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慶賀太後六十歲大壽,本王特地準備了一個特別的禮物,希望太後喜歡。」漠北大王冷天睿一襲黑色的長袍,身高七尺,一張年輕俊美的臉,帥氣逼人。
他的美,跟夏瑾寒的不一樣,夏瑾寒很冷,卻有幾分陰柔美。而冷天睿嘴角含笑,卻給人笑里藏刀的感覺,那種妖嬈的美,就如蛇蠍一般,美則美矣,卻叫人不敢靠近。
「大王有心了,不知大王這是為哀家準備了什麼?」太後也很是好奇,她久居深宮,那些金銀珠寶,奇珍異寶什麼的,早就看膩了,就喜歡看那些新奇的好玩的東西。故而,對冷天睿這神秘的禮物有很大的興趣。
「來人,打開。」冷天睿一雙鷹眼犀利的看著身後的人,那人立刻低著頭,上前,恭敬的將那箱子打開。
大家都仰長了脖子,一個個的翹首等著看著漠北大王送上來的寶貝會是什麼,但,那箱子打開了之後,里面居然還有一個箱子,仔細看的話,那箱子上似乎還有不少小小的洞……
眾人沒有立刻看到自己想要看的東西,有些失望,同時也更加好奇,越發的想要看看里面的東西了。
上官輕兒也仰長了脖子,好奇的看著舞台中間那個大大的箱子,心想,里面裝了什麼呢?難道是什麼很珍貴的寶貝?居然有這麼多箱子裝著?
那下人在冷天睿的示意下,繼續將第二個箱子打開,于是,里面就出現了一個大大的籠子,而眾人也終于隱隱約約的看到了那籠子里的東西——一只頭頂長著紅毛,渾身深綠色羽毛的——鸚鵡。
冷天睿含笑的將那籠子提起來,對著籠子打了個響指。
籠子里的鸚鵡像是听到了什麼號令似得,立刻就揚起頭,看著太後的方向,大聲的叫了起來,「夏國太後,福如東海,壽比南山,子孫滿堂,太後千歲千歲,千千歲……」
尖尖的聲音,听起來有些刺耳,那聲音,有些搞笑,听起來很歡樂,很喜氣。
上官輕兒頓時也被那東西逗樂了,一雙水汪汪的眼楮里滿是欣喜,拉著身側夏瑾寒的衣袖,笑道,「哇,好可愛的鸚鵡……」
「哈哈,好,好……漠北大王這禮物,當真是特別的緊,有了它,哀家今後這日子就不會悶了。」太後顯然也是很喜歡這禮物的,大聲的笑著,毫不吝嗇自己的表情。
而冷天睿似乎料到了太後會有這樣的表情,低微微低頭,笑道,「能讓太後喜歡,是這鳥兒的榮幸。」說罷,就讓下人將那鸚鵡遞到了太後身邊的太監面前,最後送到了太後身邊。
太後提著那鳥籠,伸手去逗籠子里的鳥兒,你鳥兒似乎很有靈性,看到太後伸手逗自己,它就扯著嗓子叫道,「太後千歲……」把太後樂得合不攏嘴。
在場的大臣們也紛紛都笑出了聲來,但是,心里卻一個比一個納悶。這麼好的禮物,為什麼他們就沒有想到呢?要知道,博得太後歡心一笑可不是容易的事情……
上官輕兒微微蹙眉,看著那個小鸚鵡,總覺得這鸚鵡很可愛,恨不得撲過去將它抓過來玩兒。但,這東西是太後的,還是漠北大王送的,她就是再喜歡也不能和太後搶東西啊。
外國使者獻禮完畢,這宴會便接著繼續。
兆晉帝給了身側的太監總管一個眼神,就見那太監總管用力一拍手,隨即,一群穿的花枝招展,手里拿著漂亮的扇子的舞姬就魚貫而入,在舞台上排好,揮舞著寬大的袖子和手中的扇子,扭著水蛇一般的腰肢,翩翩起舞。
這些舞姬個個都是精挑細選的,個個國色天香,美艷動人,讓在座的大臣們看的雙眼直冒紅心。若不是他們的身邊還坐著他們的夫人和兒女,估計他們都要忍不住拍手叫好了。
但,這次的宴會宴請的人員不僅有大臣,還有他們的家眷,所以,為了面子,這些大臣都忍住了內心的激動。
要說少數沒有將自己的目光放在那些舞姬身上的,就只有夏瑾寒,冷天睿,以及慕容晨了。
因為,這三個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上官輕兒的身上。
上官輕兒原本還在人群中尋找慕容蓮的身影的,可她只看到了慕容晨,並不見慕容蓮的身影,不由的有些疑惑起來。
難道她剛剛看錯了嗎?慕容蓮居然不在這里嗎?不可能啊,上官輕兒可以肯定,剛剛看到的那個人,絕對是慕容蓮不會錯的。那,他去哪了?
正疑惑著,突然感覺到好幾道視線落在了自己身上,微微蹙眉,一抬頭,就看到了對面的慕容晨和冷天睿,那兩人都在用無比犀利的目光看著自己。
慕容晨這麼看著自己,她可以理解,畢竟上一次慕容雪雲是被自己間接害慘了的,他恨自己本就是理所當然。但那冷天睿又是為何?上官輕兒肯定,自己絕對是第一次見這個男人,並不曾有任何的交集,他這麼看著自己,難道只是因為在外邊听到了關于自己的傳說?
