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原本晴朗的天空忽然下起一場暴雨,漆黑的夜里雷雨交加,電閃雷鳴,心情就如放在油鍋里,滋滋的油聲讓人焦灼不安。(鳳舞文學網)愨鵡曉
萬海山莊陷入了空前的寧靜,下人們都早早將自己的事情做完早早入睡,主人也將自己房中的燈熄滅了躺在床上,進入了溫柔鄉。
東廂院的主臥中亦是寧靜一片,得到了許久來不斷奔波的安寧,慕容楚楚在床榻上翻了個身子尋了更舒適的姿勢沉沉睡了過去。
藍燁看著她如嬰兒般的睡顏,綻開笑容,也睡了過去。
丑時時分,萬海山莊傳來了一陣喧鬧聲,喧鬧聲混在的暴雨聲中,也傳到了東廂房,慕容楚楚收到了干擾,皺著眉頭睫毛顫了顫,藍燁輕聲溫柔道,「睡吧。」
修長的大手給她拉了拉被子,將她更好得包裹起來,手一下接著一下輕柔地拍了拍她身上,她眉頭舒展開來,又睡了過去。
藍燁看著她睡了過去,雙眸看向床幔頂,來得很快嘛!
不多時,一個匆匆腳步闖入了東廂院,直抵主臥,他剛要拍打主臥的門,門吱呀一聲開了,管家看到藍燁一張玉顏沒有慍怒之意,藍燁看向屋內,管家立即會意,低聲道,「王爺,您和王妃暫且避一避吧,萬海山莊來了許多官兵。」
「本王知道了。」藍燁只是輕描淡寫地回了管家一句。
管家的臉色更為難了起來,這關乎到整個萬海上莊的興盛衰榮,他很焦急,但是對方又是萬海山莊的上賓,他也無法為難。
「你去告訴錢莊主,萬海山莊一如往昔,或是更勝往昔。」藍燁自然也看出了管家的為難。
管家愁容退了下去,剛要展露喜色便看見藍燁轉身走了進去,將門關了起來。但是身為萬海山莊管家的人自然也不是什麼草包,立即轉身向著客廳走去。
客廳上一陣熱鬧,以藍慶為首帶著一隊官兵涌入了客廳,頓時水泄不通,他的姿態高傲俯視著錢萬海,「錢莊主,本王收到消息,萬海山莊窩藏了人犯?」
錢萬海輕輕一笑,凝視著藍慶的眼眸,不卑不亢說道,「王爺哪里話,萬海上莊一共一百三十一人誰人會膽大包天窩藏人犯?」
「錢莊主,明人不說暗話,京城里到處布滿公告,你不可能不知曉。」藍慶翹著二郎腿挑眉看了錢萬海一眼。
「錢某內子剛生產完,錢某這陣子不曾關注城內消息,還請慶王殿下明示。」錢萬海作為一名商人,別的不會,周旋裝蒜是必修之課。
「說起來京城告示上的兩個人都與錢莊主有關系呢,錢莊主如何能做到不聞不問?」藍慶不是藍肅,沒有什麼彎彎繞的腸子,想來囂張也直來直往,周旋這樣的事哪里是錢萬海的對手。
「嘶……」錢萬海皺著眉頭認真地想了又想,最後下了結論,很無辜無奈地看著藍慶,「錢某實在想不出慶王殿下所說何人。」
藍慶呼了一口氣,來之前他三哥千叮嚀萬囑咐要他多思考,穩重,如今他忍不住了,「錢萬海,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藍燁和慕容楚楚如何不與你有關系?你敢說此時他們二人不在你山莊中嗎?」
藍慶眯著眼眸看著錢萬海,這時候管家悄身靠近錢萬海身邊對錢萬海耳語了一番,這一番耳語即便是看在藍慶的耳中也不怕,憑借藍慶的性子不管如何他今日來了,必定要大動干戈進行一場的。
「慶王殿下,你如此說錢某日後還如何能在商業有一足之地?不如這樣,慶王殿下今夜就搜查了萬海山莊,如此一來也能洗清了萬海山莊子虛烏有的罪名。」錢萬海無奈地扶額靠在桌上,一副任由藍慶宰割的模樣。
