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環看到自己的容顏瞳孔睜大,滿臉的不可置信,帶著微微細繭的手慢慢地慢慢地撫上臉頰。
「芳環,萬不要中計。」正在芳環心灰意冷之際,耳畔傳來淑妃虛弱的聲音。
慕容楚楚自然听在耳里,狡黠一笑,「娘娘莫要心急。」
手中的琉璃鏡依然擺在芳環的面前,芳環微微顫抖起來,狂笑出聲,「哈哈哈哈!是我太天真了!」
藍燁鳳眸一挑,這面琉璃鏡好生熟悉。
芳環一邊狂笑一邊撐著地上站起來,孫清看在眼里心里生出一股恐懼感,不是因為威懾力所帶來的震懾力,而是面臨真相時所感到的害怕。
淑妃強自鎮定,又不得不柔弱地縮到藍凌歌懷里,藍凌歌怎麼能夠錯過如此精彩的把戲,早已將這幾人的神色看在眼里,只是依然不動聲色,一代帝皇,便是能忍常人所不能忍。
慕容楚楚已經站起身來,手中的那面琉璃鏡也被她收了起來,緩緩退到藍燁身旁。
這面琉璃鏡還是當初她到醉香樓尋歡時順手牽羊的呢。
「芳環,你的主子可是會棄車保帥的。」慕容楚楚清雅的聲音穿透正在狂笑的芳環的耳朵,她知道作為淑妃身邊的貼身丫鬟對于主子慣用的伎倆一定是極為熟悉的。
果不其然,正在發狂狀態的芳環身子猛嗯一陣,神情也清醒了幾分,她偏過頭看向慕容楚楚,然而此時的慕容楚楚沒有看她,而是平視前方,那扇精美的屏風後邊好像有極為吸引她的東西。
芳環的手慢慢蜷縮起來,一寸,一寸,直到她用淒然的目光審柔弱地靠在藍凌歌身上的淑妃時,淑妃驀然道,「皇上,一定是慕容楚楚收買了我的宮女,想要陷害我。」
「哈哈哈!」芳環在听到淑妃的話時再次發出淒然的聲音,心也寸寸成灰,「主子,果然是一招棄車保帥的好棋,奴婢是不是應該以自己能夠充當‘車’而光榮呢?」
「奴婢以為,小皇子找到了正大光明的死法以後,奴婢能夠全身而退,卻不想在這關鍵時刻,奴婢卻要以這樣的方式死去。奴婢也曾想,娘娘若是念著奴婢的幾分舊情,如何也會保下奴婢性命,卻不知娘娘神機妙算未雨綢繆,早已給奴婢下了毒手。」芳環說著說著嘴角開始沁出一抹暗紅的血液,暗紅的液體順著下顎緩緩低落,落在她粉色的衣襟上,詭異妖嬈。
芳環緩緩地轉過頭,對上孫清驚慌未定臉,詭異一笑,「太醫,無端端將你牽扯進來,怕是你一家老小依然難以免于一難……」
話落,芳環帶著詭異的笑容倒在了地上,淑妃沉痛地垂眸。
慕容楚楚心中一震,她沒有想到芳環如此衷心護主,即便是知道淑妃再不會留下她,她也不曾說出指正淑妃的話,唯一肯定的就是淑妃月復中的是小皇子,小皇子在慕容楚楚到來之前早已死去!
藍凌歌忽然站起來,淑妃沒有料到他會忽然動作,一個重心不穩摔在了床上,剛剛滑胎的她本就虛弱,這一摔,整張精致的小臉霎時蒼白一片。
「皇上,臣妾不知情啊。」淑妃又梨花帶雨我見猶憐起來。
「來人,將孫清打入天牢,三日後處斬!」藍凌歌根本不再看淑妃一眼,冷然下達命令。
然後一甩袖袍離開了芳淑宮,侍衛進來領孫清帶了出去,也有太監進來將芳環的尸首抬了出去,慕容楚楚心中感慨,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
整座內殿僅剩下淑妃,藍燁和慕容楚楚,淑妃忽然凌厲地指著慕容楚楚大喊到,「都是你這賤人,若不是因為你,我怎麼會痛失皇子!」
「砰!」
淑妃眼前一黑,整個人啪地飛到床榻里面,撞在牆上,嘴角滲出一抹鮮血。
「你該知足的是父皇沒有因此牽連到你,否則你死不足惜!」藍燁悠然地收回袖子,淡淡地道。
慕容楚楚則是嘆息,「已有身孕又何必……」
說到底,最後的結局她有一半成分,卻也還是心軟,否則,依照藍燁的性子,怕是整座芳淑宮都化為灰燼!
