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煥看著躺在景仁宮主殿里的皇上,他仍然昏迷不醒,看著那張原本俊美的容顏自從中秋之後便開始衰老,他默默地嘆了口氣,伸手探了探藍凌歌的脈搏,正在微弱地跳動著,若非他有點武功底子,怕是根本探尋不到。(鳳舞文學網)
他在屋子里轉了幾圈,想要出去找藍燁和慕容楚楚,可一想偌大的房間里只有一個重病的藍凌歌,他又不得不止住腳步,徘徊在門口。
忽然間,床上的人動了動,元煥驚喜地走了過去,臉上也展開笑顏,可是靠近床榻,床榻之人又再無聲息,這讓他剛剛歡喜的臉色又垮了下來。
「元總管何事如此煩憂啊?」一道邪魅的聲音從他身後傳來,他迅速的轉過頭。
看見一身絳紫衣袍的藍肅步調輕緩地走了進來,那張與藍凌歌有五成相似的臉上掛著邪魅的笑容,那雙狹長的桃花眼落在元煥身上。
「奴才給肅王殿下請安。」識時務者為俊杰,更何況如今還未弄明白藍肅到底為何而來。
「元總管還是守本分的。」藍肅似笑非笑的說了一句,眼眸越過他落在床榻上的藍凌歌身上。
「奴才惶恐,不知肅王殿下駕臨所謂何事?」元煥不卑不亢地說道,依然維持著行禮的姿勢,弓著身子在床榻之前。
「本王听聞父皇在景仁宮犯了病,特此前來將父皇帶回帝寢殿安寢。」藍肅一邊笑著,一邊走向床榻。
「肅王殿下,如今皇上不事宜挪動身子,不妨等皇上醒來再行打算?」元煥小心地看了藍肅一眼。
「呵呵,元總管跟在父皇面前有多少年了?」藍肅忽然笑了起來問道,眸光落在元煥身上。
「四十余年。」元煥說道,他不明白藍肅這般問是什麼意思。
「難怪年紀大了,行事便寡斷了起來。」他笑笑,語氣忽然一轉,「大膽元煥,你可知皇上九五至尊,在這個地方豈能安寢?若是邪風入體導致病情加重,你有幾個腦袋可以砍!」
狹長的桃花眼落在元煥身上,他第一次感受到平日里總是帶著笑容的肅王如此凌厲,如此有魄力。
「王爺……」
「本王乃父皇親生的兒子,你還信不過本王了嗎?」藍肅眯著眸光看著元煥,手一揮,元煥一個不注意被打飛了來。
藍肅走向床榻,看著正在熟睡的藍凌歌,低聲道,「父皇,孩兒這便將您帶回帝寢殿。」
然後彎子將在床榻上的藍凌歌抱起,一眼不看撞上柱子跌落在地的元煥,元煥的嘴角滲出血跡,他的武功其實並不弱,然而還是被藍肅打出了內傷。
「皇……」他的聲音沙啞,根本喊不出口。
看著藍肅抱著藍凌歌的身影消失在主殿的門口,漸漸模糊消失,他終于響起偏殿還有兩尊大佛。
跌跌撞撞爬起來,向著偏殿而去。
「你知道藍肅會將皇上帶走,為何不阻止?」慕容楚楚盤著腿坐在床上,剛好收功,抬眸問向藍燁。
「為何要阻止?」藍燁看著她氣色好起來了,心里也不再那麼擔憂。
「你知道他想要逼宮,如今這情形若是將皇上抱回帝寢殿,豈不是讓他更為順利?」慕容楚楚將腿伸直,穿好鞋子下了床榻。
「若不這樣,你我還需要唱什麼戲?」藍燁笑著說道。
「還需要唱戲?你不是都已經將劇情安排好了麼?」她好笑地看著他。
「這不,該是來了。」藍燁看向緊閉的房門口。
話音剛落,門外便想起了敲門聲,「進來。」
門吱呀開了,元煥推開門進來,便看到衣冠楚楚,衣袂飄然的兩個人傲然站立在房中,他張了張口,忽然間覺得在這樣的人面前什麼都不用說了一般。
「你回去守在帝寢殿吧。」藍燁淡淡說著。
「王爺,剛剛肅王……」元煥想讓藍燁保護皇上,卻又不知道怎麼開口,他知道藍燁心里對藍凌歌還是存有芥蒂的。
藍燁不想再說什麼,衣袖一揮便是下逐客令的意思。
元煥抬頭看了看他,只能默默垂下頭轉過身子往帝寢殿而去。
「等等……」慕容楚楚清然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他頓住腳步,難道王妃改變主意?
「元總管受傷了,將這個丹丸服下,總歸是有幫助的。」慕容楚楚衣裙逶迤,緩緩走到他身邊,將手中的一個小玉瓶遞給了元煥。
元煥顫微地接過,「謝王妃。」
「你且回去好生照看皇上吧,他暫時是不會有事的。」
有了慕容楚楚這話,元煥心里擔心的問題也算有了答復,便不再逗留離開了偏殿。
藍燁看著元煥離開的身影,走到慕容楚楚身邊,緊緊盯著她的臉,「你有這麼好的東西為何剛才自己不服用?」
為什麼她受了傷還不自覺服用丹丸?