可自己的傳說又跟他沒關系,他瞪自己干嘛?難道不知道他那雙鷹眼很嚇人麼?上官輕兒悶悶的撇撇嘴。
看到上官輕兒在看自己,冷天睿嘴角勾起,對著上官輕兒舉起酒杯,做出一個邀請的姿勢,然後仰頭,細細的品嘗自己杯子里的酒,轉過頭同一邊的兆晉帝聊著什麼。隨後,兆晉帝也將視線看向了上官輕兒。
這讓上官輕兒覺得有些毛毛的,緊張的拉著身側夏瑾寒的衣服,抬起頭看他。
夏瑾寒自然早就感覺到對面那兩人的不對勁了,此刻見上官輕兒有些害怕的抬眸看自己,不由的燃起了強大的保護欲。他緊緊拉著她的小手,低頭對她笑道,「別怕,有哥哥在。」
只是一句話,就讓上官輕兒那不安的心立刻安靜了下來。
她點點頭,眯起眼楮對夏瑾寒一笑,「嗯,有瑾哥哥,輕兒不怕。」
溫暖的大手緊緊包裹著她的小手,讓上官輕兒覺得整個人都變得自信,變得自在了。
果然,夏瑾寒就是她最強大的後盾,有他在,她的世界永遠都是這麼美好。
夏瑾寒當做什麼都沒發生一般,直接無視對面的兩個男人,但心里卻開始留意他們的一舉一動。他絕對不會讓他們對上官輕兒有任何不利。
歌舞散了又有新節目的取代,大家只管盡情的觀看,吃喝,當真是歌舞升平,紙醉金迷啊。
上官輕兒低著頭,也無視其他人的目光,大口的吃著自己面前的食物,吃膩了就拿起一邊的杯子喝一口水,然後繼續吃。
才吃了一半,上官輕兒杯子里的水就喝光了。她蹙眉,看著身側夏瑾寒的杯子,見他正端著酒杯喝著酒沒注意自己,就伸手偷偷拿過他的杯子,仰頭,咕嚕嚕的喝了一大口。本以為這是清甜可口的茶水,沒想到……
「噗……」喝了整整兩大口,上官輕兒才發現問題,終于受不了的一口將嘴里的酒吐出來,一邊大聲的咳嗽著,一邊痛苦的叫道,「怎麼是酒……」
尼瑪,她本就渴死了,想要喝點水,怎麼會會喝到酒了?這,簡直是要命啊有木有。
夏瑾寒嘴角抽了抽,他一個不留神,這丫頭就惹出事來了,真是……
送上自己手里已經喝過的茶杯,遞到上官輕兒面前,一邊為她順氣一邊緊張的道,「沒看到我在喝茶麼?傻丫頭,怎麼亂喝東西……」
她以為他喝著的才是酒好不好,上官輕兒淚流滿面的咬著嘴唇,將夏瑾寒杯子里的茶水喝掉,又讓侍女給她重新倒了一杯喝下去,這才好受些。
夏瑾寒無奈的搖搖頭,小心的用手帕拭去上官輕兒臉上的水漬,寵溺的道,「下次不可這麼毛躁,瞧你,臉都紅了。」
何止臉紅,我頭都暈了。她酒量本就不好,一口氣喝了好幾口烈酒,她的身體能承受的住才怪。
夏瑾寒溫柔的撫模她泛紅的臉,笑道,「下次還敢亂喝麼?」
上官輕兒搖頭,委屈的看著夏瑾寒,水汪汪的雙眼里滿是晶瑩的水珠。「不敢了,瑾哥哥,嗚嗚……輕兒難受。」
夏瑾寒心中一疼,從懷里拿出一個解酒的藥丸給她吃下,道,「不舒服就先回去罷,你還小,無需表演,皇女乃女乃會理解。」
這個丫頭跟自己在一起的時候,總是活蹦亂跳的,這還是第一次看到她這麼脆弱,這麼辛苦的樣子,夏瑾寒心里別提有多心疼了。
上官輕兒點頭,靠在夏瑾寒懷里撒嬌,「瑾哥哥陪輕兒回去好不好。」
夏瑾寒點頭,「嗯!」讓她自己一個人回去,他還真不放心,今日這宴會來的人太多太亂了,這丫頭也太招人注意,所以他不能離開她分毫。否則她要是再出點意外,心疼的不還是他自己麼?
但,夏瑾寒還來不及起身,就見舞台上剛演奏完一曲的夏雨琳笑眯眯的接受著太後的夸獎,看著太後賞賜的玉如意,那張臉笑的跟朵花兒似得。她扭頭,看到靠在夏瑾寒懷里的上個輕兒的時候,眼神又變得陰狠起來。憑什麼,那個上官輕兒憑什麼能得到太子哥哥的寵愛,明明自己才是他的堂妹,那個上官輕兒根本什麼都不是,她憑什麼……
「皇女乃女乃,琳兒前幾日跟輕兒玩的時候,輕兒曾說今兒皇女乃女乃六十大壽,她要給皇女乃女乃跳一支舞,給皇女乃女乃慶賀的。那丫頭害羞,怕是不好意思上台來,不若現在讓她上來,為大家跳支舞?」夏雨琳清脆的聲音想起,得意的目光也落在了上官輕兒身上。
上官輕兒不慎喝了酒,頭腦有些暈乎乎的,雖然吃了藥,但依然覺得很不舒服,此刻靠在夏瑾寒的懷里,正恨不得整個人爬到夏瑾寒身上去,把夏瑾寒當成肉墊子呼呼大睡呢。
听到夏雨琳的話,她才明白那日夏雨琳讓自己今日上台表演是怎麼回事。她早知道夏雨琳不會這麼好心,想讓自己出頭的。原來是嫉妒自己琴彈得好,所以慫恿自己在宴會上彈琴,同時,很大方的表示要在太後面前夸獎自己,表面上看起來是想讓自己在舞台上大放異彩,實際上卻陰奉陽違,明里說讓自己彈琴,暗里卻將彈琴改為了跳舞。這分明就是想讓自己出糗嘛……
上官輕兒早料到夏雨琳會來這一招,所以早早就開始練字,希望能彌補好自己最大的一個缺點。沒想到今日居然是想讓自己跳舞?
上官輕兒心想,這個夏雨琳可真是太小瞧自己了,她前世可是影後,歌舞和演戲是最為拿手的。只要不是寫字和書法書畫什麼的,表演之類的什麼都難不倒自己。
上官輕兒嘴角勾起,冷笑,抬起自己略微迷茫的雙眼,看向了不遠處的夏雨琳。
夏雨琳看到上官輕兒那迷茫的眼神,以為她是被自己這句話給嚇到了,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心想,上官輕兒,你死定了。今日你要是不能跳舞或者是跳的不好,看你今後還能不能這麼瑟?
