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備好了馬車,得知上官輕兒在西廂院,便前來找上官輕兒。
誰知還沒走到門口,就听到里面傳來了一陣怒吼聲和重物落地的聲音。梨花的心立刻提了起來,想著是不是里面的那個男人對上官輕兒做了什麼無禮之事?
于是,梨花急急忙忙的跑進院子,想去看看發生了什麼事情。
結果梨花還沒跑進屋子,就在門口遇到了怒氣沖沖跑出來的上官輕兒,兩人還差點撞上。
上官輕兒掃了梨花一眼,冷哼一聲,大步走了出去。
梨花愣了愣,扭頭看了一眼這個院子,當看到那屋子前面的大樹下那個正從地上費力的爬起來的男人的時候,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只見,那白發男子費力的站起來,干咳了兩聲,扭頭看向了門口,那張漂亮俊美的臉上,已經多了一片淤青,尤其是左邊的眼楮,已經被打的黑了一圈,那狼狽的樣子,哪里還有先前的風度和帥氣?
偏偏他臉上還沒有表情,那有些迷茫的眼神,像是帶著一抹欣喜,舌忝了舌忝舌頭,似乎很享受的樣子。
梨花干咳兩聲,差點笑了出來。但想起上官輕兒已經走遠了,又急急忙忙的跟了出去。
出了太子府,上官輕兒的臉色還是黑的,她不顧形象的跳上馬車,目光陰沉的嚇人。
青然不知道她出去一會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有些擔憂的看著她,想問卻始終沒有問出來。直到看到梨花出來,他才微微蹙眉,低聲問梨花,「郡主怎麼了?」
梨花嘴角抽了抽,干咳兩聲,用很小的聲音道,「有人惹到郡主了。」
青然不解,還想再問,卻听馬車里面傳來了上官輕兒的聲音,「還愣著干什麼?去將軍府。」
青然和梨花不敢怠慢,趕緊駕車直奔鎮國將軍府。
一路上,上官輕兒沒說一句話,臉色始終陰沉著。
她低頭看著自己的手腕,那上面沒有任何痕跡,也不覺得疼,可以想象那應該是極小的傷口,若不是白瀾低著頭喝的津津有味,她怕是還不能發現自己的手被割破了,可見白瀾在這方面極為有技巧和天分。
上官輕兒真的很懷疑,他是不是天生就是吸血鬼。
用手帕揉著手腕,上官輕兒心里很是難受,總覺得手腕好像是沒蟲子咬過了一般,癢癢的。
「死僵尸,下次再咬我,我讓你徹底變尸體。」上官輕兒咬牙切齒的說著,心里很不是滋味。
即便外面艷陽高照,上官輕兒還是覺得手腕涼涼的,想著白瀾剛剛曾在她的手上吸過血,她就一陣難受。
馬車終于在鎮國將軍府門前停下,梨花輕聲在外邊道,「郡主,將軍府到了。」
上官輕兒點頭,「嗯。」
縴縴素手掀開門簾,上官輕兒抬腳下了馬車,上午強烈的陽光照在她略微蒼白的臉上,她雙唇緊抿著,一雙清澈的大眼楮里寫滿了淡漠,宛如睥睨眾生高高在上的王者一般。
門口的人一看到他來,當即有些慌了,管家慌忙的遣了人進去通報,自己則是留在門口,笑容燦爛的看著款款走來的上官輕兒。
「奴才參見郡主,不知郡主前來,有失遠迎了。」管家笑嘻嘻的說著。
上官輕兒點頭,淡淡的開口,「嗯,無事,本郡主就是覺得和歐陽小姐很投緣,想來找她聊聊天,管家不必緊張。」
管家當即一愣,有些不解的看著上官輕兒,「原來郡主是來找小姐的,奴才這就去給小姐通報一聲,隨後就帶郡主過去,可好?」
上官輕兒微微蹙眉,但還是點頭,「有勞管家了。」
管家笑了笑,立刻遣了人去通知歐陽如霜,同時也讓人去告訴歐陽易上官輕兒的來意。