「藍燁,我這個是內力損耗造成的內傷,雖然有丹丸,可以起到輔助作用,但是我也想看看自己的自愈能力有多少,你看如今,我不是好好的了嗎?」她說著還自覺的在藍燁面前轉了兩圈,表示自己真的已經沒事。
藍燁看著她展開的笑顏,看她的氣色,真的已經好了起來,心中也感嘆,楚兒的自愈力真的很強。
「今夜必定有所行動了。」藍燁摟過慕容楚楚,低聲地道。
「這一天終究是來了。」慕容楚楚回應了他的話。
這一天未時一刻,全城張貼皇榜,內容為燁王以及燁王妃已經薨。
這一消息立即在藍京成內炸開了鍋,人人知道消息。
然而告示上並未曾說明燁王以及燁王妃到底為何而忽然間薨了,只是百姓人人都沉寂在了悲傷中,可惜了那位濟世救人的王妃娘娘。
福林堂門口也擠滿了人,林福松接到消息便開始閉門謝客,對面的醉香樓生意慘淡,早不見了往日的笙歌艷舞。
一時間藍京城內陷入的前所未有的悲傷,比起收到燁王以及燁王妃失蹤的消息來得還要踫擊心靈。
福林堂一角站著兩個身影,一道素雅如水,一道內斂儒雅。
「梓瑞,楚楚……」一道溫柔的聲音帶著些微顫抖地問著身邊的顧梓瑞。
「玉兒……」顧梓瑞一時間也不知應當說什麼好,只是緊緊摟著百里玉兒。
「梓瑞,我們……我們是不是回來晚了?」百里玉兒抬眸看向顧梓瑞,顧梓瑞清俊的容顏上緊緊抿著唇。
「不會的,按照燁王的作風,斷然不會因為這些事就薨了,更何況他身邊還有楚楚呢。」
「雖然如此,但是燁王我也是知曉的,他身體的病情如今不容樂觀,楚楚也沒有辦法,這萬一……」百里玉兒還是沒有說出口。
「玉兒,別擔心了,今夜我們夜探皇宮便能知曉了。」顧梓瑞安撫著懷中的百里玉兒。
這個他思念了十幾年的人,若不是慕容楚楚他也許再也找不到她了。
所以,不管前路有多危險,他也要查探慕容楚楚的下落,好讓百里玉兒安心。
申時三刻,城內大鐘忽然低沉地響了起來,連續響了三聲。這個鐘聲代表的是百官緊急上朝議事。
一時間街道上來往的都是匆匆進宮的大臣,大臣們進宮之後並沒有前往金鑾殿,而是剛剛入宮便被等候在宮門口的藍雍藍慶二人請至了帝寢殿。
百官一時間也弄不明白所謂何事,听聞鐘聲便紛紛趕了過來,二位王爺手中都持有聖旨,百官只能奉旨行事,一時間紛紛涌向帝寢殿。
慕容天經過藍雍和藍慶身邊時,與之二人交換了一個眼神,最後慕容天幾不可微地點了點頭便也前往了帝寢殿。
坐在高牆之上的兩個人,一個白衣謫仙衣袂飄然,一個面容絕世傾國傾城。
「今日真熱鬧。」她目光落在百官漸行漸遠的身上,抬起頭讓日光灑在她的容顏上,似乎鍍上了一層淡淡的金光。
「你不是最愛熱鬧嗎?」藍燁看了她一眼。
「什麼時候?」她想不明白。
「在福林堂,醉香樓,還有將軍府,唔,皇宮也有。」他細細數了數。
「沒有吧……」她說話的聲音都弱了下來。
沒有,也不是全然沒有。
若非不是湊熱鬧,她也不會在福林堂先後認識了吳晟赫和錢萬海,若非不是湊熱鬧,她也不會在醉香樓上上演了一處傾城絕灩的鋼管舞,若非不是湊熱鬧她也不會在將軍府中尊若上賓……總之有熱鬧的地方總有她的身影。
「咳咳,藍燁……」她不自覺的咳嗽了聲。
「嗯?」後者尾音微微上翹,鼻音濃重。
「這件事你不是在懷疑背後有人籌謀嗎?如何能輕易讓藍肅進宮?」
藍燁輕輕刮了刮她的鼻子,道,「最近想什麼事情這麼多,竟然沒有好好分析如今的境況。」
慕容楚楚一愣,忽然一笑,「你是想要請君入甕。」
「我的楚兒恢復正常了。」藍燁又刮了一下她的鼻子。
「喂,藍燁,我有說過允許你刮我鼻子了嗎?」她立即插著腰嗔怒道,她不知道她這個樣子更小女人。
「你也沒有不給啊。」藍燁無奈地攤攤手。
「你……」慕容楚楚從高牆上站了起來,「無恥!」如有新章節本站未及時更新,請登錄發系統信息告知管理員,我們會第一時間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