夏雨琳正得意著,突然感覺一道冰冷的視線射來,她抬頭,看到夏瑾寒在冷冷的看著自己的時候,渾身都像是結了冰似得,全身都被凍結了,冷的瑟瑟發抖。
太子哥哥,為什麼要用這樣的眼神看著自己?難道上官輕兒對他來說,就真的這麼重要嗎?夏雨琳咬著嘴唇,手緊緊的握成拳頭,心里卻更加肯定了要除去上官輕兒那個死丫頭的念頭。
不等太後點頭,夏瑾寒就冷冷的道,「抱歉,皇女乃女乃,輕兒這丫頭喝了些酒,今兒怕是不能為皇女乃女乃獻藝了。」
淡漠的聲音,沒有起伏,卻不難可以听出他語氣里的怒氣。
被夏瑾寒這麼一說,太後也沒有勉強,笑著,正想說,那就帶她去休息會,這麼小的丫頭,喝什麼酒啊?
但,太後還沒出聲,就听德妃笑道,「太子殿下可真會開玩笑,小郡主這才三歲,怎麼會喝酒呢?」
聞言,容妃也笑著附和,「德妃妹妹說的是,小郡主是真的身體不適?還是不願在我們面前跳舞呢?」
容妃話音剛落,夏瑾寒犀利的目光立刻射向了容妃,嚇得她臉色一變,咬著嘴唇,不敢再出聲。
上官輕兒冷笑,這些人果然都是一伙的啊,居然聯合起來對付一個小孩子,她們也不害臊?
上官輕兒從夏瑾寒懷里起來,有些暈乎乎的對夏瑾寒道,「瑾哥哥,輕兒,去就是。」
「不準。」夏瑾寒將她抱緊,低聲的呵斥。要是她身體沒事也就罷了,她都這樣了,還要去跳舞?就算所有人都逼著她去,他夏瑾寒也絕不會讓她去的。他要保護的人,誰都別想傷害。
「輕兒妹妹,你沒事吧?前些日子可不是你親口跟我說的,你說皇女乃女乃一直這麼疼你,今兒要給皇女乃女乃跳支舞,讓皇女乃女乃高興高興的麼?怎麼……」夏雨琳的話說了一半,就被夏瑾寒一個眼神給瞪了回去,一句話多說不出來。
但,夏雨琳閉嘴了,還有無數張嘴迫不及待的想要上官輕兒出糗。
都說人怕出名豬怕壯,這不,上官輕兒最近太過出名了,這就惹來是非了。
夏瑾元冷冷的瞪著上官輕兒,大聲的道,「這事本皇子也有听說,怎麼,小郡主莫不是只會耍嘴皮子,完全沒有真本事?」
「六哥,輕兒是真的不舒服。」夏瑾軒緊張的看著滿臉酡紅的上官輕兒,顧不得這麼多,立刻反駁夏瑾元。
夏瑾元挑眉,「哦?你又不是她,你怎麼知道她是真的不舒服?」夏瑾元瞪著夏瑾軒,語氣不善。
听到夏瑾元的話,德妃也笑道,「許是小郡主膽子比較小,這兒人多,有些不自在吧?」
這話顯然就是在說上官輕兒沒見過世面,小家子氣,上不得台面。
「素聞夏國小郡主才智過人,美名遠揚,就是我趙國也有所耳聞,不知今日是否有這個榮幸能一睹小郡主的舞姿?」趙傾已經換上了一身衣服,此刻看到上官輕兒被人圍攻,很及時的開始煽風點火。
不僅是趙傾,慕容晨也笑著,很溫柔的道,「可不是,本宮也很想看看呢。當然,若是小郡主真的不適,那便罷了。」
這些人一句句的,已經將上官輕兒推上了風尖浪口,這個時候,不管上官輕兒是真的不舒服還是假的不舒服,都不能拒絕這跳舞一事了。繼續推月兌下去,只會對自己,對夏瑾寒不利。
她不怕自己陷入危難之中,但她絕對不允許自己連累夏瑾寒,絕對……上官輕兒低垂著眼眸,心里已經下定了決心。
夏瑾寒咬著牙,額頭氣得青筋暴起,冷眼看著那些唯恐天下不亂的小人,打算抱著上官輕兒直接離開,完全無視這些人。
想要看他的輕兒跳舞,他們,還不配。
想要讓他的輕兒出糗?他們,沒資格。
而太後,看著這些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吵著,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微微蹙眉,有些責怪的看著夏瑾寒,似乎也覺得夏瑾寒不該太寵著這孩子。這孩子雖然很可愛,討人喜歡,但,今兒可是她太後的壽辰,就算真的有些不適,隨便上台晃晃就是了,反正是個孩子,左右不會有人在意的。夏瑾寒如今堅持不肯交出上官輕兒,這不是叫人看笑話麼?
上官輕兒暈乎乎的,靠在夏瑾寒的懷里,呼吸他身上淡淡的香味,本該是很幸福的一件事。但是,此刻她卻覺得很痛苦。因為,她又讓夏瑾寒為難了。
她懂,他不想讓自己拖著不適的身子去表演,他心疼自己,不願讓自己受委屈。可,他知不知道,她也不願讓他受到一點委屈啊……
從來都是他在護著自己,在自己需要的時候,及時的出現,給自己幫助,不讓自己受到傷害。而自己從來都只會給他添麻煩,讓他為難,讓他擔心。這一次,她絕對不要再這樣了。
既然是自己惹下的事情,她就要自己去解決,絕對不能再拖累了夏瑾寒。
她抬起迷茫的雙眸,看著身側一臉怒氣,起身就要離開的夏瑾寒,用盡了力氣叫道,「誰說我不會跳舞的?就算我不舒服,也能跳出最好看的舞蹈。」
她用盡了力氣,聲音依然小的可憐,但卻足夠讓周圍的人听到,這個舞,她跳定了,不但要跳,還要跳的最好。
這句話听起來很狂妄,讓不少人都露出了不屑和鄙夷的表情。
一直沒說話的皇後也眼底帶著諷刺,笑道,「輕兒這丫頭一向懂事,只是你若是身子不適,還是別逞強了吧……」
這話听起來是在關心上官輕兒,但夏瑾寒和上官輕兒都知道,這話分明是在給上官輕兒世家壓力。
上官輕兒冷笑,目光堅決的看著夏瑾寒,會說話的大眼楮里滿是哀求,「讓我去……」
夏瑾寒卻是冷著臉,怒道,「不許。」
上官輕兒水汪汪的大眼楮迷茫的看著夏瑾寒,笑道,「瑾哥哥,相信我,我可以的。」
「我不許!」他夏瑾寒還沒這麼差勁,連一個孩子都保護不了。就算負了天下人,他也不會負她,所以,就算全天下的人都說他狂妄自大,目中無人也沒關系,只要能保護好她,就夠了。
可,她居然要去跳舞?她是怕自己不能保護好她,還是怎麼樣?
