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福松話音一落,李步妍和藍祁都齊齊綻開一個笑容,都不由自主地看了對方一眼,皆在對方的眼眸中看到光亮。(鳳舞文學網)愨鵡曉
「大夫,那你趕緊治吧。」李步妍催促到,她不知道自己還有幾分耐心願意等下去,更不知,繼續等下去藍雍還有沒有機會,既然林福松說有機會,她就如概中央飄浮的浮萍,無論如何她都要抓住。
「不過……」林福松的手指放在下顎處來回摩挲了幾下,眉頭微微皺起在考慮事情。
「不過什麼?」李步妍當下問了出來,藍祁微張開的嘴還來不及詢問。
「不過我也不是很有把握,這種病十分罕見,我也只是無意中在書里看見過,真正遇上的卻在雍王身上。」林福松目光又落在藍雍身上,早前蒼白如紙的臉此刻開始泛起潮紅。
林福松抿著唇,他不是在書中見過,而是他自身體驗過,然而那時候他體驗過的卻又與此時有很大的差異。
半醉仙,劇毒。
當初第一次看見慕容楚楚時,正是在吳晟赫逼迫下他服用的劇毒,經過不長的時間,緊緊一個時辰便會毒發身亡,而那個時候他自己也無法解半醉仙,他以為自己必死無疑,卻在千鈞一發時,真讓慕容楚楚將半醉仙解開了。自那以後,他將慕容楚楚視為自己人,或者更甚自己人,永不背叛她。
當他今日兩次被慕容楚楚讓人請了去診脈,卻如何也想不到再見半醉仙的時候是如今,對于行醫多年的他而言,在當初自己無法給自己解毒但不代表對這毒不熟悉,如今光是把脈就能知曉。卻又與當時的半醉仙相差甚遠,當時的半醉仙只稍一個時辰便會魂歸殯天,如今的確實能活三天。
只要用銀針穿過百慧穴一直而下,便能續命三天,且在中毒十二時辰內才可行,這也是他說還有機會的原因。
「你且試試吧,不試又如何知道?」李步妍堅定的眼眸緊緊看著他,藍祁同樣期待地看著他。
林福松點點頭道,「我且盡力一試,若是成功能為王爺續命三天,三天之內必須讓人解毒,據我所知,普天之下只有丞相府慕容大小姐能夠解開此毒。」
林福松將他知道的都說了出來,沒說的是這毒就是慕容楚楚親手改良並且親手下的,但也確實只有她一人可以。
「好。」藍祁道,這里也只有他一人有這樣的話語權,只有他夠份量。
「祈王……」那太醫院的太醫眉頭緊鎖,不安地道。
「太醫,此時不會怪罪,不會連累你,一切後果本王承擔。」藍祁對嘴巴正在一張一合卻半天吐不出字的太醫道。
太醫聞言也不在說什麼,命能保住不被禍及還需要再說什麼?人生在世什麼都不重要,活著才重要。
林福松不再多說,從醫藥箱里取出銀針,對著藍雍緩緩施針,技法純熟,手法精煉,很快藍雍臉上的潮紅緩緩退了下去,銀針就在藍雍的各處大穴之上約莫半刻中時辰林福松才撤了銀針。
「大夫,如何?」李步妍當先問道,完全不在意一直被忽略在一旁的藍祁還有太醫院德高望重的太醫。
「若是潮紅難過天門將回天乏術,如今已經被壓制下去,雍王中毒到如今快有十二個時辰了,若是再有二十四個時辰還未能將身上的毒清除干淨,怕是……」林福松一邊收拾醫藥箱一邊道,他明白慕容楚楚讓他來的用意。
「可如今慕容小姐還在關在天牢里呢。」李步妍蹙眉道,一臉為難地看向藍祁。
藍祁接收到她的目光,自然也知道她在思量什麼,讓父皇放慕容小姐出來這是不是太難了?