沒一會,歐陽如霜就帶著身邊的丫鬟迎了出來。
她還是一襲水藍色的長裙,清麗月兌俗,高雅動人,她一幅寵辱不驚的樣子,嘴角含笑,美艷動人。
「如霜參見郡主,不知郡主大駕有失遠迎,還望郡主恕罪。」歐陽如霜低著頭屈膝行禮,柔聲說著,不卑不亢的聲音,十分優雅。
上官輕兒輕笑著,扶她起來,道,「歐陽小姐不必多禮,今日不請自來,也來的突然,希望歐陽小姐別介意才是。」
歐陽如霜輕輕一笑,道,「郡主見外了,當初在宮里跟郡主也是一見如故,一直想著什麼時候能再跟郡主聊聊呢,不想今日郡主就來了。」說罷,又道,「郡主快請進來吧。」
上官輕兒听著歐陽如霜的話,覺得這女子也確實挺聰明的,至少在說話做事方面都很得體。
兩人穿過了將軍府的大院,一直往前來到了後院一座布置的十分大方,又處處透露著女兒家情調的院子,牌匾上寫著「如霜閣」,想必就是歐陽如霜的院子無疑了。
一踏進院子,就給人一種很舒服的感覺,里面的布置和擺設都挺不錯,亭台樓閣也很是別致,一如歐陽如霜這個人一般,淡雅卻又處處流淌著動人的氣息。
來到歐陽如霜的房間里,歐陽如霜請上官輕兒坐下,就命人準備好茶水送上,兩人坐在那里,就跟好姐妹一般,拉起了家常。
上官輕兒看著這房間的擺設,笑道,「歐陽小姐這房間當真是個您本人一般優雅,淡雅如蘭,無處不透露著貴氣。」
「讓郡主見笑了,不過是女兒家見不得台面的東西罷了。郡主今日有空能來,讓著如霜閣蓬蓽生輝才是。」歐陽如霜嘴角含笑,不動聲色的回答。
「歐陽小姐實在謙虛了,連皇上也曾夸歐陽小姐蘭質蕙心,實乃才女呢。上次在宮宴上听了歐陽小姐一曲,我還懷念至今,便忍不住來叨擾了。」上官輕兒也笑著,清澈的眸子里純潔一片,看不出任何雜質。
歐陽如霜微微蹙眉,而後笑道,「不過是虛名罷了,如霜這點拙技跟郡主那日的舞蹈相比,實在是小巫見大巫了。」
「呵呵,歐陽小姐也覺得本郡主的舞蹈好看?」上官輕兒挑眉。
歐陽如霜愣了愣,恍然一笑,道,「郡主自然是跳的極好的。」
「配你的琴聲,就沒有不足之處麼?」上官輕兒繼續問。
歐陽如霜笑道,「郡主想听實話還是假話?」
上官輕兒也笑了,「本郡主既然親自來了,自然不會想听假話的。」
歐陽如霜倒也不矯情,道,「郡主的舞蹈是跳的極好的,放眼天下也沒有幾人能及得上,郡主悟性極高,舞蹈跟如霜的曲子也是配得極好的。但郡主並不懂如霜此曲的含義,故而在感情的表達方面,還是差了一點。」
她這話倒是實在,上官輕兒自己也知道這個問題,她今日來,不僅是為了了解歐陽如霜的為人,更多的還是相弄明白她那曲子的含義。
「不知如霜說的可對?」歐陽如霜不卑不亢的看著上官輕兒,臉上的笑容沒有絲毫變化。
上官輕兒點頭,「如霜小姐所言極是,不僅是本郡主不懂,太子和左相這等熟知音律之人,怕是也不能完全听懂。」
歐陽如霜只淡淡一笑,「郡主過獎了,不過是雕蟲小技。此曲因為演奏的方法比較獨特,故而听起來有些費解,這世上能听懂的人,怕是少之又少,郡主能從中了解到這麼多,已經讓如霜很是意外了。」
「哦?」上官輕兒挑眉。
歐陽如霜淺笑,將身邊的侍女趕了出去,「你們幾個去門外候著吧,這里不需要你們伺候。」
上官輕兒見狀,也給了梨花和青然一個眼神,讓他們出去。
房門關上,頓時,房間里就只剩下了上官輕兒和歐陽如霜。
歐陽如霜站起來認真的看著上官輕兒,「小郡主當真想知道麼?」
「歐陽小姐願意的話,自然是相知道的。」上官輕兒笑著回答,她從沒說自己听懂了一般那曲子,歐陽如霜居然知道?
