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傳位十一皇子還是六公主封王的事都是誰也不曾想到的。舒愨鵡
瑾玉成為望月開國以來的第一個攝政女王,東方珩創了這樣的先例,反對的人自然是不少,然他卻力排眾議堅持如此,與蕭家一黨的官員在訝異過後很快便是齊齊贊成了東方珩這一做法,然以晉國公為首的黨羽反對之聲一聲高過一聲,然東方珩這次像是鐵了心一般,晉國公反對的言語過激最終導致了被龍椅上的帝王一個硯台砸到了腦門之上,反對一派的朝臣便再不敢做聲。
東方燁的登基大典便定在兩日之後,而瑾玉封為湘王的事便這麼定了下來。
「毛巾。」望著床榻上的人,葉茫淡淡地開口朝著身後的人道了一句,下一刻,被擰干的毛巾貝蒂了上來,他接了過來,繼續替瑾玉擦拭著眼角處的淚痕。
記憶里從未見過如此蒼白而脆弱的瑾玉。
她的悲傷就好似流不盡的淚水,眼角的淚擦了不多時便又流出,這讓守在她床榻邊上的人看著都心酸不已。
葉茫不厭其煩地替她擦拭著淚痕,素來盈滿了笑意的眸中此刻也是一派憂慮。
「景王殿下,我們殿下已經昏迷了兩天了,若是再這麼下去,這可怎麼辦?」葉茫身後的珍華有些苦惱地咬著唇道,「且兩日之後就是十一殿下的登基大典了。」
「如今朝堂之上對她的異議頗多,若是不出席登基大典,恐怕那些人又要說三道四。」珍華身旁的寶玉冷哼著道,「屆時指不定再扯一些殿子骨不好攝政王另立人選的話。」
連宮中老御醫都無法確定瑾玉什麼時候能醒,只說了要靠他她自己的意志,因此最為著急的自然便成了珍華二人。
若是瑾玉一直不醒,那麼攝政王便形同虛設,難免屆時不會有人拿此做文章。
「凰音這件事給她的打擊不小,還不知這攝政王的寶座她願不願意坐上去。」听著身後二婢的話,葉茫輕嘆了一聲,「她原本就是暇眥必報的性子,更何況這一次父皇害死了凰音,我所擔心的是她即便是醒來也不會听著父皇的話輔佐十一皇弟,以她的性格,搗亂倒是更有可能。」
許是姐弟連心的緣故,他總是有著一種預感,瑾玉會反東方珩的意思而行,東方珩此次害死凰音,還是讓凰音以那樣的方式死在瑾玉面前,若說不恨,絕不符合瑾玉的性子。
說來他與凰音平日不合,二人總是想著互相整治對方,大多的時候都是他被凰音整治,如今得知他飲鴆而死,心中亦很不是滋味。
畢竟是瑾玉那般在乎的人,也不知瑾玉以後會如何。
凰音原本在他心中便是十分陰險狠毒之人,未想真的會為了瑾玉,做到那個地步。
「那該如何是好?」對于葉茫的話,珍華顯然是相信了,眉眼間浮現焦急,「陛下到底是為了什麼才要殺凰音公子,難道真的只是為了皇室的聲譽,便忍心讓殿下傷心至此?」
「父皇的心思,誰又知道呢。」淡淡地道了一句,並不打算與珍華解釋這個問題,然而他的心中是再清楚明白不過的了。
對于要殺凰音的理由,他除了冷笑便是鄙夷,若是真的愛一個人,如何會下狠手殺她的孩子,東方珩就不擔心那女子知道了以後恨他入骨?