「瑾哥哥……」上官輕兒一臉哀求的看著夏瑾寒,咬著殷紅的嘴唇,手緊緊的抓著他的衣服,軟軟的聲音,听起來十分的可憐,「讓我去,瑾哥哥……我不要讓你陷于不義……」
夏瑾寒抱著她的手緊了緊,雙眼瞪得大大的。她說什麼?不要讓自己陷于不義?她之所以堅持要去跳舞,只是為了他,而不是因為逞強?
夏瑾寒的心突然狠狠的抽搐起來,說不上是心疼還是欣喜,只覺得眼前這個孩子,給了他太多驚訝,已經多次讓他情緒失控了。
「瑾哥哥,求求你……」她嬌滴滴的聲音,軟軟的,沒有一絲力氣,讓夏瑾寒的心不由的疼痛起來。
他很想說,他不怕別人怎麼看怎麼說,他只要她好好的,不需要她去逞強。
可,她卻說,「不然我心里會愧疚的……瑾哥哥。」
夏瑾寒閉上眼楮,哪怕心中萬般不願,卻還是松了手。
上官輕兒雙腳落地,有些跌跌撞撞的離開了夏瑾寒的懷抱,在舞台上跪下,對太後道,「輕兒,祝太後生日快樂,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
太後的臉色這才好看了許多,點點頭,道,「真是個懂事的孩子。」
已經這麼多人在議論,在要求上官輕兒上來跳舞了,雖然她還是個孩子,但名聲卻不小,這樣的場合下,哪怕是太後看出她確實身體不適,也沒有讓她回去休息。
夏瑾寒的手緊緊握成拳頭,忍住沖上去將上官輕兒抱走的沖動,就這麼站在原地,目光鎖在上官輕兒那嬌小的身子上,心里不停的對自己說,「相信她,相信她。」但依然還是很擔心,很擔心。
上官輕兒站起來,迷離的目光看向夏瑾寒,給了他自信的一笑,道,「太子哥哥能否為輕兒伴奏?」
夏瑾寒心中一動,看著舞台上那個明明都快站不穩了,卻依然笑的那麼燦爛的女孩,突然不願違背她的意願。既然她要跳,便讓她跳吧,若是她有個什麼意外,他絕對不會讓今日這些針對她的人,付出沉重的代價。
夏瑾寒還未出聲,就听皇後道,「讓太子為你伴奏,于理不合,這宮里有很多樂師,輕兒想要什麼曲子,讓他們奏便是了,何須……」
但皇後的話還沒說完,夏瑾寒就已經點點頭,伸手讓青雲取來了他的古琴,白衣翩躚,步伐優雅的踏上了舞台,站在上官輕兒身邊。對皇後道,「母後多慮了,兒臣願為輕兒伴奏。」
冷冷的一句話,堵住了所有人的嘴,也讓皇後半響都回不過神來。
台下那些人則是一個個都羨慕的看著上官輕兒,心里想著,要是太子能這麼對自己就好了。看來,傳言不假,這太子殿下對小郡主的寵愛,還真不是一般的叫人嫉妒呢。
上官輕兒咧嘴一笑,對他投去了感激的目光。夏瑾寒則是嘆口氣,在一邊的椅子上端坐下,修長如玉的白皙手指放在琴弦上,目光深深的看著上官輕兒。
上官輕兒對著一直沒有出聲的兆晉帝和皇後,太後,以及冷天睿等人屈膝行禮,女乃聲女乃氣的道,「輕兒獻丑了。」
說罷,她用只有他們兩個人能听到的聲音對夏瑾寒道,「瑾哥哥,隨便彈……」
然後,小小的身子就在舞台上旋轉了起來。
一圈,兩圈,三圈,四圈……
上官輕兒一身潔白的狐裘,像是不知疲憊的旋轉小彩兔一般,不停的旋轉著。夏瑾寒的琴聲像是跟上官輕兒說好的一般,隨著她的舞姿,琴聲越發的急促,叫人的呼吸也不由的跟著上官輕兒和夏瑾寒的節奏走。
旋轉,不停的旋轉,她的白衣飛揚,神情陶醉,每一個動作就那樣的叫人憐惜。
這旋轉,美則美矣,卻叫人看著有些眼花繚亂。但,每個人都像是著了魔一般,竟移不開追隨著上官輕兒身影的視線……
直到大家都快被轉暈,紛紛開始擔心上官輕兒的是不是瘋了的時候,琴聲戛然而止,而上官輕兒原本在旋轉的身子也突然倒下,毫無預兆的,就這麼倒在了舞台中央……
眾人的心原本就懸在上官輕兒的身上,見她突然倒下,不由的都都吸一口冷氣,一個個緊張的看著她,擔心她是不是出事了。夏瑾軒甚至緊張的差點沖過去,要不是淑妃用力的拉著他的話,估計已經跑出去了。
夏靜曦也擔心的絞著手中的手帕,一顆心都懸了起來。
同樣緊張的還有一直裝作淡定沒有出聲的韓熙然,要不是看到一向最緊張上官輕兒的夏瑾寒都沒有動靜,他真想飛過去看看她。
夏瑾寒雖然也擔心上官輕兒的,但直覺告訴他,上官輕兒不會有事,他不能緊張,不能亂了陣腳。所以,夏瑾寒忍住了沖動,手卻緊張的差點把琴弦給掐斷。
夏雨琳冷笑出聲,心想,看吧,上官輕兒,你以為你會轉幾個圈就了不起了?今日就讓你名聲掃地,再也站不起來。
舞台前的主席台上,一身黑色長袍的冷天睿以及一身白紫衣的慕容晨,也紛紛蹙眉,目光不解的看著上官輕兒。
舞台下,一身粉衣的邱雲夢則是內心有些復雜。這女孩是夏瑾寒最疼愛的小郡主,那天在街上她也看到了,這男人對她幾乎是無條件的滿足任何要求。這麼一個小女孩,可愛是很可愛,也很叫人憐惜。但是,外面的人都在說,太子殿下是因為她才拒絕納妃的……
這個小郡主,會不會是自己將來最大的阻礙呢?