「哈哈哈!你用不著在這里貓哭耗子假慈悲,若不是你突然橫插一腳讓郡陵不能成為燁王妃,我又何苦于此!若不是早在一個月前,藍燁就已經接到書信,你以為你能夠遇上郡陵還救下她?你以為若不是藍燁動用手段,你以為能這麼好運氣成為燁王妃?」淑妃思緒開始混亂,將所有的事都說了出來。
藍燁剛要動手阻止淑妃,被慕容楚楚攔了下來。
慕容楚楚暗驚,原來這麼久以來藍燁做了許多,「你如何得知藍燁接到書信?」
「你就像那籠子里的金絲雀,居然什麼也不知道,我為你感到可悲!若不是藍燁想要通知他的好父皇,我如何能得知,若不是有我在,這折子早落到藍凌歌手里了!」
是不是最初與藍燁在城隍廟遇到的刺殺事件?原來,事情已經如此久了。
「既然如此,你也應當知道,你月復中的孩子為何突然間失去,這不是藥物所為。」慕容楚楚為淑妃把脈時就察覺到她的脈象詭異,到她探測不出是什麼。
「是巫術。」藍燁悠然地道,這不是在告訴淑妃,而是為慕容楚楚解惑。
「若不是因為你與藍燁一同在御花園,南疆又怎會遷怒于我!都是你這個賤人!」淑妃伸出蒼白的手指,指著慕容楚楚,猶如一只鬼爪森森恐怖。
「你好自為之吧!」慕容楚楚對著淑妃說完轉身離開了芳淑宮。
經過一天的折騰,外面已經月朗星稀,慕容楚楚走在皇宮里,只感覺到一陣冰冷,這個輝煌的宮殿承載太多逼不得已,就像今天的事,藍凌歌是知道的,卻象征性處死孫清也就不了了之。
是他不願深入調查,生怕查出點什麼讓自己無法承受的事情,或者整件事情都在他的預料中,而慕容楚楚自己不過是無辜牽扯進來,成為了推動的催化劑罷了。
「皇家的水真深,真刺骨。」慕容楚楚忽然道。
「那你是後悔了嗎?」藍燁心中一緊,面色不變,聲音不變道。
「既然已經選擇,又何須後悔!」慕容楚楚搖搖頭。
「淑妃說是南疆的手筆,你怎麼看?」藍燁忽然不想討論慕容楚楚的意願,他知道慕容楚楚一旦做了決定便不再輕易更改,既然如此自己又何必太過于執著。
「你也看出來不同了麼?這件事有南疆手筆不錯,但真正牽扯了皇室又怎會簡單。今早,我看了藍雍在芳淑宮出現。」慕容楚楚面容平淡。
「也許你已經被牽扯進來了。」
「藍燁,你在說笑麼?你早就把我牽扯進來了不是麼?」
「原來你發現了。」藍燁悠然地看了眼慕容楚楚。
「我們走吧。」她實在不想待在這詭異莫測的皇宮了。
最開始的排斥來于前世看的宮廷劇,如今排斥來于剛才芳淑宮的一切,用自己的孩子作為籌碼,鋪就陰謀。
藍燁知道她心中所想,一手牽過她的柔荑,足尖一點,帶著他飛躍深宮圍牆,向著一個方向而去。
身後隱隱傳來呼叫,「燁王殿下,殿下……」
聲音最後消失在溫涼的秋風中。
那兩道雪白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元煥無奈地跺腳,發出一聲嘆息,「唉……」
手牽手的兩人暢游在空中,慕容楚楚縴細的手忽然感到一涼,整個身子驀然失重,刷地直線下降,頓時心中一緊,立即運功而起,氣運丹田,腳下生風,堪堪穩住下落的身形。
抬起墨玉般的眸子猛然向藍燁的方向看去,只見藍燁一身飄然立在空中,猶如腳踏平地。
「藍燁,你這個瘋子!」慕容楚楚忽然來氣,沖著藍燁大喊到。
「楚兒,功夫不可荒廢,你看剛才你若是反應再慢點,可要摔下去了。」藍燁沒有生氣,目光深邃地看著慕容楚楚,一想起早上他若是晚一點到,依照他那五哥的性子,楚兒可就要遭殃了。
慕容楚楚一怔,原來藍燁只是為了試探她,因為藍燁在,所以剛才她沒有運氣,只是微微提氣借助藍燁的力量而已。
「楚兒,你要時刻都能夠保護你自己。」藍燁的聲音又傳來。
其實是他不知道還會發生多大的事情,京城即將大亂,他不敢保證。
慕容楚楚抿緊嘴唇,她知道藍燁一直都是護著他的。
須臾,她笑了起來,那笑容可照日月,清明而高雅,「能夠拿走我命的,我還沒遇見。」
平靜的話語自是脾睨和霸氣。
耳畔傳來低低的笑聲,「楚兒,你何時已經如此勇敢了?」
「沒听說過,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嗎?」慕容楚楚嗤笑一聲,提氣而起身形一掠,已經與藍燁並肩。
那漫不經心的話卻又敲打在藍燁心里,心中一緊。
她從前過的是什麼日子,才能說出這樣的話?
忽然間,這位從來無恨的男子,心生出一股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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