不過這不是他該關心的事情,他現下關心的是,瑾玉何時才能醒過來。
腦海之中募然劃過一個想法,望著床榻之上的人,他忽的開口道︰「皇姐,你再不醒過來,便再也見不到凰音了。」
「你們過來,幫著一起叫,試試能不能叫醒她。」他微微偏過頭,朝著身後的二婢道,「解鈴還須系鈴人,也許用這個刺激她,管用。」
「殿下,你醒醒,你再不醒過來,便是連凰音公子最後一面也見不著了。」
「殿下,凰音公子的棺木就要被運走了,您就不想再醒來看看麼?」
無止境般的夢境還在繼續,這一次卻換成了她與他第一次舞劍所在的凌霄山山腰,依舊是漫山遍野的杜鵑花盛開著綿延看不到盡頭,宛如十里紅塵,他如往日一般一襲絳色衣袍緩緩踏步朝她而來,天際有幾許的陽光透過雲層灑在他身上格外好看,微風掠過之時,那一片大紅隨風輕顫,宛如萬丈紅浪翻滾,他站在花中,朝她勾唇淺笑。
這一瞬,四周的杜鵑花好似全成了陪襯,她的眸中看不見其他,只他一人,遺世**。
「阿音——」輕輕地喚了一聲,她朝著那人伸出了手。
「阿瑾,答應我。」他並不再走近,只站在原地朝她道,「要好好的活……」
悠遠的好似從天際傳來的聲音,讓她霎時怔愣,他就站在跟前的不遠處,她邁步想要朝他走過去,腳卻如同灌了鉛一般邁不動半分。
「阿音,你過來。」她朝他伸手,神色焦急。
而對面那人像是看不到她的急切,依舊笑得雲淡風輕,而後,在她期待的注視之下,緩緩地轉過了身,瘦削的身影漸行漸遠……
「別走,別走,你給我回來!」幾乎是咆哮般的朝著那遠去的身影吼著,可饒是她怎麼哄,那人也像是沒有半分留戀般地離去了。
「阿音,你言而無信。」這一刻,脆弱與無助再度襲來,她癱倒在地上,神色茫然。
這一切,是真實的麼?
「殿下,你真的不願意醒來再見凰音公子一面麼?」
「殿下,你再不醒來,怕是以後再也無法看見他了。」
誰在說話?
半夢半醒之際,腦海中不斷地有聲音響起,不是一人而出的聲音,而是好幾人的,卻都是她記憶中似乎所熟悉的聲音,好似是為了要喚醒她一般,在她的耳畔不斷說著話。
「皇姐,趁著棺木還未被運走,你該起來再去看他最後一眼,否則,只怕你以後追悔莫及。」
看凰音……最後一眼。
「殿下,我們能等,但凰音公子不能等啊,您快些醒醒可好?」
凰音,凰音……他的棺木即將被運走,為何眼皮這般沉重?為何她想睜眼那般困難?
她得醒過來才行!
幾乎是費盡了力氣撐開眼皮,她想開口說話,卻只覺得喉嚨干澀到了極點,開口便不禁道︰「水……」
「殿下醒了?」珍華幾乎是有些不敢置信地看著床榻上的人,隨即便是驚喜道,「醒了醒了,總算醒了!」
「水,水在這兒。」寶玉在她開口說話之後便是立即去倒了一杯水,而後走到了床邊,見瑾玉躺著,她想將她扶起,卻不想葉茫更快了一步伸手去扶瑾玉。
「你……」有些怔愣地望著此刻坐在床榻前與自己眉眼有八分相似的人,瑾玉微微失神片刻之後便道,「葉茫?」
雖是詢問的話語,但她心里頭此時已經篤定身前這人就是葉茫。
「是我。」淡淡地笑了一句,將寶玉手中的水杯接過,而後端到了瑾玉的唇邊。
瑾玉微微啟唇就著他的手將杯子里的水一飲而盡,冰涼的液體滑入干澀的喉嚨,瞬間便讓她喉間順暢了許多。
