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他們屬于我,誰也不許干涉,包括你,否則……」夜月後面的話沒有說出來,但意思很明顯。
「我不會干涉。」今天帶她過來最重要的是讓她得到他們的認可,至于她會對他們做什麼,他本就不會干涉。
「晚上我便會列出我所需要的東西,還請配合。」語氣淡淡。
北冥寒看著夜月,眸光微暗,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見北冥寒點頭,夜月便看向還跪在地上的影衛們,大約兩百人︰「我是閻王,我的地盤那便是地獄,我的訓練會讓你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們現在要是有誰想退出就說出來,過了這次,誰要是敢在我的訓練的時候中途要退出,那便別怪我辣手無情。」夜月面色冷漠,說出的話寒戾刺骨,前世她就是從地獄中一步走出來了,所以她的訓練方式比起前世只會更加嚴格和痛苦,所以預防針必須打。
影衛們沉默了片刻,他們不會懷疑眼前這個模樣平凡的男子說出的話的真實性,他們從今日地宮以來便再也不曾出去過了,他們是活在黑暗中的人,但他們心中卻也渴望陽光,即使只有一絲一毫他們也在渴望著,如今有一個人告訴他們,進入他的地盤那便是進入地獄,地獄,地獄到底是怎麼樣的?地獄會不會都是黑暗?他們不知道,但是除了陽光,他們最渴望的便是變得更強,更強,所以就算是進入地獄他們也不怕,他們一定要走出地獄。
「我們一定會從地獄走出來的。」那個鷹眼的影衛首先說道,志氣昂揚。
「我們一定會從地獄走出來的……」吶喊聲整齊劃一,昂揚向上。
吶喊聲終是漸漸停了下來,北冥寒掃了一眼跪在地上斗志昂揚的影衛們,再看著身邊這個依舊面無表情的人,她總是會那麼簡單的幾句話就讓人的內心頃刻間變化萬千,就像對他……也是一樣,既愛又恨,愛的是終于有那麼一個人能撩撥他沉寂了多年的心,恨的是撩撥之後她依舊面色淡漠,內心沉靜如冰。
「那麼……歡迎來地獄。」平淡無奇的臉上,嘴角勾起勾人心魄的笑容,如致命的罌粟,開滿心間,欲罷不能。
北冥寒的身子微顫,那有力的心跳似乎在這一刻漏跳了一下。
果然在第二天天還沒亮,夜月便敲開北冥寒房間的門,夜月便將一份詳細的清單交到北冥寒的手中︰「一個也不能少,越快越好。」
北冥寒接過那厚厚的一疊紙,面色暗沉,半天都不說一句話。
看著北冥寒不說話,夜月便皺眉了,這家伙又是發什麼春︰「給你答復。」
「你這一晚都沒有睡?」聲音如火如冰,北冥寒抬頭目光暗沉地看著夜月。
從蕭府一路趕來冥宮,整整兩天,沒有休息,連用餐都是極少,本來以為她說明天要交給他的她所需要的東西,至少也會是在休息一晚後才會動手準備,卻不想她竟徹夜未眠的來準備這些東西,這厚厚的一打,是寫了多久,畫了多久,而在此之前又是想了多久,他將兩百影衛交給她訓練,為的只是讓她和他們接觸,得到他們的認可,可不是讓她如此不愛惜自己的身體,她難道不知道她這樣做會有人心疼嗎?不過看她這副茫然的樣子,確實是不知道。
北冥寒右手拿著那疊讓他厭惡的清單,左手拉過夜月的手,完全不顧夜月的掙扎,見她拖進房間,拽向臥間的床榻。
「放開。」他又發什麼瘋?黑著一張臉到底是在生什麼氣?還有干嘛問她昨晚有沒有睡?重點是,他將她拖進他的房間,帶到床榻邊是要干嘛,瘋子,絕對是瘋子,當她好欺負不是︰「我說放開。」
