漸恢復了平常的陰霾,寒意又起,松開了緊握的拳頭,轉身又投入了新動作的練習,如今只有機械的練習,沒有什麼可以撫平她心中的痛楚。
兔爺遠遠望著爰夫飛舞的裙裾,流動的幻彩,心中也酸酸地不是滋味。如果不是自己當初封印了她的神力,現在她肯定超過妖族嫡女了,可是巫神的意願不能違背,蓮花印無破解之法,只有憑借被封印者自身的力量沖破束縛。他看著痛苦的爰夫,也無能為力。
「怎麼回事!你到底怎麼教的她!你剛剛也看到妖族嫡女宓洛已經練成了藍天玉暖了吧?怎麼練了三年,她一段都沒練成?!」吳老這著老太太興師問罪道,氣憤得白胡子一蹺一蹺的。
老太太白了吳老一眼,氣定神閑地在了太師椅上,還不緊不慢地倒了一杯茶。
「你怎麼這麼沉不住氣,」老太太一邊喝水一邊說道,「你這沖動的脾氣不改,早晚要吃虧。」
吳老見這老太婆竟然還有心情喝茶,索性也一坐在椅子上。
「我如何不急?三年了,都三年了!她竟然連一段都沒練成,人家的老母雞都下了一千個蛋不止了。」吳老仍然氣呼呼地說。
「鼠目寸光。」老太太不客氣地回敬道。
「我怎麼鼠目寸光了!」被回敬的吳老瞪著眼楮看著老太太,這三年他眼看著她明明已經將巫舞九天的九段都教給了爰夫,可是她卻連一段都沒能練稱,全都只練了個形似,這老太婆怎麼還這麼氣定神閑!
「今天你必給我個準話,她到底何時才能練成第一段?」吳老追問道,這三年無論他如何催促她都沒能奏效,可今天親眼看見妖族嫡女的藍田玉暖,他可不能再心平氣和地等下去了。
「幾年之後吧!」老太太手一揮,又欲起身離去。
「今天你不說清楚不許走!」听了老太太的回答,吳老臉都氣綠了,她是故意耍自己麼?一個箭步擋在了老太太面前。
望著急紅眼楮的吳老,老太太心中偷笑,表面卻裝得面無表情,心中暗暗叫好,平時叫你猖狂!今日也讓你著著急。
老太太食指一邊戳著吳老的腦門一邊說道︰
「誰說她一定要一級一級地練啊!幾年之後她會一舉練成巫舞九天的九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