歐陽如霜點頭,對上官輕兒道,「你隨我來。」
上官輕兒起身跟著歐陽如霜來到了屏風後面,只見歐陽如霜從房間里面的床榻上下面拿出了一張紙,遞給上官輕兒。
「此乃如霜偶然所得,上面的曲子正是當初宮宴上所彈的曲子。」歐陽如霜倒是大方,直接給了上官輕兒。
上官輕兒接過曲譜,看著那上面熟悉的字符,雙眼瞪得大大的,問,「這曲子,你從何得來的?」
「三年前如霜離開京城去了一趟邊疆,那個時候在邊疆上遇到了一個老人,是她將這個給我的。當時他還說,今後若有人听得懂這曲子,就讓我將它交給那人。」歐陽如霜笑著,道,「我想郡主你其實是懂的,你之所以說懂了一半,怕是不敢相信我會彈這樣的曲子吧?」
上官輕兒深呼吸,看著歐陽如霜,笑了笑,「歐陽小姐當真是才智過人。」
「不及郡主,郡主能參透听懂這曲子,如霜卻只會彈罷了。」歐陽如霜很是客氣的笑著。
上官輕兒低著頭,看著手中的那張紙,道,「你若只是彈,我還真沒發現這曲子的含義,但你給我這麼一看,我就明白了,呵呵,也不知是出自何人之手。」
這曲子其實是極難的一首,早在千百年就失傳了。傳說這是當初霧谷祖師爺譜寫的,一首無人能听得懂,卻一听就容易叫人沉醉的曲子,因為這曲子及其特別,也曾興盛一時。但因為彈奏的方法復雜,指法和停頓都很特別,所以很少人能學會,當時會的人不多,愛听的人很多,導致那些會彈奏的人日夜演奏,不知疲憊的現象。
據說當初的皇室都很喜歡這曲子,也是流傳一時。
後來不知何故,白瀾死了,人們為了祭奠他,便不再彈這曲子。于是這曲子就慢慢失傳了。
上官輕兒若不是深入過霧谷,怕是也不能知道這些事情。當初歐陽如霜彈起的時候,只覺得這曲子很是晦澀難懂,曲調動听多變,給人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但她當時怎麼听都只听懂一半,還以為是她自己的問題,如今一看這曲子才明白,原來是這曲譜被人修改過,停頓的地方一變,整首曲子也就不一樣了,歐陽如霜彈錯調子,她當然听不懂。
歐陽如霜微微蹙眉,「郡主看出了什麼?」
上官輕兒指著這上面的停頓位置,笑道,「這里,這里,這里,這些地方,很多的停頓都錯了,本來這里沒有節拍的,你帶過去了,而這里原本該停下的,你沒停,所以彈出來的調子,別人就听不懂了。」
歐陽如霜恍然大悟,驚訝的道,「原來如此,真沒想到,這曲子居然……」
上官輕兒笑了笑,道,「不過要不是听你彈過,我還真不知道這曲子改成了這樣,也能變得那樣優雅,譜曲之人定是高手。」
歐陽如霜笑道,「曾經如霜的師父也是這麼說的。」
上官輕兒蹙眉,「師父?」
「是,如霜的師父,正是左相大人的師姐,所以如霜是學習的是和左相大人一樣的技巧。」歐陽如霜含笑回答。
「原來是這樣,呵呵,熙哥哥居然都不跟我說說有這麼一個可愛的師佷。」上官輕兒調皮的眨了眨眼楮。
歐陽如霜捂嘴一笑,道,「郡主過獎了。」
「哎,你既然是熙哥哥師姐的徒弟,咱們也就不必這麼見外了,你比我還大幾個月,我今後就叫你姐姐,你喚我名字便是了。」上官輕兒說著,拉著歐陽如霜坐下,道,「如霜姐姐可否再給我彈一次這曲子?」
歐陽如霜愣了愣,道,「自然可以。」
「那快彈吧,我听听。」上官輕兒說著就拉著歐陽如霜去旁邊的古琴邊上坐下。
歐陽如霜倒是沒想到這上官輕兒這麼活潑,一時間還有些回不過神來。
「姐姐你就快彈吧,我想我可以發現更多東西。」上官輕兒看著歐陽如霜那呆愣的表情,忍不住開始撒嬌。
歐陽如霜無奈的搖搖頭,「真沒想到郡主……輕兒你竟是這麼活潑,倒叫我有些難以相信了。」
「我向來只對信得過的人展露真實的一面。」上官輕兒笑著吐了吐舌頭。