不等邱雲夢多想,台下的人又發出了一聲輕嘆。因為,舞台上突然倒下的上官輕兒又起來了。
她雙腿在舞台上岔開,一身潔白的狐裘也因為她的動作而呈半圓形平鋪在地面,襯得她嬌小的身子越發的嬌艷,迷人。
她舉起雙手,袖子滑落,露出了她白皙如玉的藕臂,有些肥,但卻非常柔軟的呈波浪形,在頭頂上不停的揮舞著。
音樂隨著她的舞步而時起時伏,一浪接著一浪的,叫心潮澎湃,雙眼不由的就跟著上官輕兒的動作走了。
上官輕兒的小手揮舞了一會兒,休息夠了,就費力的站起來,扭著腰,舞動著雙手,在舞台上跳起了一段正常的古典舞蹈。但,就在眾人以為這舞蹈會一直就這麼正常下去的時候,上官輕兒的身子突然又一陣旋轉,身上的狐裘也隨著她的動作跌落在地,而她的身子則是像破繭而出的蝴蝶一般,里面那一身綠色的霓裳,襯得她越發的妖嬈動人。
只見她雙手張開,身子用力的往前一跨、一躍,整個人都在瞬間騰空,綠色的霓裳衣像是她張開的翅膀,在半空中晃動著。
那一瞬,大家都有一種錯覺,那就是,這個女孩似乎要飛起來了……她就像是自由自在的小蝴蝶,在舞台上飛舞著,在花叢間流連著,一雙迷離的眼楮,不但不會讓她顯得無神,反而跟這舞蹈融合在一起,顯示出了她的陶醉和投入。
一個起落接著一個起落,她歡快的在舞台上飛舞著,叫人覺得她似乎隨時都會化蝶飛走似得。每個人的心都被她的動作而牽動,呼吸隨著琴聲欺起伏,這一幕,美得驚心動魄。
饒是慕容晨和冷天睿這兩位見多識廣的太子和帝王,也不由的被這眼前的一幕所打動,一雙眼楮不由自主的跟著上官輕兒,一刻都舍不得移開。
趙王和趙傾更是早已經被這一幕驚呆了,兩人都保持著目瞪口呆的表情,深深的看著舞台,看著那依舞翩躚的小丫頭。
太後,兆晉帝,皇後,以及是台下的所有人,包括夏瑾軒和韓熙然、邱雲夢以及原本想要落井下石,看上官輕兒出糗的夏雨琳、德妃,容妃等人,無不露出了驚訝的表情,每個人都著了魔似得,視線怎麼都無法離開舞台。
這一刻的上官輕兒,就是這舞台上最為閃亮的發光體,成功的吸引了無數人的目光。
天還沒黑,這大殿內的燈光卻十分明亮,窗外的夕陽紅紅的,打落在上官輕兒的身上,為她增添了幾份神秘感,讓夏瑾寒也不由的被她的身影所牽動。
上官輕兒迷離的雙眼始終看著夏瑾寒,夏瑾寒狹長的鳳眸也始終鎖定在她的身上,不離開分毫。這難分難舍的表情,讓夏瑾寒和上官輕兒的心都輕輕的顫抖起來。那一刻,夏瑾寒居然有一種很瘋狂的想法——讓她永遠這麼跳下去,永遠不要停下來。
美好的東西,總是來的快去的也快。
上官輕兒這一場驚艷全場的舞蹈終于還是結束了。舞蹈的最後,她伏在地上,雙手抓著霓裳衣的寬袖,舉起,像是翅膀一般撲騰著,撲騰著,然後慢慢的落下,最終,她趴在地上,一動不動……
時間,仿佛在那一刻停止了,沒有人出聲,每個人都被這前所未有的,震撼人心的舞蹈給迷住了。
大家都在期待著上官輕兒再次站起來,再次張開雙手,再次舞動身姿。但是沒有……
她就這麼倒在了舞蹈上,雙手垂落在身側,那雙水汪汪的大眼楮,此刻緊閉著,呼吸急促,小臉通紅,額頭和手心,甚至全身都是汗水……
「啪啪啪啪……」
「好……太好了……」不知是誰帶頭發出了叫聲和掌聲,在場的人這才從方才那精美的夢境中走出來,一個個的拍著手,大聲的叫著,「好,小郡主的舞姿,果真是天下第一,無人能及……」
「啪啪啪啪……」排山倒海的掌聲,響徹了整個大殿,恨不得把這屋頂都掀翻了似得。
而舞台上的人,卻依然沒有站起來……
夏瑾寒一把丟下手中最愛的古琴,一身鎏金暗紋的白色長袍舞動著,一陣風似得沖到了上官輕兒身邊,緊張的叫道,「輕兒,輕兒……」
台下依然在歡呼著,在驚叫著,沒有人留意到上官輕兒的異樣。直到……
「輕兒,輕兒,你怎麼樣了?來人,來人,傳御醫!」夏瑾寒緊張的叫聲傳來,眾人這才回過神來,紛紛緊張的看著舞台,看著一襲白衣的夏瑾寒將上官輕兒抱起,看著夏瑾寒懷里柔軟無力,了無生機的上官輕兒,才恍然明白,原來,上官輕兒方才真的是帶病上陣的麼?