「我要出去。」此刻無暇顧及其他,她抓著葉茫的手就要下地,但葉茫此時見她虛弱自然不會由著她,不由分說便將她按了回去,「你現在身子弱,不要下床。」
「讓我下去。」瑾玉很是固執地望著他,逸出口的聲線沉冷而有些許的喑啞,「我要去看他。」
言罷,不再等他有所反應,徑自地下了床便直接奔了出去。
「殿下,慢點……」珍華二人見瑾玉此舉,忙抬腳便跟了上去。
葉茫見此眸光微沉,卻似乎也明白自己勸不住,便沒有再阻止,由著瑾玉跑了出去,隨後也起了身,跟在了她的身後。
風聲在耳畔呼呼作響,她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凝結了,連鞋也未穿,此刻腦海之中赫然只有一個念頭。
凰音,她必須見著他。
「殿下!」身後傳來珍華焦急的聲音,她卻沒有去理,反佛听不到一般,只顧著朝鳳儀宮外頭奔去。
腦中想要見凰音的念頭格外強烈,但身體卻耗不住如此的急劇奔跑,不多時她便感覺頭重腳輕,視線漸漸朦朧,腦中的混沌好似要將她扯回黑暗之中。
腳下的步子不停,卻依然分不清方向了。
 
「殿下,快停下!」
身後傳來珍華二人幾乎是能以驚恐來形容的叫喊聲。
恍惚之間,她只察覺腳下一個踩空,身體便朝前墜落,身後追出來的人的驚呼傳入耳畔——
「唉。」耳畔忽的響起一道男子的嘆息聲,而後有人伸手攬住了她的腰,將她帶著騰空而起,下一刻,赤著的腳站立在了地面之上。
「小玉,何必如此想不開呢?竟然想著要去跳河,你莫不是也跟書中所提的女子一般,失了情郎便要去殉情了?」來人說話間,將什麼東西抵在了她的唇間,她此刻也沒有力氣去反抗,那人便直接將那東西塞了進去,「這雪蓮子可是我閣里的好藥,吃下去。」
她牙關未要緊,那顆雪蓮子便直接入了口,還不等她有所反應,直接便化在了口中。
「你怎麼會來?」眼前的景象漸漸清晰,听著耳畔的聲音她沒有轉頭,卻已經知道了身側的人是誰。
「這還用問?自然是擔心你了。」耳畔響起一聲低笑,而後又道,「不過也多虧了葉茫,否則還不知道你有難,小玉,別這麼繃著臉,不美了。」
那人說著,指尖觸上了她的唇角,似是要將她唇邊的弧度拉起,「來,笑一個。」
「啪」毫不客氣地打開了那只手,她無暇顧及他,只轉了個身繼續跑。
「殿下,等等……」身後再度響起珍華二人的聲音,而後又是——
「你不用追了,那個人的棺木一大早便已經被運走了,約莫都過了兩三個時辰,早已不在望月的皇宮里了,你現下去追,約莫追不上,雲若與望月相鄰,馬不停蹄只需幾日的路程便可以到,他們應該不會在途中休息太久,畢竟十二皇子的棺木,你們望月的陛下吩咐了不得怠慢,需急速送往雲若。」身後那人的話讓她頓時腳下步子一停,而後听著他繼續道,「那一日我亦是知道了暗中有人包圍了整個御陽宮,故而之後便不再出手了,那樣的情況之下,誰也救不了他,而小玉我必須再告訴你一件事情,他之所以會自投羅網,還是因為你的父皇據說在你身上下了一種蠱,這才牽制了他,那蠱便是你當時想要吃的那顆藥丸。素來只听說陛下最疼愛六皇子,真是讓我長見識了。」
最後的那一句類似于諷刺東方珩的話,瑾玉並不去理,只將注意力放在他先前的那段話上。
凰音,她連再見他一面都變得如此困難?
