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康的話一出口,空氣都凝滯在了半空中,藍祁的嘴角緊緊抿在一起,藍燁依然悠然從容,藍肅表情似乎有皸裂的很痕跡,老四身邊怎麼盡是這些歌飯桶!
只有慕容楚楚一臉驚愕地看向藍肅,眼眸晶亮定格在藍肅身上,藍燁瞥了一眼慕容楚楚——小狐狸演太過了吧。(鳳舞文學網)最新更新:苦丁香書屋愨鵡曉
少頃,最先反應過來的還是慕容楚楚,她大叫道︰「怎麼可能!你家肅王殿下還在百忙中抽空來看望病弱的燁王殿下,生怕燁王受不得這烏煙瘴氣的天牢一振不起,如何能說肅王殿下不顧手足之情呢?」
她說的理直氣壯義憤填膺氣膽沖雲,完全不可置信,最後秀眉都緊緊皺在一起看向肅王,大有——不可能的,不可能的,肅王怎會是這樣的人的意思。
「咳咳……」藍燁忽然咳嗽起來,用袖袍遮住嘴角,嘴角在寬大的袖袍里一陣抽搐——他怎麼現在才發現某人很有演戲天分的。
「你莫要胡說!」藍祁因為藍燁的咳嗽聲,從震驚的消息中醒悟過來,激動地指著侍衛大叫道。這一舉動與他平日里的溫和王爺樣稍微偏頗。
「屬下不敢胡說。」尤康肯定地道,「是慶王殿下派屬下前來通知肅王殿下的。」
「慶王殿下不是受傷重臥麼?」慕容楚楚一挑眉不解問道。
「四哥一向關心三哥多于自己的。」藍燁好心解釋道。
藍肅的臉色不斷變幻,任由是千年神龜不動聲色此時也不得不氣了,所謂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大抵便是如此。
藍慶那個笨蛋,這樣不就是告訴所有人,他藍慶根本沒有受傷,而是尋個理由回京麼?
「那外頭是說肅王殿下不關心慶王殿下,因此慶王殿下造謠說肅王殿下不顧手足親情,是這樣嗎?」慕容楚楚站起身來,輕移蓮步,緩緩走向尤康。
尤康只覺得有一股無形壓力向自己逼近,這個女子比之從前,氣質更甚了。
「不,不是這樣。」尤康低著的頭看到距離自己不遠處的繡花鞋,玲瓏小巧,精致雋雅。
「那是什麼?是慶王殿下看不慣肅王殿下在皇上以及文武百官面前鞠躬盡瘁,皇上委以重任嗎?」慕容楚楚又向前走了一步。
「外面流言……」尤康抬了下眼皮,小心翼翼看了站著的藍肅一眼,見藍肅一直未曾開口阻止或是詢問,他也模不著藍肅的想法,「早日,兵部尚書李德的嫡女前來請慕容小姐救治雍王殿下,介于慕容小姐如今是階下囚身份李小姐無法,請求于肅王殿下,肅王卻遲遲不動身……民間已經流傳肅王故意為之,意在拖延救治時間,讓雍王殿下……薨。」
尤康暗暗松了口氣,終于將慶王交代的事情傳達完畢。
如今這時候流言怕是已經傳入宮中,到達皇上的耳朵里了。
尤康剛剛松完一口氣,一個湛藍色袖子的侍衛沖了進來,手上閃著銀芒。
「祁王殿下……祁王殿下……」
「放肆!誰在此大聲喧嘩!」藍肅沉著臉聲音也一樣深沉地道,早不見臉色變幻的模樣。
那位侍衛意識到自己失態,將手中的刀劍一丟,「 當」一聲在寂靜的牢房里響起,三兩步就奔到尤康和牢頭身邊跪了下來,哀嚎道,「殿下,求你快快救主子……」
然後便是不顧一切地磕頭。
「五弟如何了?」藍祁也開始著急緊張起來,溫和的聲音發出顫抖之音。
「殿下,林大夫說若是再請不到慕容小姐為殿下救治,殿下怕是過不了三個時辰了。」藍袖子的侍衛道。
藍祁身子一震,險些裝上了桌角,還是牢頭眼疾手快上前扶住了他。
藍祁看向藍肅一眼,又看向藍燁,緩緩道︰「七弟,為兄相信你不會見死不救的。」
「二哥話說的,本王無通天本事,自然無法將楚兒從天牢中帶出。本王看著楚兒在此受苦心中也是不好受的,但是二哥你也看到了。」
藍祁往布置得豪華精致的牢房看了一圈,哪有什麼苦,完全就是享受,但是藍燁已經如此說,他又能如何。
「三弟……」藍祁又將哀求的眼光看向藍肅。
「慕容楚楚下跪听旨!」藍肅沉穩的聲音響起,聞言所有人都下跪了,唯獨慕容楚楚與藍燁站得筆直。
「慕容楚楚下跪听旨!」藍肅又一次沉穩開口道。
慕容楚楚依然傲立于天牢之中,一身如雪白衣,衣袂無風自動,讓人覺得這樣的女子不應雙膝跪地。
「楚兒在天牢中受了傷寒,體弱無法下跪,三哥有口諭念了便是。」藍燁悠然的聲音解釋道。
這緊張的時刻,所有人的嘴角都抽了抽,燁王殿下您這短護的是否太明顯了些,剛才慕容小姐可是什麼問題都沒有,能八卦,能施壓,能刨根問底……這會兒卻病了?
