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郡主。舒愨鵡」飛白應道,便看向費成文,「跟我來吧。」
費成文猶豫了一下,便從地上起身,跟在飛白去了走了出去。
夜月看著費成文的背影,嘲諷一下,這麼多年,他不可能不知道蕭如薇的存在,也不可能沒有機會認親,既然不認,如今再來扮演慈父的形象只會讓人作惡,如果他和她說是為了不想傷害她的女兒,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麼當初她找他過來作證的時候,他就應該緊要不認,而不是為了不再過苦日子選擇妥協。
對于一些人,什麼都比不過金錢或是利益這種東西,就先跟當初的舒丞相,還有現在的費成文。
左右不過一些利益燻心之人,只是一個城照在頂峰,而另一個卑微如塵埃。
夜月抬頭看以一眼有些昏暗的天空,今天的月亮不大也不圓,再掃了一眼一眼地上李桂蘭的尸身,便回了挽月閣。
喝了那麼多酒,就算不醉,也是微醺。
夜月剛進門,一股濃烈的氣息便從後面將她層層包圍住,不用猜,也知道是誰。
夜月將身子放軟,依靠在淳于妄的身上,軟軟說道︰「你來啦。」
「嗯。」淳于妄在夜月的脖頸間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淡淡應道。
酒宴中她連喝兩壺酒,他便提著一顆心,雖然他知道她酒量不錯,知道她這樣做一定有她的原因,但是他還是忍不住會擔心。綠衣離開後,剛者她被淳于雲的人架著進了一間房間,他更是提心吊膽,但是又害怕自己的出現會擾亂她的計劃,便拼命的忍住要沖出去的沖動,而在看到淳于雲讓太監架著公冶明到她躺著的床上,動手要扒掉他們衣服的時候,他差點忍不住沖了出去,幸好她即使醒了過來,否則他不知道他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他在外面看著她如此懲治淳于雲,如何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如何做戲與皇帝周旋,知道最後皇帝離開,知道她真的安全的時候,他才敢真的放心離開。
那時候他是多麼想直接沖過去直接捏著她的臉,責問她,怎麼能做出這樣危險的事情,如果他不在,或者不能離開宴席,如果淳于雲多留了一個心眼,如果……如果真的有什麼意外,難道他就要失去她嗎?他不敢想象失去她以後的世界。
他會瘋魔的。
「讓你擔心你。」夜月轉身抱著北冥寒的腰身,撫慰的說道。
「你還說,喝那麼多酒,還做什麼危險的事情,你知道我都要嚇死了,下次再這樣做,我可是要打你**了。」淳于妄說著在在夜月的腰身輕輕掐了一下以示警告。
「再有下一就讓你打。」
夜月的話讓淳于妄一瞬間的怔愣,他沒想到她是遮掩搞得回答,要知道上一次他打她**的時候,她可是和他鬧了別扭,好看的唇角勾起,說道︰「這可是你說的,要有下一次,我一定不會手下留情的。」
夜月將自己埋進淳于妄的懷中,點了點頭。
她的下巴定在淳于妄的胸膛上,一點一點的,每一下都抵在淳于妄的心間。
真拿她沒辦法,淳于妄緊了緊抱著夜月的手臂,一手輕輕按住夜月的頭,隨後在夜月的耳邊說道︰「你說過要幫我拿下這晟曦國的皇位,你說過要陪我袖手天下,你要是膽敢說話不算話,就算追到地獄,我也得把你拉起來狠狠地打你**。」
月兒,如果你真的離我而去,我會拿這整個天下陪葬的,所以你一定不要做什麼傻事。
听著淳于妄的話,夜月沒有說話,只是抱著淳于妄腰身的手更緊了一些。
他在告訴自己,上窮碧落下黃泉,他緊緊相隨。
這樣的他,她怎麼能不愛,怎麼舍得離去,又怎麼會做沒有把握的傻事呢。
傻瓜。
「不久之後便是四國會談,這次地點就是在晟都,其他三國的人正在來往的路上。」床上淳于妄抱著夜月,說道。
四國會談每五年舉行一次,舉辦的地點在四國之間輪換,時間便是在新年之後的第二個月中旬。
參加的人,主辦國因為就在本國,理所當然就是本國的國君,而其他三國只要派能說上話,全權代表的人過來便行,而這些
人一般就是該國的太子,或是皇子。
「嗯。」夜月點了點頭,這件事情,暗樓也給她傳來消息了,只是這一次有些不同,因為南嶼的人也過來了。