歐陽如霜笑了笑,听到上官輕兒說信任自己,當即松了一口氣,端坐在椅子上,便開始彈了起來。
上官輕兒很認真的听著歐陽如霜的彈奏,雙眼緊閉著,似乎在想通過這被改過的曲調,發現什麼問題。
曲調由底轉高,又由高轉底,跌宕起伏,時而激情澎湃,時而低沉婉轉,有些怪異的彈奏方法,有些詭異的曲調,听起來有些晦澀,卻很吸引人,叫人想要听更多更多。
琴聲就好比是在訴說一個故事,讓人看了開頭,便想一直看,直到結尾。
上官輕兒幾乎是沉醉在了那動听的音樂之中,閉上眼楮,安靜的坐在椅子上,听著動听的旋律,她眼角的淚水就不由的流了出來。
歐陽如霜一曲完,上官輕兒已經淚流滿面。
歐陽如霜停下來,看到上官輕兒的樣子,頓時愣住了,問,「郡主,你怎麼了?」
上官輕兒回過神來,感覺臉頰涼涼的,伸手模了模才發現,她居然哭了。
她眨了眨眼楮,有些不好意思的用手帕將臉擦干淨,笑道,「讓姐姐看笑話了。」
歐陽如霜聞言,才松了一口氣,道,「你沒事就好了,可是嚇著我了。」說著,她在上官輕兒身邊坐下,道,「這曲子,真的有這麼感人麼?」
上官輕兒深呼吸,點點頭,嘴角帶著一抹笑容,「也許是的,但我也不知為何要流淚。這曲子雖然被改過,卻比原來的調子更加傷感。想必這改曲子的人,定是有什麼悲痛經歷的。」
聞言,歐陽如霜有些不解了,「為何我覺得這曲子听起來,很歡快呢?」
上官輕兒搖頭,「這你就不知道了,這曲子听起來歡快,但里面的內容卻是傷感的。我好像,看到了一段很淒美的愛情故事……」
歐陽如霜這回越發的驚訝了,「是嗎?為何我感覺不到呢?」
上官輕兒笑了笑,「因為你沒看過這曲子的原作,那里面還有一段歌詞的。我也是偶然看了一眼,沒想到今日能帶給我這麼多獨特的感受。」
歐陽如霜問,「郡主是在何處見到的?這曲子若不是原作,那原作可不就是千年前的了麼?」
上官輕兒點頭,「不錯,確實是千百年前的了,呵呵……」說著,上官輕兒不由想起了白瀾,她真沒想到,這曲子居然是他寫的。原作雖然沒有現在這首憂傷,但里面也有很多的痛苦和無奈,她能深刻感受到。
每個人都有自己不願言說的痛苦,白瀾在听起來歡快的樂曲里面,參雜了那麼多的辛酸和痛苦,可見他本身在作曲方面有極高的天賦,而他的經歷,想必也是很豐富的。這曲子當年會紅,就是因為有人听懂了這里面的含義吧?
上官輕兒突然想起了一件事,起身對歐陽如霜道,「如霜姐姐,輕兒有些事情要縣回去了,改天再來找你可好?」
「什麼事這麼急呢?」歐陽如霜有些不解。
上官輕兒蹙眉,想起自己的事情還沒辦完,當即搖搖頭,「也罷,我晚些回去也沒事的,咱們聊聊別的吧。」
于是,上官輕兒又坐了下來,拉著歐陽如霜,開始說這個說那個。
歐陽如霜見上官輕兒在她面前露出真面目,一點都不生疏的樣子,對上官輕兒這個性格也是很是喜歡于,于是也不再約束自己,兩人很快就打成了一片。
聊著聊著,不知不覺就到了午飯時間,上官輕兒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道,「哎呀,想不到跟姐姐一投緣就聊的忘記時間了,我該回去吃飯了。」
歐陽如霜輕笑,「若是不想回去就留在這兒用膳了吧,就怕你嫌棄我將軍府的飯菜不合胃口。」
上官輕兒白了她一眼,道,「哪里就會嫌棄你的飯菜了,我也想留下來跟你慢慢聊,但這個時間要是不回去用膳,怕是有人要不開心了。」
昨天好不然容易才把夏瑾寒那個家伙哄開心,她可不能在這個時候惹他。
歐陽如霜捂著嘴偷笑,調皮的道,「原來輕兒你這麼怕殿下啊?殿下可是最疼你了,你還是快回去吧。」