「因此,你犯不著在追了,如今養好身體,坐好你攝政王的位子才是最重要的事。」
「你說什麼?」一個轉身回頭,所見到的卻令她募然愣了一愣。
依舊是地下黑市里所見的那張俊美的臉龐與多情的眸子,但是那一頭她記憶中最深刻地每每看到都忍不住想吐槽的五色彩發卻不見了,轉換為一頭烏黑如墨的發絲。
「啊,是這樣。」林蕭銘伸手撫了撫自己的頭發,「葉茫說,原本那頭發太過醒目,為了不將你們皇宮中所有人的視線都吸引過來,我便暫時換了一頭黑的,這樣不至于太遭人注意。不過我還是挺舍不得原先那頭發的,若不是因著你,才不換呢。」
「你說的攝政王是什麼意思?」昏迷之際似是有听見有人在耳邊提起,當時她還以為是自己听錯了。
「你還不知道麼?」見瑾玉只是愣了一瞬過後便拋出這個問題,完全不關注他的頭發,他有些不滿的撇了撇嘴,卻還是替她解答了,「老皇帝決定退位了,將皇位傳給那毛都沒長齊的十一皇子,而後,你攝政,雖然這個決定遭到了不少人反對,但蕭家的勢力不容小覷,還是將壓力扛下來了,你那老爹莫不是覺得殺了那凰音對你產生了愧疚,這才補償給你的?唔,好像不太可能。」
話音落下,只見對面的女子一個轉身便又換了個方向跑,而她那兩名侍婢亦是忙不迭跟了上去。
林蕭銘微微搖了搖頭,望著瑾玉跑去的方向,不禁挑眉。
唔,那似乎就是她那皇帝老爹寢宮的方向?「燁兒,對父皇的做法,你似乎是不大滿意?」焚香縈繞的寢殿之中,東方珩望著眼前還不急自己肩頭高的少年,眸中浮現一絲慈愛,隨即伸手模了模少年的頭,「父皇有一件事一直沒有告訴你,其實……」
「殿下,您不能進去!」未等他說完外頭忽的想起幾聲太監的尖利嗓音,他轉過頭望去的那一刻,便見一身黑衣的女子不顧一旁人
的阻撓穿了進來,頭發未梳理,連鞋子也未穿。
「六……皇姐。」身邊的少年率先開口朝著來人打了招呼。
「你這是干什麼,怎麼這副模樣?」東方珩望著瑾玉微微地皺起眉頭,「才醒來為何不好好休息呢?」
說這話的語氣一如以前那般帶著關懷之意,然瑾玉听著卻只是一聲冷笑。
「父皇,你好計謀,好智慧。」定了定心神,這一刻對東方珩不再有任何感情,她淡淡地開口,「既然您的決定是如此,那麼我定會努力著去輔佐小燁,只是不知您為何就有這樣的想法呢。」
恨意在心底蔓延,然她此刻卻保持平靜,絕不能與東方珩撕破臉。
待她坐穩了地位,勢必要拿這望月的江山給那人作陪葬。
此刻,她不再是東方瑾玉,她原本就叫瑾玉,沒有冠上這姓氏便也不是東方家的人,原本是佔用了人家的身體才想著盡一點為人子女的孝道,但是她這所謂父親卻是讓她痛入骨髓之人,她本不是他親生女兒,如今,他們已是仇人。
腦海中又浮現起凰音拿著鴆酒時對東方珩說的話,「遵守你的承諾。」
他所指的承諾是什麼,她也許明白了,便是她如今的地位。
阿音,你可知,高處本就不勝寒,而沒有你在身邊,連空氣似乎都是那麼冰冷。地位再高,又有什麼用。
听著對面的少女如此淡漠的語氣,連一句關于凰音的話語也未提起,東方珩淡淡地笑了。
他知道她在忍,愈是平靜便愈是可怕,她心中此刻怕是對他生出了天大的恨意,只等著坐穩了地位,搗了這望月的山河也說不定。
「玉兒,你可知朕這個決定是為何?」平靜地道了一句,而後他伸手攬過了一旁的少年,將他朝前輕輕一推,「燁兒自小孤僻,與你們幾個皇兄皇姐也極少親近,平日呆在宮里不愛出門,你約莫還沒有仔細地瞧他的模樣?你這回認真瞧罷。」
