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了閉眼,淺碧回過身,背對著兩人,輕聲的說︰「對不起,打擾了,你們繼續。愨鵡曉」說完,頭也不回的跑掉,她怕她在待下去會,會忍不住想去殺了那個女人!
「妖王殿——」見淺碧走掉,女子開心的回過頭,只是話還未出口,人就已經斷了氣。
那軟軟的身子直接從床榻上滑落了下去,紫色的瞳眸陰冷的看著那具尸體,而後抬起手,一團紫氣涌起,朝著那女子的身體狠狠打去,砰——
一聲響動,女子的尸體支離破碎的分隔各地,血肉模糊。
跳下床榻,推開門飛快的追了出去,「淺淺!」千子墨焦急的喚著那個名字,只是這一次,他竟然莫名的亂了分寸龕。
淺碧一直跑一直跑,只想快點逃開這個可以見到他的地方,不知不覺走出了雪蛤宮老遠,她終于停了下來。
只是腦中卻一刻都不肯停歇,一直不停的出現她推開門見到的那一幕,他溫柔的抱著一個女人,就要親上去。
越是想頭越痛,淺碧驀地蹲了下去,雙手捂著頭,汗水不停的掉落下來,她闔緊雙目,腦中一些破碎的畫面不停的閃爍著,慢慢的畫面清晰了起來區。
她看清了,那里是妖王神殿,他喚她前去,又將她拒之門外,卻在她轉身之際將她吸入殿內,壓在身下,那天,他強吻了她……
記憶復蘇,淺碧緩緩睜開眼,那抹憂傷不加任何掩飾的流露出來,心不知不覺刺痛了起來。
千子墨,我該拿你怎麼辦?
雪蛤宮,當人人以為千子墨這位妖王好相處又多情的時候,卻在見識了他的血腥手段之後,在也沒了那種想法。
從偏殿走出,一路所見的女子幾乎都沒有逃月兌他的魔掌。
而那之前就被斷了手的女子就躲在一處,早已臉色慘白的堆在那里,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了。
原以為那女子一氣之下離開,妖王不會太過惦念于她,一個女人而已,再加上自己的容貌也實屬上層,總是有機會在試上一試的。
可她卻萬萬沒有想到,這妖王殿下竟除了她以外任何女人都不得近身。
之前,她在門外听到那聲慘叫,已是滿心疑惑,在看到他慌張的走出來後,她悄悄的推門進去看了一看,這一看,她嚇的再也說不出任何話了,那滿屋子分裂的血肉,足以證明了外界流傳。
傳聞,兩千多年前妖王即位不久,傳出妖界一位長老與魔王白炎連手要將妖界顛覆,有意將妖魔二界合為一體。
卻被妖界六大長老之首赤烈長老察覺,妖界最憤恨的便是背叛,所以赤烈長老聯合其他四位長老直接帶領下屬滅了叛臣一族,卻不曾想有一漏網之魚。
千子墨知道此事之後,也沒有多說什麼,默認了眾人的行為。
然而,那日在他走出妖宮正殿的時候,從天而降一女子,他本意想將其打落,卻不知為何,手竟然違背了心中的想法,將她接住抱入懷中,在見到女子一身鮮血的時候,他的心竟有一絲絲的不忍,許是她傷的太重,竟然在他手中逐漸化出了原形,他一動未動,就那麼看著她從碧衣女子變成碧色彩蝶,他驚訝的發現她的原形竟與他的相同,絲毫不差。
身後的五大長老尾隨而出,見到女子本性之時愣了一愣,這不是那被滅一族的小女兒麼?昨日不是已經死掉了嗎?怎麼又活了?