「才不是。」上官輕兒的臉紅了紅,看著歐陽如霜那偷笑的樣子,終于忍不住靠在她耳邊,道,「我說,如霜姐姐,你就不曾因為夏瑾寒的事情遷怒于我過麼?」
聞言,歐陽如霜一愣,沒想到上官輕兒會這麼直接。
她也不矯情,直接笑道,「自然是有的。雖然我不曾想過要高攀太子殿下,但當初皇上剛將我指婚與太子,太子便立刻將我拒絕了,任是誰都會不好受吧?」
上官輕兒點頭,「可不是,我看著你就不像是會委屈的自己的。」
歐陽如霜好笑的瞪了她一眼,道,「你這丫頭,我還沒說完呢。當時是覺得有些委屈了,心中一直不甘心,想著,這到底是何人能讓太子殿下這般寵愛著,甚至不惜拒絕皇上的指婚,也要將她娶回來?那天在街上看到你們的馬車,我就看到了你的容貌,只是因為你長大了許多,和小時候不太一樣了,當時沒認出來。心里還想著,殿下居然喜歡這等看起來純潔幼稚的女孩,還是有些不屑呢。」
「哈哈,沒想到你當初是這麼看我的……」上官輕兒大聲的笑著,一點都不注意形象。
歐陽如霜無奈的搖頭,道,「當時覺得,你這樣的女子是不該進宮的,沒有心計的女人,進了宮也不能幫到殿下什麼,我還為殿下感到不值呢。沒想到竟是被你這純潔的外表給騙了,你這個丫頭可狡猾著呢。」
上官輕兒嘟起小嘴抗議,「人家哪有狡猾啊?」
「呵呵……」歐陽如霜明媚的笑著,「還說沒有呢,那天宮宴上我可是看的清清楚楚了,將琳郡主貶的一文不值,又拉我一起下水,若是沒有心計之人,如何能輕而易舉的坐到?」
上官輕兒撇撇嘴道,「那是因為你們這些壞女人要針對我好不好?」
歐陽如霜也不否認,笑道,「是,我當初是不甘心,但看到你的那一支舞蹈之後,我便心服口服了。那曲子我本是故意刁難你的,你卻將舞蹈跳的完美至極,當真是叫人想不佩服都難。我又如何還能因為那些不甘心而遷怒于你呢?」
「再說了,你若是別人也就罷了,你是小郡主,從小就得殿下寵愛,若不是年紀的關系,怕是早就跟殿下在一起了。這麼一想,我還真覺得除了你,再沒有人能配得上殿下了。」
上官輕兒吐了吐舌頭,道,「你這話我愛听,嘻嘻。」
「不知羞的丫頭。」歐陽如霜笑罵著,兩人一邊聊著天一邊走出了房間。
出了門,歐陽如霜微微蹙眉,道,「輕兒,你今日來,怕是還有別的事情吧?」
上官輕兒一愣,看著歐陽如霜那認真的表情,恍然覺得這歐陽如霜也是一個人精啊。
她笑了笑,道,「自然是有的,不過我如今已經不需要問了。」上官輕兒舒服的伸了個懶腰,道,「叨擾了姐姐一個上午了,你回去歇著吧,不必送了,我自己回去就是。」
「好,那就不送了,慢走。」歐陽如霜笑著,目送上官輕兒走出院子,才轉身回到房間,一臉的釋然。
她身邊的侍女倒是不明白了,一臉不解的開口,「小姐,您跟小郡主聊了什麼呢?」
歐陽如霜輕笑,「小郡主可是個妙人,與我倒是很合得來呢。」
「可是少爺的事情,有解決的辦法了?」那丫鬟有些驚訝的問。
歐陽如霜搖搖頭,「這個我不敢確定,但上官輕兒確實是個很不錯的人,今日來雖然是試探,卻也是真心待我,想必不會為難我們鎮國將軍府。」
丫鬟蹙眉道,「小姐的意思是,這幾次刺殺小姐,又陷害了少爺的人,不是小郡主?」
歐陽如霜搖頭,「不可能是她。」
「小姐可不要被她純潔的外表給騙了。」那丫鬟有些不滿的抗議。
歐陽如霜卻是笑著道,「你不明白,她若是要殺我,輕而易舉,又何須這般裝神弄鬼?而且你可知,上次她遇到了刺客,那些刺客被盤問了一番,太子殿下又做了詳細調查,最後矛頭指向了將軍府……」
「什麼?」這回,那丫頭徹底的傻了,「這,這是怎麼回事?」
歐陽如霜輕笑,「怕是有人不想讓咱們好過,故意挑撥我跟小郡主,或者說是挑撥鎮國將軍府和太子殿下吧,既然小郡主今兒來了,我們心里明白地方是敵是友,就好辦多了。」