「來人,給我搜!一個角落也不要放過!」藍慶等的就是他這句話,一聲令下跟隨他前來的官兵立即撒網式散開,向萬海山莊每個角落地毯式搜索前進。
「慶王殿下,內子和犬子正在熟睡,動作輕點萬不要吵醒了他們啊。」錢萬海看著官兵散開搜索,皺著眉頭一臉苦兮兮地央藍慶。
這話听在藍慶的耳朵里又成了另外的意思,將他身邊的人招來,低聲吩咐了一聲那人撒腿跑向了後院。
「你說藍肅這般大動干戈該是派誰來呢?」慕容楚楚整理好自己的衣襟,下了床看著站在床邊凝視她的藍燁。
「這時候還未找到你我,權利還未全部掌握在他手中,如今來的應當是我那有勇無謀的四哥吧。」藍燁淡淡說著,一副不以為然的模樣。
當初他們選擇離開京城的另一個原因就是為了引蛇出洞,這回蛇是真的出洞了。
「出去看看?」慕容楚楚挑眉看著藍燁。
「外面下著暴雨。」
「你是紙糊的麼?」慕容楚楚走到藍燁身邊,用手指戳了戳他,「淋場雨就病了?」
藍燁呼吸微微一頓,這個女人!是他不希望她因為淋了一場雨而病倒!
「看你也不是,走了。」慕容楚楚二話不說拉著藍燁就往外走,腳步忽然一頓。
門外的光亮緩緩增大起來,「看來想痛快淋一場雨也不是這麼容易啊。」
「然後呢?」她就這麼想要出去淋雨嗎?
「他們很快就進來了。」她抓著藍燁的衣袖,凝視著門外,似乎隔著一扇門她也能將外面的事物看清楚一般。
藍燁也跟著她看向門外,「你說若是藍慶換成藍雍,是否能尋到我們的機會要大上許多。」
「這麼理解也可以。」他不得不佩服慕容楚楚了,這個時候她第一時間考慮的事情不是要如何出去,而是換人搜尋。
她忽然拉著藍燁的袖子,走向床邊,對著床幔頂指了指,「你說藍慶有勇無謀,那麼你便謀一個給他看看,好好給他上一課,去吧。」
「慕容楚楚,你的意思是讓我貼在床幔頂,等他們搜索完畢你我才出去嗎?」藍燁壓抑著聲音咬著牙對著慕容楚楚道。
「孺子可教也,一點即通,去吧。」
藍燁又深深呼吸一下,他堂堂燁王殿下何時做過這樣的事情。
「怎麼了?以你的武功貼著床幔頂還是太勉強了麼?」她皺眉問道,問完後趴在床上看向床幔頂,思索著是不是太強人所難。
藍燁的嘴角可疑地抽了抽,別說他能不能行,就是行他也沒做過這麼丟顏面的事情。
趴著的慕容楚楚站起來,認真地道,「這個位置最容易落在視線盲區,還是可行的。」
他,要被她的奇思妙想打敗了,再也忍不住,一把抓起她的大手,兩人砰一下跌倒在床上,藍燁的腳尖輕輕勾了床沿,床板上傳來「各個」聲,像是機關轉動的聲音,床上的兩人一瞬間便消失在了床榻上。
這一瞬間,房門被打開了來,看到室內什麼也沒有,就連床榻上的被褥都是整整齊齊,他們進來大肆搜索了一番,屏風後的水桶也不知何時抬了出去,整間臥房干淨整潔,就是無一絲人跡的模樣。
很快,那些官兵又離開了臥房,他們也不敢動作太大,生怕打碎了房間里面的東西,萬海山莊的主人不是一般人,隨意一件物品也不是他們能夠賠得起的,惹上了麻煩還有可能惹了主子生氣。
官兵走了之後,另一個地方又轉動了一下,慕容楚楚和藍燁好端端地站在了萬海山莊外牆外面。
「那個機關你是怎麼發現的?」慕容楚楚看著外面的事物,顯然就在剛才不到一盞茶的時間他們離開了東廂院,出了萬海山莊。
