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時一刻,天空忽然泛起霧霾,原本晴朗的天空一下子變得陰暗起來。(鳳舞文學網)
藍燁眯著眸光看向帝寢殿方向,慕容楚楚也順著他看的方向望去,「都到齊了吧。」
「應當如是。」藍燁說話的聲音暗啞低沉,但是語氣仍舊帶著一份悠然,那是他的本性,不管如何都無法改變的。
「要去看看嗎?」慕容楚楚抬頭看了看藍燁,她的眼眸中並未因為這霧霾而失去光亮,相反在這陰沉的天空下更顯得生輝熠熠。
「不著急,如今去也不過是多听幾句無用之話罷了。」藍燁回過臉,眸光落在她的小臉上,想要看得更為真切一點。
忽然低下頭,垂著眼瞼看著她的小臉,越看越靠近,他常常的眼睫落在她的臉上,她覺得臉頰癢癢的,忽然間伸手將他推了開去,自己也向後退了幾步。
她裝成若無其事的樣子看了看天空,清然說道,「天氣真好,月亮該要出來了。」
藍燁︰「……」
才申時一刻,哪里來的月亮,明明就是烏雲密布,霧霾陰沉,也就她說成了好天氣。
他忍住笑意,明白她忽然間如此失態不分時態的原因是因為內心的小緊張,盡管百般掩飾還是露出了破綻。
「是,這天氣真好,不多時定然能看到一輪皎潔的明月。」藍燁煞有介事地點點頭,很配合她的話。
慕容楚楚︰「……」
耳根子一下子變得熱乎起來,臉頰也是熱熱的,這讓她原本失言的窘態一下子暴露了出來,藍燁看在眼里,只覺得若沒有這一切,他真的想帶著她遠離這是是非非。
然而,想到他的身體,他就……
「咳咳,你猜藍肅這時候會對百官說些什麼?」為了打破這個窘態,她開了另外的話題。
「唔……」藍燁狀似認真地想了想,完全是為了配合她,「安撫百官之余擁立自己為太子。」
「那個位置真的這麼讓人著迷,夢寐以求麼?」她不理解,左右不過是一張椅子,只不過來得比較尊貴而已,值得一個人百般籌謀為了一把椅子精于算計麼?
「傻丫頭,不是每一個人都如你一般的想法,那個位置有太多的權利,因著這些權利最終迷失了自己而已。」藍燁寵溺地笑著,他知道她一直來都不喜這些皇權,不喜皇宮,奈何為了他而不得不去做,而他為了給她一片更為明亮的天空也不得不去爭取。
「你想要的是將這些人都除去,為了給我一片安寧吧。」
藍燁啞然,看著她晶亮的眸子,忽閃忽閃的模樣,他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說不嗎?是不想她日後心中有負擔嗎?可是她如此聰明又怎麼會不知曉?
說是嗎?她知道真相之後又怎麼能夠心中做到坦然,只怕日後會成為她內心中的一道傷痕,將永遠無法撫平的傷痕。
「原本說今日與你好好在母妃的寢殿中度過的,但是這一天終究是來了,來得如此快。」
「來得這般快,也因為皇上的身體不容再繼續拖下去了。」她思索了一番,不知道應當告訴他還是不告訴他。
「中秋時,父皇身體都還很好,為何一下子變成了這般?」藍燁百思不得其解,他的父皇身體一向康健,這樣的情形不應該出現的才對。
「藍燁……」慕容楚楚輕聲呼喚了他一聲,只看見他掛著笑意的臉正在看著自己,她輕輕吸了一口氣,還是應當告訴他的。
「我為皇上診脈的時候發現,他體內尋在這一種很特殊的毒素,這樣的毒素我能夠探尋得到,卻無法將其真正解除。」
「為何有毒素,這是什麼毒素?什麼時候開始的?」藍燁一下子問了好幾個問題,他一直尋不到答案,也一直告訴自己藍凌歌只是回想起以前自己做的孽,才因此得了病,也該是對他母妃償還的時候。
「這樣的毒素我未曾見過,甚至在醫書上都不曾有過記載,但是我能夠探尋到這毒素的確是存在的,它以著不同的形式存在,液態的,或是氣態的。」慕容楚楚蹙著眉頭說著,這可是要比起她自己的半醉仙還要厲害許多的慢性毒藥。
「什麼是液態?什麼是氣態?」藍燁皺著眉頭問道。
「液態的存在形式就像水,具有流動性,能夠看得到,也能模得到。然而氣態的存在就如我們呼吸的氣體,你看不見它,偶爾能夠感知到它的存在。」慕容楚楚也不知道這樣解釋藍燁能否明白,她盡量通俗易懂了。
「什麼時候存在的?」這是關鍵問題。
