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後如墨的夜空深邃如海,如同藍燁的眸子想要將你深深吸附進去。(鳳舞文學網)g
萬海山莊客廳中坐著三個人,一個是錢萬海,另外兩個是深夜造訪的藍燁夫婦,還未褪去妝容的藍燁和慕容楚楚坐在客廳中,佝僂著身子,枯槁老手一下一下敲擊在桌面上。
「不知燁王和燁王妃深夜造訪,恕錢某未能遠迎,今以茶代酒自罰一杯。」錢萬海一派主人姿態,當先拿起茶碗雙手敬了一杯。
「錢莊主客氣了。」
藍燁忽然直起身子,背脊挺直,再無早前佝僂的老態,若不是他身上穿著的衣服過于平常,但縱使是平常也儼然一副資深老者的姿態,讓人不容小覷。
「王爺和王妃今日以這般姿態進入萬海山莊,實乃萬海山莊之幸。」錢萬海不愧是一個資深的商人,說話間都帶著圓滑。
「本王早就听說萬海山莊富可敵國,今日可算見識了一番。」藍燁的話也是圓滑的很,明明錢萬海就想知道他是為何而來,恰恰他全當游山玩水一般輕松悠然。
他往背椅上靠去,一派悠然的姿態打量著萬海山莊的客廳。
儼然能用金碧輝煌形容,即便沒有皇宮高貴,也一定是光芒萬丈,地板全是青玉磚是鋪就,家具是上好的梨花雕木,茶盞是剔透白玉,這樣財大氣粗,家大業大的萬海山莊確實可以富可敵國,也是多年來存在于藍聖的保障,也因這家大業大而引來許多人嫉妒卻同時不得不顧及以及討好。
慕容楚楚看著藍燁一派悠然的樣子,她也不再佝僂著身子,挺直要背,坐在藍燁身邊,看起來就是一對年邁的夫妻,人看到的人只有欣羨的份。
錢萬海坐在首座上,看著二人的身影腦海中忽然閃過一句話——只羨鴛鴦不羨仙。
「王爺抬舉萬海了。」錢萬海繼續笑道,「據萬海得到的消息,前些日子王爺和王妃遭遇了刺客。」
作為藍聖第一商人消息來源自然也是快速而精確的,他也知道如今藍燁和慕容楚楚的身份多麼特殊。這時候大多數人只怕是唯恐避之不及,只有他願意以貴賓之禮相待。
「錢莊主消息靈通啊,不妨說說我夫婦二人來所謂何時?」藍燁挑眉看了看錢萬海,似笑非笑地端起茶盞輕啐了一口。
「恕萬海愚鈍,實在猜不出,還請王爺王妃明示。」錢萬海十分謙虛,或者說是狡猾,不願意踏入這趟渾水,這是他們皇室的內斗,卷入其中必定無好事。
「內子響起犬子出生的模樣,已經滿月過去許久,一直尋不到機會來看望內心心中引為遺憾啊。」藍燁也不說來萬海山莊所謂何事,只是隨口嘮家常一般提起慕容楚楚接生的小嬰孩。
錢萬海坐在上首一愣,哈哈一笑,大手一揮,「王爺王妃遠道而來也實在累了,若不嫌棄請到山莊東廂院稍作休息吧。」
「如此,卻之不恭。」藍燁笑道,那張布滿皺紋的俊臉上綻開了一朵菊花。
萬海山莊的管家走進來對著藍燁和慕容楚楚行了一個禮,恭敬地將他們帶往東廂院。
藍燁笑著站起身,將慕容楚楚的手緊緊牽在手心里,跟著山莊的管家一路走向東廂院。
慕容楚楚暗中想著,這人是有多月復黑,不就是想要在這里住上一陣子麼,犯得著說得是人家欠他的一樣,若說是欠,那欠的也是她吧。
東廂院離客廳並不遙遠,穿過幾條長廊便到了,一路上管家簡單地向他們介紹了山莊的格局,錢萬海的院子里東廂院也並不遠。
不多時,在管家的帶領下,慕容楚楚和藍燁便到了東廂院,管家將他們引向一間豪華的房間中,便行了一個禮又退了出去。
「王爺王妃好生休息,若是有事喚老奴便是。」
藍燁闊氣地擺擺手,管家也是見過世面的人,立即識趣地退了下去。
整間房中,布置的豪華精致不失格調,與暴發戶品味完全不同,與客廳的奢華也不同,想來客廳只是為了迷惑眾人而布置的而已,而內院完全將他的品味展示了出來。
端看東廂院一個院子的蘭花便知,年輕人,富有內涵,家財萬貫。
藍燁松開慕容楚楚的手,將房門關起,整個雅致豪華的房間里便剩下了他和慕容楚楚。
「藍燁,你可以出去了。」慕容楚楚的聲音清然。
「為何?」藍燁挑眉看著滿是皺紋也遮擋不住那張精致小臉的慕容楚楚。
「萬海山莊實在欠缺考慮,理當準備兩間廂房才是。」她將話說得更明白一些,意思就是男女有別,請燁王殿下移駕。
「在外人眼中你我就是夫妻,夫妻理應當行夫妻之事,若是分開睡會引來他人懷疑的。」藍燁利索應當地走到凳子上坐下,一臉就不走的模樣黏在了凳子上。
慕容楚楚一看藍燁那模樣也不想再爭辯,若是再萬海山莊出點什麼事,憑借他如今的身子可不能夠保證出事。
「楚兒,你還要頂著這個大花臉到何時?」藍燁又將她的思緒拉回了現實。
慕容楚楚才恍然驚醒,自己還是一個老婦人的模樣!