瑾玉聞言,垂眸看著身前那不及自己高的少年。
淡薄的唇,精致的鼻子,再往上——
她募然一愣。
如東方珩所言,別說是後來的她,在她這身體原本主人的記憶中便少有關于東方燁的,想來真的見得太少,而她僅僅見過的幾次,都是看見他與阿瀾在一起,當時並不去細瞧,如今看來……
那雙精致而冷漠的鳳眼瞬間便讓她想到了凰音。
如同她與葉茫一般,葉茫當初雖是易了容,但眼楮卻是改變不了了,她當時便有強烈的感覺他就是他要找的七弟,而如今听了東方珩的話仔細地看眼前這個少年,腦海中忽的劃過了一個想法,只讓她覺得全身的血液都要冰涼了。
東方榮辰雖不是什麼好東西,但他的狠心與能力也足以具備一個帝王的資格,然而東方珩傳位給這個才十三歲的孩子,只可能是一個原因——
「想必你已經猜到了。」東方珩對于瑾玉的反應十分滿意,而他接下來的話也證實了瑾玉的猜想,「燁兒根本就沒有什麼逝世許久的母妃,他的母親只不過是不在身邊罷了,朕會讓她回來的,朕從未想過將皇位傳給除了他以外的任何皇子,這是朕早已對幽若承諾過的,朕知道你心里在想什麼,你恨朕害死了凰音,你想著有朝一日讓望月的山河破碎來報復朕,但是你屆時真的忍心將凰音的親生弟弟的江山毀滅?」
瑾玉如同石化一般,望著眼前的孩子,一陣的無力感涌上心頭。
那個名喚幽若的女子……凰音與東方燁的母親……東方燁是凰音同母異父的親生弟弟,以後是他坐擁望月的江山。
「為什麼?」瑾玉幾乎紅了雙眼,朝著東方珩厲聲道,「為什麼都是她的孩子,一個你要捧他上天,一個你要趕盡殺絕!」
「父皇,我的母親還在?」東方燁轉過身有些不可置信地望著身後的男子,「那個六皇姐宮里的凰音公子,是我的親哥哥?」
「是的燁兒,你的母親還在,朕有一天會帶她來見你,不過在這之前,你要學會如何做好一個皇帝。」東方珩淡笑著伸手撫上他的頭,「你的六姐姐一定會幫助你的,至于你那另一個哥哥,他是不該來到這個世界上的……」
話音未落,但見對面一道黑影朝他襲
了過來,帶著不可抑制的怒意,東方珩見此只是伸手輕而易舉地制住了瑾玉的攻擊,「你如今的身子骨想跟父皇動手是不可能的了,你不是問朕為何要將他趕盡殺絕?因為你不明白朕對幽若的感情,見到她與旁人生的孩子朕會憤怒,會想要毀了他,朕如今做到了,而且朕也一早知道凰音會為了你自投羅網,朕看的出他對你的情意,所以才利用了你,這些日子,你受委屈了,雖說你喜歡上了那個父皇最恨的人,不過畢竟你是父皇親生的,他也不在這個世上了,那麼給予你僅次于燁兒的地位,你可滿意了?」
瑾玉愣了一愣,听著他的話,抑制不住地笑出了聲,「哈哈哈……她與別人生的成了孽種,你便要殺了,那你可想過,那畢竟是她生下的孩子,你如此做法她得知了會怎樣?她必定恨你入骨,如你這樣的人,永遠得不到她!」
听著瑾玉的嘲笑與她如此諷刺的言語,東方珩卻很是平靜,「朕不會讓她知道的。」
「我會讓她知道的!」瑾玉一改原先的冰冷態度,笑得肆意,「人生七苦,生、老、病、死、怨憎會、愛別離、求不得,如你這般,你所愛之人對你而言永遠是求、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