五大長老齊齊下跪,懇求妖王殿下斬草除根,以免後患。
誰料,千子墨恍若未聞,直接手心捧著那蝴蝶越過幾人走開了。
之後五大長老幾乎日日賴在千子墨的妖王神殿之外,除非他下令斬殺那一族唯一剩下的女子。
千子墨也不惱,整天在殿中照顧那受傷的蝴蝶,幾個月後女子在他的照料之下重新化出了人形。
他笑了,看著那清秀可愛的女子,第一次動了想將她珍藏的沖動。
他輕柔的撫著她憔悴的臉頰對她說︰「有本尊在,不會有任何人傷害你。」她信了。
幾個月間雖然長老們不滿他的行為,卻也礙于他是妖界之王沒有多言,之後再也沒有人跑來妖王神殿吃閉門羹。
他以為他已然斷了這些人的念想,便開始放下了警惕之心。
卻沒想到,五大長老策劃了一個大陰謀,趁他不在之際,將女子騙出神殿,將其斬殺。
若非當時赤烈長老動了惻隱之心,否則他重新回到神宮的時候,怕是連她的尸身都見不到了。
那一天,妖王千子墨一怒之下連斬三位長老,將其一系全族覆滅,一脈不留。
卻沒人知道,當千子墨看到躺在血泊中奄奄一息的女子之時,心竟在那一瞬,痛的幾近窒息。
那日,千子墨用了妖界禁術,取了自己心頭之血為她續命,從此他與她連在了一起。
此後,妖界開始盛傳那碧衣女子實為魔界所派,是專門跑來妖界迷惑妖王殿下的。
眾說紛紜,卻終究沒人知道個中真假。
雪蛤宮那女子目光空洞的看著前方,回憶著妖界所流傳的這個事故。
「你在干什麼?」
突來的聲音,嚇了女子一抖,女子呆呆的回過身,當看到來人是雪蛤宮宮主金奇的松了口氣。
「去,叫上幾個人將這里清理干淨。」金奇嫌惡的皺了皺眉。
「是……」女子心有余悸的看了眼千子墨的方向,最後抖著身子走開。
金奇望著千子墨的方向,捏著下巴笑了笑。
尋遍整個雪蛤宮,卻連淺碧的一根頭發都沒見到,心中隱隱有些不安,千子墨煩躁的伸手揉了揉額心。
「呵呵……」耳邊突然傳來女子的笑聲,千子墨抬頭看去,而後眯了眯眼,這是……魔的味道。
果然,身前兩縷黑霧著地,兩個身著暴露的女子背靠背的出現在眼前。
見兩人在外的肌膚,千子墨眼中閃過一絲殺意,「馬上在本尊眼前消失!」
妖莘、妖苑微微一怔,而後對視一眼,這妖王殿下看上去,好像有點不太對勁。
妖莘手肘輕輕撞了妖苑一下,姐妹二人朝著千子墨俯了俯身,「妖王殿下……」
「本尊向來不喜將說過的話重復二遍!」千子墨冷冷的瞥了眼二人。
意思在明顯不過,再不消失,本尊就不客氣了!
妖莘眉頭淺淺一皺,而後說道︰「妖王殿下,我姐妹二人此次前來並無他意,只是想投奔妖界。」
「還望妖王殿下收留。」妖苑接著說道。
「呵……真是好笑,魔尊三使竟要投奔我妖界?」千子墨冷笑,不以為然。
「若是妖王殿下不信,盡管考驗我姐妹二人便是。」妖莘抬起頭,對上千子墨的。
千子墨抿唇不語,直接轉身就走,他現在沒那個心情理會這兩人,只想快些找到淺淺。
見千子墨走遠,妖莘蹙眉,妖苑有些不解的問道︰「姐姐,他這是何意?究竟是收了我們還是不收啊?」
妖莘想了想,「走,我們跟上去看看。」說完,朝著千子墨離去的方向追了過去。
「好。」妖苑應聲,而後跟著妖莘走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淺碧緩緩起身,抬起頭發現自己竟不知不覺走到了雪塔後方的溪流,扭頭看了眼雪塔,淺碧垂眸嘆了口氣,而後走了過去。
敲門聲讓雪映寒從呆愣中回過神來,伸手朝著門口一揮,門自己開了。
見走進來的女子是那日妖王身邊的那只碧蝶,可她看上去好像有些失魂落魄的樣子,雪映寒挑了挑眉,問道︰「小蝴蝶,你來此做什麼?」
其實雪映寒真正想問的是,你怎麼沒有跟那只紫蝴蝶在一起?
「雪域老祖,雨汐在這嗎?我想見她。」淺碧面無表情的問道。
呀?這丫頭剛剛叫她什麼?雪域老祖?她很老麼?老麼?
雪映寒不高興的擰起了眉,「不許叫我老祖!」老祖老祖,不老都叫老了!
淺碧一愣,抬起頭看了她一眼,而後沒有應聲,將頭又垂了下去。
雪映寒瞄了她好一會,突然起身湊了過去,「小蝴蝶你這是?」被拋棄了?