太後愧疚的看著上官輕兒,皇後略微緊張的揪著手帕,慕容晨眉頭深鎖,冷天睿目光深邃,韓熙然拳頭緊握,夏瑾軒目瞪口呆……
這一刻,所有的人都被這個堅強的小女孩所折服了。她美麗的舞姿依然在每個人的腦海里盤旋著,像是一場美麗的夢境,叫人驚艷。而此刻,每個人的心又都懸在了她的身上,為她擔憂著。
夏瑾寒的身體輕輕的顫抖著,抱著懷里已經被汗水濕透的小人兒,第一次表現出了她的驚慌和緊張。這一刻的他,渾身冰冷,目光焦急,像是一頭要發狂的猛獸。
沒有人明白他此刻的心情,因為沒有人知道他是多麼的在乎她。
夏瑾寒覺得整顆心都被撕裂了,鮮血流出,淡淡的疼,在整個身體里蔓延。他的呼吸急促,他的雙手顫抖,只能緊緊的抱著懷里這個輕的宛如一片飄零的葉子一般的小丫頭。這一刻,他真的很怕,怕她真的會化成一只蝴蝶,飛離他的身邊,讓他再也無法觸及……
從未有過的恐慌佔據了他的心,讓他亂了陣腳,同時也讓他更加深刻的明白了上官輕兒在他心中的地位——無可取代!
不管是誰,都無法取代她的存在。看似不經意的一次相遇和交集,她早已經融進了他的生命,再無法割舍……
「輕兒,輕兒……」夏瑾寒喃喃的叫著她的名字,看著她泛紅的小臉,那沒有生機的樣子,他的心,很痛很痛。
「殿下……」青雲終于抓著以為老御醫,急急忙忙的來到夏瑾寒身邊。
夏瑾寒在椅子上坐下,懷里小心翼翼的抱著上官輕兒,對那老太醫大聲的催促道,「快,給她看看!快!」
他的聲音有些顫抖,更多的是緊張和不安,叫人听著也不由的跟著焦急了起來。
那老太醫正是曾經幫上官輕兒包扎過手指的太醫院院首,醫術最為高明,為人也甚是謹慎。
他放下手中的醫藥箱,探出手就要為上官輕兒把脈。然而一塊手帕卻在他踫到上官輕兒的手之前,蓋在了上官輕兒的小手上。
即便她還是個孩子,夏瑾寒也不願她被任何人觸踫。
老太醫愣了愣,隨即當做什麼都沒發生,蒼老的手覆在那手帕上,認真的為上官輕兒把脈。
原本還在歡呼的人,紛紛都將目光落在了老太醫和夏瑾寒身上,擔憂的等待著診斷結果。
最為緊張和不安的,當屬夏瑾寒了,他緊緊的抱著上官輕兒,渾身僵硬,冰冷的氣息,幾乎叫所有人畏懼。
老太醫為上官輕兒把完脈,臉色沉重的道,「小郡主喝了不少酒,身子有些撐不住。又做了大量的運動,使得酒快速的蔓延全身,導致體力不支,疲勞過度,當立刻叫人準備醒酒湯以及糖水,喝下去之後小郡主便會醒來了。下官再去開幾個方子,小郡主身子虛,需要進補。」
「梨花,流花,去準備醒酒湯和糖水。」夏瑾寒冷冷的命令完,隨即起身,抱著上官輕兒直奔東宮,甚至沒有跟在座的太後和兆晉帝等人打一聲招呼。
人們只看到一道白色的身影風一般的消失在了人群中,只留下一句冷冷的,「青雲,把太醫帶上。」
人們方才被上官輕兒精妙絕倫的舞蹈驚艷,這會兒又得知上官輕兒真的喝醉了,而且,這樣子似乎還像是生病了,不由的心生愧疚。要是,上官輕兒出了點什麼意外,今後他們可就再也不能看到這麼驚艷的舞蹈了……
太後愧疚的深呼吸,方才上官輕兒那魅力四射的舞蹈,讓她想起了自己年輕時候的事情。那舞蹈和音樂搭配的天衣無縫,給人一種夢境般的感覺,太後覺得自己仿佛一夜間變得年輕了。得知上官輕兒竟是真的帶病上場的,她愧疚得再沒有慶賀的心情。但她是今日的主角,暫時還不能離開,只好坐在那里,心里卻非常擔心上官輕兒。
她看得出來,夏瑾寒是真的很在乎上官輕兒,要是上官輕兒有個什麼意外,她那孫子,指不準會不會恨上自己。而且,最重要的是,她也是真的很喜歡上官輕兒那個丫頭。
有夏瑾寒的庇護,即便是兆晉帝下令要上官輕兒必須跳舞,上官輕兒也完全可以不跳。夏瑾寒雖然只是太子,不比兆晉帝的威嚴,但要是連自己在乎的人都保護不了,那他就不是夏瑾寒了。可,上官輕兒為了不讓夏瑾寒做出不仁不義之事,愣是帶著不適的身子去跳舞了,而且真的跟她說的一樣,不但要跳,還要跳的最好。這樣的氣魄,不是誰都有的。
太後看著上官輕兒和夏瑾寒離去的方向,久久都回不過神來。
而兆晉帝也顯然是被上官輕兒之前的舞姿所驚艷,接著又突然看到上官輕兒倒下,心里也有些擔憂。但,這宴會上還有別國的皇帝和太子在,他現在是絕對不能離開的,這個臉,他丟不起。
「娉婷郡主上官輕兒舞姿一絕,艷壓群芳。身體不適仍堅持表演,孝心一片,天地可鑒,賞黃金千兩,珠寶兩箱,玉如意一對。另將天蠶雪紡紗給小郡主送兩匹過去做衣裳。」兆晉帝顯然是很欣賞上官輕兒方才的表現,所以,這一次的賞賜可謂是十分的豐厚。
上官輕兒那一舞,挽回的可不僅僅是上官輕兒和夏瑾寒個人的臉面,更在飛雪國,趙國和漠北等國家面前,為兆晉帝為夏國挽回了顏面。兆晉帝怎麼能不開心呢?這一開心,各種打賞也就下來了。
听到這話,夏雨琳咬著牙,目光里滿是怨恨和不甘,為什麼,那個該死的小賤人,為什麼能跳出這樣的舞蹈?她分明就喝了酒,都快站不穩了,而且,她不是不會跳舞的麼?