她狠狠瞪了藍燁一眼,走向梳妝台,梳妝台旁邊的屏風後已經準備好了熱水,一片氤氳迷蒙。
熱水桶很寬,很大,兩個人使用都錯錯有余,水桶邊上放了兩套衣物,質地極好,看起來像是錢萬海和他夫人的服飾。
錢夫人倒是一位貼心的小棉襖。
剛勾起的笑意不到一瞬便垮了下來,一個大水桶?一,個?
她和藍燁?藍燁和她?不行!堅決不行!「楚兒,這些天也是累著你了,沐浴休息吧。」悠然的聲音忽然從她耳際響起,嚇了她一跳。
轉過臉看到藍燁臉上綻開一朵大菊花,笑意斂斂的看著她自己,讓她不由得想起小紅帽和狼外婆的故事。
「那個,咳咳,藍燁,你先洗好了,我再讓管家準備一桶水。」說完她一滑,身子一轉,想一尾魚順著藍燁的身子溜了出去。
當先能夠想到的也只有溜之大吉了,否則小紅帽就要被大灰狼拆吞裹月復了!
忽然腳下一頓,感覺到肩膀有來自外力的感覺,忽然感覺這個人失重,「砰」一聲跌入了水中,濺起水花,熱水瞞過容顏,溫熱的感覺襲過全身。
「藍燁,你!」她指著站在木桶邊上的藍燁,氣急敗壞道。
「好好洗洗。」說著他也噗通進了大木桶里。
慕容楚楚看著藍燁坐在了正對面上,臉上漫起酡紅,雙手捂在胸前,神色憤怒,藍燁挑眉看了她一眼,抓起面巾沾了點水,一手撈過她的頭,一手拿著面巾溫柔而快速地擦在她臉上,不多時還原原本白皙精致的小臉,小臉此時白里透紅,胭脂飛霞,嬌艷欲滴。
「別捂了。」藍燁掃過她捂著胸口的小手,不客氣地道,「身無幾兩,本王沒興趣。」
「藍燁,你!」她伸出手指著藍燁的臉,身無幾兩?她此刻很生氣,很生氣!
藍燁將她伸出來的小手一把抓住,仔細將她手上的偽裝也一並洗去,將原來的縴細羊脂玉般的小手洗干淨。
他料想到在城外她忽然尋找小村莊的目的,但沒想到她心思如此細膩,手能如此靈巧,將易容做到唯妙唯俏,讓人看不到一絲破綻。就連細紋,老人斑她都能夠細心地點了上去,連他養尊處優的手也沒有放過。
她愣愣地看著藍燁細心地擦拭著她手上的妝容,溫柔如水,溫暖沁心,感覺他拿著面巾的手一下一下劃過她的手背,手心,暖暖的,癢癢的。
他像對待藝術品一般細心地擦拭她手上的妝容,看著晶瑩剔透泛著淡淡粉色的指甲,嘴角緩緩勾起笑意,原來幸福是如此簡單。
她忽然孟地將手抽回,潑一把水到藍燁臉上,然後搶過他手上的面巾,往他臉上使勁擦去,嘴巴喃喃道,「難看死了,擦干淨!」
藍燁在面巾後勾著唇,任由她粗魯地搓揉著他的臉,笑容忽然一僵,腰間一道力道封住了他的穴道,感覺到拿著面巾的手撤走了,身子也僵硬地坐在木桶里。
听著身子外不遠處有嘩嘩的水聲,很快一陣更大的水聲傳了過來。
慕容楚楚從浴桶中出來,快速將干淨的衣服穿上,丟下一句,「這個穴道你只需要花一盞茶時間便能沖過去,屆時便能自行洗浴了。」
丟下一句話她便出了屏風後面,留下藍燁一人坐在浴桶里郁悶——都怪心太軟。
慕容楚楚躺在床榻上蓋上被子闔上眼楮睡去,不多時屏風後傳來稀里嘩啦的水聲,她勾起唇,翻個身睡了過去。
藍燁沐浴完畢出了屏風後看到慕容楚楚已經睡過去,剩下郁悶的他而已。
走近了一看,寬大的床榻留下很寬的位置,他又笑了起來,月兌掉鞋子躺了進去。
幾日折騰總算能夠順安穩覺了,那人還在自己身邊,藍燁因為身體原因,又連日奔波心中安然便也沉沉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