「錢萬海是什麼人,豈會做些讓自己冒險的事情?這個山莊可是他祖祖輩輩留下的。」藍燁臉上掛著淺淺的笑,聲音磁性而悠然。
「如此說來,他將你我安排在東廂院里是有這一層打算的?」圍牆外並未設置有遮風避雨的地方,很快暴雨落在臉上,打濕了兩人。
「你不是要出來淋雨麼?如今可是舒暢?」藍燁笑著看著雨水順著她臉頰緩緩滑落,伸出手掌接住了那絲絲雨水。
「真當我喜歡哪?」慕容楚楚白了藍燁一眼,「如今藍慶在這里折騰,那我們就到別處折騰唄。」
「你想去哪?」
「肅王府怎麼樣?」她狡黠地笑了起來。
「好。」
藍燁對她伸出手,她笑著將自己的手放在他手掌之中,冰冷的雨水下她依然能夠感受到來自他手心里的溫度。
藍燁將她輕輕帶起,二人足尖一點化為兩道影子,消失在了暴雨中。
丑時將過,暴雨過後,天空放晴,那朵烏雲離開了藍京上空。
那二人輕聲地落在肅王府屋頂,藍燁運了內力為慕容楚楚將衣服蒸干,又將自己的衣服蒸干,濕濕黏黏的感覺不在,換了一身清爽。
「你認為藍肅會將最重要的東西放在哪里?」慕容楚楚細細打量周圍的情況,整個肅王府布滿了暗衛,藍肅真是謹慎。
「我這位三哥一向都是謹小慎微,步步籌謀的,你認為他能將最重要的東西放在離他身邊十尺之外嗎?」他這位三哥平日里鋒芒畢露卻依然能夠在這朝中穩住腳跟自然不容小覷。
「如此說來,重要的東西不是在他睡覺的地方就是在他身上咯?」她眨巴著眼楮,璀璨如天上的星星,「那他總有月兌衣服洗澡的時候嘛。」
「想都不要想,何況誰會這麼晚沐浴?」藍燁的臉色都黑了下來,這女人的思想怎麼不能用常人來看待,難道重要的東西在藍肅身上,她要等著他沐浴時去將東西取來嗎?
「這麼緊張做什麼,我也不過說說罷了。」她撇撇嘴道,她還沒有那種癖好,專挑人家洗澡的時候去。
藍燁︰「……」
「喏,那邊暗衛最多的地方還亮著光,是書房吧?我們去看看。」說完也不等藍燁回答,立即貓著身子向書房靠近。
藍燁被她甩在了後面,看著她熟悉地靠近書房,他在懷疑她是經常這麼做嗎?
她若是知道藍燁此時的想法,一定會對他吼一嗓子,帶著鄙視的眼神說一句,「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更何況我可是看過成龍電影的人吶!哎,別用你那豬剛鬣的眼神看著我成嗎?」
當然,此時專心致志靠近目標的慕容楚楚自然是不知道藍燁的想法的,因此她那河東獅吼義正言辭的咆哮是派不上用場的。
她到了肅王府書房頂上,小心地揭開屋頂上的一片瓦片,小心翼翼地往里面窺探。
整座書房沒有燭火,全是用夜明珠照明,如白晝亮,藍肅一身絳紫錦袍邪魅地靠在椅子上,嘴角噙著笑。
「嫣兒,你說慶兒今夜會有收獲嗎?」
「王爺,今夜慶王殿下定然有收獲的,據可靠消息,若是他們進城定然哪里也不去,將會直奔萬海山莊。」一道如柔美的聲音傳了出來,慕容楚楚便看見一個身穿紅衣的女子靠近藍肅,雙手搭在他肩膀上,一下一下給他按摩。
這年頭怎麼這麼多人愛穿紅衣裳,李步妍的哥哥李安歡是,藍慶是,麗娘是,這個女人也是,看身材是妖嬈,但是不是每個人都能駕馭得起的,怎麼看也沒有麗娘的身段好。
她在屋頂不屑地撇撇嘴,藍燁將她的表情盡數看在了眼里,掩住笑意也靜靜听著下面傳來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