夜月生氣,北冥寒便更加生氣,這個笨女人到現在都不知他為什麼生氣,這樣的反應遲鈍到底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北冥寒在心里深深的嘆了一口氣。
「啊。」北冥寒的一聲悶叫︰「你干嘛?」看著自己手上拿深深的牙印,這個女人,這個女人……竟然咬他,帶著幾分刺痛,幾分酥麻。
被北冥寒的目光看得不自在,夜月臉色微醺,誰叫他不放手的,打也打不過,這還是他的地盤︰「誰叫你不放開的,一個大男人欺負我一個沒有武功的弱女子,還不我打也打不過,你還想我怎樣?」夜月發誓這是她第一次理直氣壯地耍無賴。
看著這樣的夜月,北冥寒突然覺得世界在此刻凝注,眼前只有一張微醺的臉和那一張一合的小口。
他突然想親下去,嘗嘗味道。但是他知道不行,如果現在親下去,這個女人一定會和他翻臉不認人的,未來日子還長,總有機會的,他可不能因小失大。
「砰。」北冥寒將夜月拖拽到床上,雖然床上鋪著厚厚的被褥,但因為用勁太大,還是能听到骨頭踫撞床板的聲音。
「嘶。」床上的夜月倒吸了一口冷氣,睜眼怒瞪著眼前這個讓她看著就像揍的男人,他到底懂不懂什麼叫做憐香惜玉?
北冥寒也察覺他用力過大,砸疼了夜月,眉頭微皺,唇瓣抿起,過了一會才有些不自然的說道︰「睡覺。」然後俯將被子蓋到夜月的身上,扭頭便走出了臥間。
夜月突然覺得肩膀不那麼疼了,這個家伙是因為她昨晚沒有睡覺而生氣?把她帶進來也是為了要讓她睡覺,還為她蓋被子,雖然動作不那麼溫柔,但他確實那麼做了,這個男人,他……
怔愣這看著男人離開的方向,房間很是安靜,可能是因為真的很困了,夜月閉上眼楮便也睡過去了,夢中有一股淡淡的好聞的香味,閑適安然。
輕輕一點,床上的人眉頭微皺,似要醒來卻睡得更沉,北冥寒點了她的睡穴。
北冥寒將夜月的頭微微抬起,輕輕地挪了一下枕頭,好讓她睡得更舒服一些,讓後將被子慢慢為夜月掖好,突然,北冥寒那被子的手微頓,將被子輕輕拉下來一點。
好像是這里,她剛才撞疼的地方。
北冥寒遲疑了一會,伸手慢慢揭開夜月上衣的幾個扣子,輕輕往旁邊一拉,指尖輕觸凝脂,眸光微暗,指尖微頓,便又繼續手上的動作。
一道傷疤,幾點猩紅,她受傷了?幾天前那次刺殺?那時候看她一身血,但面色不變,他以為那都是別人的血,卻不想她的肩膀傷了,看這傷疤,當時傷的一定不輕,北冥寒的食指輕輕撫過傷疤,睡夢中的人眉頭微皺,北冥寒趕緊收起觸模傷疤的手,慢慢起身走出臥間,過了一會之間他拿著一個小藥箱回來。
北冥寒在床邊坐下,打開藥箱,從里面拿出一塊細布和一個圓口瓷瓶,他拿起細布在夜月傷疤流血的地方輕按,將血珠擦淨,放下細布,然後打開瓷瓶,用食指抹起瓶中的膏藥,在夜月的微微裂開的傷疤上輕輕旋轉。
透明晶亮的膏藥帶著幾絲冰涼,讓原本灼熱的傷口鍍上一層淺淺的光暈,指尖的觸感愈發的讓人欲罷不能……北冥寒看著床上的人兒,目光氤氳,她是致命的毒藥,而他中了她的毒,即便只是輕輕一觸踫他都忍不住沉淪。
丑陋的疤痕在晶亮的膏藥下顯得愈發的刺眼,氤氳散開,北冥寒收起細布和膏藥,慢慢地、輕輕地將夜月的衣服拉好,扣好扣子,然後又將被褥為夜月掖好。
床上的人靜靜地躺著,床邊的人靜靜地坐著,好像有什麼不對勁,北冥寒伸出手將夜月臉上那薄薄的人皮面具撕下,那柳葉細眉,那小巧的鼻子,那櫻紅的唇瓣,整張精致的臉龐在他面前顯得愈發的真實。
整整二十一天,他沒有見過她真實的容顏的,還是那麼好看,睡夢中顯得愈發的柔和,只是……北冥寒伸出右手,輕輕撫過夜月的眉心,做了什麼夢,如此不安穩,眉頭為誰而皺?