「殿下,如今只有你才有機會面聖為雍王尋得一線生機。」李步妍期待地看著藍祁。
藍祁也是一臉為難,他在藍凌歌面前實際上也說不上什麼話。
「祈王,這躺在床上的可是你的兄弟,無論如何皇上也會念在骨肉親情網開一面的,我在皇上面前人微言輕,自是比不上您的,若是您去求皇上皇上也會知道你心中的仁慈。」李步妍哀求地道。
她必須讓藍祁去找皇上,不然哪怕
是肅王也可以,肅王一定不會舍棄了藍雍的,如若不然慕容楚楚即便最後無罪釋放也錯過了救治藍雍的最佳時機,這點時間她必須為他爭取,也必須以這件事為慕容楚楚表態。
藍祁靠在梨花木上思索,半晌他道,「我去找三弟,相信他有辦法。」
李步妍和林福松心中都微微吐出一口濁氣,只要藍祁答應了,一切也才能正常進行下去。
「李小姐,我這就去找三弟,五弟就拜托你好生看護了。」藍祁對李步妍道,他自然看得出來李步妍的擔心以及情義,也算是給李步妍和藍雍一個機會吧。
「好。」
「太醫回太醫院去吧,林大夫有事本王會派人通傳的。」藍祁安排了一下,太醫和林福松也就告辭離開了,藍祁也一同離開了。
在那三人相繼離開後李步妍輕移蓮步來到藍雍的臥榻旁邊,目光凝聚在床上之人的容顏之上,流轉經年,這是她與他距離最近的一次,她緩緩伸出手觸模床榻上的容顏,指尖在微微顫抖,然而如今如此近的距離觸模到他的臉頰,她的心也開始顫了起來。
那只是年少的一個夢,如今卻能親手觸模,他近在咫尺,他依舊如年少模樣俊朗陽光偶爾睚眥必報,卻也如年少時,眼中從未有她。
李步妍心中百轉千回,手指在輕輕地描繪他的容顏,她會盡一切努力保護他。
而此時天牢,那兩人正在悠閑地下著棋。
縱橫交錯的棋盤上布滿了黑白相間的寒暖玉棋,黑子正在以一種蝸牛慢的速度前進著,冒著時不時死傷一片的危險,步入白子的層層危機之中,而手執黑子的慕容楚楚臉色越來越不好看,因為棋盤上的白子越來越多。
忽然,「嘩啦」一聲做響,棋盤上的棋子都亂做一團,再看不出原本的模樣。「藍燁,你真是不紳士,知道嗎,男士應該有男士的風度!」慕容楚楚忍無可忍了,這圍棋她實在不懂,這已經是第七盤了,每盤都因為藍燁的攻勢而慘敗,這人也沒用什麼狠厲的手段,哪里都彰顯著他身上的氣質,卻能讓她滿盤皆輸,難不成日後真逃離不出他的無指山了?
「什麼是紳士?」為什麼楚兒總說些他不懂的話?
「紳士就是……」她要怎麼解釋,這個時代根本不是男女平等的時代,「就是你要讓著我。」
「若是讓著你,讓你認為自己有多能干然後在外吃了苦頭怎麼辦?」藍燁悠然說道,讓不是問題,若是讓她認為自己多能干,將來踫上危險他又不在,豈不是……這種事情絕對不能發生,他沒有這麼多時間能夠陪伴他長長久久,永遠保護她……
藍燁不再說話,端起茶幾上的茶盞,微微打開蓋子,輕輕吹拂上面浮動的茶葉。
慕容楚楚愣在哪里,一時間不知應該如何反應,他……
她忽然湊上前,看著藍燁縴長睫毛投下的一抹暗影,道,「哎,反正你都要死了,要不,我給你倒騰倒騰,沒準兒又能活了,怎麼樣?」
藍燁低著頭緩緩放下手中的茶盞似在沉思某女剛剛說的話,為何忽然這麼問?難道她知道了什麼?不對,她不會知道,少傾他緩緩點頭,「嗯,可以試試。」
慕容楚楚眼眸瞬間亮起來,隨後听到一句︰「反正我死了你是要守寡的!」
慕容楚楚︰「……」
重重呼了一口氣又坐回了原來墊有柔軟的蒲團的凳子上,拿起棋盤旁的茶盞一口氣將里面的茶喝了個底朝天,藍燁好笑地看著她,看她的神情大抵還不知道他僅有半年之久而已。
「當心氣壞身體。」他好心地提醒道。
「你們藍家的人都有把人氣死的本事。」還沒過門呢,就說她要守寡,誰還敢嫁?
「藍家的人都是給你修理的。」藍燁將棋盤上的棋子一顆一顆細心地分好,再裝回原來的地方,「當然,我是你用來疼愛的。」
「……」
「這麼多讓你修理,還不夠?」
「勉強還可以吧。」某人只能硬著頭皮接下去。
「你給藍雍下的半醉仙,林福松真能救了?」
「我看人還會錯?」慕容楚楚自信地揚起嘴角,「你想讓誰來接我們出去?」
「你喜歡就是。」
慕容楚楚無聲地笑了。
這一夜來得相當的安靜,慕容楚楚安然地睡在了舒適的鵝絨錦絲被里,藍燁在屏風在的軟榻上就寢。
這軟榻是下午時分,李步妍離開後,藍燁不知道用什麼方式傳信出去,墨玄扛著軟榻就闖了進來,天牢就跟自家房間一樣的,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第二日,依舊是安靜地過去了,就連李步妍也沒有再來打擾,藍燁和慕容楚楚二人度過了安逸的一天,這一天也在互相揶揄中輕松快樂地過去。
第三天,慕容楚楚悠悠醒來便聞到一股香氣,整理好凌亂的衣裳穿過屏風便看見早已準備好的早點,都在熱騰騰地冒著熱氣,藍燁正坐在桌旁悠然地吃著。
「過來吃些。」知道她來了,對她招招手道。
慕容楚楚也不客氣走到桌旁坐了下來,也吃起了早餐。
「多吃些,今日可有你忙碌的。」藍燁給她天上蓮葉小米粥,清新的芳香讓人食欲大振。
慕容楚楚知道他的意思,也不多說便吃了起來。
二人吃得差不多時,天牢來了一位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