那丫鬟似懂非懂的點點頭,表示明白,然後就被歐陽如霜遣去端飯菜了。
那丫鬟離開了之後,上官輕兒從不遠處的一顆樹上下來,嘴角帶著一抹淡淡的笑,道,「歐陽如霜倒是個不錯的人。」
說罷,飛身而起,回到了太子府。
……
太子府上,午膳已經準備妥當,上官輕兒回來的時候就看到夏瑾寒坐在餐桌前,含笑看著她,「舍得回來了?」
上官輕兒吸了吸鼻子,聞著那熟悉的飯菜香,當即雙眼發光,笑道,「親愛的親自為我下廚,我如何能不回來呢?」
夏瑾寒挑眉,「你又知這是我親手所做?」
上官輕兒洗了手,就徑自在桌子前坐下,拿起筷子一邊吃糖醋里脊一邊道,「當然知道了,你的做糖醋里脊總要比別人的聞起來酸一點,一直都是我的最愛呢。」
夏瑾寒無奈的搖搖頭,笑道,「小饞貓,有吃的你就什麼都忘不了。」
「那是當然啦,嘿嘿……」一邊幸福的吃著,一邊滿意的點頭,「好久沒吃了,還是你做的最好吃。」
「好吃便多吃點,別沒事就往外邊跑,瞧你,弄得滿頭大汗的。」夏瑾寒說著,就伸出手,小心翼翼的為她擦汗。
上官輕兒在他的手上蹭了蹭,笑道,「親愛的最好了。」
夏靜曦也笑了,道,「既然我這麼好,你是不是也該對我好一點?」
上官輕兒嘟起小嘴,道,「我對你還不夠好嗎?」
夏瑾寒低頭,輕吻著她酸酸甜甜的小嘴,柔聲道,「不夠,你還有時間和精力對別人好。」
上官輕兒被他吻得渾身一顫,推開他,紅著臉道,「別鬧啦,好好吃飯。」
「我想吃你。」夏瑾寒面不紅心不跳,這一句話說的很是順溜。
上官輕兒卻因為他的話,險些被魚刺給嗆到,慌忙將嘴里的魚刺吐出來,哀怨的瞪著夏瑾寒,「你就不能知足一點麼?」
「呵呵……」夏瑾寒輕笑,手輕輕擦拭她沾著油漬的嘴角,「我如何不知足了?」
上官輕兒白了他一眼,覺得跟他沒啥好說的,便推開他,低著頭悶悶的吃了起來。
這家伙自從回京之後,可沒少折騰她,她昨天是為了討好他,沒辦法,今後才不會被他吃的死死的呢。想要上她的床,讓她心甘情願,可要看他的本事了。
夏瑾寒自然知道上官輕兒的想法,她那張忽明忽暗的小臉,將所有的心事都寫在了上面,他想不明白都難。
但,他若是會輕易妥協,那就不是夏瑾寒了。所以上官輕兒如今還是高興的太早了,夏瑾寒若是想要,就有辦法得到,關鍵是他想不想罷了。
吃飽喝足,上官輕兒拍著小肚子,對夏瑾寒道,「我今日去了將軍府。」
「我知道。」夏瑾寒點頭。
「不是歐陽家的人干的。」上官輕兒肯定的說。
夏瑾寒笑了笑,「不,也許不是歐陽如霜和歐陽易做的,但這事卻跟歐陽家月兌不了干系。」
上官輕兒蹙眉,問,「什麼意思?」
「你可知,歐陽家並非只有歐陽易一家?歐陽易是歐陽家的長子,他還有兩個弟弟,如今也在朝為官,雖然官職不大,卻是重要的職位。而且,這兩人一向支持夏瑾煜。」
上官輕兒恍然大悟,道,「這麼說,很可能是歐陽家的旁支所為?」
夏瑾寒點頭,「不錯。若是旁人,也沒必要非得揪著歐陽家不放,不是麼?」
上官輕兒眼前一亮,笑道,「可不是,若是別人,就算要挑撥你和歐陽將軍,怕也需要很強大的理由支持,但若是歐陽家的旁支,那就不一樣了。」
夏瑾寒點點頭,滿意的看著上官輕兒,她一點即通,倒是難得的聰明伶俐。
上官輕兒對歐陽家的事情不太了解,但也知道這古代的本家和旁支之間,存在各種牽扯和羈絆。本家一向都是光芒萬丈,而旁支則是黯淡無光,永遠活在本家的光輝之下。這樣一來,各種明爭暗斗也就出來了。
再加上,歐陽家的旁支若是還跟夏瑾煜有關系,那一切就很明顯了。
看到上官輕兒有些凝重的臉色,夏瑾寒笑道,「這事你就不用操心了,一切有我。」
上官輕兒點頭,往邊上挪了挪,靠在她懷里蹭了蹭,「你這些天也累壞了,要多注意身子才是。」