「雪域老……雪姑娘,我想見雨汐,可以嗎?」
「哦,好吧,不過她那個師兄跟門神似的,要先請示過他才行,你先隨我來吧。」雪映寒無奈的說道。
「多謝。」淺碧點頭,不再多言。
塔頂,果然如雪映寒所說,人才剛到門口,就見夜臨風黑著臉出來了。
在見到垂頭的淺碧,夜臨風眉頭一蹙,不能怪他防著她,畢竟她是妖王的人。
「淺碧姑娘來此有事?」清冷又疏離的嗓音在耳邊響起。
聞言,淺碧平靜的抬起頭對著夜臨風說道︰「我想單獨見一見雨汐。」
見雨汐,還要單獨見?夜臨風只盯著淺碧,不語。
屋內傳出雨汐的聲音,「師兄,是不是淺碧來了?」
「是。」夜臨風淡淡回了句。
「快讓她進來。」雨汐急急的出聲。
她怕師兄將人趕走,離開妖界之後就沒再見過淺碧,她倒是有些想念了。
「進來吧。」夜臨風推開門,側了側身讓淺碧進去。
「淺碧!」雨汐高興的從榻上起身,跑過來拉淺碧的手,見她好像好像不太高興的樣子,關心的問︰「你怎麼了?」
淺碧沒有回話,只是扭頭看了眼夜臨風,「神尊可否讓我與淺碧單獨待一會?」
不待夜臨風張口,雨汐直接接下她的話︰「可以啊!」扭頭對著夜臨風說道︰「師兄,你出去好不好?」
雪映寒見夜臨風臉上沒什麼表情,努了努嘴,「神尊,我也留下,你可以放心走了吧?」
夜臨風無法,只得應下,「好,你留下。」說完,轉身走了出去。
雨汐拉著淺碧走到榻邊坐了下來,「你好像不太好?」一副死氣沉沉的樣子。
「我……」淺碧抬起頭看了雨汐半晌,嘆了口氣,「我今天撞見了不該見到的。」
雪映寒挑眉,湊了過去,「什麼不該見的?」難道跟她一樣,見到別人親……想到這雪映寒不覺紅了臉,她怎麼又想到了某只鳥類。
「原本我在休息,有婢女前來喚我,說他要見我,我便去了,結果……」淺碧欲言又止。
雨汐、雪映寒瞪大了眼楮等待她的下文。
「淺淺——」
窗外傳來陣陣吼聲,讓幾人一怔。
「這嗓音好像哪里听過哎?」雪映寒最先反應過來。
「好像是……」雨汐說著看向淺碧。
這聲音好像你們家千子墨的吧?
淺碧沒有說話,伸出左手,右手手指如利刃一般在左手腕處輕輕一劃,血瞬間溢了出來。
雨汐愣了一愣,「你干嘛?」好端端的劃傷自己做什麼?
淺碧用右手接下腕處的血,口中念念有詞,而後周身散發出一陣紅色的光暈。
「你這是做什麼?」雪映寒蹙眉問道。
竟然用血咒?她瘋了?
