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楚楚和藍燁站在三丈之外看著那人,還是一樣的清潤臉龐略顯清瘦,一身墨綠錦袍俊逸瀟灑,不斷穿梭在刀光劍影中。(鳳舞文學網)t
那人,就是來不及看她出嫁的哥哥,在慕容府除了百里玉兒之外的唯一親人。
「子軒哥哥。」她輕輕地喊出了聲。
慕容子軒聞聲回眸對她一笑,一把利劍險些穿過了他的胸骨,慕容楚楚也不再浪費時間,冰藍色身影一閃進入了戰斗圈中,緊緊與慕容子軒的背部貼在一起,形成一個雙人陣法。
二人首次合作倒也相輔相成,敵人因為慕容楚楚的加入而明顯吃力起來,很快便有人開始陣亡。
「楚楚,多日不見你的武功進步神速啊。」慕容子軒一腳將一個黑衣人踢了開去,還趁著空隙對著慕容楚楚贊揚一聲。
慕容楚楚一手躲過黑衣人手中劍,順勢給了一劍,刺向那人的肩胛骨,鮮血流淌下來染紅了手中的劍。
「曾經听過一句話,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如今該是將這話發揮出來的時候了,哥哥你說是麼?」明明就是一句狠厲的話,在她嘴里說出來卻很輕松,並且慕容子軒看到她嘴角露出了笑意。
還未進入戰斗圈的藍燁一手捂在胸口,臉色玉白得清透,看著他們並肩作戰的默契,心里一陣吃味,更是看到慕容楚楚對著慕容子軒笑意頗濃,他何時有過如此待遇?
再看到慕容楚楚使用的幻雲劍法心中的吃味又淡去一點,那幻雲劍法還是最初時他們共同所學,再看慕容楚楚不但沒有將幻雲劍法忘記,還能使出來,證明她還未曾忘卻過那幾日一起度過的時光麼。
黑衣人看著戰斗氣逐漸消弱,打了一個手勢——速戰速決!
已經被慕容子軒親自斬殺的黑衣人有六個,還剩下九個之多,黑衣人的攻勢忽然強了起來,刀刀凌厲,直中要害,一把銀色的劍對著慕容楚楚的胸口刺了過來。
慕容楚楚此時卻是剛好隔開一把向著她月復部的劍,眼看著劍就要刺上她的胸口,忽然眼前黑影一閃,「鏘……」一聲,那把劍碎成了片。
藍燁一把將慕容楚楚拉了過來,這女人什麼時候才學會保護好自己,想著想著臉上的慍怒呈現了出來,「慕容楚楚,我能有幾次將你護著不讓你受傷?」
不知道這句話時他對自己生氣,還是對慕容楚楚生氣。
慕容楚楚怔怔地看著他慍怒的臉色,慍怒的臉白皙清透,猶如一踫就破碎的陶瓷,不由得如犯了錯的孩子,低下了頭。
忽然感受到自己的手背多了絲溫熱,眸光一瞥,看到手背上如開來一朵朵鮮紅欲滴的梅花,妖嬈詭異。
「藍燁!」她忽然吼了一聲,藍燁沒有預兆地倒了下來,她下意識接住了他,將他帶到懷里。
「哥哥,哥哥!」慕容楚楚喊了起來,藍燁怎麼會在這時候發病了!
慕容子軒听到慕容楚楚的叫喊聲,將手中的攻勢加強起來,九個武功高強的高手都因為他這攻勢而感到害怕起來,慕容子軒一邊攻擊,一邊往慕容楚楚身邊挪動。
慕容楚楚忽然將懷中的藍燁推向慕容子軒,慕容子軒錯愕了剎那,只見慕容楚楚提劍運足內力,對著黑衣人攻了上去。
幻雲劍法劍花繚亂,迷霧繚繞的迷霧山里,因為刀光折射出的光亮映在那女子身上,一抹冰藍色的影子猶如一個生命收割機,她手中的劍也入她一般泛著淡淡的藍光。
慕容子軒的武功要比慕容楚楚的來得高強,所以即便是帶著藍燁手中的攻勢也不見減弱,他也明白了慕容楚楚為何忽然將藍燁扔給他,只為四個字——速戰速決。
慕容楚楚一躍而起,借勢越上了樹梢,任由著樹梢的彈力,自上而下,橫掃而去,不多久,命喪她手的黑衣人就有四個,命喪慕容子軒手中的有五個。
慕容楚楚冷冷地看著地上橫七豎八的尸體,手中握著的劍在無聲顫抖,劍尖上的鮮血一滴,接著一滴地滴落在地面,滲透到泥土了。
她大口大口喘息著,這是她第一次殺人,那次在郊外只是下了毒,算不上正面宰割。
她只知道,她需要用最快的速度將這些人殺死,然後帶著藍燁離開這里。
「楚楚,你,沒事吧?」慕容子軒看著她,不由得擔憂道。
她深深吸一口氣,松開握著劍的手,劍掉落下來「 當」一聲在這迷霧山林里響起,隱沒在夜色中。