「我身子好著呢,還能再跟你……」夏瑾寒還沒說完,就被上官輕兒堵住嘴。
小嘴對著他櫻色的紅唇,不滿的道,「就知道亂說。」
夏瑾寒輕輕吻著她,笑道,「我是認真的。」
「再胡說我就不理你。」上官輕兒身子往後挪了挪,一雙哀怨的眸子,直直的瞪著他。
「好,是我胡說,累了就去歇會吧,我一會還有些事要去處理。」
「嗯。」上官輕兒點頭,卻並不離開他的懷抱,雙手抱著他的腰,靠在他胸口,道,「我想這樣睡。」
夏瑾寒無奈的笑著,寬大的手掌,輕輕撫模她柔順的青絲,「嗯,你睡吧。」
許是昨晚被折騰壞了,今天又跑了一趟,累壞了,上官輕兒靠在夏瑾寒舒服的懷抱里,很快就進入了夢鄉,呼吸變得均勻,睡顏安靜祥和。
夏瑾寒抱著她在椅子上坐了一會,確定她睡熟了才抱著回到房間,將她放在床上,為她月兌開鞋子,蓋好被子,這才吻了吻她的額頭,轉身離開。
門口,夏瑾寒對梨花低聲吩咐,「進去把桌子收拾一下,郡主歇下了,不可太大聲。」
「是,奴婢這就去。」梨花和流花點點頭,進去開始收拾東西。
夏瑾寒看了看蔚藍的天空,臉上閃過一抹猶豫和陰沉,最後舉步走向了書房。
接下來的兩天,上官輕兒幾乎都是吃飽了睡,睡飽了吃,生活安逸無比,而那趁機住進來的慕容蓮和白瀾,則似乎是被忽略了一般。
上官輕兒本是記得要去找白瀾或者慕容蓮的,但是吃完了之後就覺得很困,于是就跑去睡覺了。再加上,上次白瀾居然敢吸她的血,讓她很是惱怒,便不想去見他了。
終于,被冷落了兩天的白瀾,這天早上不滿的闖出了西廂院,直接闖進上官輕兒的院子,一身的寒氣,似乎能將整個夏日都凍結。
上官輕兒正坐在院子里吃葡萄,看到白瀾怒氣沖沖的沖進來,外面的人根本攔不住,便眨了眨眼楮,揮手讓那些人退下。
白瀾直接跑進了涼亭之中,看著躺在貴妃榻上,美美的吃著葡萄的上官輕兒,冷冷的質問,「你為何將我丟在那院子里。」
上官輕兒覺得白瀾進來之後,整個院子的氣溫都降低了,在這炎炎夏日,當真的一件無比舒爽的事情,當即一臉愜意,道,「我讓你住進來,找丫鬟好好的伺候著你,你還有什麼不滿的?難不成還得讓我日日都去親自伺候你?」
白瀾的臉色變了變,卻固執的道,「我說過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你卻讓人將我關起來。」
關起來?
上官輕兒眨了眨眼楮,「你被關起來了?」
白瀾不悅的別開視線,「不錯。難道不是你做的?」他還以為他吸了她的血,她生氣就將他關起來了。
偏偏那個時候,他沒有功力,根本就沒辦法出來,活生生的在屋子里悶了兩天。最可惡的還是慕容蓮那丫的一直在門外說三道四,讓他覺得很是憤怒。
上官輕兒聳聳肩,「我沒事干嘛把你關起來,不關你你都不會跑了好不好?」
白瀾臉色一變,「這麼說,就是那個男人做的了。」
說罷,他轉身,似乎就要去找人算賬,但身後傳來了上官輕兒涼涼的聲音,「你這是要去找人算賬?還算了吧,你的功力如今可沒恢復。」
白瀾聞言,頓時愣住,扭頭,略帶哀怨的琥珀色雙眸,瞪著上官輕兒,
上官輕兒對他招手,笑道,「過來。」
白瀾從來不會拒絕上官輕兒,何況她此刻笑的跟朵花兒似得,他哪里還有什麼戒心呢?舉步來到上官輕兒身邊,有些不解的看著她。又便上官輕兒對他招手示意他蹲下,白瀾便乖乖的蹲在了上官輕兒的貴妃榻前,一雙漂亮的眸子,期待的看著她。
「張嘴……」上官輕兒繼續命令。
白瀾幾乎是本能的張開嘴,接著,嘴里就被塞了一顆葡萄。
他眉頭一皺,當即想要吐出來,卻被上官輕兒阻止了,「不準吐出來,吃進去。」
白瀾不敢咬破葡萄,只覺得那酸酸甜甜的味道,有些不喜,「不喜歡吃。」