「我只是不想讓他找到而已。」將左手的傷口抹平,沒有任何疤痕。
她現在不想見到他,哪怕是听到他的聲音,她的心也無法平靜下去,說好的只是主僕,為什麼越發的發覺做不到的竟然是自己,淺碧悶笑一聲。
雨汐與雪映寒對視了一眼,覺得他們之間好像出了什麼事情,而後問道︰「為什麼?」
「因為我推門而入的時候,看到的是他正與其他女子親熱。」淺碧似無所謂的說。
雨汐蹙眉,不語。
雪映寒一听火了,怒吼道︰「這種男人怎麼不去死!」
淺碧伸手捂住她的嘴,「雪姑娘你別叫這麼大聲!」嚇了她一跳。
落下淺碧的手,雪映寒干干的扯了扯唇,「抱歉,沒忍住。」
「妖王果然花心!」雨汐撇了撇嘴。
「其實……」淺碧想要替他辯解,卻發現不知該如何說。
以往的他並非如此,都是不許那些女人近身的,可今日……
「淺碧,你是不是喜歡千子墨?」雨汐忽地問道。
「我——」淺碧愣了一愣,這個問題她也常問自己,可是卻連她自己都找不到答案。
或許是喜歡的吧,否則又怎麼會見他真的與其他女人親熱的時候,心像是被掏空了一般,空的泛疼。
「喜歡是什麼感覺?」雪映寒問。
雨汐想了半晌,回道︰「大概如我與師兄一樣吧,我就很喜歡他,只要他在身邊,我就會很開心很開心,如果他不在,我就會很失落。」
听到她的話,淺碧與雪映寒雙雙陷入了沉思。
淺碧蹙眉想著,如果如雨汐所說,她是真的喜歡上千子墨了是嗎?習慣了他的存在,如果看不到他,她總是覺得少了些什麼。
雪映寒呆呆的看著窗發呆,她近日來不管做什麼腦袋里總是會想到巫弦之,而且看不到他,她會想念,看到他,她又會心跳不止。
「你們兩個在想什麼?」雨汐看了兩個人一會,出聲問道。
「沒什麼。」兩人默契的回道。
「你們心虛了……」雨汐指了指二人,調侃道。
雪域禁地,千子墨驀地回身,黑著臉瞪向身後的兩個女人,冷冷出聲,「在跟著本尊,本尊馬上滅了你們!」
「妖王殿下息怒,莫不是妖王殿下在尋淺碧姑娘,我姐妹二人願意幫助妖王殿下,以表忠心。」妖莘出聲。
她們姐妹一路跟著千子墨,發現他發了瘋似的在尋找淺碧。
「本尊都沒有尋到的人,你們能尋到?笑話!」千子墨不理她們。
閉了閉眼,突然發現自己真是傻了,竟然忘記了他與淺碧是一脈之血是相同的,他完全可以靠感知來確定她的所在。
闔緊雙眸,額心處的蝴蝶印記若隱若現,良久,千子墨睜開雙眸,眼中一片愕然。
他竟然感覺不到她的所在,難道她是故意藏起來不讓他找到?
莫非她給自己施了血咒?
那血咒以血為符,可以隱匿自身行跡,卻會反噬,讓人痛不欲生。
想到此,千子墨的心痛了一痛,他真是該死,怎麼會做出如此愚蠢的事情,傷了她的心。
好不容易才讓她對他動了情,卻又將這份情擊得粉碎。
「妖王殿下?」見千子墨出神,妖苑出聲喚道。
千子墨驀地扭頭,卻不如之前的冰冷,「想投靠本尊,好,本尊就給你們二人一次機會,找到淺碧,將她毫發無傷的帶回來,若是傷了,你們知道後果!」
妖莘想了想,應道︰「好!一言為定!」說罷,拉著妖苑飛向遠處。
千子墨蹙眉,紫眸里滿是歉意。
雪塔頂層,雨汐歪在榻上,一會看看淺碧一會看看雪映寒,在搖了搖頭,「哎……你們完了完了。」
雪映寒扭頭瞪了她一眼,什麼完了完了,胡說八道!
她雪域老祖喜歡一個男人難道還完了?
淺碧倒是神色淡淡,面無表情的讓人擔心。
「淺碧,你別在想那只妖孽了,不就是一只紫蝴蝶嗎?」雪映寒怪怪的看了淺碧一眼。
不就是長得好了點,但是那嘴也太壞了,見誰都叫美人,看著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花心蝴蝶!
「雪映寒,你現在對巫弦之是什麼感覺?」雨汐賊兮兮的笑了笑,忽地起身對著雪映寒問道。
「什麼什麼感覺?」雪映寒臉頰一紅,裝傻一般的反問。
「算了,一看你的表情就知道,對他動情了吧?」
「誰說的!」雪映寒騰地一下站了起來。
自己表現的如此明顯嗎?這可不行!
她好歹也是雪域老祖,怎麼可以倒追男人?就是追也是讓他來追自己,否則一切免談!
「你就認了吧,你的樣子已經把你的心出賣了。」雨汐繼續調侃。
「你——夜雨汐,你少來挖苦我,還說我,你自己跟你師兄的感情都沒有理清楚呢!」雪映寒急了,一流水的說了出來。
「我……」雨汐被她這麼一說,我了半天愣是沒有接下話。
正如她所說,自己的感情都理不清楚,有什麼權利去干涉別人的感情。
雨汐閉嘴了,乖乖的待在那,不在言語。
「我,我不是故意的,你別往心里去啊。」見雨汐的樣子,雪映寒有些不好意思,都怪自己最快。