一天一夜,夜月睡了一天一夜。
雙眼突然睜開,帶著警惕,夜月從床上坐起,環顧四周,最後在軟榻上那一抹墨色的身影上停下。
夜月掀起被子,將鞋子穿好,輕輕走到軟榻前暫定,看著那軟榻上那微蜷的身子,軟榻那麼小,他就這樣將就著,難道冥宮就沒有別的房間別的床了嗎?再不濟她的房間不是在她隔壁嗎,她睡了他的床,他去她房間睡也並不過分,他這麼做為的是什麼?
目光在那張墨色的面具停下,焦點聚了又散,他好像睡得很熟。夜月慢慢俯,伸出手輕輕放在面具的一角,面具下的他是什麼樣的?她想知道。
慢慢的,最完美的稜角,最精致的下巴,最惑人的薄唇,夜月的手在這一刻突然停下,她突然不想看了。
夜月將面具弄回原位之後,便站起身,扭頭便要走出臥間。
「醒了?」背後傳來一聲慵懶。
「嗯。」腳步停住,回聲淡淡,沒有心虛,沒有不自在。
「不說些什麼?」聲音依舊慵懶。
夜月轉身回頭,蹙眉看著北冥寒,說什麼?
迷糊、迷茫,他還希望這個反應遲鈍的女人對他能說些什麼,北冥寒從軟榻上坐起,慢慢站起身,走到夜月前面。
夜月雖然比一般同齡人都高上許多,但在身高有一米八幾的北冥寒面前,還是顯得十分的嬌小,男人低下頭看著夜月,夜月低下頭看著地板,仰頭脖子會酸。
「去用膳吧。」男人聲音帶著幾分溫和,他還是拿她沒辦法。
「哦。」
「帶上。」
人皮面具?夜月模了模臉,才發覺人皮面具已經不在臉上了。他弄下來的?什麼時候?她竟然不知道。
夜月抬頭,疑問地看著北冥寒。
「這東西長時間帶著不好。」北冥寒說完便越過夜月嬌小的身子往外走︰「去用膳。」
到底是什麼時候?夜月看著人皮面具發呆了片刻,她一直都很警覺,就算是睡覺的時候也是一樣,如今竟然有人如此近距離的接觸她她竟然絲毫未察覺,真是該死。
夜月將面具帶好後也抬步往外走。
一頓飯,誰也沒說話。
直到兩人都同時放下碗筷後,北冥寒才說道︰「東西已讓人準備好,待會帶你過去。」
「現在便去吧。」她從未懷疑過冥宮的辦事能力,但是一天時間就能將她所列的那些奇奇怪怪的東西都準備好,還是有些出乎她的意料,夜月的臉上並沒有表現出什麼。
「也好。」北冥寒抬頭看了夜月一眼,淡淡地說道。
言落,兩人便紛紛起身向外走,北冥寒走在前面,夜月有些靠後,一前一後,步履輕緩。
「過來。」男人的聲音帶著幾分不悅。
「嗯?」夜月有些不明白。
北冥寒覺得他再一次地被打敗了,轉過身,走了幾步,在夜月面前站定,大臂一卷,將夜月卷進懷中,提氣躍起,兩人消失在原地,所有的一切發生在片刻中,夜月突然覺得她有點緩不過來。
半空中,夜月掙扎了幾下,但最後她選擇放棄了,她拗不過這個男人,而且為了避免她從空中掉下去摔死,她還是安分一些。
男人挺拔著身體,女人靠在男人懷中,似乎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微風拂過,鼻息間傳來淡淡香味,香味?香味!和睡夢中的一樣,夜月瞳孔一縮。
夜月右手輕輕搭在自己的左肩,肩膀的傷口似乎不那麼疼了,是他!