要知道,那天蠶雪紡紗可是一個小國進攻的,乃天底下最好的衣衫不料,就是皇後和最得寵的淑妃那兒也只有一兩匹,德妃容妃這些妃子都不曾得到過,如今輕而易舉被上官輕兒得了去,這會夏雨琳心里別提有多恨了。
夏雨琳不甘心的絞著手中的手帕,似乎將這手帕當成了上官輕兒,恨不得狠狠的將她撕裂。
夏雨琳身邊的德妃和容妃臉色也很難看,他們都恨不得上官輕兒丟人。一來,上官輕兒是夏瑾寒的人,她丟人了,夏瑾寒也會跟著丟人,那樣的話,她們的兒子就有表現的機會了。再者,上官輕兒本就是她們的敵人,上官輕兒出盡風頭,還屢次害了她們的孩子,她們能不恨上官輕兒麼?
而,看到上官輕兒暈倒,又被賞賜,皇後和淑妃的心情是很復雜的。但,畢竟是什麼都沒說,只是安靜的坐在那里,決定讓一切順其自然。
夏瑾軒和夏靜曦早已經跟著夏瑾寒離開,韓熙然低著頭,掩飾著臉上的擔憂,手心里滿是汗。
上座,慕容晨的臉色深沉,看不出喜怒,而冷天睿眸光幽深,似乎在算計著什麼。趙傾早已經被上官輕兒的舞姿迷住,至今沒有回過神來,心里不停的有兩個字在回響著,「好美……好美……」
就在這個時候,天後身邊的小鸚鵡突然發出了一聲尖銳的叫聲,「小郡主,似蝴蝶,舞動天下,才貌驚人,佩服佩服……」
此話一出,冷天睿和慕容晨也不由的出聲附和,說這鳥兒都懂的事情,人怎麼能不懂?
于是,在場的人也紛紛的附和起來,簡直把上官輕兒說的天上有地上無了。
于是,原本就已經名動天下的上官輕兒,這一夜過後,名聲傳的更遠,更響了。
當天夜里,小郡主化蝶飛舞的流言就傳遍了整個夏國皇宮。並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迅速傳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
而上官輕兒,從此又多了一個美麗的稱號︰蝴蝶郡主。
東宮。
夏瑾寒急急忙忙的抱著上官輕兒跑進了房間,將她放在床上,小心翼翼的拉過被子給她蓋上,看著她通紅的小臉,心里又是生氣又是難受。
早知道這丫頭這麼逞強,他說什麼也不會讓她去跳舞的。
說實在的,夏瑾寒最初也以為上官輕兒不會跳舞,堅持要上舞台,也不過是為了應付那些人,堵住某些小人的嘴。沒想到她真的如她所說的一般,不但要跳,還跳的最好。
確實,今日過後,怕是無人不知道小郡主的驚人舞姿了。
但,夏瑾寒其實並不想她出名,他不需要她來為自己做什麼,也不需要她的維護。他不希望她站在風尖浪口,只願她能永遠的在自己的羽翼下,歡快的笑,那便夠了。
夏瑾寒覺得,要是只有權勢才能更好的保護好她的話,那麼,他只願︰我負責權傾天下,她負責笑靨如花。
如果可以,他想永遠不讓她涉及那些人間的黑暗,讓她永遠單純,永遠天真。因為她的笑容,將會是他一生的動力,他不願失去,也不希望她的笑被那些黑暗的東西淹沒。
但他終究還是沒能做到……
她還是為了自己受傷了,而且,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這讓夏瑾寒覺得有些難受……
糖水和醒酒湯很快就端上來了,夏瑾寒接過梨花手里的糖水,用勺子舀起,在唇邊吹涼了,然後才小心翼翼的送到上官輕兒的嘴邊。
上官輕兒似乎也是渴了,勺子才送到她嘴邊,她就張開嘴,不停的喝了起來。
夏瑾寒看著她的動作,心中一喜,接著一口一口的喂她,直到碗里的糖水都喂完了,才松了一口氣,用手帕幫她擦拭著嘴角,又從流花手里接過了醒酒湯,小心的為她喝下。
梨花和流花,青然和青雲,四個人安靜的站在門口,看著太子殿下對上官輕兒那悉心的照顧,不由的都被感動了。
他們有的跟了夏瑾寒很多年,有的雖然沒有跟著他,但對夏瑾寒的事情也有所耳聞,但,他們都不曾知道過夏瑾寒對人這般呵護備至的一面。
他認真的表情,微皺的眉頭,完美的側臉,小心翼翼的動作,每一樣都叫人看著心動,同時也讓人心酸。
他們只祈禱,小郡主能快點醒來,否則,太子殿下一定會很擔心,很難過。
要是從前,沒人會覺得太子殿下會為任何人擔心難過,自從小郡主來了之後,一切都變了。而,他們真的很喜歡現在的殿下,雖然還是很冷,但卻有了很多表情,是個有血有肉的人了,再不會如從前那般不食人間煙火。
太醫在一旁候著,安靜的等待著,一刻也不敢離開。
夏瑾軒和夏靜曦也在一邊等著,祈禱著上官輕兒快些醒來。
晚飯時分,上官輕兒還沒醒來,臉上的緋紅退去了,又再次變得通紅,可把夏瑾寒給急壞了。
「太醫,這是怎麼回事?要是治不好她,你也別想活著離開這里了。」夏瑾寒怒氣沖沖,瞪著老太醫,那眼神,叫人不寒而栗。
老太醫覺得自己真心冤枉,但也知道殿下是擔心小郡主的安危,不敢出聲,只是耐心的,一次次的幫上官輕兒檢查,然後又開了藥,在一邊伺候著,等她醒來。
好不容易,上官輕兒的情況穩定下來了,夏瑾寒松了一口氣,將夏瑾軒和夏靜曦遣了回去,便獨自一人守在床前,等著她醒來。
半夜,上官輕兒發燒了。渾身都變得火熱。
夏瑾寒緊張的用冷毛巾為她敷額頭,又把太醫罵了一頓,叫太醫接著開藥。
太醫這一日也被折騰壞了,但看著上官輕兒那病態的小臉,也有些心疼,故而更賣力的為她檢查,治療。
一直折騰到天蒙蒙亮的時候,上官輕兒的燒才退,夏瑾寒也終于放下了懸著的心,遣退太醫,繼續守在她的床前,握著她的手,低聲的呼喚著她的名字,「輕兒,輕兒……快醒來,別嚇哥哥了……」