藍肅深深吸一口氣,「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今準慕容楚楚戴罪立功,著今日起將雍王之病救治康復,將功折罪,欽此!」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都唱諾了一番。
而慕容楚楚櫻唇勾起,淺笑盈盈卻沒有接旨的意思,藍燁站在她身側也不提醒,也不代為接旨。
「慕容楚楚還不快快接旨!」藍肅壓下心頭怒氣,沉聲問道。
「皇上說我有罪我就有罪?說放我就放我?如何我也是丞相府嫡女慕容家大小姐未來的燁王妃!」慕容楚楚淡淡睥睨之氣外漏,早不見了先前的八卦模樣。
「聖旨以下難道你要抗旨不尊?」藍肅咬著牙道。
「抗旨與否都注定我要帶著這天牢之中,皇上不是說我殘害皇家子嗣嗎?我沒有做過之事如今便要坐實了!」
奈我何!
知道毒是她下的又怎樣!知道是她安排的一出戲又如何!知道是她故意抗旨不尊又如何!
「你……」
「聖旨到……」
一道身影左手帶著拂塵,雙手捧著聖旨匆匆趕來,仔細一看,原來是藍凌歌身邊的貼身太監元煥,藍凌歌將元煥派來了,足以證明對這件事的重視,另外也說明一個問題,因為京城的謠言,藍凌歌開始不相信藍肅!
跪著的人因為慕容楚楚未曾接旨而沒有站起身來,此時因為元煥捧著明黃聖旨趕到更沒有再起身的必要,反而傳遞口諭的藍肅此時也要跪下接旨。
當然,那兩人依舊走特殊化路線,站得比誰都要筆直。
元煥也比在意,在牢房門口停下腳步,正欲展開手中的明黃聖旨。
「元總管,不必宣旨了。」
慕容楚楚淡淡的聲音傳出,阻止了元煥手中的動作,元煥抬眼看了藍燁一眼,藍燁一臉悠然地看著身側的慕容楚楚,也就是默認了慕容楚楚的所有作為。
「既然如此,想必慕容小姐也已經接到皇上口諭,那麼便啟程前往雍王府為雍王救治吧。」元煥帶著太監獨有的尖細嗓音道。
「讓我出去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元總管該知道我如今的身份。」
「咱家知道。」元煥如實回答。
不愧是藍凌歌身邊服侍的老人,一點即通。
「誰請我進來這天牢的,那就再煩請那人將我請出去吧。」慕容楚楚淺淺笑意的臉上,一雙晶亮璀璨的眸子掃過跪在地上的所有人,在藍肅身上頓了頓。
「燁王妃,您知道是雍王殿下請您進來的,如今雍王殿下正在臥榻之上如何能夠再到此處將您請出去?」元煥犯難了,如今藍雍重病在床,如何使得。
「公公,這件事你該與你主子好好商量一番。」淡淡睥睨著捧著聖旨的元煥,元煥感受到一股巨大的壓力,這樣的壓力他只在兩個人身上感受過,一位就是他的主子藍凌歌當今皇上,一位就是他主子的兒子藍燁,如今又多了位。
「不知慕容小姐想要和朕商量什麼?」一道威儀的聲音在天牢中響起,一個水青色身影龍行虎步向著那件牢房而去。
藍凌歌一身水青色錦袍,腰帶紋龍,腰間掛著一個龍行玉佩,遠遠便能看出價值不菲,天下僅有,身邊無一侍衛,想來藍凌歌得到京城流言的消息微服出訪。
「吾皇(父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唱諾聲響成一片。
「起來吧。」藍凌歌淡淡道。
一直跪在地上的人都站了起來,藍祁和藍肅也站了起來。
「皇上來得巧不如來得妙。」慕容楚楚說完微微欠身行禮,藍凌歌面含笑意也不介意,英氣的劍眉在俊俏硬朗的臉上更顯威儀,哪怕是褪去龍袍的他也絲毫不減身上尊貴之氣。
「朕今日特地前來,丫頭可還歡迎?」
「天牢蓬蓽生輝。」
「哈哈哈……燁兒,你媳婦的嘴巴利索啊。」藍凌歌也不惱,而是侃侃而笑。
藍凌歌一邊說著一邊往桌子不遠處的一張軟榻上走去,正是藍燁這幾日安寢的軟榻,他一掀衣袍英姿颯爽地坐了下來,儼然有在金鑾殿上的氣勢。
牢頭和藍雍的侍衛以及尤康立即將早前吃剩下早膳撤了下去,這真是有辱聖顏啊!
「丫頭,可以說要與朕談何事了吧?」
「皇上,子虛烏有之事何必斤斤計較。」
「那是自然,朕這不是親自來將你無罪釋放了嗎?」
「皇上也當知曉請神容易送神難的道理。」
「朕知。」
「皇上打算如何作為?」
「你想如何?」
「自然不能委屈了我與燁王殿下,他可是你體弱多病的兒子,在這烏煙瘴氣的天牢中待了三日之久,怕是對身子又造成傷害了。」
「繼續。」
藍燁在一旁感動啊,楚兒終于知道他的辛勞了。
「還請皇上親自著龍袍,牽大馬敲鑼打鼓,張貼皇榜言慕容楚楚自始自終無罪,皇上內心歉疚為此以身作則將慕容楚楚請出天牢。」
淡淡的聲音談著驚天的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