夜月低著頭看著眼前的沉香墨緞,眸光明明滅滅。
北冥寒低頭看著夜月搭在肩膀的手,面具下好看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有時候還是得讓這個遲鈍的女人發現一些什麼才是,否則什麼時候她才能是他的。
冥山黑黝黝的冥樹環繞四周,黑土地上各種奇奇怪怪的道具交錯有序地林立著,冬日微涼的陽光穿透冥樹在地上映出點點光亮,兩百名影衛井然有序的站好,看著眼前奇怪的東西,感受著那不算暖和的陽光,內心澎湃。
北冥寒和夜月從空中落下,在眾人灼灼的目光中淡定地走出北冥寒的懷抱,然後走向那些她讓北冥寒令人打造的一整套訓練設備,仔細的看了看,然後才滿意的點了點頭,不錯不錯,她本來以為以現在這種技術定然達不到她的要求,不過看著樣子卻是遠遠超出她的想象,果然冥宮能力還是很多的。
夜月在檢查完所有設備後,又慢慢走回剛才的位置,在兩百名影衛前面站定,氣勢凌然,夜月看著他們眼里燃起的點點火花,嘴角勾起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希望待會他們還是是這般模樣。
北冥寒的目光從始至終一直追隨著夜月,看著夜月嘴角的笑,他的眉頭緊了又松,他喜歡看到她臉上有笑,但他卻希望這笑是對他一個人,如今看到她是對著他的兩百影衛扯出笑容,他突然後悔讓他和這兩百名影衛接觸了……霸道的冥尊大人看著眼前正內心澎湃的兩百名影衛,身上冷氣嗖嗖,這群兔崽子。
而兩百名可憐的影衛卻還不知道他們什麼時候什麼地方惹了他們尊貴的冥尊大人生氣不滿了,他們好像一直站著不動。
夜月睨了一眼放冷氣的北冥寒,眉頭微蹙,這男人又發什麼瘋?
「這邊交給我,你可以離開了。」
「你在趕我?」北冥寒轉過身看著夜月,身上冷意更甚,她竟然趕他?
「沒有。」她什麼時候趕他了。
「你讓我離開不是趕我是什麼?」冥尊大人盯著夜月好不委屈。
而兩百名影衛個個瞪大了一雙眼楮難以置信,這個像怨婦一樣的男人真的是他們那高高在上,冷血無情的冥尊大人,他們不相信。
夜月沉默不語,她只是覺得他身為冥宮宮主會很忙,這邊有她便足夠,他可以去忙他自己的事情。
「眼楮都不想要了。」男人轉頭目光深幽寒戾地看著兩百命影衛,聲音冷冽地說道。
言落,兩百命影衛齊齊地閉上眼楮,生怕慢一拍會遭殃。
影衛們眼楮閉上後,北冥寒還狠狠地掃了他們一眼才將目光放到夜月的身上,繼續問道︰「你不是趕我是什麼?」
「算了,你待著吧,只要別打擾我們就行。」她果然不能理解這個男人的思想。
「我打擾你們?」男人咬牙切齒。
「你夠了沒有?」看在他昨晚照顧她的份上她一忍再忍,但她不是泥人捏的,不會因為一次的照顧便百般依順。
「你凶我。」男人的聲音低沉了下來,帶著幾分落寞。
「一個月,他們屬于我,誰也不準干涉,如今你這般無理取鬧為的是什麼?身為堂堂冥宮冥尊,和我糾纏這種完全沒有價值的問題,不覺得降低了你自個的身份嗎?而且你這種做法浪費的不僅是你的時間,還浪費我的時間,如果你認為我這三個月的唯一價值就是和你吵架,那麼請恕我不能從命,要麼你走,要麼我走,自己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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