「輕兒……听到了嗎?你要是不醒來,哥哥就不要你了。」他的原本有神的鳳眸,此刻一片黯淡,折騰了一天一夜,他也很疲憊,一身不帶一絲褶皺的白衣已經皺了起來,白皙的臉上,眼眶有些黑,整個人都變得頹廢無比。
但上官輕兒依然安靜的躺在那里,退了燒之後的小臉,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白的近乎透明,吹彈可破。看得夏瑾寒心疼無比。
他已經不記得自己有多久沒有過這麼緊張,這麼無助的心情了。自從,父皇成為了皇帝,他成為了太子之後,他就每天被母後教育著,作為太子就要如何如何,如何如何……慢慢的,他就忘記了自己是誰,只知道自己是太子,只知道太子能怎麼樣,不能怎麼樣……而他自己該怎麼,不該怎麼樣,卻完全不記得了。
記得他最後一次露出這樣的表情,是在三歲那年,那時候父皇發功宮變,他親眼看著最疼自己的皇叔倒在自己的面前,一雙眼楮甚至還帶著寵溺的看著他……
夏瑾寒閉上雙眼,低頭靠在上官輕兒的身邊,聲音沙啞的有些嚇人,「輕兒,別睡了……求你……」
他真的很怕很怕,這麼多年了,他一直試著不去在乎任何人,以為只要不去在乎,就不會害怕失去。可,她還是輕而易舉的撞進了他的心里,讓他不由就將她視為自己生命中最為重要的存在。
如今,要是真的要失去,他真不知道自己今後該怎麼辦。
再一次將自己偽裝成冷冰冰的、沒心沒肺的冰塊?再一次當做什麼都沒發生一般的,為了那權力頂端的位置為努力呢?
夏瑾寒自嘲的笑了笑,眼角滑落一滴晶瑩的淚珠……
上官輕兒覺得自己的身體輕飄飄的,一點重量都沒有。
她倒下的那一刻就听到夏瑾寒的叫聲了,她也很想回答他,告訴他,她沒事,讓他別擔心,可是她發不聲音,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不斷的為了自己擔心難受。
迷迷糊糊間,感覺到夏瑾寒在緊張的喂自己喝水,她本就渴的要命,就張嘴大口的喝了起來。可是,她能喝水,卻怎麼都不能醒來。
她覺得自己的靈魂似乎已經離開了身體,在半空中飄蕩著,也不知道要飄到哪個角落去。
上官輕兒嘴里一直叫著夏瑾寒的名字,但是,夏瑾寒卻听不到她的聲音,依然守在自己的床前,一臉死灰。
上官輕兒別提有多心疼了,簡直恨不得撲過去抱著他,告訴他自己沒事。可她撲過去,卻直接穿過他的身體,雙手宛如青煙一般透明,什麼都觸及不到。
上官輕兒這才發現,自己的靈魂,真的離開那身體了。
而且,自己現在完全不是三歲的樣子,而是恢復到了前世二十多歲的樣貌。
難道,閻王知道自己弄錯了,讓她穿越到了這個地方,所以要把她帶回陰曹地府了麼?
不,她才不要離開他。
上官輕兒咬著牙,拼命的想要回答自己的身體,卻怎麼都回不去。
這個時候,不遠處突然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似乎在召喚自己,自己的身體居然一听到那聲音,就很自覺的飄了過去。
「輕兒,你可算是回來了……」蒼老的聲音里帶著一抹激動,讓上官輕兒听著也顫抖了起來。
「女乃女乃,女乃女乃……」上官輕兒看到那個白發蒼蒼的佝僂老人,激動的叫著,對著她撲了過去。
「丫頭,你總算舍得回來了。」老人抱著上官輕兒,溫柔的笑著,蒼老的臉上滿是歡喜。
「女乃女乃,我怎麼了?這里是哪里?」上官輕兒看著周圍雲里霧里的,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為何會跟女乃女乃相見,方才她分明不能抱住夏瑾寒的,怎麼能抱女乃女乃……
老人笑著,粗糙的手指撫模著上官輕兒的臉,道,「輕兒,是女乃女乃知道你去了那個地方,所以將你招回來了。」
招回來了?難道這是傳說中的——招魂?上官輕兒嘴角抽了抽,她怎麼不知道女乃女乃會這麼東西?
老人輕笑,道,「女乃女乃很早之前也是學過一些的,只是後來發生了一些事情,就沒繼續了。我給你算過命,你命不該絕,卻被人弄到了異時空,所以女乃女乃為了讓你回來,去找了女乃女乃的師傅,讓他幫忙。」
老人說著,臉色變了變,道,「只是,師傅說你今後的人生應該留在那個世界,說我不該讓你回來,我不相信,就私自來找你。輕兒,跟女乃女乃回去吧。」
回去?回哪里?二十一世紀嗎?
她也想,來到這個世界之後,一直都在想。她不喜歡自己那嬌小的身子,做什麼都不方便,在那皇宮里還要總是被人欺負,她不喜歡。
可是,她要是離開了,是不是就再也見不到那個人了?
她真的,要離開他嗎?
扭頭,望著身後的空虛幻境,她什麼也看不到,卻好像是听到了他一聲聲的呼喚一般。他在叫她的名字,叫她醒來,讓她不要離開……
只要想到自己的離開會讓那個人傷心欲絕,上官輕兒的心就一陣疼痛。
除了自己,他在沒有親近的人了,要是自己離開了,他該多麼的孤單啊?她不願看到他孤單的樣子,她想陪著他,不管做什麼,都在他左右。
想到這,上官輕兒已經下定了決心。她不想離開他,不想回現代,她要留在那個人身邊,哪怕自己跟他的年紀相差很遠,哪怕他將來很可能會拋棄自己,娶別的女人回來,她也不想離開。
她早已經對他產生了強烈的依賴,她,離不開他,也不想離開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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