回過臉看到慕容子軒扶著藍燁,一臉擔憂地看著自己,她扯出一絲笑容道,「我沒事。」
說完看向藍燁,昏睡過去的他一臉玉白,透著一絲青氣,她上前,將手搭在他脈搏上,依然感受不到脈搏跳動的頻率,嘴角緊緊抿在一起。
「燁王沒事吧?」慕容子軒還是問道,看著藍燁的樣子確實不像沒事,但是又忍不住問了問。
慕容楚楚緊緊抿著的嘴角,稍頃,她淡淡地開口,話語中沒有一絲重量,「他發病了,哥哥可知道迷霧山有什麼地方可以藏身?」
慕容子軒沉重地點了點頭,他來到迷霧山也有幾日了。
他扶著藍燁,帶著慕容楚楚穿過許多粗壯的大樹,向著迷霧山的深處走去。
慕容楚楚神色凝重地跟著慕容子軒的步伐,一步不差地踩在他的腳印上,否則將會在迷霧山中徹底迷失方向,想來慕容子軒是知曉破陣之法的。
一炷香時間,慕容子軒扶著藍燁帶著她來到一棵最為粗壯的大樹前。
慕容楚楚看著這棵樹,終于知道什麼叫獨樹成林了。
枝繁葉茂,盤根錯節,需要七八人手來手才能將主桿圍起來。
慕容子軒繼續向著大樹走去,她想也許是慕容子軒和藍燁一般,跑到樹上粗壯的枝干上,憑借著枝繁葉茂的古老大樹,完全能夠將他們三人隱沒在上面而不被人發覺。
然而她想錯了,慕容子軒徑直向著大樹走去,來到主桿面前,伸出一只空閑的手在樹干上來來回回敲了又敲。
樹干上發出悶響的回音,不多時,樹干開了一個碩大的口子,猶如一扇門一般,慕容子軒回過頭對著慕容楚楚道,「楚楚,進來吧。」
她不再多說話,跟著慕容子軒進了樹干里面。
里面別有洞天,與在外看到的模樣完全不同。
樹干里面燈火通明,上面還雕刻著圖案,看過去有些年歲,走在里面感覺不到胸悶氣短,相反空氣極為清新。
她緊緊跟著慕容子軒的腳步,這一瞬間她覺得自己其實對慕容子軒了解得還是太少。
她不知道他為何進入了迷霧山,又為何被人追殺,更不知這別有洞天的古老大樹為何而存在,他又為何會知道進入這里的暗道。
若不是她親自跟隨而來也絕不會發現這大樹有文章,更不知,改用何種方法進入這里。
她感覺他們是在走上坡路,緩緩地向著高處走去。
不多時,視野開闊,進入了一間精致的房子里,房子是木頭做的,又不像木頭堆積拼湊起來的木屋,倒是像是大樹的內髒,天生就存在的一般。
屋子里所有起居用品一應俱全,縴塵不染,想來一定有人時常來到這里,並且還會在此居住。
「只是迷霧山主人的房子嗎?」她問道,有點像電影看到的一般,樹上的房子,而這個顯然是比起搭接的要來得高級許多。
「是的。」慕容子軒直接正面地回答了她。
他將藍燁扶到床榻上,將他輕輕放了下去,為他蓋上被子。
慕容楚楚看見藍燁的臉色又清透了一分,心中一緊,最初見到藍燁無預兆發病還會朦朦朧朧呼喊,如見玉顏清透,沉沉睡過去,什麼也不知曉了。
「哥哥,你知道他這病是怎麼回事嗎?」慕容楚楚一邊問著慕容子軒,一邊從頭上取下發簪,從發簪里取出銀針。
「我也不清楚,只是他這個病反反復復總不見好,即便是天山雪蓮也不見得能夠將他的病根治。」慕容子軒想了想回答道。
慕容楚楚緩緩掀開藍燁身上的被子,又小心地將他上身的衣物褪去,慕容子軒看到便過來幫忙,他們已經是夫妻了,再無男女授受不親的說法,慕容子軒想到,手中的動作更快了,不多時便將藍燁上身的衣服退了去。
藍燁的胸膛如他的臉一般,玉白清透,只是胸口的位置隱約透著一絲紅。
慕容楚楚抿著唇,將手中的銀針對著他的胸口的內關穴、 門穴扎了下去,她不知該如何下藥醫治,但是為今之計將他的心脈控制住還是最為保守的。
她又下了幾枚銀針,將藍燁身上的幾個大穴封鎖住,才罷了手。
下好了針她將慕容子軒打量了一遍,開口道,「哥哥似乎對迷霧山很熟悉。」
慕容子軒沉吟片刻,眸光落在床榻之人身上,緩緩點頭,「嗯。」
「如此說來,未能參加我的婚禮是因為來了這里。」她話語中滿是肯定。
「是。」慕容子軒沒有半點隱晦地回答了慕容楚楚的所有問題。
「他,是迷霧山主人。」她看著床榻上的人,一字一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