「不喜歡也要吃,挑食可不是好孩子。」說著,她還笑眯眯的模了模他的腦袋,道,「乖,吃下去,我就給你找人來吸血。」
听到吸血,白瀾似乎精神一振,當即忍著酸味,將那葡萄吃進肚子里。
上官輕兒這才滿意的笑著,「這就乖了嘛,你說,想吸什麼樣的人的血?我給你找來,這兩天沒吃東西,都餓了吧?」
白瀾委屈的點頭,像個孩子一般,「餓。」說罷,又看著上官輕兒白女敕可愛的小臉,「要你的。」
上官輕兒不滿的瞪著他,「你上次吸了我的血我還沒跟你算賬呢,你還想吸我的?沒門!」
白瀾听到上官輕兒的話,琥珀色的眸子里滿是委屈,跟他冰冷無比的聲音,十分不相符,「我餓。」
「餓就吃東西去。」上官輕兒生氣的瞪著他,起身就要離開。
她覺得這老東西估計是睡了一千年,睡傻了,連說個話都跟孩子似得,真心叫人受不了。
當然,她受不了的不是他的孩子氣,而是這丫的真心太可愛了,叫他每次看著就忍不住想要蹂躪一番。
可她想著,白瀾的身份不一樣,她老欺負他也是不對的。而且夏瑾寒那醋壇子要是打翻了,她今晚怕是又沒的休息了,所以便不想理會白瀾了。
熟料,她甩手想要走人,卻被白瀾緊緊拉住了手,「輕……我餓……」
這是白瀾第一次叫上官輕兒的名字,只是一個輕字,卻讓她的心顫抖了一下。
扭頭,看著他蹲在他身邊,委屈無比的樣子,她竟是狠不下心來了。
上官輕兒覺得,這白瀾沒死之前肯定是她兒子,不然怎麼總跟個孩子一樣叫她愛憐呢?
想著曾經,她也曾用那樣純潔的眼神,迷倒過不少人,而如今,她終于遇到對手了。因為她發現,白瀾這種眼神,她完全無法抵抗,甚至比夏瑾寒露出這樣的神色的時候,還要叫她難以抗拒。
她深呼吸,調整了一下心情,伸出手,悶悶的道,「只能喝一點,多了可是會出人命的。」
白瀾聞言,琥珀色晶瑩剔透的眸子里,閃過一抹光芒,那張從未有過表情,冷漠無比的臉上,竟是宛如曇花一現般,露出了一抹淺淺的笑意。
雖然他的笑很淺,甚至因為身體沉睡太久剛醒來的關于,肌肉有些僵硬,但那笑容卻極其的好看,讓上官輕兒覺得,靈魂都要被勾走了。
這是她除了夏瑾寒之外,第一次被人的笑容所吸引。
但不能她沉迷,就感覺手腕上一涼,白瀾就像個孩子似得,蹲在地上,抬起她的手,低頭,冰涼的雙唇貼在了她的手腕上,輕輕是允吸著那無聲流出的鮮血。
一刻鐘後,上官輕兒原本的呆愣變成了憤怒,瞪著白瀾,咬牙切齒,「那個該死的吸血鬼,再吸你姑女乃女乃我就要掛掉了。」
雖然那傷口極小,他吸到的血並不多,但一連被吸了一刻鐘,她手都麻了好麼?
白瀾听到上官輕兒的話,才清醒過來,不舍的松開上官輕兒的手,看著她已經蒼白的手腕,有些愧疚的看著上官輕兒。
上官輕兒的臉因為生氣,紅紅的,一雙大大的眼楮瞪得圓圓的,憤怒的對著白瀾。
白瀾意猶未盡的舌忝了舌忝嘴角,無辜的雙眼帶著幾分歉意,「我,控制不住。」
也難怪,他沉睡了這麼久,身體早已經虛空,若不是吃點什麼補充能量,應該會很難受。但上官輕兒還是覺得有些生氣,她怎麼就對他心軟,心甘情願的給他吸血了呢?可惡!
「哼,沒有下次了,以後想吸血,找別人去。」說著,上官輕兒推開他,拿出手帕包著那看不見傷口,也不曾流血的手腕,轉身往房間走。
白瀾慌忙拉住她,有些著急的道,「我下次注意。」
「遲了!」上官輕兒冷冷的回答。
「輕……不要生氣。」他站在她面前,居高臨下的看著她,一頭白發飛舞著,琥珀色的眸子里一片真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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