「你知道我們失蹤前皇上便生了一場大病,那時候我以為這只是他的策略,而且那是我對對于皇上體內的毒素並未真正探尋得到,只是偶爾間能夠探尋到而已。」這也是她覺得奇怪的地方。
「如此說來,下毒的人是一名用毒高手。」藍燁的眸光忽然轉向帝寢殿的方向,如今他更加肯定了藍肅背後有人,至于是何人,還未曾確定罷了。
「這一次病發的突然也因為你的到來,徹底的刺激了皇上,導致他體內的毒素上涌,造成了如今的模樣。」她一邊說著一邊看著藍燁的臉色,「也不能說完全是因為你,因為靠近皇上的時候,已經明顯感覺到已是強弩之末了。」
藍燁轉過眸子,重新落在了慕容楚楚臉上,「楚兒,不必解釋,我沒事,這不過是遲早的事情罷了,若不是今天也會是明天,若不是明天也可能是後天,終究不過是時間問題罷了。」
他這一刻覺得上天待他不薄,至少在他生命的盡頭,讓他遇上了慕容楚楚,讓他真切地感受到了什麼是關懷,什麼是溫暖,哪怕是他一直放不下的母妃也不曾給過他,不曾教會他的事。
「藍燁,還有一件事我要告訴你。」事情已經說了這許多,再說一點也無事。
「什麼事?」他的眸光變得柔和下來,與整個天空的氣色截然相反,這讓慕容楚楚心中不忍。
「今日我為皇上施針的時候,將半截銀針斷在了他的百會穴里,若是銀針一直都在,皇上將會持續昏迷,並且暫時不會有危險,若是有人將銀針取出,皇上就會……」她知道藍燁心里多少還是在意藍凌歌的。
「就會駕崩,你怕帝寢殿中有人醫術卓然,發現了銀針的存在,那麼這一次的擁立太子將會演變成了擁立新皇?」
「嗯。」這真是她所擔心的地方。
「你要相信你的相公。」藍燁說這話的時候帶著點恨鐵不成鋼的意思。
「我們該去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驚天大事吧。」藍燁說著將慕容楚楚帶起,想著帝寢殿而去。
整座皇宮今日的守衛極其深嚴,然而藍燁帶著慕容楚楚未曾驚動一兵一卒悄然地到了帝寢殿屋面上。
又要做這听牆角的工作了,然而這二人就駕熟輕地在上面取開一張琉璃瓦,而這個角度剛好是整座皇宮里的盲區,不管下面有多少守衛巡邏,從哪個位置都無法看到他們。
因為琉璃瓦面上瓖嵌了一尊巨大的麒麟,正是這尊巨大的,威風凜凜的麒麟將二人的身影完全地遮蓋住了。
申時三刻,下面隱約傳來了慕容天擁立藍肅的聲音,李德成了藍雍的丈人,自然也是站在藍雍這邊,而藍雍站在藍肅這邊,無可厚非,毫無疑問兵部侍郎李德也是站在了藍肅這邊。
前不久,蔣大學士蔣青山的女兒蔣伊文嫁給了藍肅,如今是肅王妃,這一層關系也必定少不了擁護藍肅的立場。
「慕容丞相,你的嫡女如今可是燁王妃了,你確定你的立場不會因此而變更麼」下面傳來了蔣青山的聲音,他一向都看不慣慕容天,此時自己的女兒成了肅王妃,再不久之後便是母儀天下的皇後娘娘,此時說話的聲音也大聲了起來。
他也不想因為這件事,讓慕容天得到許多好處,哪怕將來他是國丈地位也比慕容天高不了許多。
「那個丫頭跟著燁王做了叛國者,老夫沒有這樣的女兒!」慕容天一听蔣青山提起慕容楚楚,便是一陣氣氛,怒氣呈現在臉上,看在許多人眼中都認為蔣青山不會做人。
不說慕容楚楚是不是叛國者,也要知道燁王和燁王妃早已薨了,這便是為人父母心中的一道傷,此時如此大事的時刻挖人家傷疤多少不好。
「皇上正在榻上休息,爾等若是要吵便出了這帝寢殿去吵。」藍肅邪魅而低沉的聲音響起,彰顯著他就將是這帝寢殿中的主人。
一時間帝寢殿安靜了下來,無人再吵鬧。
「皇上龍體違和,如今稍稍好轉,本王私自做主請爾等來到父皇榻前,聆听聖訓。」藍肅一身絳紫銀袍穿在身上,無風自動,百官跪在殿上承受著無形壓力。
「臣等聆听聖訓。」一聲異口同聲的恭敬聲音響徹在帝寢殿上。
帝寢殿外的一個角落里,貓著兩位男女,女子聲音輕柔,「左右不過是拖延時間罷了。」
「玉兒此話怎講?」
「因為我探尋不到皇上的氣息。」如有新章節本站未及時更新,請登錄發系統信息告知管理員,我們會第一時間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