南嶼實際上也可以算作是一個國家,但還是南嶼從來都是中立的,不參與其他國家之間的爭奪,流傳幾千年下來都是這樣,也因為這樣,南嶼才能在諸國紛爭中一直安然無恙,可是如今南嶼竟然在四國會談的時候,派人前往,這是不是代表著什麼,而且這次前往的人便是南嶼的祭司還有那個假聖女。
他們是不是自認為南嶼已經完全在他們的掌控之中了,所以才膽大得帶著那個假聖女出來招搖撞騙。
「花影那邊的事情怎麼樣了?」夜月問道。
「南嶼祭司和那個假聖女出發的時候,他們便也朝著南嶼出發,南嶼離冥宮並不算遠,現在應該差不多到了。不用擔心,我讓左護法赤澤也一同前去,不會有什麼大問題的,更何況,這麼多年在那的暗勢力也不是擺著好看的,左右不過是時間問題罷了。」
「赤澤?」夜月挑眉,這好像是她第一次听聞那個素未謀面的左護法的名字,對于他,她只有一次听應彩說過有關他和花影的事情,而那之後他也不曾問過,甚至連名字也不曾好奇問起過。
「月兒,我和你說一件事情,你一定不要生氣。」淳于妄的聲音有些小心翼翼的緊張。
夜月听著挑眉說道︰「你是不是做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情,這麼緊張。」
「胡說什麼。」雖然知道她只是開玩笑,但是听到她不相信的話語,他還是會生氣的,不過想到後面要說的事情,他就不敢太放肆。
「那個……」北冥寒撐著身子看著夜月,頓了一下,才繼續說道︰「當初你要從守備軍營出來的時候,你府里的張伯不是去接你嗎,可是最後卻死了,而殺他的人就是赤澤。」
北冥寒說道這里,看著夜月頓時冷下去的面色,又急忙解釋道︰「我和赤澤提過有關你的事情,如果我不在晟都的時候,他便是我的替身,所以那時候我喜歡你的事情他是知道的,不過那時候,你也知道晟都關于你的傳言,還有就是你在宮宴上的表現,所以他就帶著人要去試探一下你,他帶人過去的事情我雖然不知道,但是他畢竟也是我的人,所以我也有錯,那時候張伯的事情是個意外,你也傷了他,我也把他打成重傷,在床上躺了半個多月,你就原諒他吧。」
「我傷了他的手,是因為他的那只手扇了我巴掌,我沒有廢了他已經仁至義盡,他重傷,但是張伯卻已經死了,而他還遺留著一個十二歲,變得沉默寡言的兒子,難道那一天你沒有看到那個孩子嗎?我怎麼可能就這樣原諒他。」夜月直視著淳于妄,冷著聲音說道。
「他打你?」淳于妄突然怒目,他以為她傷了他是因為張伯的死,卻不知道還有這一茬,如果知道,當時他下手就不是讓他躺半個多月,而是半年了,這該死的小子。
淳于妄伸手扶著夜月的臉頰,溫柔的說道︰「我並不知道這件事情,當時肯定很疼吧。」
夜月手一揮就拍開淳于妄的手,別過臉不看他,別以為對她使出溫柔的剪刀,她就會輕易原諒。
看著夜月冷淡的樣子,淳于妄嘆了嘆氣,無奈的說道︰「七歲那年,母妃離去,我在這宮中的日子便不好過,後來遇上了我師父,才好了一些,而赤澤是師父收養的義子,我們從小便在一起,而這些年也是他一直在幫我的,所以我不能對他出手,也不能讓別人對他出手,師父對于我來說就像父親,而赤澤對于我來說就像親兄弟,我不能做狼心狗肺之人,所以月兒,我知道你很生氣,知道赤澤做的事情確實很不對,知道那很難,但是希望你為了我稍稍原諒他,可以嗎?」
听著淳于妄的話,夜月慢慢轉過頭看著他清幽而為難的眸色,他的事情她是知道的,傳言馨貴人是慶豐帝從出去微服私訪的時候帶回來的,傳言馨貴人剛進宮的時候很受寵,雖然因為太後的原因,她的位分只在貴人這邊,但是那時候慶豐帝可以幾乎每一天都是呆在馨德宮,而後來馨貴人也順利地生下了三皇子,也就是現在的和勛,只不過不知道為什麼,和勛六歲那年,馨貴人突然被打入冷宮,連帶著和勛也突然從最受寵的皇子變成人人都可以欺負的皇子,听聞那時候他在宮中點最低等的奴才都不如。
在他七歲那年,馨貴人突然傳來噩耗,說是因病去世,而他在宮中的日子可想而知會是如何的艱難,一個可以說連自食其力的能力都沒有的孩子沒有人能知道他是如何熬過那
一段慘絕人寰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